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危機已經在北嶺司的上層彌漫,但是李太兮毫不知情,所以他依舊是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工作,放棄了給領主們定規矩的想法。


    領主們獲得了大範圍的,全麵的勝利,他們要求加大經費支持力度,弄得李太兮很狼狽,隻得在會上宣布:“容後再議。”


    下麵的這些來自朝廷各部衙門的人顯然是蹬鼻子上臉,正當李太兮不知怎麽辦的時候,北嶺司方麵發表了最嚴正的申明,表示全力支持李太兮的工作,希望全體北嶺的人員予以配合,力求在兩年內結束所有的勘探工作。


    這番態度讓所有人出乎預料,其實原因很簡單,葉仲先的名字壓倒了所有北嶺司的上層人員。


    同時還有個關鍵的權力下放給李太兮:擁有先行宮旗下的人事任免權。


    這一下,所有人都老實了。


    “李大人,恭喜啊。”李季在院子裏向他道喜。李太兮道:“事情轉變的如此之快,我都有些猝不及防了。”


    “看來北嶺司的各位老大人,還是很看重您的,小女子從了您可一點沒錯。”


    李太兮一笑,提醒她不要亂說話:“你小子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家這位不是好惹的。”


    “什麽小子?老娘是小子?”李季一拍桌子,生氣了。他們朝夕相處,她又不像葉開眉當初那般清冷的高高在上,李太兮也溫順祥和,以是他們熟悉的很快,感情增進的也很快。


    李季失態了,李太兮啞然無語。


    良久才說:“不要那麽激動,坐下,坐下。”


    李季坐下,李太兮當作剛剛的事情沒法聲,道:“縱然形式於我大為有利,你那邊還是暫時不要有什麽大動作,等過幾年調查工作完了再相機行事吧。”


    “你怕了嗎?”李季這樣問,整件事情的影響非常不好,相信誰都看得出來,對李太兮來說,這已經對他自己的仕途產生了難以估量的負能量。


    李太兮歎口氣道:“治大國如烹小魚,我們確實著急了些。”


    “國家已經糟糕到了這種地步,這裏練氣期的散修比外頭築基期的人待遇都好,不著急,能行嗎?”


    “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李太兮深刻的認識到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兩人好高騖遠,太不切實際了。


    李季反駁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認為的!”


    “朝廷是需要一劑猛藥,但是下藥的人往往不得好死,你確定嘛?”李太兮低聲反問,又說,“你以為朝廷的那些人會看不出現在的時局?但是誰管了?我們兩個攪進去,隻有粉身碎骨而已,我保不了你,太思先生也保不了你。”


    “那我們該怎麽辦?”人到底是惜命的,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注定不會是這個院子裏現在坐著的人。


    李太兮給她斟茶,說:“盡快結丹吧,朝廷上的事情,乃至整個修真界的事情,從來都是拳頭大的說了算,盡管他不正義。”


    腐敗在北嶺這麽一個新部門都是如此的嚴重,那些陳年老部,實在難以想象會是何等的肮髒卑鄙。


    再過一段時間,雲思、宿月居陽都出關了,他們成功進階築基期,李太兮相當高興。居陽請求下放到北嶺的各大山頭任職,李太兮現在擁有人士任免權,找個機會請一位領主下台,居陽就這樣當上領主。而宿月則在文書院任職,他早年就和那些陣法師熟悉,現在去那裏也是如魚得水。至於說雲思,她留在院子裏端茶倒水了。


    “你這丫頭好歹也算築基修士了,怎麽還要做這種事情?”李太兮不免好奇的問她,她說:“雲思是什麽資質雲思自己知道,能有今天都是大人一心栽培,雲思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大人。”


    李太兮皺眉道:“這是什麽話,李某人豈是施恩圖報之輩?”


    雲思笑道:“大人自然是施恩不圖報之輩。”


    李太兮心中被她逗得開心,也就隨她了。


    北嶺的勘探工作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最尾巴的階段,先行宮的探險隊在年初就宣布盤查工作全部結束,先行宮方麵立馬派駐各大領主前去進行調查工作。關於整座北嶺的靈氣、植被、土壤、礦物、水域、氣候、動物等等地理情況已經被摸得七七八八八,文書院方麵已經在統籌一份總結這十幾年來工作的報告。


    報告的事情由鄧遠在負責,關於先行宮陣法的事情,後勤工作則交給了宿月。前線的陣法師們按照李太兮的意思,布置的陣法不得是困陣或者殺陣,他們決定布置一座覆蓋整座湖泊的超大型幻陣和引導五行靈氣分布的控靈法陣,後者是一種輔助性質的陣法,以後修煉各種屬性功法的人可以按照所需選擇修煉場地。


    李太兮簽署通過了這份申請,陣法師的各位又在半個月內寫了預算申請,李太兮看都沒看的通過了,隻不過具體的采購事項交給了宿月,這可是大大的肥差,他接到命令的時候深感壓力。李太兮告訴他說:“黃宇然、鬱都的事情曆曆在目,你好自為之。”


    調查勘探工作在收尾,新的建陣工作還沒開始,而先行宮新地址陣法的建設李太兮很難融入進去,就是說他親臨現場時是讓人不舒服的,也就沒去。現在,他閑了下來。


    大五行劍陣的修煉再次被拾起來,李太兮現在法力充沛、神識飽滿,已經可以強行施展這門威力強大的劍陣,六十五把靈劍在他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到處飛行。


    他開始在天姥山的藏經閣查閱各種資料,希望可以找到解決五行於一身的問題,但這顯然並非一日之功。


    這一天,他正在藏經閣的架子上瀏覽各種玉簡,這已經是他一次性在這裏呆的第四天了。在天姥山的日子裏,他一直住在葉開眉的院子,商量著什麽時候回趟太華道,兩人的事情總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李太兮實在有些饑渴難耐。


    “先生真是好學,能在著一堆雜學之中待這麽久,可是很少見的。”架子對麵一個年輕人擺弄玉簡對李太兮說話,隔著架子的。


    李太兮一笑:“見笑了,我從小就喜歡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怎麽會?”他笑著反問,看樣子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我也很喜歡這些玉簡,可以見識到很遠很遠的人和事。”


    “兄台對這很有研究?”


    “這談不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續道:“隻不過小時候這種書看得多,有些了解罷了。”


    李太兮想了想說:“那不知兄台對《金剛經》有所了解嗎?”


    “人人皆知的煉體功法,我當然知道一些。”


    “唉,要是靈氣對《金剛經》的修煉有用處就好多了。”李太兮不免的感慨道。那人說:“這恐怕得問大梵天方麵要原本了,隻不過人家遠在關內道,離這可有些遠,先生的想法有些難度。”


    “嗬嗬,”李太兮淡淡一笑,明白他在說笑,續道:“大梵天那本書,天下誰人不想要,兄台莫要拿我開涮了。”


    那人問道:“怎麽,先生是《金剛經》的修煉者?”


    “是的,”李太兮點點頭,又說:“可是一直沒什麽效果。”


    李太兮沒有具體說是幾層,對方也不好多問,畢竟這種事情很容易引起被問者的反感,於是他說:“天下修煉此功的人如過江鱸魚,不可勝數,然而真正能在這裏有所成就的人,可是不多見啊。”


    “誰說不是呢?”李太兮身為認同他的話,又說:“我能否在上麵有所成就,實在難說的很,不過很廢靈石倒是真的,若不是還有些家底,我都要放棄了。uu看書 uuansu.c ”


    他點點頭說:“聽聞此術三層以內還要好些,過了三層,成本可就是瘋漲了。”


    “兄台說的是。”李太兮承認這一點,想想,十頭二階後期的妖獸精血,這是多大的成本啊!不說捕捉的困難,就是捉到後還要找人提煉精血,這道工序花費的成本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李太兮和這個陌生人在這間擺放各種玉簡的屋子裏聊了很多,期間可以感受出來,這位築基後期的玉簡管理員學士淵博廣泛,李太兮和他說話增長了很多見識,無論是修為上還是世間的奇人逸事,相談非常愉快。


    “我以前倒是有一位非常要好的煉體士朋友,也修煉《金剛經》,他在這方麵的天賦遠超常人,築基後期就修煉到了六層之境界,想來在築基境界,能傷到他的人除了劍士府那位葉仙子,再也不會有別人了。”那人侃侃而談,看得出來對他說的這兩個人物都非常崇拜。


    李太兮問:“哦?不知這位兄台姓甚名誰,在何處高就?”


    “他叫鐵生,死了近兩年了,”他緩緩說出來,語氣悲傷,“唉,我好想念他。”


    他看了看李太兮,目光清亮,問道:“李先生,你說這樣的人死了是不是很可惜?”


    “我深表遺憾,”李太兮真心的為當年事情感到遺憾,問,“還未請教兄台姓名?”


    他說:“鄙人來自景崖郡大田府,大夏王朝皇室子孫,姓姒,雙名齊印。”


    “不知大人是否聽過?”


    李太兮道:“聞名不如見麵,姒公子果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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