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悠悠地歎了口氣,“想當年祖父曾是丹宗長老之一。”


    他目光深遠,落在不知名的某處,久久才看向薑書璃,“丹道一途博大精深,遠非你我所能想象。”


    薑書璃想不到祖父竟然曾經是丹宗的長老,一時瞪直了眼,“祖父威武啊!”


    老侯爺聽著孫女溢於言表的誇讚,甚是受用,捋捋胡須一笑,不由得吹噓了幾句,“想當年祖父在丹宗可是備受尊崇,前來求丹的人不知凡幾!”


    “那為何您後來退出丹宗了?”薑書璃眨眼。


    老侯爺吹吹胡子,一擺手,“不提也罷。”


    看來另有不為人道的隱情,薑書璃按捺心中好奇,換了話題,“祖父,您方才說練氣期的煉丹師可以跨越級別煉丹?這又是為什麽?”


    “煉丹的第一要素是什麽?”老侯爺不答反問,考校孫女。


    “丹方?”


    老侯爺搖頭。


    “丹火?”


    “沒錯,”老侯爺道,“限製跨越境界煉丹的首要因素就是丹火。”


    “殊知修為境界越高,可以調度的丹火則越為厲害。許多高階丹藥,非高階丹火不可為之。”


    “這便是難以跨界煉丹的原因所在。”


    薑書璃頓時了然大悟,點頭道,“祖父,那為何又說可以跨階煉丹呢?”


    “並非所有高階丹藥都對丹火有要求,”老侯爺侃侃而談,“簡單舉個例子,像築基丹就沒有這樣的要求。所以丹宗許多煉丹師都可以煉製築基丹。這可是最多人來丹宗求取的丹藥之一。”


    薑書璃頓時有些頹然,敢情有大把練氣期煉丹師能夠煉製築基丹,虧得她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呢。


    “當然了,”老侯爺沒有發現孫女的異樣,“不同品階的築基丹,對應的價格也是千差萬別。最常見的就是下品築基丹,若是能煉出中品築基丹,價格至少是下品築基丹的兩倍。”


    “那上品築基丹和極品築基丹呢?”


    “上品築基丹是百一難求,價格高昂,”老侯爺眯眼笑,“祖父年輕時曾煉製出上品築基丹,那可是一時被人搶破了頭!”


    “祖父真厲害!”薑書璃習慣性擦鞋。


    “至於極品築基丹,”老侯爺搖搖頭,“還沒聽說誰煉製出來過。”


    薑書璃眼睛一亮。


    “方才你可是說煉製出中品的辟穀丹了?”老侯爺慈愛地看著孫女,“煉了多少次煉出來的?”


    “第一次煉就是中品辟穀丹。”薑書璃絲毫不打算謙虛。


    老侯爺興致大發,“走,去祖父的煉丹室!”


    壽安堂的老夫人早早就聽人回報說老侯爺進了府,左等右等不見人,又央了嬤嬤去問。


    李嬤嬤很快就回來複命,“說是老侯爺和大小姐一同進了府,之後去了煉丹室。”


    “這老頭子,”老夫人笑罵,“都什麽時辰了還去煉丹室。他每次去沒一個時辰準出不來,書璃明兒還要上堂去呢。”


    李嬤嬤笑道,“聽說老侯爺看著心情很好,怕是這會兒已經煉上丹了。”


    煉丹室裏,薑書璃沒有隱瞞實力,用心捯飭了小半個時辰,煉出一顆上品辟穀丹。


    老侯爺見了喜不自勝,兀自念叨,“果然是繼承了老夫的煉丹天賦!好!好!好!”


    於是,拉著孫女又是一番煉丹教學。


    待到滿意而歸時,已是月上中天,“以後每隔三日來祖父的煉丹室,祖父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


    回了壽安堂,臉上掛不住的笑意讓老夫人好奇,“什麽喜事這般高興?”


    “書璃是個煉丹天才!”老侯爺讚不絕口,“老夫後繼有人!”


    “你呀,明明對煉丹這般沉迷,”老夫人搖頭,“當初為啥要跟丹宗宗主賭那口氣?”


    老侯爺頓時沉了臉,“別提那個老匹夫!就算他求上門來,老夫也不會回丹宗的。哼!”


    “人家不過就是出了個厲害弟子,”老夫人笑,“就你這脾氣性兒。”


    “那又怎了?咱書璃可不會比他那弟子差。”老侯爺揪著胡子想了想,“等我將書璃好好培養一番,回頭去丹宗讓老匹夫見識下什麽才是煉丹天才!”


    在一個晴朗的好日子,鎮北侯府夫人胡氏親自去了歐陽府替程嵐遠求親。


    歐陽岑的婚事終是定下來了。


    親事定在了三月初,因為隨後不久程嵐遠就要赴定邊城就職。


    離出嫁的日子不遠,歐陽府急急忙忙地開始準備嫁妝。


    歐陽岑是長嫡孫女,自幼備受寵愛,府裏置辦她的嫁妝自是用心。


    每每想到放在心尖的女兒要去定邊城受苦,謝氏就恨不得將嫁妝再多添幾成。


    田莊鋪子必不可少,都是需要打點好,到官府登記更名到歐陽岑名下。


    各式家具定製,各式首飾打造,四季衣裙定做……


    忙得腳不沾地。


    歐陽岑要開始繡製喜服衾被,每日也是閑不下來。


    薑書璃幾個姐妹一商量,選了個休沐日去了歐陽府道喜。


    一群姑娘家進了歐陽岑的廂房,uu看書.uashu 你一句我一句的賀喜聲讓歐陽岑羞紅了臉。


    看著繡架上滿滿的大紅錦緞,周嘉瑩驚呼,“這些全部都要親手繡?”


    歐陽岑柔柔一笑,“喜服按理說由新娘子親手繡是最好的,一針一線都是對婚事的冀望。如若來不及,讓繡娘幫著繡也是常事。”


    周嘉瑩猛地鬆口氣,拍胸道,“若真非要親手繡,怕是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不許胡說。”李詩晴信手捏了她一把,拿起繡架上的喜服細看,讚歎道,“岑姐姐的繡工真是好。”


    歐陽岑謙虛,“當不得詩晴這樣誇讚。今天往後我就不方便出門了,以後你們有時間多來看看我。”


    一想到成親後就要隨著夫婿去定邊城,歐陽岑還是有些忐忑,離開了熟悉的生活環境,總是會有不安。


    眾人點頭,“一定的,要不往後想要再見麵就不容易了。”


    歐陽岑不禁紅了眼,周嘉瑩忙打岔,“岑姐姐,你不是專程邀請新月表姐過來說有事相求嘛,她這會兒來了,你快提要求。”


    李詩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說話能說得這般不中聽的閨閣女子,除了周嘉瑩別無分號。


    歐陽岑頓時又紅了臉,羞怯地開了口,“新月姐姐,我想請你幫我診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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