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搞清楚,誰跟你說好了,少給老娘自作多情。”


    路明非腆著臉笑。


    “早上我去拿準考證嘛,幾天後就要高考了,這麽重要的日子,搓一頓不是很合理嘛。”


    網管女孩煩躁得揮揮手。


    “到時候再說,要拿準考證就趕緊去,少來煩我。”


    “怎麽,心情不好啊。”


    路明非問。


    “要你管。”


    “哦哦。”


    “那,我等你消息啊。”


    路明非搖了搖手機。


    “你有我號碼的,發QQ也可以,來不來都說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


    網管女孩應付著。


    “囉嗦死了。”


    “嘿嘿。”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笑。


    正轉身,忽的想起,便神秘兮兮的回頭問她。


    “我看你家的那些向日葵,有段日子沒澆水了吧。”


    網管女孩一愣。


    路明非便心滿意足的笑了,離開網吧。


    他身後,櫃台裏,女孩奇怪的自言自語。


    “那些?”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


    點了支煙,深深吸了口。


    她望向網吧大廳,細細搜尋一圈。


    眉頭便緊緊的皺起。


    “人死哪去了!”


    路明非的心情極好。


    不用回答,隻需看網管女孩的表情就能知曉。


    向日葵就是她的。


    他就說嘛,成天拉著窗簾,天黑出門將亮才回,沒錢住在閣樓還種了向日葵,怎麽看都是女孩沒錯了。


    “看到沒,諾瑪。”


    路明非對著手機開始炫耀。


    “我就說不用你查吧。”


    “那閣樓住戶的身份,還不是一早給我猜出來啦。”


    “嘿嘿。”


    路明非得意洋洋。


    可惜手機絲毫反應也無,甚是遺憾。


    “忙什麽呢這是。”


    路明非嘟囔。


    自前陣子起,諾瑪跟他說了聲卡塞爾那邊有需要,就沒了動靜,按她的話說就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她跟進,能抽多少算力就抽多少壓上去,竭盡全力。


    路明非盡管對電腦和互聯網的認識止步於星際與QQ,但就連他也知道,能令一個人工智能全力以赴的項目,該多恐怖。


    他很好奇,卻也沒問,總覺得會很麻煩,更何況路明非並不認為自己問了諾瑪就會說,他是S級不假,但一個連卡塞爾都沒去的S級,能有多少效力。


    包子攤。


    “老樣子,三屜麽?”


    豆豆媽熱情的說。


    “嗯,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呀。”


    豆豆笑的那小臉上的肉肉都堆到了一起。


    她抱著小拳頭,搖啊搖,搖啊搖。


    路明非也跟著抱拳。


    他蹲下來,平視這小女孩。


    “怎麽樣,期不期待呀?”


    路明非說的是豆豆去少年宮的事。


    這還得從他沉眠前說起了。


    因為每天都來豆豆加買包子,一個是量大,一個呢也是因為路明非的原因包子攤生意紅火了許多,一來二去他們也就成了熟人,豆豆媽便零零碎碎說了她和豆豆的事。


    她們是農村裏來的,起初是三個人都在,後來豆豆爸死在了某次的工地事故裏,就隻剩下了她們娘倆。


    施工隊賠了二十萬。


    可少了個男人,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到了這女人的肩上,二十萬無法讓娘倆一輩子不愁吃喝,何況豆豆現在是小,但以後還得上學,小學中學大學,哪裏都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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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豆豆媽開始起早貪黑的賺錢,除了包子攤外,她還幫人洗衣服,接些做扣子竹夾子這類的零活。


    辛苦倒不算什麽,這女人隻是擔心自家的豆豆,她經常在外幹活就留豆豆一個人在家,擔心豆豆偷跑出去就把門給鎖上,好幾次大半夜回來就看到豆豆坐在小板凳上睡著,電視還在放著貓和老鼠的動畫。


    女人就淚流滿麵。


    當然給路明非講時沒這麽多的細節,她不可能跟個男孩說自己心疼豆豆就淚流不止,舍不下這張臉來。


    路明非想著豆豆,經常一個人在家,不利於小孩子的心理成長,這是他有親身經曆的,路明非就幾乎是一個人長大,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心疼這女孩。


    所以了,路明非就提出可以帶豆豆去少年宮玩,那邊除了武道班,還有教畫畫的,教書法的,教芭蕾的,等等等等。


    豆豆媽起先很是猶豫,但過了幾天,聽著豆豆幾次三番好奇的問什麽是少年宮,看著女兒亮晶晶的眼,她又想到路明非描述中少年宮的光景。


    如果豆豆能有很多同齡的小朋友一起玩,肯定比一個人鎖在家裏看動畫片強吧。


    正是想到了這點,她終於點頭同意。


    本來豆豆前陣子就該去少年宮的,還是路明非這邊出了些事給耽誤了,他鎮壓諾頓沉眠,醒來後又忙著武道班的事,不是說給圓圓三人開門之後就萬事大吉,他這個老師就能撒手不管了。


    武道修行諸多關隘,行差踏錯就可能出了大的紕漏,要走多少彎路也是不知。


    當然,你若有足夠的天賦資質才情,一個人拿著本路邊撿的爛大街功法,一路修至外罡的例子也不是沒在九州出現過。


    這也正是路明非認為九州武道強於龍族血統的緣由所在。


    話說回來,武道班那邊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路明非便想著也該帶豆豆去少年宮了,讓這女孩走出去,別老悶在家裏,待會給孩子悶出點毛病來,可是影響一輩子的事。


    “嗯嗯!”


    豆豆用力點頭。


    小嘴抿成“M”型,,兩邊臉頰肉嘟嘟的叫人真想掐上一把。


    “豆豆。”


    正裝著包子的豆豆媽笑著說。


    “你不是有禮物要給大哥哥麽,怎麽忘了?”


    “哦,禮物?”


    路明非來了興趣。


    “這人啊,前幾天說要給你準備禮物,大中午趁我睡覺就跑出去,膽子大的不得了,也不怕被人拐跑了。”


    豆豆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小屁股。


    那一天,壞媽媽打的可真疼啊。


    路明非見這女孩皺著小肉臉愁眉苦臉的模樣,就忍俊不禁的笑了。


    “讓我猜猜啊。”


    他說。


    “肯定,是蚯蚓對不對!”


    路明非笑吟吟。


    “我們厲害的小豆豆可是桌蚯蚓的高手嘛!”


    “哼哼!”豆豆的小臉一下子就多雲轉晴了。


    她驕傲的一叉腰,昂著小臉。


    “是呀是呀!”


    “我可是厲害的小豆豆呀!”


    喜慶的小人兒開心的都快冒泡啦。


    就見她神秘兮兮的說。


    “大哥哥不對了哦!”


    “這次可不是小蚯蚓啦!”


    她張開雙臂,誇張的比劃出一個很大很大的形狀。


    “是花花!”


    “好厲害好厲害的花花!”


    路明非就配合的點頭,發出驚歎。


    “哇,那是什麽樣子呢,給我看看好不好!”


    “不行!”


    豆豆哼了聲。


    “我要帶到少年宮去,我要把花花放到那裏!”


    “哦哦。”


    路明非笑著說。、


    “那哥哥就好好的等著咯。”


    拿著包子,和豆豆告別,路明非在站牌等到了一輛538,和麵色煞白的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說真巧啊,司機就幹笑著回,可不是嘛,真巧啊哈哈哈。


    車子搖搖晃晃的啟動。


    封閉空間吃早餐也不好,味道大,影響別人。


    路明非就盯著窗外發呆。


    他望著天上濃密的烏雲,想著前幾天的暴雨。


    終於,這雨也要停了。


    不知道小魔鬼在做什麽。


    看這天氣,他也差不多了吧。


    真好奇那撒旦究竟是什麽東西。


    感覺起來,好像很強的樣子。


    那天路明非隻是豎起大拇指,沒有跟電視裏演的那樣矯情的說我陪你一起。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幾斤幾兩。


    別看路明非鎮壓了諾頓,那是他動用了無望天好不容易才做到的事,雖說醒來後得了有機必應的武道神異,但精神上的重創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好轉的,也不知需休養上多久。


    說來,比起路明非精神重創,青銅麵具上的裂痕更為棘手。


    作為他入魔修為,也就是閻羅的載體,青銅麵具乃小皇帝熔了九州十大神兵所成,材質非凡,路明非當真不知在龍族世界,還能否找到修補青銅麵具的材料。


    想一想就令人頭大。


    總之,短時間內是不好再行動用無望天了。


    路明非想。


    養神法,養神法。


    終究還是慢了些。


    到了站,下車。


    路明非吃著包子,往仕蘭中學走。


    也是許久沒來了,得有半個多月,路明非見著什麽都好奇,尤其是路兩旁一身仕蘭製服的學生們,看看女孩子黑色長襪和短裙吧,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哇!


    路明非痛心疾首的批判著這個年代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真的是。


    哇,好直。


    哇,好長。


    什麽,你問這麽肆無忌憚的看是不是影響不好?


    開玩笑!


    人路明非是什麽人,閻羅好吧,天下第一呢!


    就這些既非混血種也無修為在身的女孩子們。


    誰要能發現了閻羅大人就自廢了修為去挨個給無望天裏的魑魅道歉。


    不可能的事嘛。


    就這麽一路批判,晃晃蕩蕩,路明非到了仕蘭中學那氣派的門口。


    他愣住了。


    倒不是有人發現了閻羅大人的小小愛好。


    隻是,他盯著校門口上空迎風招展的橫幅。


    “熱烈歡迎優秀校友路明非同學回母校蒞臨指導!


    是不是有哪裏出錯了?


    路明非很困惑啊。


    前幾天,他接的電話裏,的確是讓自己回來拿準考證沒錯啊。


    他能指導什麽?


    做選擇題時硬幣的一百種拋法麽?


    不至於,不至於。


    他盡管在拋硬幣這件事上頗有心得。


    但這種秘技一般絕不外傳,否則恐有血光之災。


    不得不說,路明非還挺有良心的。


    路明非不知道的是,在他挨個上門踢館之後。


    隔天卡塞爾就給仕蘭中學的校長打了視頻電話。


    畫麵裏一身西裝人模狗樣的卡塞爾校長與仕蘭中學八十八公斤的校長展開了親切友好的會談。


    卡塞爾對仕蘭中學能培養出路明非這等優秀的人才表示了充分的肯定與讚揚。


    並且在愉快熱烈的氣氛下批了張一百萬的支票用於支持仕蘭中學後續的教學計劃。


    哦這還是美金。


    值得一提的是,據不可靠消息來源透漏,當天校長室中傳出奇怪且詭異的小聲,有如農村酒席殺豬的慘叫,持續時間竟長達三小時之久。


    後來,在中午緊急舉辦的教學會議上,老師們驚訝的發現校長先生嗓子嘶啞幾乎已說不出話,他們麵麵相覷,很快也就明了,想必校長先生是為了仕蘭中學的教育工作殫精竭慮夜不能寐,以至於上火發炎使得嗓子嘶啞至此。


    真是令人肅然起敬的教育家啊。


    他們如是想著。


    校長先生一邊介紹著設立“路明非獎學金”的相關事宜,一邊在心裏納悶。


    今天這些個老師眼神是不是哪裏怪怪的。


    他怎麽感覺……這些家夥好像是在看遺像啊。


    想多了,想多了。


    校長繼續他的演講。


    哪怕嗓子啞了,也要親自上。


    開玩笑,一百萬美金啊。


    哈哈哈!


    所以了,路明非今天能看到這條橫幅。


    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當然聚集在橫幅下翹首以盼的校領導們。


    以及一大群手捧鮮花的女孩子們。


    就多少有些奇怪了。


    “您來了啊!”


    校長以不符合他體型的敏捷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握住路明非的手。


    路明非當時就驚了。


    你這,哪位外罡當麵啊!


    或者龍王!


    “可算是見到您啦!”


    校長動情搖晃著路明非的手。


    “路同學!”


    “啊,哈哈。”


    路明非幹巴巴的笑兩聲。


    別看他呆呆的,其實這人大腦已在超高速運轉,你掀開頭蓋骨就能聞到蛋白質燃燒的芬芳。


    路明非是真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啊。


    “路同學,路同學!”


    校長先生幾乎要哭了。


    說起來一百萬還是其次。


    前幾天卡塞爾的校長,哦不那位上帝先生。


    又追了五百萬。


    聽說是路明非在某個領域取得了劃時代的進展。


    反正校長是沒聽懂,就記得五百萬了。


    五百萬美金多少錢來著?


    啊,這麽大的數額,計算機都要爆炸了呀!


    “路同學,我們等您,可等的好苦啊!”


    校長高呼。


    “沒……沒事。”


    路明非僵硬的笑。


    “為人民服務嘛。”


    校長一愣。


    他心想路明非這是搞哪出,給他做思想教育麽?


    轉瞬校長先生又堆起更加熱情的笑臉。


    “是是是,是是是。”


    “為人民服務嘛!”


    “不愧是路同學,思想覺悟就是高!”


    這時,女孩子們也圍了上來。


    一片鶯鶯燕燕,嘰嘰喳喳。


    路明非被淹沒了。


    有個嚴肅一張小臉的女孩站出來。


    “學長你好。”


    她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哦哦,你好你好。”


    路明非還有些拘謹,畢竟是女孩子嘛。


    “嗯。”


    黑框眼鏡的女孩點點頭。


    “我是世界第一路明非學長殿下後援團的團長。”


    “世……世什麽?”


    路明非覺得他可能聾了。


    嗯,應該是精神重創的後遺症吧。


    黑框眼鏡的女生一絲不苟,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最尷尬的話語。


    “世界第一路明非學長殿下後援團。”


    說出來了!說出來了!


    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說出來了!


    路明非捂住臉。


    現在去死,還來得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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