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宿時,我放慢了腳步,特意打量著從裏麵出來的那些嫋嫋婷婷的女孩們,因為自己本與製造surprise(吃驚)的念頭存在,不希望再裏麵看到雪妃或她的姐妹們。


    事與願違。孰料風風火火走在麵前的兩個女孩,分明就是雪妃和紅秀。


    紅秀身著吊帶短裙,長發梳在腦後並向上翹起,端莊而不失俏皮,卻有幾分貴婦人感覺,而其麵容清秀白淨,眼角含笑,花樣年華,嬌豔難擋。


    而雪妃則一如往日的白衣白褲,短短的男孩子發型,跟那清眉秀目的嬌秀粉麵十分不相稱。她這會兒如有天助般的直覺使她瞬間轉過來看到了我,頓時步子稍停,紅秀也跟著停下看到了我,回眸跟雪妃耳語了什麽,後者笑靨羞澀,徑直邁步前麵走了。


    紅秀停在原地等我,待我走近了,率先開口招呼:“大才子,去上課啊?”


    被呼“才子”,隻會讓我覺得麵皮熱脹,因為更覺得是挖苦嘲諷,也便不回她的問話,而是訕訕的說:“這世道的女人真善變啊,先前還叫人小甜甜,現在怎麽成了大才子啦?”


    “ft,胡說,我哪有那麽叫過?”紅秀佯裝生氣,又禁不住笑。


    “怎麽?不承認啦?以前不是我小情人嗎?怎麽能算胡說?”


    紅秀紅了臉,畢竟在這種場合,被我說“小情人”這種話還是首次,以前都隻是在網絡上而已。羞歸羞,她還不忘堅持辯稱:“那我也肯定沒那麽叫過。汙蔑!”


    見她轉不過彎來,執著於辯稱沒有這麽叫過,我隻好主動解釋道:“嗬嗬。我也不過學學大話裏鐵扇公主的台詞,何必那麽認真呢。”


    紅秀這才恍然明白,仍不住聲的抱怨:“ft,你怎麽能這麽說那。還是在這種場合。真過分!”


    說話間,我們並排走著。許是聽見了我們的談話,本是快步疾走的雪妃。逐漸停住了腳步,在前麵含笑而立,回首看著我們鬥嘴。


    “怎麽?不笑話我了吧?現在你知道他有多惡心了吧?”待我們迎上前去,雪妃看著紅秀笑問。


    紅秀含羞不答,卻是拚命點頭。我隻得插話:“我怎麽惡心了?我怎麽不覺得?”


    雪妃笑道:“你當然覺察不到了,你能覺察到就不會那麽惡心了。”


    早就被朵朵等女人們“惡心”的評價打擊的麻木了。我對這兩個字有了免疫力,也就不再糾纏。而是專問紅秀:“剛才你說她什麽了?惹得她跑那麽快?”


    “沒說什麽啊,其實就是說……”紅秀開口要回答,卻見雪妃連使眼色阻止,就有住了口。


    “什麽不能說的?那麽神秘?”見她們這樣,我愈發更想知道了,遂以退為進:“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我有順風耳。你們的什麽悄悄話,我都能聽到的。”


    “是嗎?有沒有千裏眼啊?大仙?”雪妃譏笑道。


    “當然有了,而且能夠隔牆視物。所以……”我趕忙住了口,因為下麵的話如果真說出來我就真的成了地道的色狼了,而且這麽說夜裏自己的初衷相差甚遠。


    “所以什麽?”


    “其實你有所不知,順風耳和千裏眼這種特異功能,其實隻能同時擁有一項。也就是說當耳朵靈光的時候就成了瞎子。所以就沒有所以了。”


    “說了跟真的似的,那剛才你怎麽沒成瞎子啊?既然你沒成瞎子,那就還是沒聽到我說了什麽。”為了指出我話裏的破綻,紅秀一時專注於邏輯推理。


    “那是因為距離太近,不需要犧牲太多視力。”我努力的自圓其說。


    雪妃說:“那好吧,你說她對我說了什麽?”


    紅秀接著道:“對啊,你要是能說出來,而且一字不差的話,我就相信你真的有特異功能了。”


    這下我無法再信口胡扯了,也隻能勉強應付下去。這許久以來思緒裏也在不停的猜測紅秀到底是對雪妃說了什麽,能刺激得她那麽快走,而且覺得惡心。現在既然她們雙方都這麽問,我就隻好說出自己猜出的結果,反正說錯了也沒麽大不了的:“你說的是,‘你家官人來了,還不趕緊去恭候著’,對不對?”


    說出這話,我正老老實實等著兒女隨後的嘲諷,卻不料她們都表現出了驚愕的神態來。


    見她們這幅情形,我忙興奮的追問:“怎麽?我說得沒錯吧?”


    半晌,紅秀方才緩緩驚歎:“ft,真有你的,簡直一字不差!你的耳朵怎麽那麽厲害,離那麽遠,你怎麽可能聽到我們的耳語?”


    “不是他聽到的,是他猜到的。”雪妃不信,斷定道:“他的話不失一字不差,你說得遠話是‘姐姐還不趕緊去恭候著’。他不知道,你會叫我姐姐。”


    “怎麽會?她比你還大,怎麽叫你姐姐?”我大惑不解,向雪妃問道。


    記得初在江湖見到紅秀和雪妃時,當時紅秀經常以“薄妹妹”稱呼雪妃,出於好奇,我問紅秀:“你比她大嗎?叫她妹妹?”紅秀回答說:“當然咯。”因而記憶深刻,今日忽見紅秀反而喊雪妃為“姐姐”,不禁有些糊塗了。


    “她高興叫,我還叫她姐姐呢,要你管!”雪妃沒好氣地走著,並不老老實實回答我。


    “究竟怎麽回事啊?難道你們互相叫姐姐嗎?姐姐是你們共同的稱呼?”我隻好轉而探詢紅秀,心想女生宿舍真是無奇不有。如果說先前ya她們宿舍以老婆互稱已經夠bt的了,不料還有這更離譜的。女孩子不都是不希望被看作年齡大而不願被喊姐姐的嗎?她們怎麽就這麽不在乎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紅秀不向雪妃那麽刁鑽,向來有問必答:“這要從我們今天要去上的這門課上的老師說起。”


    “法語課外籍教師?”我對這位洋妹妹的好奇之“心”早就被踢到嗓子眼兒了,幾乎就要吐出來了,怎奈還要繼續遭受刺激。


    “對啊,你也聽說過嗎?可是個絕世美女呢。你要是見了她,你就能理解什麽叫天生尤物了……”紅秀立時讚不絕口。


    “她美不美跟叫不叫姐姐有什麽關係?”我不敢再讓她說下去,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心激動的爆炸掉,連忙打斷她的話,回到正題。


    紅秀笑了笑,繼續解釋道:“因為這位外國美人兒說中國話有些困難。基本上沒有幾個音能發得很標準,但是這個‘姐姐’兩個字卻特別標準。而且她也特別喜歡這個稱呼。她對象‘同學’啊之類的稱呼很不習慣,而且我們班上基本上都是女生,經常說什麽‘請這位姐姐把這個句子翻譯一下’之類的句子,久而久之,她就習慣於喊大家姐姐了。而我們受她影響。私下裏也就都以姐姐互稱了……”


    聽完了紅秀的解釋,我禁不住笑道:“太搞笑了吧?老師叫學生姐姐?恐怕也隻有外國人能做得出來…嗬嗬…”


    “搞笑什麽啊?你不覺得很有趣嗎?”紅秀等我止住笑。方才問道。


    “是夠有趣的!”我連連點頭。


    “你不要笑,說不定今天她還會叫你姐姐呢。你就等著哭吧!”雪妃回頭挖苦我道。


    “啊?你也要去跟我們一起上課嗎?”紅秀問道,一邊也在隨著雪妃開懷笑著。


    “嗯。我也去上。”我點頭稱是,然後質疑雪妃的話:“難道你們老師連男女都不分不成?”


    “不是她不分,恐怕是你自己不好分吧。”紅秀不等雪妃作答,率先開口笑道。


    “不會吧。我有那麽遜?”我隻得苦笑,故作不在乎的道:“不至於吧,哪有那麽誇張。說不定她根本就注意不到我也不一定。”說這話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不然幾乎要打退堂鼓,不去旁聽算了。


    “你要是到了教室,就不會這麽想了。”紅秀搖頭表示否定,淡然一笑。


    “嘿嘿,你要是害怕出醜,現在退縮還來得及!”雪妃回首看了我一眼,滿臉的譏誚和不屑。她對我想來優柔寡斷的性格頗為了解,所以才有此激將之語。如此想著,同時又覺得也許她是真的不願意我去上這個課也不一定。


    “什麽話,有什麽好怕的。”我自是強作坦然。


    說話間,主樓已經到了,三個人從中間的小角門進去。


    好奇於紅秀“到了教室,就不會這麽想了”的話,我不由得問:“是在哪間教室上課?有什麽特別的?”


    “主樓53……”紅秀就要說出教室號,卻被雪妃攔住:“先別告訴他。”繼而對我說:“你隻跟著走就是了,到地方了不就知道了?”


    紅秀也便笑而不語了。我也隻好不再追問,隻是低頭跟在她們後麵。


    眼看上課時間就要到了,主樓一樓大廳和樓道裏,人流匆匆。正中款款的樓梯上,也是疊肩接踵。越是拉在後麵的人,因為擔心遲到的關係,就越是走得快些。


    我們三個倒是不慌不忙,主要是兩個女生,行動不緊不慢,邊說邊笑,就這麽一直上了五樓,這才轉而向西。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這才在北麵的教室門口停下來,教室門牌號:532。


    進了教室,我霎時明白了紅秀言之未盡的話的含義。原來這是一間小迷你教室,大約隻能容納三十人上下。這意味著一起上課的不過二十多人。對於一個熱心腸的老師而言,而是幾個人的學生當中,忽然出了一個陌生麵孔,想要不注意到,簡直是不可能的。


    教室裏已經幾乎坐滿了二十多人,我們三個隻得走到教師最後靠牆角的角落裏,她們二人並排坐在前麵,而我一個人坐在後麵的座位上。


    這使我心中暗自慶幸,因為這樣以來,當老師進來的時候,我大可把頭低下,藏在她們身後。


    然而這個想法僅僅存在了不足幾秒鍾就煙消雲散了,因為這時走進來的這個人,完全吸引去了我的注意力,且使我愣在當場,根本無法有別的舉動。


    那一會兒,我隻能呆呆得凝視著進來的她,連自我的存在尚且都忘記了,又怎麽能保留住那些彎彎繞的意念?


    她身著深色西裝西褲,卻難掩傲人的嬌軀身段,粉色襯衣領口外翻著,襯托著素白的粉頸,端莊素雅中又帶有幾分俏皮諧趣。


    天然金黃的嫵媚秀發,整潔光潤,錦緞一樣靈動自由的飄然耳際肩頭,標致到完美的臉蛋和五官:未曾稍施粉黛的雪玉般的肌膚當真完美詮釋了“冰清玉潔”四字的含義,兩彎秀眉,確似新抽出的鵝黃的新柳葉兒,當真是罕見“美眉”,星目櫻唇,水藍的眸子如晶瑩發亮的寶石,雖遠遠望去,亦能感覺到天空一樣深邃的悠悠妙趣,嘴角掛著招牌式的微笑,準確地說,實際上是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真真是令人見之忘俗,如沐春風並神清氣爽。


    難怪紅秀她們會一致同意“天生尤物”四字非她莫屬了,本來我是不喜歡“尤物”這個詞的,總覺得太過大男子主義,有輕視女性之嫌,然而現在,我也不能不承認,古人發明這個詞匯去形容女子,不能不說是恰如其分,非如此不可的。


    第一眼望去,我就已經意識到,我以前的猜測沒錯,果然這雪妃的法語外教正是那晚我在舊圖閱覽室所驚鴻一瞥的外籍女子,盡管今天她把原本紮成發髻的秀發放了下來,那一襲古雅的紅裙也換成了咖啡色西裝和長褲,然而那幾乎完美的姿容卻已如烙刻在腦海的印記一般而過目不忘了。


    這美女外教輕快的徑直走到講台後,放下手中的書本講義,這才環顧了一下教室。我心裏默念著“不要被她注意到”,以便故意躲閃著目光,然而那美好的樣子實在魅力難當,我根本無法躲避,而那女子卻也如上蒼安排好了似的,最終把一雙攝魄的美目盈盈的盯著我望,如那晚一樣,那樣意味深長而又不語不笑。


    我反應遲鈍的報以片刻的呆忘,這才因為感覺自己缺乏禮貌而努力的笑了笑,並狠狠地點了幾下頭,以示招呼。


    那女子也頷首低眉的回應,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開口說話了。然而她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了吧,我心下想著,猶記得中學課本上最後一課裏麵對法語的讚美。


    對於聽不懂的語言,即便再“美麗”也是令人深感焦急且無趣的,但是聽她說話,哪怕一句也聽不懂,大概永遠也不會讓人覺得膩,因為她的嗓音,是那樣酥甜而嬌柔,宛若天籟。


    雖然一句話聽不懂,我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先是在對著我們的方向發問,隨後雪妃用同樣的語言回答了她,而後她便笑著對我點頭招呼道:“歡迎你!”是那種西方人常有的捏著嗓子般的發音。


    我連忙也點頭回笑,滿口地說著:“謝謝!”


    教室裏別的人們紛紛扭頭來看我,令我一時滿麵灼熱。


    事後聽紅秀解釋,我才知道當時她們兩個的對話是這樣的:


    老師大意是說:哇喔,好像今天我們有位新客人來了,我沒有看錯吧?我們這個課隻有這幾個人,應該不是我記錯了吧?


    雪妃回答說:他是新來的,是來旁聽的。


    隨後老師便對我熱情地說起了“歡迎”。


    接著就是正式上課時間了。


    她們上課的方式,大多都是交談,而且幾乎全是用英語和法語,我憑著超強的猜測能力,也能理解個大概,並隨著她們的說笑而開心地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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