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了玻璃,照在了車廂裏,放眼看去,裏麵一覽無餘。車廂裏看上去很潔淨,看不到什麽髒的汙漬。似乎車上的人似乎走的匆忙,連一邊車門的玻璃都沒有關好。車身的外麵卻到處都是灰塵,或許是因為昨夜一路狂奔的原因,連擋風玻璃上都滿是灰塵。田中向劉文棟搖搖頭,表示車裏麵什麽也沒有看到,想來司徒星他們沒有在車上留下任何東西,匆忙的上車又匆忙的下車。毫無疑問,他現在正拿著從田中身上偷走的經書,正在拜見小本一郎。田中似乎看到了司徒星臉上得意的笑容。


    田中心急如焚,“三哥,我們現在趕緊上山去,看還能不能趕上。”


    劉文棟說道:“他們怕是到了有半個小時了。我們抄小路上去。”抄小路上去並沒有更快,但卻更安全。畢竟這裏是敵占區,要是用正常的手法拜山的話,隻怕他們人還沒有上去,司徒星他們已經走了。正常拜山的禮節太多了,再說這裏現在是敵占區,隻怕日本人根本就不講這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本太過疏忽,還是人手不夠,他們從小路上去一個警衛也沒有發現。他們原本以為至少會碰到幾個警衛幾條槍,可他們連一個警衛都沒有發現,好像是根本沒有留意有人會從小路上來。說是小路,嚴格來說,這根本就不能叫路,周圍都是雜草和大樹,到處都是荊棘和藤條。幸好田中和劉文棟都非常人可比,否則他們隻怕用半天的時間也上不去。


    “三哥,是司徒星和四君子!”田中指著前麵的空地,隻見司徒星大搖大擺,他的旁邊分別站著四君子,後麵還跟著小本一郎。小本一郎的身邊跟著有十幾個穿著軍裝的武士,每個武士都拿著槍,看小本一郎的臉色很不友善。田中大惑不解,那司徒星看上去似乎意氣風發,反而小本一郎和他的那些武士小心謹慎。“這是怎麽回事?”


    劉文棟示意田中靜觀其變,已經看到司徒星和小本,他們就在眼前,自然沒有再往前走的必要。劉文棟四處張望著,看看周圍都沒有人,一邊拿出把勃朗寧手槍交到田中的手上,自己又另外再拿出把勃朗寧。看到勃朗寧,田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傷感,何碧清就是一直都是用勃朗寧手槍的,而且槍法奇準,曾經不止一次的救過他。可是現在,過去好幾天了,一點何碧清的消息都沒有。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睛漸漸濕潤眼看就要落下淚來。劉文棟已經感覺到田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急忙問道:“四弟,你怎麽了?想弟妹了?”


    田中好像從夢中醒來,感覺到自己失態,連忙說道:“哪裏?三哥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不知道司徒星他們現在是要做什麽。”男人都不喜歡把思念和傷感掛在臉上,尤其是麵對自己親人和朋友的時候,總是喜歡把思念和傷感藏在心裏,田中也不例外。


    “我看小本好像還沒有拿到經書。”劉文棟是警察出身,曾經人稱江城神探,自然是閱人無數,“那司徒星滿臉有恃無恐的樣子,隻是那四君子怎麽會跟著司徒星呢?看來,司徒星和四君子早就是一路人。看這個樣子,司徒星應該是跟小本談了條件。四弟,你看小本殺氣騰騰,恐怕司徒星要糟糕了。”


    田中也已經看出了小本的憤怒,他身邊的那些武士要是同時開槍,司徒星和四君子絕對沒有機會脫逃,他們的身手和動作再快,也絕對無法超過子彈的速度。


    “好了,司徒君!”隻聽的小本一郎叫道,“人我給你了,控製的東西也給你了,你是不是應該把經書交出來了?”


    司徒星郎聲說道;“我司徒星向來是一言九鼎,跟某些人不同,經常過河拆橋。”說著,從懷裏摸出本書來,“經書在這裏!”


    田中目不轉睛的盯著司徒星,由於距離有些遠,隱隱看到那本經書就是德清和尚給自己的經書,登時繃緊了神經,打開了勃朗寧手槍的保險。劉文棟急忙向田中打暗示,在這個時候要是開槍,要是引起了小本的注意,隻怕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活著離開。劉文棟輕聲說道:“四弟,我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你看那司徒星,他不像是把經書獻給小本,更像是在做交易。這個司徒星也著實不簡單,竟然敢和小本做交易。隻是那四君子怎麽和司徒星好像是在和小本對著幹。”


    田中也已經看出來了,那小本一郎殺氣騰騰,分明是要致司徒星與四君子於死地,不由暗叫糟糕,心裏替司徒星及四君子捏了把冷汗,隻怕小本拿到經書後就要大開殺戒,司徒星及四君子都將成為小本手下的冤魂。越想越著急,要是小本拿到了經書,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開槍,不是因為他是舅舅下不了手,而是因為槍聲勢必引起附近日軍黑龍會武士的注意,也許附近還會有日軍的埋伏,再加上田中對自己的槍法很清楚,實在是糟糕到家了。可是不開槍的話,眼看司徒星就要拿到那本原本屬於田中的經書。田中一時陷入兩難。他看著劉文棟,希望劉文棟能告訴他該怎麽做,畢竟劉文棟是出了名的探長,在這些事或許會有多一些的經驗。


    劉文棟說道:“我們先靜觀其變!”


    田中急道:“可是那個小本一郎就要拿到經書了!”


    “我們現前以為司徒星是日本人的走狗。可現在看來,隻怕不是這麽簡單。至少我們就沒有想到司徒星會拿著經書和小本一郎交易。隻是不知道那四君子在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劉文棟意味深長的說,“先看著吧!找準機會,我們再出人意外的把經書搶回來。”經書到了日本人手裏,要想拿回來並不容易。


    隻見小本一郎已經走近了司徒星,已經從司徒星的手上接過了經書。小本一郎在陽光下翻開了經書,這隻是一本普通不過的經書。小本一郎皺著眉說道:“這隻是本再普通不過的經書!司徒星,你不是在玩我吧!”小本一郎是個中國通,翻閱過不少的經典書籍,加上日文裏麵本來就有許多都是漢字,隻是發音不同,意思都是相近。


    “這是不是你要找的,我不知道!不過田中的身上隻有這一本。”司徒星有恃無恐的說道,“你要是不要,就還給我吧!”


    劉文棟問道:“四弟,是不是這本?”


    自從司徒星拿出經書那一刻,田中就目不轉睛的盯著司徒星手中的經書,他對經書也隻是從德清和尚手中接過的時候曾經仔細看過一眼。現在距離那麽遠,經書的封麵又在太陽下有些反光,雖然感覺好像,但又不能肯定。“我看好像是,但又不能肯定。看那司徒星那麽清閑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隻怕是假的!不過,司徒星隻怕還沒有膽子來欺騙小本一郎。”


    小本一郎又看了幾頁經書,由於距離太遠田中沒有辦法看清楚小本一郎臉上的表情。隻見小本把經書收起,冷冷的說:“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說著把手一揮,他身後的那些穿著軍裝的武士立即如脫韁的野馬,閃電般衝出,已經抬起了手上的槍,槍口對準司徒星及四君子。在這麽短的距離,就算是閉著眼睛也可以射中敵人,何況還有十幾個人這麽多。


    田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雖然他對司徒星已經完全沒有好感,但看到司徒星身陷險境,又不由自主的為他擔憂。手上的勃朗寧手槍已經不由自主的舉起。


    突然,田中聽到一陣子彈破風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小本一郎的腳下的泥土被子彈擊中而塵土飛揚。小本一郎臉色大變,他的人還沒有開槍,現在卻已經有人在向他開槍,他急忙叫他的人退下。原來,司徒星早已經在對麵的山頭埋伏好了狙擊手。司徒星的表情極為得意,他什麽威脅的話也沒有說,剛才那一槍已經足以說明一切。隻要小本一郎再往前一步,哪怕是他的部下再往前,那麽第二槍絕對會射穿小本一郎的心髒。


    小本一郎恨的直咬牙,看著司徒星帶著四君子大搖大擺的往山下走去,卻無可奈何的一句話狠話都不敢說,隻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心中的恨意和生命比起來,生命還是占著絕對重要的主導地位。


    田中也大感意外,司徒星竟然早就埋伏好了有狙擊手。


    劉文棟說道:“我早就料到司徒星沒有那麽簡單。如此說來,那本司徒星給小本的經書一定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給小本真的經書。”


    田中搖搖頭,“那倒不見得!雖然我和司徒星沒有打多久的交道,不過以我看來,方才司徒星既然早就已經埋伏好了狙擊手,根本就沒有給小本經書的必要,但他還是給他了。想來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既然司徒星給了小本經書,我看,很有可能是真的。”


    劉文棟沉吟半響,“四弟,這本經書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追回來,不管是偷也好,搶也好,總之是要經書。你看這樣可好,你呆在這裏盯著小本一郎,再怎麽說你也在日本呆了五年,又懂日文。你再找個機會混進去,再接近小本一郎,依我估計,二哥他們可能也會往這邊來,我在路上碰到他們時再叫他們來接應你。我再去跟著司徒星,看看他的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田中仔細想想,司徒星的目的是什麽?他和劉文棟都還沒有弄明白,要是他想號令天下群雄,完全沒有必要回來見小本,他直接可以一個人偷偷的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研究經書上的秘密。他卻回來了,而且還帶走了四君子,他的目的又是什麽?那躲在對麵山頭的狙擊手又會不會是史大有?田中點點頭,說道:“三哥言之有理!小本一郎和司徒星兩方我們都不能放鬆。好!三哥,你去吧,我在這裏盯著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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