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喜歡在大雪裏散步,直到眼睛睜不開。


    以前喜歡給你的信封上貼一片楓葉,盡管好多信猶猶豫豫還是沒有交給你。


    以前喜歡找一家安靜的圖書館,安安靜靜待上一整天。


    現在我又可以站在雪天裏,甚至讓雪凍的沒有知覺。


    我可以在信封上貼樹葉,我還用樹葉做了一個信封。


    我可以在圖書館裏看書,我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呆在裏麵不出來。


    我以為做這些事情很美好,直到今天我發現這如此的枯燥。美好的其實是你。


    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告訴我。


    ———————


    不想安安分分的生活,到處遊走,嚐試了服裝店,花店,禮品店什麽東西也都沒少賣,再過幾年還沒有什麽穩定來源的話,誰知道日子怎麽過呢。


    戀愛?一個人過活有什麽不好,要說談戀愛啊,學生時代有過一回我也就沒什麽好抱怨的了,不過我現在這個年紀再不珍惜過幾年就不好說了,要不,我開始考慮一下...?


    經營這家甜品站剛剛半年,當時這裏人煙稀少價錢合理,抱著這裏會越來越好的心態在這裏安定了下來,哪料,這裏人煙越來越稀少,我又到了考慮新地角的時候。


    “兩份檸檬汁。”稀稀疏疏的身影中終於有人停到了這裏。


    “給你。”


    那個家夥拿到檸檬汁後不停的對著旁邊的鏡子敬禮,不會有什麽精神疾病吧……他笑的好開心啊。


    ——————


    多少年來著?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


    記不得了。


    “林樂夕!你不服氣啊?你不服氣到大雪天站著去,我還治不了你?”


    我強到不行,我真的就跑了出去了。


    我不想挨凍,可我就不停地跑。


    我不是喜歡在外麵呆著,我隻是放不下臉再回去。


    反正學校就這麽大..也跑不出多遠的沒有事的。


    好冷啊……好像走不動了


    這是哪裏啊?


    啊..好暈。


    在雪地裏就這麽暈過去可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我看得見漫天的雪花,轉瞬間我好像置身與一個繭裏,雪白包裹住了我,於最後的洗禮中我逐漸變小好像消失不見。


    顛死我了。


    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可是還是好冷,誰背著我在走?


    陳白同學?


    鏡頭逐漸拉開,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看到了陳白,他背著我,在尋找不可能尋覓到的失樂園。


    時間好像永遠定在了這裏。


    ——————————


    又是雪天。


    這裏的孩子很可愛。


    陳白讀書那陣兒很喜歡小孩子的。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孩子,還喜不喜歡小孩子。


    人總是會變的,有些人變化簡直難以想象,一個善良的人或許會變成一個殺人魔,一個你絕對不想接近的人或許有天又讓你欽佩起來。


    陳白他變沒變呢?


    偶爾來幾次鄉村和孩子接觸接觸也蠻不錯的。


    我帶著幾個小孩子,領進教室的門。


    “外麵太冷大家在班裏麵最好呀。”


    我推開門,定在了那裏。


    我看見了陳白。


    他蹲在地上和一個孩子在聊天,笑的十分真實。


    他也看到了我。


    ———————


    再回到十幾年前,抱歉我把時間說的這麽模棱兩可,我喜歡記憶的朦朧感,我寧願不去算。


    “我喜歡你。”


    在那束煙花還沒有升到最高點時,十二點的鍾聲還差個幾秒時,他便說了出來。


    我天性就不是一個看得起自己的人,之前有男生追我追到放棄時我都不知道他喜歡我。這次也一樣。


    我以為他也隻是把我當朋友的。


    我留下了眼淚。


    我真的太開心了。


    ——————-


    “你還是這麽喜歡小孩子呀,你真是一點沒有變。”我跟他打開了話題,但我更想知道他現在結沒結婚。我知道他現在繼承著陳氏企業,可關於他的信息,我從來沒有點開過,我沒有勇氣去看。


    “你結婚了嗎,樂夕?”陳白的發問讓我心裏突然緊張起來。


    “我沒呢。”我本來想加一句我不想結婚,但看到了他,我把這句話噎了回去。


    陳白笑了笑,蹲下去逗小孩子了。


    他不是一直這樣在笑,我回答完之後他嘴角又上揚了一些,我注意到了。


    但是,盡管他現在比較自由,可他以現在的身份,我不應該奢求到什麽。


    ——————


    原諒我再一次這樣模淩兩可地形容時間。


    十幾年前。


    那天他沒有來,東西都還在桌子上,我以為他請假了。


    班裏愛八卦的同學就開始傳到,有歹徒闖進了陳白家中,沒有人活下來。


    這些事不關己的人開始肆意的描繪起各種各樣的慘狀。


    我是一個女生,我依然朝他們動手了,還是哭著。


    “閉嘴!”


    那些人總是胡說八道,十件事九件假。


    直到我看到新聞我也不願相信那是真的。關於這件事。他們說的十件事有九件確實真的了。但還有一件事不同他們描述那般:


    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就是陳白。


    他從窗子跳了下去逃跑了。


    那些人又開始無理取鬧道:陳白不仗義,自己跑了,要是我是陳白我就留下來跟歹徒拚死。


    這次我沒有打他們,我趴在桌子上哭。


    老師把陳白的東西都鎖在櫃子裏等他回來拿。


    可直到畢業也沒有人見過他。


    ———————


    “現在的我會嚇到你的。”陳白在鄉村的小賣部買了瓶啤酒遞給我。


    “我要礦泉水。”


    陳白沒有聽見,依舊把啤酒遞給我了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認真到沒有聽進去我的話。


    我開玩笑道:“要不要我去你那裏工作?我不知道我能幹些什麽。”


    “經常看到你的話我還怎麽安心工作啊。”他笑的很自然。


    我們沉默了一陣子,不是那種美好的沉默,而是我內心緊張的準備。


    “明天下午三點能到竹林公園嗎?那裏的雪景很好看...我想和你呆一會,我還有事情想問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憋足了一口氣,才說了出來。


    但是那個自信不起來的我卻有害怕聽到答案了,他剛要開口給我答複,我便打斷了他: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uu看書 wwuknhu.co”


    我站起身跑開。


    如果有一天,我能不害怕地去聽一個人把話講完,那麽我應該會過的很舒坦吧。


    ——————


    從日日夜夜的工作中走了出來,這是幾年來我打扮最認真的一次。


    “現在的我會嚇到你的。”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陳白他為什麽還單身呢?事業的巔峰期,可能他要為公司複出太多的精力吧。那麽,這個這麽注重事業的人,又怎麽會接受我呢?


    他還喜歡著孩子,那還喜歡我嗎?


    兩點五十八,兩點五十九,三點。


    三點零一,三點零二,三點零三。


    三點十五,三點半,四點。


    沒什麽好傷心的,這隻不過是正常結果。


    我拿著紙巾擦著雙眼告訴自己。


    ——————


    公園裏的另一個角落,tony把手舉了起來。


    陳白撿起tony那被打到地上的槍,拿起對著tony。


    “你別給我動她,告訴梁嘉明,我可以沒有行動,他要是再這麽做,他也得完!”


    盯著tony離開了這,陳白向那個身影走過去。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槍,卻又站在了原地。


    他抱住了自己的頭,蹲在地麵上緊閉住雙眼掙紮起來。


    陳白最終沒有邁出那一步。他站在原地,看著林樂夕的離去。


    直到深夜,陳白還在盯著林樂夕站的那個位置。


    天空開始發白,不,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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