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由張楓冥對儒生王崇明。


    原本在挑選對手的時候張楓冥打算挑紅毛少年打打,畢竟以前也有一個紅毛,他排天榜第二。不過王崇明倒是直接挑中了張楓冥,見有人挑戰張楓冥當然不會拒絕,隻要有架打,打誰不都一樣?況且那個王崇明看上去並不弱。


    楚驤看著台上二人露出一絲微笑:“有好戲看了。”


    楊亥民輕聲問道:“此人若何?”


    楚驤手中折扇輕搖兩下看著台上神色峻冷的王崇明緩緩道:“王家的心頭肉自然是不會差了,本來以他們王家的武學壓根就沒有必要去儒教內什麽書院去學那些二流本事,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想的。”


    楊亥民咧了咧嘴,不再去問,轉而向擂台上望去,正如楚驤所言,這將會是一場好戲。


    “在下張楓冥,善使刀,請賜教!”張楓冥抱拳表禮。


    王崇明淡淡道:“琅琊王崇明。”隨後便見其抽出一柄長劍,劍上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張楓冥倒也沒在意這禮節性的過程,見對方開門見山不禁點頭,看來都是同道中人呀。旋即一手按刀奔向王崇明。


    看台之上,鹿山先生眉頭微蹙,我門向來重禮,這小子怎麽回事?不過書院之中論武藝當屬王崇明最好,鹿山先生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教育一笑後輩們,於是道:“你們好好看,儒門君子風,君子意,特別是丫頭你,你天資聰穎一定要看好了。”


    徐婉如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師兄加油!”


    “海勁!”張楓冥大喝一聲。


    鏘~


    長刀猛然出鞘,寒芒閃動,霸道的刀氣奔騰而出,無形的空間蕩起點點波紋。


    王崇明雙眼微微眯起,一劍橫在胸前,看似輕飄飄卻實則如大地般厚實凝重!


    刀鋒,戛然而止。


    刀氣猶如撞在無形的牆壁上,不得寸進,緩緩消失。


    “咦?瞎子那招?”張楓冥倍感疑惑,卻聽王崇明緩緩道:“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話音未落,長劍驟然而起,方圓十丈地板寸寸龜裂。張楓冥隻感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胸悶不已。


    以張楓冥的個性即便知道有古怪卻也不會退上半部,而會選擇硬上,當即再喝一聲:“山勁!”周身一丈之內,連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似的,不動如山便是如此。


    王崇明見狀一聲冷笑,劍招變幻之間,大地般的厚重凝實頓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致的鋼強勁氣,猶如高聳的山嶽,蒼勁有力,直衝天際!


    鐺!


    兩山相撞,發出巨響。


    張楓冥噔噔噔連退九步,握刀的右手有些顫抖。


    王崇明看著身三步腳印,冷聲道:“僅此而已?”


    看台之上楊亥民眉頭緊皺,心中卻暗罵自己當初就應該聽師傅的話一點一點的將山海勁傳給師弟,這般駁雜的內容師弟看上去似乎得心應手實則雜而不精,山海勁中的精髓便在於一個變字,每一變中皆暗含氣機。這一點楊亥民是知道的,正如那夜師弟所出象形便算握住其中一點名堂,但其餘諸變呢?楊亥民不知道,但光從方才那兩招來看師弟明顯還沒有掌握到山海兩勁中的氣機。


    而另一邊看台上的儒生們都紛紛叫好,這才是我儒家本事嘛!但唯獨鹿山先生眉頭深鎖,自己並未傳其八修儒劍,其何以使出?難道是書部那些人?


    “哼!還沒完呢。”與自己交過手的除卻青衣與師兄之外倒頭一回見到如此厲害的對手,張楓冥不禁興奮起來。


    一刀在手,弓腰如夜貓夜行,看似古怪卻如捕食者般伺機而動。


    王崇明麵無表情,提起長劍輕彈一聲,沒有劍招,有的隻是劍意。


    擂台之上,如同一尾魚劃破了漣漪,半座擂台斜斜滑墜。


    張楓冥眉頭緊鎖,自是不會隨著這坍塌的擂台一起下墜,一聲鷹嘯,張楓冥呼嘯而起立在王崇明身前。


    半座擂台,一刀一劍,相視而立。


    王崇明輕輕嗬了一聲,輕拍劍鞘,劍鞘便如離弦之劍射向張楓冥,張楓冥形如野貓忽然一個縱身擦過劍鞘,卻又聽見長劍顫鳴之聲,滿場皆聞。


    劍氣之盛,以至於張楓冥不敢擅動,非得瞧清不可。伴隨著無數木屑隻聽叮得一聲,張楓冥一刀攔下劍氣身上幾卻被幾根木屑尖刺錐進,鮮血緩緩流淌。


    王崇明歪著腦袋看著張楓冥,而張楓冥卻冷哼一聲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


    王崇明失了耐心,一步踏前便衝刺而去。


    場中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刀劍碰撞火花四濺,卻不知幾合。


    幾朵血花綻放,張楓冥連連倒退而王崇明確扔不罷休反而步步緊逼,一柄長劍連刺帶挑,張楓冥身上再添幾處傷痕。


    “你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鬆散,反應遲鈍,沒一個動作像樣。”王崇明一腳將張楓冥踢出擂台,一臉嘲諷道:“憑你也配跟我同台?”話音未落,一柄長劍當空,如一掛長虹落在張楓冥頭頂。


    “胡鬧!”鹿山先生蹭的坐起,大喝道。


    徐婉如見狀心中大急,便壯著膽子喊道:“學兄不要...”


    王崇明恍若未聞,一手下按,張楓冥頭懸之劍便如強弩之箭,當空而下。下一刻,他看著擂台之外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


    青衫大袖劇烈飄蕩,雙腳陷入地麵一尺一手卻死死握住劍身,不讓其再墜半分。


    楊亥民麵沉如水,再出手,長劍反擲過來,王崇明一腳踢起腳邊劍鞘,劍鞘迎向長劍,長劍入鞘,卻去勢不減,釘在半座擂台之上。


    哢哢之聲漸漸響起,以劍為中心,地板開始龜裂,半座擂台坍塌了。


    楊亥民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張楓冥,目光柔和起來。


    “貪多嚼不爛,現在知道師父的道理了吧?”話語之中沒有半分責備之意。


    張楓冥看著楊亥民滿是鮮血的右手,緩緩垂下頭道:“知道了。”


    楊亥民輕輕頷首,伸手想去揉揉張楓冥的腦袋,卻發現自己右手上全是血跡。


    “等我一會。”楊亥民轉過身來,目光陰冷。


    看台之上議論紛紛,不少人都驚訝於王崇明心狠手辣,已經打出擂台了何必再下狠手?就連儒門中人都開始議論起來,對於這位同門的做法很不認同。不少人紛紛站到身為舉辦方的絕刀門長老這邊問道:“叫停吧,在這麽下去可能會出事。”


    長老卻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為所動,一些人想要上前阻止,卻被一票絕刀門子弟給攔了下來。


    “入場便是參賽,u看書 ww.uuansh 大會的規矩。”


    “院長,怎麽辦?”徐婉如神色焦急道。


    鹿山先生看著場邊維護秩序的絕刀門弟子輕聲一歎道:“這王崇明藏得太深了,連我都看走眼了!現在也隻希望那位小夥子能夠盡早離開。”話說完又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徐婉如,心中微微一歎,於是道:“你放心吧,一會那小夥子要有危險,我豁出去也會將他保下來。”


    “謝謝院長!”徐婉如鄭重的向鹿山先生鞠了一躬,鹿山先生看著眼前這個丫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項姑娘,我師弟便麻煩你們了。”楊亥民感激的看了一眼項虞,忽然覺得這個妮子雖然麵冷好戰,但其實也是一副熱心腸吧?


    項虞看著楊亥民而後看著站台上的楚驤和巫洛兒平淡道:“別誤會,他倆不是參賽選手,這苦差便落在我頭上了。”說話間她一手將張楓冥提起便扔了出去,楊亥民心中一緊,卻見楚驤一紙折扇輕輕的接下了張楓冥這才鬆了口氣。


    “早知道你這麽護短,我就該挑你師弟打了。”項虞淡淡一笑,便轉身離去,將與楊亥民擦肩而過時忽道:“我看姓王的也不順眼,你若打不死,便由我上了。”


    楊亥民深深看了一眼項虞,而後一步邁出。


    王崇明氣定神閑的取過長劍握在手上。但楊亥民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王崇明臉頰不免抽搐了兩下,在場之人誰都看得出來王崇明劍招不錯之外更令人驚豔的便是他的劍意,即便他養氣的功夫再好,聽到這句話也有所氣急。


    “我教你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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