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女的樣子……肯定讓公子失望了……”阿女說著低下了頭。


    “阿女!你原來這麽美!——”王勃被阿女的美一時撞失了神:“你為何一直戴著麵紗?你,你是我見過最美,最美的女子……”


    “噗哧——”阿女笑了:“說的好似公子見過很多女子一般……”


    “不,不是那個意思……”王勃被阿女說得一囧:“反正,你真的很美就是了,可你為何要一直戴著麵紗呢?”


    阿女微微笑了笑,又緩緩戴回了麵紗,著實讓王勃不舍得看了許久。


    “公子,原因阿女真的不便告知,而且,阿女還想鬥膽向公子要一個承諾。”阿女收回了神色,嚴肅的說到。


    “恩?阿女你說。”王勃雖然有些好奇,但既然阿女鄭重開口了,他自得聽從。


    “阿女要公子答應,不向任何人說起阿女的樣貌。”阿女說完還刻意強調到:“任何人!連王大人和夫人也不行,兩位哥哥也不行,王爺更不行。公子,你能答應阿女嗎?”


    “可,可這是為什麽?”王勃實在弄不明白。


    “公子莫要多問,你隻管說,是否答應阿女?”阿女強硬的問到。


    “我答應便是了。”王勃鄭重其事的說到:“我王勃,終此生,不經阿女同意,絕不將阿女的容貌說給任何人知。這下可以了吧?”


    “謝謝公子。”阿女鬆了口氣,恢複了笑容。


    “阿女,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事是為什麽,也不知道能否幫上你的忙,但如果你有什麽難予人言的心事,或我也許能幫上的,你一定要告訴我。看著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很心痛。”王勃扶著阿女的肩膀,關心的說到。


    阿女如水一般溫柔的看著王勃,微微笑著說到:“有公子這番話,阿女此生便滿足了。其他的,阿女什麽都不要。”說著,阿女上前一步,輕輕的將自己靠在了王勃的身上,一雙柔臂緩緩伸出,將王勃圍了起來。


    “阿女……”王勃動情的在阿女耳邊喚到。


    “公子……”阿女聽著王勃噗通噗通的心跳,狠狠咬了咬下唇,用幾乎連蚊子都聽不見的聲音說到:“公子,阿女……阿女今夜,今夜,不想回飄香樓了……”


    王勃愣了一下,當終於想明白阿女的心意時,臉頓時紅了:“阿女……你……”


    “公子……”阿女一跺腳,脫出王勃的懷抱,一把抓起王勃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一轉身,拉著王勃在岸邊小跑起來。


    跑著跑著,直到看到一艘靜靜停靠在江邊的小舟,一咬牙,跳了上去,又轉身將不知所措的王勃扶上船後,拿起竹篙,在岸邊一點,小舟破開了洛水,離岸而去……


    這一夜,月亮特別的圓,如一個老人,手持紅線,睜大了眼睛,望著天下的有情人。


    這一夜,洛水特別的靜,如一道銀河,緩緩流淌,張開了懷抱,摟著船上的小情人。


    這一夜,王勃和阿女,在迷離中纏綿,在纏綿中喘息,在喘息中忘情,在忘情中擁吻,又在擁吻中,又一次迷離了……


    這一夜,才子與歌姬,做了同一個美輪美奐的夢,卻又在甜蜜與回味中,各自無眠……


    翌日,當王勃從沉沉的睡夢中被岸邊的聲音吵醒時,阿女已不在船上。船艙中,打掃的幹幹淨淨,王勃被舒舒服服的安置在一塊軟墊上,身前放置著一片溫香的肚兜,肚兜上還留有一抹紅漬。肚兜下,壓著一頁粗糙的宣紙,上麵寫著一首詩:


    “落花落,落花紛漠漠。


    綠葉青跗映丹萼,與君裴回上金閣。


    影拂妝階玳瑁筵,香飄舞館茱萸幕。


    落花飛,燎亂入中帷。


    落花春正滿,春人歸不歸。


    落花度,氛氳繞高樹。


    落花春已繁,春人春不顧。


    綺閣青台靜且閑,羅袂紅巾複往還。


    盛年不再得,高枝難重攀。


    試複旦遊落花裏,暮宿落花間。uu看書 .uukanshu


    與君落花院,台上起雙鬟。”


    “阿女!——”王勃抓起肚兜和宣紙,翻身站起身,視線中卻找不見阿女的身影。


    “阿女!——”王勃跳上岸,朝著城內的方向奔去,卻也找不見阿女的足跡。


    王勃像瘋了一樣,衝進還沒開門的飄香樓,在眾人的注視下,闖入了阿女的房間,卻隻見到了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家什,像從來沒人住過一般。


    王勃抓著早起的姑娘,拽著她的衣服詢問阿女的去向,卻沒人知道。


    王勃又找到老媽,掐著她的脖子詢問阿女的來曆,卻隻得到了可憐的兩個信息:來自浙江,姓陳,原名不祥。


    就這樣,阿女,在王勃剛剛感受到真正幸福時,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長安,從來沒有見過王勃一般,隻將一夜的狂歡和無限的思念,留給了大唐的第一才子。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王福疇,王夫人,乃至沛王李賢,都發現了王勃的異常,雖然問不出個究竟,但也並未多想。隻一次,沛王帶王勃再去飄香樓時,發現了些端倪。沛王本想弄個明白,卻也因阿女不知去向而無計可施,最終,隻得作罷。


    可打這一天起,王勃學會了豪飲,學會了唱曲兒,學會了在眾人麵前毫無顧忌的揮灑潑墨,才華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如滔滔洛水般,淹沒了整個大唐。


    楊炯早已沒了聲響,盧照鄰也靜靜的躲去了益州,一時傳為佳話的風雲四傑,隻剩下了王勃,還有一個許久未曾露麵,不知身在何方的駱賓王。


    長安,成了王勃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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