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陸寧成是最先回來的,回來繼續和暮秋扯一些話題聊,但他不再主動提及那件事情,說的都是無聊的笑話。暮秋一邊應景的微笑著,一邊望向二樓的方向,心裏有些空蕩。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陸竣成和陸軒成才從二樓下來。


    陸竣成的臉色鐵青,帶著略微的黯然,而陸軒成則是嘴角帶著笑意,從暮秋的方向看過去,能看到陸軒成眼底得意的神色。


    暮秋不由得擔心起來,眸子更是不再從陸竣成的臉頰上挪開分毫。


    開餐,元旦節的晚宴。每個人坐的位置很有講究,飯菜的擺放也很有講究。這種奇怪的規矩,讓本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似乎帶上了許多的冰冷。


    整頓飯,都是在安靜的環境下進行的。很少有人會說話,隻是陸父偶爾會提及商業上的事情,陸竣成簡單的回答,似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暮秋很少見到陸竣成這樣的狀態,不由得更加好奇陸軒成對他說了什麽,也更加的擔心陸竣成。


    暮秋食不知味,硬著頭皮才熬過了這頓飯局。晚上的九點半,暮秋和陸竣成離開陸家別墅。暮秋坐在副駕駛座上,嗅著車上她熟悉的味道,望著陸竣成有些冰冷的側臉。


    遲疑了很久,暮秋終於提起勇氣,開口說,“竣成,陸軒成到底對你說了什麽?我看你整個人好像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陸竣成聽到暮秋的話,先是皺眉,繼而是用有些黯然的語調說,“沒什麽。”


    但暮秋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很有什麽,而不是沒什麽。但暮秋知道他的執拗,他不肯說,就算嚴刑拷打,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暮秋又猛然想到,或許自己不能改對他表現出太關心,或許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會離開他。暮秋呼了一口氣,陸父的話又開始在她的腦海裏盤旋著,她努力要忘掉。


    一路上,陸竣成都沒有說話。


    直到進到家門,暮秋放下單肩包,陸竣成卻猛的撲上來,他的動作粗暴,直接把她的身子摁倒在地毯上,野獸一樣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竣成,竣成,你要幹嘛?”暮秋本能的掙紮著。


    雖然他以前也粗暴,但卻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像是真正的強暴,沒有任何的柔情。他粗暴的動作,在暮秋的手臂上留下淤痕,他不顧暮秋的反對和叫聲,繼續著粗暴的行動。


    “竣成,你弄痛我了,你到底怎麽了?”暮秋有些慌張,她從來沒有見過陸竣成這樣,好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她努力的掙紮,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暮秋緊皺著眉頭,承受著陸竣成的動作,這是一種折磨,他的力氣很大,好像瘋掉了一樣。五指緊撰著暮秋的肌膚,似乎要把她的整個身子撕碎掉一樣。


    在陸竣成粗暴的動作下,暮秋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掉了。但她沒有辦法反抗,隻能夠默默的承受,承受著這種粗暴。


    持續了很久,這場瘋狂外加粗暴的行動,在陸竣成的一聲低吼之後,宣告結束。


    陸竣成結束動作,起身,不過趴在地上的暮秋,徑直走進浴室。


    地毯有些尖銳,刺痛暮秋的肌膚。她的整個身子都痛,費著力氣爬起來,望著走向浴室的陸竣成,心裏一片的茫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很久之後,暮秋吃力的起身,她找了睡衣穿好,遮住滿身淤痕的身體。之後陸竣成走出浴室,他裹著浴巾,但依舊是臉色鐵青,沒有說任何話,轉身走近臥室,上床。完全無視暮秋的存在。


    暮秋咬著下唇,她走進浴室。


    浴室被霧氣布滿,她站在淋浴噴頭下麵,當水傾灑下來的時候,她的眼淚也同時掉落下來。水聲很大,淹沒了她很小聲的哭泣。她緩慢的蹲下身子,抱著膝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她可以放肆的空氣。她有些感謝淋浴的水聲,可以讓自己肆無忌憚。


    很久之後,她洗完澡,雖然認真的洗過臉,但眼睛還是哭的有些紅腫。她裹著浴巾走近臥室,陸竣成已經睡著,發出輕緩的酣睡聲。


    暮秋呼了一口氣,抓起被子,躲進被窩裏去,被窩的溫暖讓她的心沒有那麽寒冷。


    ……


    又是一個清晨。在陽光下麵,暮秋疲倦的起床。她一點點的把目光轉到自己的身旁,果然,陸竣成早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起身,頂著因為睡覺而弄的淩亂的頭發,走出臥室,就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早餐早已經準備好,而陸竣成也已經坐在餐桌前。


    他看上去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眸子裏帶著精銳的光,不再心不在焉。


    “竣成。”暮秋試探的開口交出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對麵,“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昨天我爸和你說什麽了?”陸竣成沒有回答,卻拋出了一個讓暮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說完,凝視著暮秋。


    暮秋局促,停頓了幾秒鍾之後說,“唔,沒什麽,他隻不過說……”


    “他是不是要你和我離婚?”陸竣成冰冷的說出暮秋遲疑很久不能說出的話。


    暮秋瞪大了眼睛,望著陸竣成,遲疑的說,“你怎麽知道?”


    “虞暮秋,如果你敢和我離婚,你就死定了。”陸竣成冷冷的說,“三年之約已經取消,你沒有任何理由和我離婚。”


    “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暮秋山閃爍其詞的說,“說不定你又改變主意了,要和我離婚,那你說我要不要同意呢?”


    陸竣成沒有耐心和暮秋討論時間的問題,他起身,霸道的說,“離婚的事情你最好從腦海裏挖走。”他說完,冷望著暮秋幾秒鍾,之後轉身,換鞋離開了房子。


    暮秋呼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她有些遲疑,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麽做。


    算了,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不用那麽心急著處理。暮秋打算采用鴕鳥辦法,能拖一天是一天好了。她邊想著,邊走進浴室,揉著淩亂的頭發。


    手機鈴聲響起,暮秋轉身走進臥室,手機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暮秋遲疑了片刻,接起電話,輕聲說,“喂,你好。”


    “大嫂,是我,軒成。”電話的那頭傳來陸軒成帶著輕佻的口氣。


    暮秋不禁皺眉,不知道這個家夥好端端的打電話過來做什麽,穩定了情緒說,“軒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大哥去公司了吧?”陸軒成似乎對了解陸竣成的行蹤胸有成竹。


    “是,那又怎麽樣?”暮秋皺著眉頭問。


    陸軒成輕笑了幾聲,又說,“我想和你單獨聊聊,不知道大嫂現在方不方便?”似乎感覺到暮秋的遲疑,陸軒成又說,“放心,我這次不會對大哥做什麽的,也不會對大嫂你做什麽,隻是我有些事情,可能是大嫂你感興趣的。”


    “是不是和你昨天跟竣成說的事情有關係?”暮秋忍不住開口問。


    “大嫂不但人漂亮,而且還冰雪聰明。”陸軒成讚美著說,“怎麽樣呢?有沒有興趣和我聊一聊?”


    暮秋咬著牙,遲疑了片刻,開口說,“好,我們在哪兒見麵?”


    “西大街派出所樓下的咖啡廳。半個小時之後。”陸軒成的話依舊帶著幾分的禮貌,“在這裏見麵我才不會亂來,這下大嫂應該安心了吧?”


    暮秋有些愕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電話已經被掛掉。她遲疑了片刻,才慌忙的洗刷,換衣服,打扮整齊,衝出房子,去小區外麵叫了計程車,直奔西大街。


    西大街派出所,很有些曆史了,顯得有些破敗不堪。但樓下的咖啡廳卻是新建的,采取了一些新式的設計,裝潢也很華麗,看上去蠻不錯的。


    暮秋本能的四處望了望,和陸軒成單獨見麵,她有些莫名的緊張,心咚咚的跳個不停。遲疑了很久,才推開門走進去。


    咖啡廳裏回蕩著jay的歌曲,大概老板是他的粉絲。陸軒成起身,衝著暮秋擺臂,嘴角帶著紳士的笑意。


    暮秋點頭,抿了唇走過去。


    陸軒成已經點好了咖啡,他紳士的請暮秋坐下,之後坐在暮秋的對麵。整個過程,嘴角始終帶著紳士的笑容,外人看來,這是一個絕佳的約會對象。


    “暮秋,你今天看上去,比昨晚還要漂亮的多。”陸軒成捏著咖啡杯杯耳,帶著笑意說。


    “你還是叫我大嫂吧。”暮秋有些不習慣被他這樣稱呼,盡管陸寧成同樣也不稱呼自己大嫂,但暮秋兩個字從陸軒成的嘴巴裏冒出來,她總是莫名的覺得不舒服。


    “暮秋,這是在外麵,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如果我稱呼大嫂,別人就會知道,我正在和自己的大嫂在約會,他們會怎麽想?”陸軒成說著,抬起一隻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帶著笑意的說,“我可不像被他們誤會。”


    暮秋悠悠的呼了一口氣,說,“算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她有些慌亂的喝了一杯咖啡,對他說,“軒成,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不要這麽心急。”陸軒成帶著淡笑說,“這裏的環境這麽浪漫,難道你就不想和我聊一些什麽別的麽?”說到最後,他的眸子帶上了幾分曖昧。


    暮秋快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大口的喝下咖啡,準備起身說,“如果你不打算說,我就走了。”


    “別那麽心急嘛。”陸軒成見到暮秋變臉,恢複了正常的語調說,“暮秋,不知道昨天陸竣成的異常,你有沒有發現?”


    暮秋皺眉,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有些焦急的說,“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讓他變成那個樣子。”他想起昨晚陸竣成的粗暴,兀自的有些心有餘悸。


    “我給你看點東西,這個人和暮秋你關係不大,但是卻和陸竣成有很大的關係。”陸軒成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將信封放在桌麵上,輕緩的推給暮秋,說,“慢慢看。這些照片,大概你也會感興趣的。”


    暮秋遲疑的接過信封,緩慢的打開,抽出裏麵的照片。


    照片裏的畫麵,背景是寬宏的教堂,畫麵裏的女人,穿著一襲白色的婚紗,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而男人,則穿著白色的西裝,西裝筆挺,正好像他硬朗筆直的五官。


    這是普通的結婚照,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但暮秋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頰的時候,眸子裏不禁帶上了驚訝的神色。


    她認識她,那個女人,是蘇綿!


    蘇綿,竟然結婚了?站在他身邊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一個混血兒,有著類似亞洲人的臉頰,眸子卻是藍色的。


    “蘇綿結婚了。”陸軒成望著暮秋臉頰上的驚訝,帶著淡淡笑意說,“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吧?她是陸竣成唯一愛過的女人。”


    唯一愛過的女人?


    暮秋的心抽搐了一下,痛的有些厲害。她抬起眸子,望著陸軒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說,“為什麽給我看這些?”


    陸軒成聳肩說,“這就是昨天陸竣成心神不寧的原因,因為這個女人結婚,他深愛著的女人結婚了。難道暮秋你還不明白麽?陸竣成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陸軒成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化作一柄刀子,深深的插入暮秋的心房。暮秋緊蹙著眉頭,盡管她在努力,可是她的臉色早已經變了。


    “如果陸竣成真的愛上了你,為什麽他看到這個女人結婚的照片,還會那麽的行為反常?”陸軒成繼續著話題。


    暮秋的思維有些飄蕩,似乎又回到昨晚,昨晚陸竣成粗暴的動作,幾近瘋狂的撕扯著自己。或許是因為他的心在痛,所以他才會用那種方式對待自己。


    像是刺蝟揉進心裏一樣的痛,暮秋幾乎無法呼吸。


    “那又怎麽樣?”暮秋開口,開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我是說,就算他沒有喜歡過我,那又怎麽樣?”


    “那他就不值得你為他付出太多。”陸軒成嘴角帶上了自信的弧度,說“跟我合作,我會讓你得到的更多。如果我取代了陸竣成的位置,繼承了陸氏,我保證,虞氏集團會成為僅次於陸氏家族的存在。”


    暮秋冷哼了一聲,輕緩的說,“原來你還在打陸竣成的主意。”她說著,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說,“聽我說,你不會成功的,軒成,你放棄吧。不管怎麽說,竣成都是陸氏原本的繼承人。”


    陸軒成的臉色變了變,他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不再是帶著耐性的紳士,緩慢的說,“暮秋,難道你看到了昨天陸竣成的反應之後,還在對他抱有什麽希望麽?”


    暮秋抿了抿唇,繼而咬著下唇,有些果斷的說,“我不是抱有什麽希望,而是我從來就沒有過什麽希望。從我和竣成結婚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是不愛我的,他的心裏有著其他的女人。我從來都沒有過什麽希望,真的。”


    “那你和陸竣成結婚,到底想要什麽呢?我不相信一個人做一件事是無所求的,他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陸軒成執拗的開口說,“你想要什麽,不管是什麽,跟我說,我可以滿足你!”


    暮秋苦笑了一聲,遲疑了很久,才說,“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得到了。”她失焦了幾秒,重新把目光落在陸竣成的臉頰上,淡淡說,“軒成,你想把我當做突破口,去擊敗陸竣成,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打主意,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打敗竣成的。”


    陸軒成的臉色逐漸的鐵青下去。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這些照片,還是你收著吧。如果被竣成發現我有這些照片,會懷疑我的。”暮秋說完,望了臉色鐵青的陸軒成一眼,轉身離開。


    但她還沒有走出,忽然身後傳來陸軒成冰冷的嗓音,他說,“暮秋,如果你執意不肯和我合作,我就會把你當做我的敵人,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暮秋冷笑了一聲,她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說,“我在你那裏,已經是敵人了。要不然,你上次對我做的事情,算什麽?”


    她說完這句話,不再猶豫,徑直的離開咖啡廳。


    陸軒成一拳重重的砸落在桌麵上,震的咖啡杯子一陣的亂顫,他的臉上布滿了戾氣。


    暮秋衝出咖啡廳,在身後的門關上的後一秒鍾,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溢出來,順著臉頰滑落在地麵上,激起了地麵上的灰塵。


    她的心好像也在滴落著,但不是淚,是血。


    暮秋的思維很混亂,陸父的話和陸軒成的話同時在她的腦海裏繚繞著,好像形成一張網,罩住了她的心,這張網上還帶著倒勾,狠狠的刺破她的心,鉤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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