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端木瞿果然來了,換了身衣裳。柔和一些的顏色,看起來也使他沒有那麽嚴肅。


    隻是眉間的川字皺紋仍然不散,瑨璃懶懶地看著他在對麵椅子坐下,丫環給他捧來茶,他隻喝一口便放到一旁。


    瑨璃等著他開口。霍司崖坐在她一旁的位子,悠閑地喝茶,好像正置身一個美好的環境,優雅無比,輕鬆無比。


    瑨璃等著端木瞿開口,過了好一會兒他方道,“老夫要什麽已不需多言,若是不交出來,隻怕你一輩子都要關在這個方寸之地。”


    瑨璃挑眉,“這樣說來不交不行?”


    “那是自然,我沒那麽多時間與你耗著。”


    瑨璃含笑點頭道,“我知道這個玉墜對你而言意義非凡,不然你早就登基稱帝了。”端木瞿也不否認,瑨璃說道,“丞相性格不羈,原來也遵守傳統啊?還是說,這個玉墜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約束著你。”


    端木瞿老臉不動聲色,“這你勿需知道。墜子不交出來,你一日就不得離開這裏。”


    “哦?若我非出去不可呢。”


    “就看你有沒那本事了。”端木瞿冷笑一聲,“不這我想沒人能救你出去,十九王爺也不能。”


    瑨璃吃了一驚,他們打什麽算盤,這個老家夥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時不知要怎麽接匣,霍司崖淡然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丞相如此行事隻怕不妥,她是什麽身份,自不必我說,你縱然不怕天下人知道你軟禁她,難道不怕鑒月長老麽。”


    鑒月長老?瑨璃一頭霧水,這是什麽,寺裏的和尚?果然見端木瞿的眸子閃過一絲危險,“看來我低估了你。你懂得的要比我猜到的要多。”


    霍司崖薄唇微抿,有些嘲笑的意味。“過獎。”


    “交或是不交,隻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將不再有耐心這麽溫和地問你這種問題。”端木瞿站起來,撂下這句話後揚長而去。


    他一走,瑨璃立刻問道:“鑒月長老是誰?”


    “天晉國記載曆史的文官。”


    瑨璃蹙眉:“不過是一個記載曆史的人而已,端木瞿有什麽可懼怕的?”


    “鑒月在天晉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司職,許多人把他們渲染地很具有神話色彩。”


    “我不覺得這和端木瞿忌憚他有什麽直接關係。”瑨璃不屑地道。


    霍司崖點點頭,“我也想不通,這中間還有許多東西要我們去探究。他這麽篤定十九王爺若是來要人他也不交出來,看來是打定了主意想和十九王爺扛上了。”


    瑨璃道:“隻怕他這樣的人,若是我不交出玉墜,最後當真有可能被他殺死。”


    綠籮在一旁插道:“若果然那樣,還是交出玉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否則命也丟了,還怎麽去探究其中的秘密呢。”


    正是戊時初。


    月如鐮鉤,隱隱探出厚重雲層。籠罩在夜色中的丞相府,顯得莊嚴肅穆。大門口掛兩盞燈籠,燈光昏暗慘白,冷風刮得它們一搖一晃,守門的家丁將手籠在袖中,站著幾乎睡著。突的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轉眼間已到府前。


    家丁慌忙回神,“何人?”


    定睛看時,隻見十數個人擁著一頂大轎子,前後又各有服侍的人二十來個。見這些人穿著大紅侍衛官服,頓時明了一二,為首一個男子上前道:“十九王爺駕到,端木瞿速來迎接。”


    那人聽說是王爺來了,急忙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回來回道,“丞相不適,暫不見客。”


    “他好大的架子。”威嚴的聲音響起,從轎子走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十九王爺沐豫。


    那家丁慌亂下跪行禮,十九王爺什麽也不說,徑直走進丞相府,後麵一群人隨後跟上。走不過幾步,端木瞿的聲音便響起,“王爺深夜到訪,不知有可貴幹。”


    十九王爺眸光一閃,“這會子身體又舒適了?”


    端木瞿不冷不淡地應道,“王爺既是這麽迫切想要見到子瞿,怎敢不抱恙出來相見。”子瞿是端木瞿的表字。


    十九王爺冷哼一聲,負著手走到他家廳堂之中,二人坐於廳上,也不拐彎抹腳:“我有一件東西要交與你。”十九王爺開口道。


    “哦?”端木瞿微微詫異,心想這個時候來,還特意送東西?“不知是何物,需要王爺在深夜特意送來。”


    十九王爺向後麵遞一個示意的眼神,一個紅衣公子走了出來,正是慕容瀟,他手上捧一個錦盒,他將錦盒暗扣打開,崩得一聲,在暗夜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柔和的光影在錦盒裏的玉盒上跳動,玉盒四四方方,隻有普通硯台一半大小,玉色溫潤,其中隱隱透著青絲,似是上等好玉。


    端木瞿的神情一怔。望向十九王爺,眸光鋒利,“此乃子瞿之物,為何在王爺手上?”


    慕容瀟代答道:“王爺在古玩齋拍得此物,遂連夜送來。”


    “是麽。”端木瞿可不認為他有這般好心。“王爺這好心的背後,可有條件?”


    十九王爺的眸子裏透出精光,“子瞿是個聰明人,天下沒有白送的午餐,本王拿東西與你,自然也有條件。如今本王侄女兒正在你府上作客,本王要帶她回去。”


    端木瞿銳利的眸子與十九王爺碰在一處。“不交,又如何?”


    “你一個丞相,豈有私困皇子的道理。”十九王爺冷笑一聲,“瑨璃雖是女兒身,但她是先皇唯一血脈,這個國家自是她的。你囚禁她,是什麽意圖?”


    端木瞿朗聲道:“囚禁?王爺這話說得嚴重了。不過請她回來坐坐罷了。”


    “既如此,本王接她回去,並沒有說不通之理。”十九王爺站起來道,“命人將她帶出來罷。”


    端木瞿在心裏略略計算,這玉盒乃是極重要之物,沐豫也是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才故意將玉盒拿來交換沐瑨璃。隻是不知他如何將玉盒偷了去。想是知道沐瑨璃歸回天晉,墜子又在她手上,他若將玉盒搶去,豈不是讓他們成就了大業。但此時沐瑨璃在自己手中,拿盒子來換也可——沐瑨璃隻要還活著,墜子就有辦法落入自己手裏。


    這一番衡量計較,他方啟聲道:“將沐姑娘帶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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