嶼龍山。


    這是一座高聳壯闊的山嶺,如同巨龍盤踞,附近一帶更是有著三曲八彎的名聲。


    現在已經是中午過後,登山的人大多數已經離開,登山出入口沒有一人進出。


    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方涯從車上下來。


    他沒有上山,向著不遠處的叢林走去。


    進入未開發的叢林,或許對於其他人是一件較為危險的事情,畢竟叢林中一些蟲蛇蜘蛛之類的小生物都可能造成生命的危險。


    方涯卻沒有這樣的煩惱,在遠離普通人的視線內,眼睛被遮擋的小鬼降飛了出來,就坐在他的肩膀上。


    ‘要想壓製小鬼降的防抗,一是本命降提升至法降寶,或是伏古曼童冥想可以冥想出古曼童護法靈神。’


    方涯看了眼小鬼降,有些無奈。


    他已在小鬼降刻下自己的印記,但由於沒有方牧的神念壓製,他隻有用施加咒術的布來抑製小鬼降,不然他禦使小鬼降必會受它反噬。


    現在咒布抑製它,讓方涯可以禦使它,卻也同時抑製住小鬼降的威勢。


    他雖有些無奈,卻沒有氣餒。


    修行從來不是一朝一夕。


    而且以他的情況,不論是他的實力,還是降頭師的造詣,以及修行扶持,他都比其他降頭師好太多了。


    小鬼降在手,叢林的生物天性的野性本能,能感覺到小鬼降的威脅。


    他們根本不敢靠近方涯。


    方涯沒有停留在嶼龍山附近,一直在深入。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向地麵灑下光輝。


    ‘夠遠了,先引一部分,看看收獲如何。’


    方涯暗想,腳踩在枯枝敗葉的土地上,取出一根手骨製成的骨簫,白骨所成,蒼白的顏色,幾個詭異的血咒文刻在音孔附近。


    骨簫放嘴邊,隨著手指的變動,簫聲傳開。


    他吹起簫。


    曲的音調清脆,悠長,卻又好似鬼怪在低語,如同鬼哭哀嚎,述說鬼物的邪惡。


    骨簫映出絲絲詭異的紅芒,向四方扭轉散去。


    蕩去,蕩去,蕩去。


    不一會,原本因小鬼降而寂靜無聲的附近,響起一絲異樣的聲音。


    從低矮的草叢中,鑽出一條青蛇,隨後是一隻蜘蛛......


    有一有二就有三。


    方涯的腳下漸漸多了大小不一,有毒無毒,各種生物。


    他的眼眸藍光閃爍,詭異得很。


    ‘沒有合適的降頭種子。’


    曲調一轉,原本安靜不動的蛇鼠蟲豕,紛紛廝叫,非常暴躁。


    它們廝殺起來。


    一個空的小瓦罐,滿是咒文形成的陣勢,從包裏飛出,懸浮在半空,旋轉。


    無形的吞吸力量出現,從下方吸納一絲絲黑氣。


    一場場憑借本能的殺戮,最終留下一隻蠍子,一條綠線從頭部延伸至蠍尾針,閃亮的綠毒針十分吸引眼球。


    瓦罐裝著許多黑氣,落下,綠尾蠍子很乖巧爬進去。


    收好瓦罐,方涯離開這裏,留下滿地屍骸。


    ......


    太陽下山,天空還殘留昏暗的光線。


    一輛黑色越野車來到嶼龍山。


    車上下來四個人,兩男兩女。


    其中兩人正是法麗莎和信猜,另外一個男人,高大,體格十分壯碩,短發,方正的臉龐,他來到車尾廂。


    “玲,來拿一下。”他拿出一個雙肩背包,遞給另一個女人。


    玲走過去,接住背包,穿著短褲,露出一雙大長腿,說道,“坤泰,缺席明天訓練真的沒事,穆斯教練不是出了名的嚴格。”


    “玲,為了你,缺一次又有什麽關係。”坤泰拍拍結實的胸膛,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信猜拉出長背袋,扛在肩上,另外提著一個小包,說道,“玲,你別聽他吹,我知道他大前天,厚著臉皮被穆斯教練罵了一頓,好不容易才請到假。”


    玲剛開始還有點小甜蜜,一聽信猜的話,狠狠瞪了信猜一眼,她上前幫坤泰一同拉出另一長背袋。


    坤泰扛著長背袋,連道,“信猜你小子,別拆我台,還有下次,小心我打你小報告。”


    “別介,別介,下次不敢了。”信猜連連賠笑道。


    “什麽小報告,信猜哥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事?”一旁的法麗莎問道。


    信猜連連搖手,在法麗莎一白眼下,連忙訕笑。


    坤泰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懷著惡趣味,看著信猜,直看得他有些慌。


    “法麗莎,你知道.....信猜有一個秘密......那就是......咳咳......他大便後不洗手......哈哈哈。”


    一句話,坤泰時而停頓,嚇得信猜冷汗的出來了。


    話一出,兩個女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信猜,她們也是半信半疑,畢竟事情有點惡心人。


    “真的嗎?”


    “不是,坤泰開玩笑亂說,我不是那樣的人。”信猜解釋著。


    就這樣,黃昏的光線下,各自拿著東西,幾人打鬧著上了山。


    夜間降臨,暮色已黑。


    方涯在附近轉動,打遊擊一般,每停留一處,就留下一地屍骸。


    月亮代替了太陽,朦朧的月光,揮灑大地。


    奪命的簫聲散開,又是一場滿足他需求的殺戮將起。


    蛇鼠蟲豕不斷匯聚,兩條肥大的蟲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眼神露出一絲喜意,忙活一下午,終於有入得他眼的情人降主材。


    曲聲跟之前不同,不在含有殺意的調子,而是簫聲中有安撫心神的韻味。


    蟲蠶先是從小蟲子吞噬,一口,兩口......


    先小後大。


    隨著吞噬,蟲蠶有了變化,有了一層角質膜,也變大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在方涯的靈視,蟲蠶體內有紅色的能量匯聚,凝成一點,極為細小。


    另一隻也是同樣如此,不同的是顏色,藍色。


    直到隻剩下兩隻蟲蠶,簫聲停了。


    方涯取出另一小瓦罐,把蟲蠶裝入內,蟲蠶是有感情一樣,相互依偎,兩蠶氣息開始交融起來。


    他合上蓋子,露出一絲笑意。


    原本他準備花三天時間,去收集情人降主材,想不到短短不到一天就完成了。


    他向外離開。


    “咦。”


    當距離嶼龍山二裏遠左右的距離,包裏的子母蟲降的母蟲,發出一聲嘶吼。


    那是提醒方涯,附近兩裏有子蟲。


    ‘子蟲,她在附近一帶,那隻有在那裏了。’方涯看向嶼龍山的方向。


    附近人煙稀少,稍近一些的村莊都是遠在三裏外,以子母蟲降的感應範圍也感應不到。


    嶼龍山又是較為有名的爬山點,平日裏,也是有不少人看日出。


    這麽晚,最大的可能隻有嶼龍山了。


    他上山。


    惡靈嬰殺人前,一般會狠狠折磨人的精神,一是為了吸收更多恐懼,二是發泄怨氣。


    原本他隻是想種下子蟲,有時間再去處理惡靈嬰的事情。


    但這下,事趕事,這麽湊巧。


    既然惡靈嬰也在附近,他順便也埋下伏手。


    接近山頂的一高處山腰,地勢十分平坦,更是麵向東方,是整座嶼龍山看日出最佳的位置。


    一堆篝火在燃燒,燒得木柴劈啪作響,黑煙滾滾,散亂的零食袋,垃圾丟在地上。


    附近有兩頂帳篷,夜深了,人在安睡。


    其中一頂帳篷拉鏈開了,玲牽著坤泰走了出來。


    “噓”


    兩人小心翼翼離開帳篷,走入不遠樹林中,叢林不密,但昏暗的夜色下,普通人也看不清楚叢林的情況。


    方涯從山下上來,看了眼帳篷,發現空了一個,微皺起眉頭,四處張望。


    ‘現在這麽多人喜歡玩刺激,真會玩。’


    方涯看到了少兒不宜的景象,曾經多次聽聞,但他是第一次目睹真人秀。


    他的想法隻有一個,厲害,厲害。


    經過修煉,方涯雖還小,但他的體質比大人還要好,不過,一下午沒吃過東西,看到篝火邊上一大包零食。


    他嘴饞了。


    他坐在折疊凳子上,一點也不知道客氣,拿起一包薯片,吃了起來。


    嘎吱脆。


    他愛垃圾食品,薯片不錯。


    方涯邊吃,眼帶笑意,他感應到了怨氣在糾纏著信猜。


    帳篷內,信猜光著膀子,臉上露出後怕的恐懼,冒著冷汗,手腳亂動。


    他在做惡夢。


    夢見一個嬰孩,散發讓他恐懼的氣息,邊喊他爸,邊在折磨他。


    手指上長長的黑指甲,不斷抓向他,他用手擋一下,好痛。


    那是鑽心的痛,他根本無法忍受。


    他在逃,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抱著女朋友睡覺,怎麽一下子就到了小診所。


    這診所,他還有印象,那是他不小心搞大學妹.......


    輪不到他多想,又是一抓,鮮血直流。


    他要逃,uu看書 .ukanshu.co 絲毫不敢停留,不要命的逃。


    但他總是逃不出小診所,開門,是另一個同樣的小診所,他怕了。


    他又不敢停留,嬰孩發出詭異的笑聲,看不見人影,胸痛一痛,血又流了。


    他跑,跑啊。


    他想喊,卻怎麽樣發不出聲音。


    流淚了,恐懼襲上他的心頭。


    跑,使勁地跑......


    “搞什麽,我在睡覺呢,別亂動。”睡得迷糊糊的法麗莎,嘴裏嘟囔著。


    信猜無意識的動作,驚動了她。


    一而再,她有點火氣了。


    她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信猜,微微一愣。


    信猜的表情嚇著了她,太詭異了。


    她感覺到手指濕潤,拿出來一看,嚇死她了,是血。


    法麗莎掀開被子,一看,信猜的手腳胸膛都在流血,好像在做惡夢一樣,搖頭晃腦。


    她視線看到帳篷外的一個小身影,愣神,她可沒帶少年,外麵的人是誰。


    不敢出聲,她搖著信猜,想要搖醒他。


    邊搖,她還邊看帳篷外的小身影。


    這一轉頭,她沒發現,信猜睜開赤紅的眼眸看著她,充滿怨恨。


    她打擾了惡靈嬰的雅性,它發怒了。


    “醒啦,出來聊聊。”帳篷外的傳來少年的聲音。


    惡靈嬰想要殺人,伸手。


    嗯。


    一聲長嗯,蘊含著一絲不容反抗的意誌,威脅它退去。


    “你是誰,是你做的麽?你對他做了什麽?”法麗莎問道。


    “不要,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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