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伏平生有兩忌,一忌他人說家世,他是**龜公出身,娘是著名的**清倌,至於爹爹,是誰他都不知曉,如今這件事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了,因為知曉的人都死了,那家**老幼一百一十二口,上至**掌櫃,下至小廝**,無一幸免,就連他娘親都被他親手悶死在繈褓之中。


    魏千伏二忌他人說他閹人,這是他埋葬在心中的痛楚,他娘親是**著名的清倌,長得自然不差,他替他娘,小小年紀便生的唇紅齒白,一位達官貴人見他頗有靈秀之氣,便將他送進了宮裏頭,做了名小太監。


    魏千伏從小太監做起,隱忍不發,一邊尋找親生父親,一邊不斷學習為官之道,竟在二十年時間裏,他便從當初那名小太監坐到了如今的朝廷首宦,而他的親生父親也終被找到,竟是城頭賣豬肉的王大麻子,當魏千伏找到他時,王大麻子正醉倒於一處勾欄院子裏,伸出手就一把一把摟住魏千伏,醉眼朦朧問道:“你這小娘子長得好生奇異,快來與大爺我巫山雲雨,老子有的是錢。”


    那日魏千伏臉色冷漠的可怕,隻問了一句:“當初為何要將我生下。”


    說罷,不等他回答,便一掌拍碎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腦袋,頭也不回的走了。


    …………


    ………....


    魏千伏臉色緩緩陰沉了下來,他開始驚訝發現,自己好像有失去耐心的跡象。


    魏千伏終於不打算再耗下去。


    後背靠著牆角的付景年命懸一線,此時卻心如止水。


    他輕輕摸了摸後背刀匣。


    養刀一載有餘。


    魏千伏雙眉一擰,大踏步前奔,如悶雷撼動大地,每走一步,腳下青石板便龜裂一丈。


    他再度一記手刀劈出,手臂掄出的幅度遠遠超出之前招式,聲勢同樣遠勝先前。


    付景年忽地棄矛不用,躍起迎向這一記手刀。


    魏千伏麵無表情,毫無花哨手段,相距五步時,身形側向擰轉,一掌便狠狠掄下。


    付景年一掌扶搖撐住那摧城撼山的手刀,雙腳下陷泥地,沒過膝蓋,一掌托塔式,疊在掌背,竟是不躲不避硬生生要扛下這一刀,


    魏千伏一聲冷哼,怒氣橫生,一壓再壓,付景年膝下青石碎塊濺射開來,迅捷過羽箭。


    魏千伏一腳踹出,表情木然七竅流血的付景年右掌下拍,左掌推向魏千伏胸口,結果既沒有拍散那一腳,也沒有觸及魏千伏白兔官袍,付景年僅是卸去一些勁道,便徒勞無功地往後掠滑出去,雙腳在小巷割出一條溝壑。


    不等付景年站定換氣,魏千伏一記鞭腿就掃向他脖頸。


    付景年斜過肩頭,雙手扯出一道雷門擋住,光是看雷門的顫抖幅度,就知道這一腳的勢大力沉,付景年整個人陷入小巷幾人高的青苔牆壁中。


    魏千伏一腳踏在付景年心口,將他後背推入泥牆幾尺深,猶有閑情搖頭取笑道:“你若是用矛還能掙紮一二,偏偏棄矛不用,自找死路麽?”


    魏千伏單手探空一抓,然後五指成鉤,一座由細密銀蛇結成的雷門就給巨力撕扯得搖搖墜墜。


    付景年不給他毀掉雷門的機會,肩撞向魏千伏。


    魏千伏一手扯住雷門,右腿彎起,膝撞而出,側飛出去的付景年氣機,刹那和雷門頓時失去牽引。


    魏千伏一腳踩地,高高躍起,一躍隨行,一記肘擊轟向尚未穩住身形的付景年。


    小巷青石板上出現一個寬丈餘長丈餘的大坑。


    這還是付景年用盡全身修為削去魏千伏一肘十之八九勁道的後果。


    魏千伏高高蔑視,獰笑道:“就這些斤兩,也敢跟我叫板?!”


    魏千伏站定,不再追逐落魄狼狽的付景年,拉出一個天人拋大鼎的威武大架,當空一拳。


    付景年氣機流轉速度攀至習武以來的頂峰,雙手反複拉扯,拉出一道道雷門,就算如此,仍是無法徹底消弭這一拳的迅猛罡風。


    身軀被擊中後,彎曲如弓。


    付景年嘴角滲出烏黑血跡,體內觀音之門忽地緩緩被推開,以自己為中心,無數氣機瘋狂向他體內湧進,如同一個巨大漩渦一般,站在漩渦中心的付景年輕輕閉上了眼。


    體內氣機流轉,竅穴猶如放金蓮。


    魏千伏臉色微變,毫不留情地展開碾壓式擊殺,隻見他氣焰彪炳,一掌推在付景年額頭處,在狹窄的小巷裏,將他足足打出了一裏路距離。


    付景年雙眼依舊緊閉,對魏千伏拳腳不管不顧,身後模糊出現一尊觀音閉目之相。


    魏千伏動作越來越快,如狂風暴雨,突然一把抓住付景年雙腿,朝身旁小巷牆壁丟出。


    付景年的身體直接撞開十餘麵牆壁。


    一氣劃出大半裏路。


    付景年單膝跪地,隨著他的雙眼緩緩睜開,身後那尊觀音之相,也睜開了雙眼。


    付景年身上白光大放。


    魏千伏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一腳踏在付景年背後。


    付景年微微屈膝,看也不看,左手向上伸出,抓住魏千伏腳底,向上直起脊背。


    付景年硬生生扛著魏千伏站直以後,直接將他舉上頭頂,重重摔砸在地,然後右手向後抓去,還不待握到刀匣,梨花檀木便已化成齏粉隨風吹去,付景年一把握住身後長刀,一揮之下,刀尖直指魏千伏。


    “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用刀的。”


    養刀一載,刀勢已如洪水滿湖。


    隻是一瞬,付景年手握長刀,驟然掠至當朝首宦眼前。


    說不清是刀式道不明是劍意,魏千伏眼前鋪天蓋地的淩厲殺機,猶如泰山之崩,大有一氣激蕩三千裏的氣魄。


    魏千伏第一次流露出鄭重其事的眼神,一襲飛兔官袍劇烈震蕩,兩鬢頭絲齊齊往後飄去,左手屈指有二,夾住了刀尖!


    付景年雙手輕輕往下一壓。


    魏千伏渾身一震。


    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記。往往是能輕易說出口的人事,才容易褪散。


    付景年一生孤苦,隻有一人使得他最為敬佩,二十年前,有人一步登聖,那日天地雷鳴化為絕響。


    他有一刀,可亡天。


    “饅頭白啊白,白不過姑娘胸脯,小荷翹啊翹,翹不過小娘屁股”


    邋遢了一生的他白衣正冠,最後負了十三把刀去了長安,結果卻斷了十四把。


    天地寂靜,春風輕柔。


    魏千伏緩緩低頭,心口透出一寸刀尖。


    七竅流血的付景年倒拔出長刀,調轉刀尖,一手提住魏千伏的脖子,摔砸在牆壁上,一刀,再一刀,複一刀,重重複複,刀刀捅入魏千伏的身體。


    “人生如棋,我為卒,雖行動緩慢,可有誰曾見我後退一步?”付景年吐出一口鮮血,緩緩鬆開五指。


    魏千伏無力一跪在地。


    ps:不要讓我玩單機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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