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天,陳白一行人到了布拉格的街頭去轉了轉。


    所有人都很開心,包括哈維爾本人。


    開心到讓陳白差點忘記哈維爾其實是一個迷茫的人。


    晚上九點,一行人都回了酒店,林樂夕先回到房間休息了,而阿傑說他想到外麵去轉轉。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很容易走丟的。”哈維爾好心提醒到。


    “沒問題的,這麽大的人了,實在找不到路了我再給消息就好了。”


    說罷,阿傑就走出了酒店,消失在外麵的繁星點點中。


    “你的朋友好像很有趣呢。”哈維爾打趣道。


    “他呀,他的確是個有趣的人。”陳白看著剛剛阿傑離開的方向,但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哈維爾拿起了酒店的飲品單,問:“喝點什麽?咖啡嗎?卡布其諾還是拿鐵?”


    “晚上喝咖啡睡不著,倒不如來點酒吧,威士忌怎麽樣?”


    “大晚上的喝烈性酒!算了算了,我來點,就啤酒了。”


    “哈維爾,有件事情我要跟你道歉,就是你在車上說的那些話,我沒有翻譯到那個軟件隻能一句一句地翻譯。”


    “那你可真是讓人尷尬呢,這麽說我當時浪費了感情叨叨了一大頓?”


    “真的抱歉。”


    “無所謂啦,現在好好聊聊也沒有什麽區別。”


    於此同時,阿傑來到了街頭的一家酒吧,同樣是要了幾罐啤酒。


    以前他就喜歡找一家安靜的酒吧沉思一段時間,但這家酒吧卻和他心中向往的那種酒吧不太一樣,這是一家很熱鬧的酒吧,所有人都在跳舞與歡唱。


    “嘿,兄弟,唱不唱一首!”一個外國人(當然,在國外就是本地人)把話筒遞給了他。


    阿傑擺擺手,以示不用了,雖然對方用的是捷克語,但是阿傑大體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他拿出了他的手機,打開了他的翻譯軟件,找到了他儲存的文稿。


    其實哈維爾講的時候也很用心,所有指代陳白的話都用’你‘代替,指代梁嘉明的話都用’他們‘代替了


    ‘我不知道現在是這樣的情況,我也好幾年沒有了解你的狀況了,聽說你來旅遊,我以為你是把你那裏的事情談妥了或是沒有什麽風浪了,可我沒想到,他們隻是躲起來了罷了,我不覺得你現在在旅遊是什麽明智的決定。


    他們現在前所未有的記恨你,如果你能聽我的話,我真的不建議你現在就放寬了心出來旅遊,盡管我很歡迎你的到來


    還有啊,我曾說過,不要屈服,不要服軟,因為我一直都在這條路上走著。


    我這麽說的原因,全都是因為我沒有輸過,當我輸的時候,我才明白了怎樣取舍。


    當年你父親被他們纏身的時候,他的確應該選擇反抗,因為如果他當時不選擇反抗的話,他會成為他們的傀儡的,盡管說的不太好聽,可那的的確確是實話。


    但是我當時真的不一樣,當時對方不過是一家無怨無仇沒有瓜葛的企業,我們當時好好的談談或者還能成為商業合作的一段佳話,可是我一意孤行,與他們對抗到底,在這條路上越走,越沒有邊際。


    我有些後悔,我愛我的家庭非常地愛,可是我與那家企業結仇了,想回頭太難了。


    借用米蘭昆德拉的那句話,人生隻能過一次,不能再選。


    走到這,我也很想回頭。’


    阿傑讀著這段話,突然覺得他很失禮,這隻不過是一個人在迷茫邊緣的闡述,阿傑卻誤會了他。


    讀到這裏,阿傑有些傷感,他突然覺得一個人所做的事情是這樣無奈。


    當年的他也是,意氣風發的覺得自己一定能拿下陳白的案子,而如今幾年過去了,事情雖有進展,但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當那個外國人又把話筒遞給他時,他這次選擇接了過來。


    台下的人看著來了這麽一個外國人(阿傑)來唱歌,不免興奮的鼓起掌來。


    阿傑站到上麵,選好了音樂《苦瓜》。


    沒有其他特別含義,單純是看完哈維爾說的那段話後有感而發。


    “開始時挨一些苦栽種絕處的花幸得艱辛的引路甜蜜不至太寡”


    阿傑唱的時候,台下一片安靜,氛圍很好。


    唱罷,雖然底下人聽不懂唱的台詞,但是掌聲依舊很熱烈。


    前台的負責人也跑了過去,握住阿傑的手:“我很喜歡你的表演,留個名字吧,也當作下紀念。”


    負責人指了指舞台旁邊的一麵牆,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都是在這裏唱過歌的人。


    不過這裏還真的挺有情調的呢。


    阿傑寫上了他的名字後,掃了一眼其他的部分,有一個名字卻實實在在地嚇了他一大跳。


    阿昌。


    他急忙地問負責人,這個人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負責人想了想,回答道:“他啊,我對他有些印象,因為和你一樣也是國外來的,就在今天,好像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


    阿傑聽後,條件反射式地望向門外。


    無垠的漆黑,可在這片黑暗中,他仿佛能看到死神的鐮刀。


    這他還是來到這裏了,是嗎?


    酒吧裏的情形依舊很熱鬧,前台負責人依舊笑嘻嘻地讚美著阿傑,幾個年輕人開始搖起了骰子。


    可在阿傑麵前的,仍是未知的未來。


    在哈維爾麵前的,也是未知的未來,可這種未知卻不同於阿傑的。阿傑的未知或許隻是在布拉格的這些天,而哈維爾的未知可能跟隨一輩子。


    不談哈維爾麵前的一輩子,光談哈維爾現在麵前的事物,那便是陳白了。


    陳白和哈維爾剛剛聊完,陳白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哈維爾便開口了。


    “這些事情還是我來決定吧。”


    言外之意很明白了,就是如果陳白要幫忙的話,哈維爾也會拒絕。


    陳白的的確確能解決他資金上的問題,u看書 .uukanshu可是之後呢?那能挽救他的家庭嗎?


    陳白也領會了他的意思,他的確做不了什麽。


    於是他拿起了他的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阿傑推開了酒店的門,一進門就看到了陳白和哈維爾。


    “回來了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雖然不用早起也別太累了。”陳白說。


    “陳總,tony也在這裏。”


    陳白沒有太驚訝,隻是點了點頭。


    隨後,他想起來哈維爾剛剛跟他聊的話。


    梁嘉明現在比先前的任何時候都想殺他。


    有趣,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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