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錢已花完,我們沒有打的,而是打的公交,人多,擠的慌。mianhuatang.info轉了一回車,才返回校區,其實已是傍晚。


    對我而言,除了留下兩天夢幻般的經曆,以及那些美妙的回憶,一顆“一言為定”的定心丸外,這次盤山之行,無異於提前開始了那場嚴酷的軍訓。


    因此很快便隻有後悔了。


    ******驚夢


    耳邊一片笙歌,熱鬧非常。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卻隻見麵前滿眼亂晃的珠翠,其外是一片通紅的綢布,透過厚厚的綾羅,外邊的燈火輝煌仍然是清晰可辨的。


    “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被包裹在布裏麵?”如同剛剛從夢中醒來般,我趕忙回憶著閉上眼睛以前發生的事情。然而這回憶卻是不確定的,也隻能憑靠依稀的猜測。


    想不出個什麽頭緒,下意識裏抬手去抓麵前的紅布,當看到抬起來的胳膊所帶上來的大紅衣袖時,我霎時明白了一切:“啊?難道這是紅蓋頭不成?對,是奕晴,肯定是她跟我關係確定了下來,現在要結婚了。不是說好了的嘛,到時候要舉行古式的婚禮。隻是奇怪了,怎麽好像這婚禮不僅是古式的,而且反過來的,我怎麽打扮得跟新娘子似的?”


    回頭又想:“是了。肯定是奕晴那刁鑽的小性子,特意這麽著玩鬧得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嗯,這樣也確實蠻有些意思的。不管了。”


    如此思慮了一番,便決定什麽都不做,隻那麽靜靜的坐著,透過麵前的紅紗,打量著外麵的世界。這個新房倒似乎不小。牆壁粉白,熒光通亮。


    終於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群聲音附和了一番後,一個全身通紅的人影晃了進來。那人晃晃的度過步來,開口道:“娘子!讓你久候了!”聲音是奕晴的沒錯,隻是好像故意收去了平時的那股嬌媚。倒故意裝得很男性化的樣子。


    “娘子?ft了,怎麽?難道是在演新白娘子傳奇不成?我成了白素貞啦?”心裏在狂笑,表麵上卻不知如何行動是好。


    隻見奕晴挨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我身邊,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酒氣。


    麵前的紅紗被緩緩挑起,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席古典新郎官裝束的奕晴,粉麵櫻唇。眉目如畫,眼神裏特意地展示著挑逗之色。唯一令我失望的是,她依然是短短的刺蝟般的發型,於是開口道:“演戲也不演全套,頭發怎麽還這麽短的?……”


    話一開口,方覺異樣。雖然本來我的嗓音就比較缺乏男兒氣概。而現在卻似乎一點也沒有了,怎麽變得嬌滴滴的,猶如真的女子那樣溫軟嬌喃。以至不得不抬手去摸脖子。令人鬱悶的是,那本就不怎麽顯山露水的喉結,現在似乎也完全消失無蹤了。


    幹咳了兩聲,我急忙開口問:“這是怎麽回事兒?我的聲音怎麽這麽軟啊?”無奈這嗓音依然那麽軟綿綿的,並且因為焦急而顯得尖細了許多。


    “怎麽?有什麽好奇怪的?”奕晴依然笑顏堆滿俏臉,挑逗之意更濃:“娘子的聲音,本來就是這麽婉轉動聽的啊!”


    這一聲聲的“娘子”快把我叫得惡心死掉了,連忙抗議:“別這麽叫我好不好?太惡心了!”


    “這就是娘子你的不是了!”不理我的抗議,她反而叫得更來勁,並且婆婆媽媽的說了一大通:“今晚是你我洞房花燭大喜的日子,過了今晚,你我就是結發夫妻了。夫妻之間本該相敬如賓,不這麽稱呼,又該怎麽稱呼呢?娘子你也要這麽稱呼才是!”


    不明實況的我,被她這番話說得更加焦躁迷糊,隻能順著話兒反問:“我該怎麽稱呼?”


    “你應該稱我為官人才是!”


    我是徹底暈了,這個就更惡心了,簡直無法承受:“算了吧!你別太過分了!”


    奕晴反而表現出一片茫然不解來:“我這怎麽過分了?娘子這話從何說起?”


    “去你的!還這麽叫!”我怒道:“我知道,這隻是在演戲,是角色扮演而已。我都不知道怎麽會答應你做你的新娘子?還打扮成這樣!簡直豈有此理!你就別火上澆油了。我都快鬱悶死了。”說話時,揮了揮手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是一身大紅綾羅做成的嫁衣,令我愈發鬱悶的是,厚厚的衣服下,自己的胸部竟也高高的聳起。隻能心下自思:“為什麽她可以隨隨便便無所謂,我演戲就非得這麽逼真?”


    聽了此言,就見奕晴變色道:“娘子這話從何說起?什麽角色扮演?你本來就是我的新娘子,我可愛的嬌妻啊!?”


    “怎麽可能?我是男人怎麽做你的嬌妻!”我實在怒不可遏了,一躍而起,邁步向附近的一個穿衣鏡走去。但見身下百褶長裙裙裾翻飛,蕩漾如綿延的水波,一直長長的曳在地上,而我的雙腳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展露出來。令我深感詫異的是,原本的我,若是身著如此衣裙,隨著步履移動,身體某處本該已經有了反應才對,而現在,卻竟無一點感覺!


    蓮步輕移(我的腳肯定也變小了,不然怎麽怎麽就路不出來呢?所以是“蓮步”),來到一人多高的大鏡子前,自個兒的整個形象,便都全被反映了出來。


    令我頓時無語的是,那鏡中人兒,雖身著繁複寬大的古裝嫁衣,卻也無法完全掩蓋那性感窈窕的身姿,而那竹翠堆積的鳳冠之下的眉目,分明還是我自己,隻是眉毛被修的彎彎細細,完全女性化了起來,而那雙又怒又驚的眸子,竟是那麽的幽幽脈脈,美妙不可方物。


    看了眼下鏡中完整的自己,我的心一下子收得緊緊地:“這麽說我真地變成了女子?而且就要嫁給某人為妻了?不是吧,這玩笑開大了!”


    雖然固有的心態堅持著那強烈的懷疑,可另一個“存在極為合理”的聲音卻似乎在從旁提醒:“沒什麽的,本來就是這樣的。……”於是又不由得逐漸轉為相信,可能真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吧,不是這樣的嗎?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顧影自憐了許久許久,逐漸默認了這麽一個事實:“原來我是一個女人!並且是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天哪……”


    身後,沉默觀察良久,奕晴這才喃喃地道:“怎麽了?娘子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怎麽胡言論語的。”


    我覺得有義務打消對方的擔憂,隻得說道:“沒,我沒事兒。你不用瞎操心。”與此同時,並沒有回轉身,一直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出神。


    “娘子沒事兒就好。”奕晴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又繼續說道:“娘子怎麽這麽沒記性,還不聽勸。娘子沒出閣前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如今咱們又是禮儀之家,說話怎麽能那麽隨隨便便,不守禮儀呢?”


    聽了她這番言語,剛剛被嚴酷現實所重擊而稍微消散的惡心感覺卷土重來,心裏說這個奕晴怎麽囉嗦的跟唐僧似的,就這樣怎麽做老公啊?誰要做她的老婆,還不給鬱悶死。


    便當即忿忿地回到:“那你說該怎麽說才叫符合禮儀?”


    奕晴果然也就如大話西遊的唐僧一樣,也不顧跟她說話的孫悟空已經煩得要死,極度不耐煩,仍然一味地進行著自己的囉嗦:“主要是在稱呼的問題上,你應該尊稱我為官人,而且要學會自我謙稱。現在你都已經出嫁了,不能再像以前沒大沒小的了。比如剛才那句話,你就應該這麽說:‘奴家沒事兒,官人不必多慮。’以後可要注意了,說話用詞,要盡量的合乎身份。來,現在,你試驗一次。”


    我這才開始深深的恐懼起來,這麽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僅變成了一個女人,並且生活在一個絕對男尊女卑的封建大家族中?天哪,果真如此的話,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然而奕晴卻定定得看著我,堅持讓我學著她的話再說一遍,我隻好艱難的開口:“奴……奴家……”


    終於還是邁不過去這個坎兒,一下子抓狂:“no!我不要做女人!我不要做女人!!這隻是一個夢!這肯定是一個夢!!”


    於是乎,嘴裏這麽喊著,我再次努力的睜開眼睛,就聽耳邊仍然響著奕晴“娘子別發瘋了,承認現實吧!任命吧!”之類的話,而忽地眼前的景物卻全變了:滿目盡是粉紅的羅帳。


    原來我還是躺在奕晴宿舍的床上,並且作了一個長長的夢,隻不過這個夢太逼真了,讓我完全混淆了現實。好在隻是一夢,我並沒有真的變成女人。


    回憶著昨晚的種種,隻記得一切都很盡興,很快活,隻是睡著得很晚很晚。


    整整兩天風餐露宿的旅行,本就弄得人身困體乏。怎麽會這麽詭異的夢的?夢裏的情形竟然那麽的真實,細節分明,真真怪矣哉!


    回頭想來不禁釋然,是了,因為過去的兩日裏,一直身處長可及足的絲織紅羅裙中,在其中漫步已久,那種撩人的舒爽感覺早就不再那麽強烈,以至於返校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似乎沒有什麽特別了。似乎以我男兒之身,而著女兒裙裝,也是天經地義、自然而然了似的。


    這不免讓人擔憂,是否我已經在心理上發生了某種畸變,並以此鄭重其事的探尋於奕晴,不料她卻不以為然:“變就變唄!隻要是你,不管怎麽變,我都是喜歡的。”雖然她不介意,我卻將憂慮在心底埋下,這才逐漸釀成了這恐怖一夢。看來,我的男性心理,實際上還是根深蒂固、不容變更的啊。這樣我也就吃了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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