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麽事?”我看著她,追問過後,又忙道,“傷的嚴重嗎?”


    劉暢輕輕搖頭:“沒事,一點小傷。”


    “我先帶你去處理一下,我們邊走邊說。”劉暢出現在這裏,還受了傷,不難猜想,人已經離開了,再加上我趕來的時間,現在想追,怕是已經晚了。所以,我倒也並沒有急著詢問那些擄走劉二和赫桐的人。


    劉暢也沒有抗拒,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攔了車,朝著醫院行去,路上劉暢大概的和我說了一下情況。


    在我離開之後,突然有兩個人出現,敲響了屋門,進來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戴著鴨舌帽,另外一個,是個年輕男人,個頭不高,一臉的平靜,胖子在見到那個人之後,便好似瘋了一樣衝了過去。


    劉暢被這突來的一幕驚得有些發懵。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卻已經來到了劉二身旁。


    劉二看到他,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沒有反抗。被他提下了床,就帶出了房間。當劉暢追出賓館之後,劉二和那個戴鴨舌帽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隨後,又有兩個人,將赫桐帶了出來。而劉暢所受的傷,便是帶走赫桐這兩人所留下的。


    聽她說完,我蹙起了眉。


    顯然,這次劫走劉二的人,應該是蔣一水,而劫走赫桐的人,未必和他們是一路。仔細地想過,也沒有什麽頭緒,在處理過劉暢的傷後,我們便來到了賓館。


    賓館裏,此刻隻剩下了胖子一人,他坐在地上,一言不發,臉上有些淤青,正在吸著煙。看到我進來,他也隻是瞅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去。


    “人呢?”劉暢問道。


    “打跑了。”胖子回了一句。


    劉暢捏了捏拳頭,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在房間內尋找了一下,也沒有什麽線索,便在胖子的身旁坐了下來,看著他此刻的模樣,我心中多少有些生氣,這還是我平日裏認識的胖子嗎?怎麽變作了這副模樣?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一些,輕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那個人,你認得?”


    胖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滿臉的苦笑:“認得,他就是林娜和我分開的原因。”


    聽到了胖子的話,我似乎理解他的衝動,不過,還是不能理解他現在的萎靡不振,看著他將一支煙抽完,又掏出一支,正要點上,怒火便升騰而起,一把將他手中的煙搶了過來,丟到了一旁:“你他娘的,夠了吧。要為一個女人傷心都什麽時候?你以為,你這樣她就會回來嗎?”


    胖子沒有反抗,隻是怔怔地看著我,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我捏了捏拳頭,看著他的模樣,有些心疼,手不由得又鬆了下來。


    “既然這麽痛苦,何必還要堅持。”


    我的話音剛落,胖子猛地揮起了拳頭,在自己的臉上打了幾拳,將那本就帶有淤青的臉,打的腫脹起來,這才停下了手,怔怔地看著我說道:“羅亮,難道一個變了心的女人,真的不能回來了嗎?”


    對於胖子的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不過,現在卻不是聊這個的時候,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了事,讓我感覺到一陣的疲憊。


    我現在想找一個幫手都難,如果胖子一直這樣下去,我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什麽模樣。


    盯著胖子看了幾眼,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胖子又摸出了一支煙,這次,我沒有阻攔他,看著他緩慢地將煙點燃,吸完,將煙頭丟開,隨後,胖子抬起了頭,認真地望著我說道:“羅亮,我想忘了她。”


    我點了點頭:“我會幫你。”


    胖子慘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淤青,說道:“這就算是最後的紀念吧。”


    “真的想好了?”他說的這麽決然,倒是讓我有些猶豫起來。


    “想好了!”胖子苦笑了一下,隨即,收起了笑容,麵色異常的認真,“既然,她想要我離開,我就徹底一些吧。我不該是這樣的人,不是嗎?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又給誰看?”


    “好!”我讓胖子坐到了床上,從蟲盒裏摸出了一個淡紫色的瓷瓶,在《術經》中,對這個瓷瓶中裝著的蟲,還有一段小故事,據說,是羅家的一位先祖,為情所困,苦思幾年之後,煉製出來的蟲。


    這蟲的功效,便是讓人忘卻一個心中最為牽掛的人。


    說實話,這蟲我從來都沒有用過,而且,它的蟲陣畫起來,也比較複雜,對於沒有實踐過的蟲,我本不想用在胖子的身上,但他現在的模樣,如果不用,我都不知道他會如此萎靡多久。


    再說,《術經》中記載的蟲,還從來都沒有名不副實,我還是十分肯定它的功效的。


    我瞅了瞅胖子,胖子說道:“動手吧!”


    “嗯!”我答應了一聲,隨後,將蟲倒入銀碗之中,緩慢地畫起了蟲陣,這一次,我畫的異常小心。


    待到蟲陣畫好,我握著銀碗,看著裏麵輕輕躥動的姿色蟲,緩聲說道:“胖子,這蟲叫忘蟲,我還是第一次用,能達到什麽效果,還不好說。你確定要試一試?”


    胖子點頭,閉上了眼睛。


    我隨即將蟲灑在了他的眉心處,隨著蟲落在皮膚上,緩慢地滲入進去,胖子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冒,良久之後,他的臉上的痛苦之色,逐漸的消失,雙目睜開,眼神異常的空洞,隻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這蟲是不是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正想詢問,胖子的眼神中,卻多出了幾分光彩來,猛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嘿嘿地笑出了聲來:“還真他媽的管用。”


    “呃……”胖子的反應,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試著問道,“胖子,你還記得林娜嗎?”


    “記得。”胖子點了點頭,從床上走了下來,“一切都記著,不過,我對她已經沒有了感覺了。”說著,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淤青,似乎有些疼,臉抽搐了一下,這才放下了手,“我現在想起我這兩天所做的,感覺自己和個傻逼似的。”


    劉暢一臉驚奇地看著胖子,又望向了我,輕聲問道:“哥,這是怎麽回事?”


    我的心頭也是有些茫然,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當劉暢又喚了我一聲,我這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道:“這個,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原本,我以為所謂的忘蟲,是會讓人完全忘記那個人,卻沒想到,一切都記著,並非是失憶,不過,卻似乎也忘記了一些什麽,應該是愛意吧。


    我對製出這蟲的那位先祖,敬佩之心油然而生,當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居然能讓蟲發揮出如此功效來。


    胖子下了床,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種別樣的笑容:“劉暢妹子,你的那位二師兄被人抓走了。現在猴哥還在,要不要去救?”


    胖子的這個玩笑,在以前看來,很是正常,不過,當我們看過他這兩天為情所困的模樣,再看到突然正常起來的他,卻有些不適應了。


    怎麽也沒有想到,前後兩個人,居然能有如此變化,而且,變化隻徹底,也著實讓人吃驚。


    胖子見我們都不說話,左右瞅了瞅,說道:“怎麽?我像個怪物嗎?”


    劉暢搖了搖頭,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問道:“你真的對林娜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胖子擺了擺手,道:“胖爺是什麽人物,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吊死。”


    不管如何,也不管習不習慣,總之,以前那個胖子回來了,讓我心中頗感安慰,但也莫名地生出了幾分遺憾來,一個人,真正的動情,並不容易,就這般徹底忘卻,似乎有些殘忍。


    不過,總歸比一直痛苦要強一些。


    我現在也隻是希望,胖子別因為這個蟲的關係,受到什麽印象,如果他以後都不會在對愛情有感覺的話,那麽,我便是一個罪人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來就好。”


    胖子嘿嘿一笑,一臉“賤意”地望著我,問道:“話說,小文嫂子不是來了嗎?她有沒有和小嫂子火星撞地球?”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我不滿地瞅了胖子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罷,我從褲兜裏摸出了“北極寶鑒”。


    眼下,想要找到劉二的行蹤,怕是有些難,不過,想要找到小狐狸,卻還是有辦法的,小狐狸脖子上的“鎮妖鑒”,我在給她戴上去的時候,便留下了一個小陣,隻要距離不是十分遠的話,通過“北極寶鑒”想要找到“鎮妖鑒”,還是十分容易的。


    而“鎮妖鑒”掛在小狐狸的身上,找到了“鎮妖鑒”,也就等於找到了她。我用“北極寶鑒”和幾枚古錢,擺好陣法,不一會兒,便感受到了“鎮妖鑒”的氣息。


    我心中一喜,但隨後,便是猛地一驚,因為,我分明感覺到,“鎮妖鑒”居然就在我們家裏。


    難道說,和尚抓了小狐狸,又去了我家?


    現在家裏,可是隻有老媽、小文和四月,三個人,如果和尚真的到了那裏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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