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難道臣妾都不能用自己的太醫了嗎?”水若離滿臉漲紅,她的眼底是強烈的心慌,那種心慌顯而易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她愈是這樣愈是說明她的心虛。


    那太醫為難的在原地站著,這水若離不肯配合她,太醫也是毫無法子啊。


    離漾被她胡攪蠻纏的頭疼,他沉聲命令:“水若離,就讓這個太醫來把脈,這是命令。”


    她心裏一緊,緊張不安的縮著肩膀,聲音淒淒哀哀:“皇上……”


    離漾充耳不聞。


    太醫恭謹的來到她麵前:“水昭儀,老臣替你把脈。”


    水若離再橫也橫不過離漾的威嚴,隻好認慫的坐在木椅上讓太醫把脈。


    搭在她的脈搏上,太醫眉宇忽而皺起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水若離,水若離的心提到了喉嚨口,太醫拿下了手思忖了半晌。


    “太醫,怎麽了?”離漾看他奇怪的神情忍不住問。


    太醫搖搖頭,調整了下呼吸:“皇上,老臣再把上一把。”


    說著,他又重新替水若離把脈,他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似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跪在地上如實稟報:“回皇上,方才老臣替水昭儀把脈發現水昭儀的脈象根本就不能生育。”


    話落。


    離漾吃了一驚:“什麽?”


    水若離閉了閉眼,看無法隱瞞下去了,她隻好將計就計的推到了念清歌的身上,一番苦情戲上演,水若離一副‘精’神崩潰的模樣從木椅上摔落下來,她梨‘花’帶雨的哭泣著:“你說什麽?我竟然......我竟然不能生育了?”


    未等太醫說清楚,水若離悲痛‘欲’絕的爬到離漾腳下,抓著他的腳踝,聲音淒苦:“皇上,難道皇上還不打算治婉妃的罪麽?是她......就是她害的臣妾再也無法生育了啊。”


    胡攪蠻纏,強詞奪理。


    念清歌今兒個總算是見識到了。


    眯著清冷的水眸凝著哭天抹淚的水若離,她倒是要看看她還能演出什麽戲來。


    冬日的天本就很暗淡,水若離的吵鬧讓離漾糟心透頂,他聲音清冷沉凝:“閉嘴,若是再胡鬧,朕便走了。”


    這話果然很管用,水若離安分的閉了嘴,楚楚可憐的望著離漾。


    離漾‘揉’了‘揉’酸脹的側額,聲音淡漠:“太醫,方才的話清清楚楚的說一遍。”


    太醫一愣,顫抖的跪在地上,真誠地說:“回皇上,老臣的意思是水昭儀生育的脈象從頭至尾都沒有過,好像,好像是被破損了,而老臣也沒能查出她當時小產的跡象啊。”


    水若離‘激’動的情緒無法控製:“皇上,這個太醫胡說八道!臣妾為皇上懷過孩子的。”


    太醫驚的急忙叩頭:“皇上啊,老臣在宮中行醫數十載,老臣可不敢胡說八道啊,老臣所言,句句屬實啊。”


    “皇上,皇上不要聽他的。”水若離急急的解釋著。


    睿智如他。


    離漾彎下身子,水若離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原以為他會拉起自己,抱起自己,但是讓她大失所望的是離漾竟然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了,直到她脫離離漾的腳踝。


    “皇上難道不相信臣妾麽?”水若離哭嚎著。


    離漾的視線落在幽遠的天際邊,淡淡道:“方才你說你有自己的*太醫。”


    水若離連連點頭:“是啊,皇上,那個太醫最清楚不過臣妾的身子了。”


    “好,甚好。”離漾的語氣參雜著複雜,他流轉眸光,望著周圍的人,德公公巴巴的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離漾似乎不是很信任德公公,他躍過了德公公,視線落在念清歌身旁的小軒子身上,淡淡道:“你去請那個張太醫前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小軒子一愣。


    念清歌拍拍他的肩:“去吧。”


    “是。”小軒子一拂身子,如一陣風朝外跑去。


    半晌。


    張太醫匆匆趕來,看到這陣仗也嚇了一跳,他急忙跪在地上:“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婉妃娘娘,參見......水昭儀。”


    當張太醫抬頭的那一瞬,水昭儀悄悄的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當初,水昭儀有孕是你把的脈?”離漾邁著龍步繞到張太醫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並沒有讓他起身,他沉凝的聲音如一塊兒烙鐵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是......是微臣。”張太醫說。


    “她當初小產也是你處理的?”離漾聲音稍嚴肅了些。


    “是微臣。”張太醫道。


    離漾的冷眸忽而瞪著他:“張太醫,你竟敢欺騙朕!你可否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張太醫嚇的連連磕頭:“皇上,皇上,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不敢?”離漾不悅的挑眉,他倏而指向水若離:“好一個不敢,現在你當著朕的麵去給水昭儀把脈,然後將她的脈象告訴朕!”


    張太醫一哆嗦隻好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的來到水若離麵前,他搭著脈搏,低著頭,頭皮麻麻的。


    一刻鍾過去了。


    離漾催促道:“張太醫,將結果告訴朕。”


    “這......這......”張太醫猶豫的開口。


    “講!”離漾忽而怒聲道。


    “回皇上,水昭儀就是有點體虛,脾胃不和,並無其他的大‘毛’病。”說到最後,張太醫的聲音愈來愈小。


    怒火中燒的離漾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敢跟朕玩‘花’樣兒,信不信朕滅的你九族啊。”


    “皇上饒命。”張太醫冷汗涔涔。


    “講!她的脈象,她的身孕,她的小產究竟是怎麽回事!”離漾龍顏大怒,他不再給張太醫機會,怒氣衝天的下了一道口諭:“查張太醫所有人口,將其滿‘門’抄斬。”


    張太醫一下子懵了,哭喪著臉連連求饒,終於抵不住離漾的龍威,敗下陣來:“皇上,微臣......微臣說,微臣說,隻希望皇上能夠繞過微臣的家人。”


    離漾眯起龍眸淡然不語。


    “水昭儀她......她壓根就是個石‘女’啊。”張太醫最終將這話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震驚了眾人。


    水若離瘋了似的朝張太醫奔去:“張太醫,你在胡說些什麽?”


    離漾朝宮人們使了個眼‘色’,那些宮人們齊齊拉住了水若離,並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隻能嗚嗚咽咽的含在喉嚨裏。


    張太醫看水若離被牽製住了隻好繼續說:“皇上,水昭儀還是離妃的時候將微臣召到了宮中,她告訴微臣讓微臣替他想一個讓葵水暫且封閉的法子,而且還給了微臣一大筆銀子讓微臣告知皇上她有了身孕。”


    水若離瞪大了雙眸,萬萬沒想到當初的計劃被張太醫暴‘露’了出來。


    離漾的眉頭緊皺,眉宇間染著刺骨的冰霜:“繼續。”


    “離妃娘娘的話微臣不敢不從啊,於是隻好替離妃娘娘隱瞞了她是石‘女’的事情,並給她下了一劑湯‘藥’讓她的月信延遲,隨即......隨即又曝出了她有孕的消息。”


    水若離胡‘亂’的踹著腳,想阻止張太醫的話。


    離漾淡淡的‘恩’了一聲,深潭的龍眸醞著冷意:“那她小產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當時水昭儀知道了婉妃娘娘有身孕的消息後十分氣憤,他讓微臣和她演一出戲,造成是婉妃娘娘害她小產的情景,這樣一來,水昭儀既能夠隱瞞她是石‘女’的謊言,又能夠陷害婉妃娘娘。”


    當初水若離小產的真相徹底被揭開。


    離漾氣斷吞生,這一切都是一場謊言,虧他將當時有孕的水若離當個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


    他愈發的懊惱和自責了。


    念清歌腹中懷著的是真真的子嗣,可他卻為了水若離腹中的假孩子傷害了念清歌。


    每每想到這裏,離漾的心痛的難以複加。


    他的沉默足以讓眾人恐懼。


    張太醫整張臉都綠了:“皇上,皇上,微臣也是被‘逼’的啊,水昭儀將微臣的‘女’兒把在手中,說若微臣不按照她的規矩來辦事就會將微臣的‘女’兒殺死啊。”


    這句話轟動了整片天空,空中的鳥兒嘶鳴。


    水若離掙脫開了那些宮人們的牽絆,緊緊抱著離漾的大‘腿’:“皇上聽臣妾解釋。”


    ‘砰’的一聲悶響。


    離漾毫不留情的一腳將水若離踹開,她整個人癱軟在了石板上,磕的她生疼,她緊皺著臉,疼的她齜牙咧嘴的:“皇上。”


    “水若離!”離漾聲線忽而拔高,他一步步走向了她:“朕可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的手段這麽‘陰’毒!竟然膽敢設計朕,設計婉兒,還敢拿著朕宮中太醫家人的命來以此要挾!”


    “臣妾也是沒法子啊。”水若離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了,隻好乖乖的認錯:“臣妾是因為太愛皇上了啊。”


    離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底是望著陌生人的冷淡,他聲音瀟冷,毫無感情:“你的愛,朕承受不起。”


    水若離完了。


    一輩子的愛,一輩子的設計全部毀於一旦。


    她的自作聰明,她的作繭自縛讓自己陷入了深淵。


    這隻是其中一件,小小的一件,她不知道今後的路更加的難走。


    烏黑的雲卷兒緩緩的鑽出了太陽的光暈,恍若在慶祝著念清歌當時的案子沉冤得雪。


    念清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小手覆在了小腹上,孩子,你看到了麽?


    謊言,最終還是會被戳破的。


    那冬日的常青樹上染著一層白茫茫的雪‘花’,微風一抖,雪‘花’‘簇簇’的掉落下來,念清歌的指尖接住,睫‘毛’微抖。


    耳畔。


    離漾那沉凝若冰霜的聲音緩緩響起,恍若很熟悉,似曾相識,但是卻不屬於自己。


    “水昭儀品行敗壞,殘害子嗣,陷害妃嬪,要挾太醫,欺君犯上,即日起打入冷宮。”


    緊接著。


    空中劃開了一道淒涼的尖叫聲。


    那是水若離的聲音。


    念清歌第一次聽到水若離這樣悲嗆,絕望的聲音。


    回眸。


    她那雙憎恨的雙眸燃著熊熊的烈火,就那樣死死的瞪著念清歌。


    念清歌並不懼怕。


    她的裘狐大氅周邊的‘毛’領染了些許的風霜,指尖輕輕一彈,念清歌邁著‘玉’步朝她緩緩走去。


    水若離被禦‘侍’們拉住雙手動彈不得。


    “念清歌!你滿意了,是不是!”水若離無暇顧及她平日裏溫柔識大體的形象了。


    “水若離。”念清歌的聲音淡行淡遠:“本宮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死死的抓著本宮不放,你假裝皇上的青梅竹馬我能容忍,你一次次的欺負我,我能容忍,但是!本宮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你傷害本宮的孩子!”


    “念清歌!”水若離仰起頭瞪著她,眼底是那毫不避諱的濃烈的仇恨:“我恨你,我就是恨你,我要搶走一切屬於你的東西,憑什麽你這麽幸福,憑什麽你從小就擁有了一切,憑什麽,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趁著機會占了你是皇上青梅竹馬的位置,可是你偏偏進宮跟我搶,我愛皇上,我隻要皇上,你為什麽要進宮,你為什麽要進宮!”


    “水若離,你無可救‘藥’了。”念清歌望著她不知悔改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搶了別人的東西竟然還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念清歌,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水若離嘶吼著,謾罵著:“你娘親是個不要臉的biao.子,你也一樣,你也一樣。”


    聽及。


    念清歌的耳朵恍若衝血了一般,她忽而頓住步子,抓住水若離的衣裳:“你說什麽,你說我娘親什麽?你憑什麽說我娘親,憑什麽說我娘親,你又不認識她,你沒有資格說她。”


    “呸。”水若離朝念清歌的臉上吐口水。


    “將她拉走。”見狀,離漾一把推開水若離,將念清歌拉起攬在自己懷裏:“有我在,誰也休想傷害她。”


    那些禦‘侍’們拖著她的胳膊硬生生的將她拉到了冷宮的那條青石板路上。


    荒涼,恐懼都在通通的等待著她。


    薄薄的雪‘花’落在地麵上,她的痕跡清晰的印刻在上麵。


    長長的......長長的......


    水離殿。


    過往的輝煌,過往的奢華在這一瞬衰敗了。


    宮人們全部被離漾打發到了大牢裏去,現在離漾還不確保水若離背後的事,所以不敢輕易放過她們。


    念清歌怔怔的愣在原地,軟弱無力的窩在離漾的懷裏,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的飄渺。


    她想不明白。


    水若離究竟為何這般憎恨自己,這般厭惡自己。


    然,還有自己的娘親。


    “離漾,我的頭好痛。”念清歌的手指撫著自己的眉眼,隻要微微抬眼,那白雪的光耀就刺的她頭暈目眩。


    “婉兒,朕讓太醫給你看看。”離漾焦灼的聲線都變了音。


    念清歌捂著眼睛靠著他的‘胸’膛:“不,我不想看太醫,我不想,離漾,帶我回去,我不想在這兒,一刻鍾也不想。”


    “好好好,我們回去,我們回去。”離漾順著她的‘性’子說。


    抱著她如同抱著整座江山。


    麵容凜然的離漾忘卻那身後的水離殿,忘卻那借自己之手傷害過念清歌的水若離。


    一些宮人們抬著轎攆顛顛的跟在離漾後麵。


    但卻被離漾一一拒絕。


    他要抱著她,走過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寸一步。


    也不知是陽光的刺目,還是白雪的刺目。


    他的眸光有些酸澀,有些脹痛,眼前的雪‘花’恍若化掉了在他眼前變的模模糊糊的。


    將她抱到了玄鳴殿,離漾替她褪去了裘狐,沉重的裘狐壓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混’身不舒服。


    她蔫蔫的躺在了龍榻上,離漾才想離開,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掌:“離漾,陪我說說話吧。”


    “朕要擬一道聖旨。”離漾聲音沉凝,大掌卻順勢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


    “先陪陪我吧。”念清歌水眸染染,聲音有些空‘洞’。


    離漾褪去了龍靴,委身在龍榻上,將她冰涼的小腳丫夾在自己的‘腿’.間:“婉兒,朕從前錯怪你了。”


    “方才有那麽一瞬間,臣妾覺得去冷宮的是自己,臣妾忽然覺得好害怕,好害怕。”念清歌蜷縮著身子:“皇上,老天看到會不會懲罰臣妾呢?”


    “瞎說。”離漾伸出手指覆在她的‘唇’瓣兒上:“若是懲罰也是懲罰朕,朕做的錯事太多太多了。”


    念清歌睡著了,睡的不踏實,睡的很沉,嘴裏呢喃的喚著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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