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回府,武安郡王就派人把趙淩叫到了書房。


    看著麵色坦然的趙淩,武安郡王許久才長歎一聲,“你這又是何必!”


    趙淩肩背挺直地坐在椅子中,眼也不抬地道:“想說什麽就直說,不必繞彎子!”


    武安郡王頹然地道:“秦王必竟是皇子,當眾毆打皇子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你非要整個王府給你陪葬嗎?就算當年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可是王府上下幾百口人沒有對不起你,。你非得親眼看他們人頭落地才甘心?”


    “隻有你一個人對不起我嗎?”趙淩抬眼瞧著武安郡王冷笑道:“當年招惹容氏不是我,可最終娶了容氏的卻是我。容氏又是怎麽死的,這些事兒您沒忘吧!我雖然從未把容氏當成妻子,可她名義上卻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被人害死了,您說我要不要報仇?我娘被人害死了,您說我要不要報仇?那些年我眼前女人不斷,身邊的人變著法子帶著我玩樂,你敢說不是你的主意?”


    武安郡王臉色慘白地跌坐在椅子裏,“都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不肯忘!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沒保護好你們母子我有負聖恩,可是……”


    趙淩嗤笑著打斷武安郡王:“可是你也拿親生骨肉換下我,救了我一命!”


    武安郡王在趙淩嘲諷的語氣中益發委頓,“沒錯!我當時並不是真心要救你,是怕無法向聖上交待,更怕聖上遷怒!可是……”說著他猛地轉頭盯著趙淩,聲音沙啞地道:“連聖上都不敢得罪那兩家人,我當時剛剛承爵,根基不穩又沒有經天緯地的本事,你讓我怎麽跟他們抗衡?”


    趙淩站起身冷笑道:“所以這些年我並沒有為難你!不過人情總有用盡的時候,您自求多福!”說完抬腳往外走,武安郡王一把扯住他,盯著他森冷無波的麵容,半晌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趙淩忽然仰天大笑,“我們?王爺心中跟誰是我們?”


    武安郡王緩緩鬆開手,悲涼地道:“生死有命,何必強求!”


    趙淩盯著默默轉身的武安郡王瞧了半晌,突然道:“我要那份名錄。”


    武安郡王像蠍子蟄了似地猛然回頭,“什麽名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趙淩返身走近他,湊在他耳邊低聲笑道:“您最好知道!眼下惦記先郡王暗兵的人可不少,有道是懷璧其罪,您可想好了!”


    看著武安郡王如遭雷劈似的僵在那裏,嘴唇瞬間沒了血色,趙淩大笑著出了房門。


    殘冬未過,夜風中已有了點點春意,深吸了口帶著絲絲甜意的空氣,趙淩心頭忽然輕鬆許多,仿佛卸掉幾塊巨石似的。元娘到他身邊,教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喜怒要不形於色’,這麽些年,他都忘了直舒胸臆是什麽感覺。


    在馬車裏,聽到那個女人痛快的說出‘我恨秦王’時,他竟心生羨慕,替她覺得痛快。沒想到那個女人一時衝動抹黑秦王,居然提前把武安郡王逼到絕路,也令他痛快了一次!


    趙淩跨進鬆風院,就瞧見若瑤纖弱的身影印在窗紙上,心頭忽地柔軟起來。武安郡王口中的‘我們’是指府中那幾房人;那這府中跟他是‘我們’的除了這個纖瘦的女人還有誰?


    知道武安郡王急著見趙淩一定跟他毆打秦王有關,若瑤正擔心趙淩受了責罵會不會鬧起來。瞧趙淩進來若瑤忙迎上去,邊伺候他更衣邊小心地打量他的神情。發覺男人雖然還是一張冷臉,可眸底卻很柔和,倒像藏了幾分笑意,若瑤頓時放下心。


    趙淩洗完手,回頭瞧見若瑤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瞧什麽呢?還不擺膳!”


    “好,!”若瑤口中應著剛轉身突然停住了,她吃純素,趙淩跟她一起吃什麽?她居然忘了準備趙淩的晚膳!


    若瑤回頭小心地問道:“六郎吃什麽?我馬上吩咐廚房準備。”發覺趙淩隱隱的像是在磨牙,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事兒是她疏忽了。雖然成親這段日子,倆人還沒在一起用過晚飯,可身為妻子無論如何也應該知道夫君的飲食偏好阿!


    “你吃什麽我吃什麽,不用單準備了!”趙淩瞪了若瑤一眼,看女人滿臉都是我錯了的表情,他決定將就一頓。可進了西次間,看到已擺好的晚膳,他突然覺得自已大度的早了,忍不住怒道:“你就這吃這個?你是啞巴阿,被下人克扣成這樣居然不知道吭聲?”


    若瑤一愣,從趙淩身後探出頭往桌上瞧了瞧,一碗碧梗米粥、幾個蔥油豆麵卷、四碟小菜,跟她以往的晚膳一樣,沒被克扣阿!


    想起院裏幾位姨娘晚膳的份例,若瑤知道趙淩誤會了,忙解釋道:“我茹素,這些天膳食都是從蓮心院領的,跟老太妃的一樣,沒人克扣我。”


    趙淩皺皺眉頭,“就是吃素,也不應該這麽簡單,日子久了你身子哪受得了?”說著竟惱怒起來,“好好的吃什麽素?慢慢的改了吧!”


    “多謝六郎關心,可是我吃的久了怕一時改不了。而且素食並非沒有營養,不會吃壞身子。”若瑤嘴裏解釋著,暗中卻朝趙淩翻了個白眼,這男人也太霸道了,連她吃什麽都要管?


    “你確定?”趙淩瞧著若瑤,忽揚起唇角湊近她耳邊低聲笑道:“你吃什麽我不管,別耽誤給我生兒子就行!”


    “你……”若瑤臉燒的發燙,瞪著若無其事坐下吃飯的趙淩,不禁氣結,這男人中邪了!


    若瑤悶頭坐在一旁,也不伺候趙淩用膳。趙淩也不生氣,自已動手盛了碗粥,慢慢喝著。倆人靜悄悄的吃完飯,看著趙淩悠閑地坐在窗前品茶,若瑤突然覺著頭疼,他不會今晚上就要準備生兒子吧?


    趙淩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著僵在門邊的若瑤,“過來陪我手談一局。”


    “我棋藝不精,六郎可別見笑!”若瑤連忙答應,一局棋怎麽也得半個時辰,要是下個三五局,天晚了估計男人也累了,沒心思想別的了!不是她不願意,實在是男人太強悍……她身上前些日子留的印子還沒消呢,過兩天要回去給陶氏送行,再弄出新印子,她哪還有臉見人?


    待花影擺好棋盤,若瑤搶先捏起一枚黑子落下,趙淩唇角微翹,這樣才像個女人!


    兩人下了幾手,若瑤心中估量完趙淩的棋藝,便笑道:“這樣下棋無趣,不如我們賭些什麽。”


    趙淩點頭,“賭什麽?”


    “若我贏了,六郎日後不許再說我‘自作聰明’,若我輸了,我齋戒沐浴半個月替六郎祈福!”看趙淩眯起眼睛打量她,若瑤頓時感覺自已心裏的小算盤已被他瞧的一清二楚。心虛地垂下頭,不敢跟趙淩對視。等了半晌,才如蒙大赦似地聽見趙淩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


    兩人又下了數十幾手,看著突然慘敗的白棋,若瑤欲哭無淚,男人太狡猾了,居然故意輸給她?


    “我輸了,日後決不再說你‘自作聰明’,好看的:!”趙淩扔下手裏的棋子,似笑非笑看著若瑤,“時辰不早了,我明日還要上朝,早點歇著吧!”


    若瑤大窘,“這局是六郎故意讓我贏的,不能算,打賭要憑真本事!”


    “你確定你能憑真本事贏我?”趙淩坐直身子,用手拄著下巴看著若瑤。


    感覺自已在趙淩眼裏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若瑤又羞又臊,“不試過怎麽知道?”


    “再來一局!”趙淩也不多說,飛快地清理棋盤,示意若瑤再次落子。


    兩人重新開局,幾十手下完,若瑤突然發現她打錯算盤了。她的輸贏完全就被趙淩控製著,她贏不了也輸不了!她若走了妙著,趙淩跟著便是棋高一著,死死地壓著她;若是她故意走出臭棋,趙淩馬上下的更臭,黑白子糾纏在一起,直到下成死棋,兩人也沒分出勝負。


    “要不要再來一局?”看著神情沮喪的女人,趙淩心情大好,想靠比拚棋藝躲著他,這個女人真會異想天開!


    若瑤咬咬牙,“再來一局!”


    趙淩控製不住地笑出聲,這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東西。


    重新開局,若瑤也不顧忌先前的小算盤了,甫一開局便使出全力。看著若瑤果絕淩厲的棋風,趙淩也慎重起來。漸漸地倆人都把心思放在棋局上,落子越來越慎重。


    棋到中局,趙淩終於等到一處破綻,剛要落子瞥見若瑤兩眼緊張地盯著棋麵,纖細的眉頭皺著,顯然也發現了那種破綻,正在想著如何修補,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趙淩手中的白子輕輕落在旁邊,發覺若瑤眼睛一亮,他順手一推,棋子正好落在那處破綻上,女人頓時‘哎’了一聲,滿心失望。


    趙淩再也忍不住,朗聲大笑,“你就齋戒沐浴半個月為我祈福吧!”


    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蔞,若瑤心裏忽地不是滋味,這男人就那麽想讓她齋戒沐浴半個月?這半個月,他想做什麽?


    “你這是做什麽?”若瑤心底的酸意還沒彌漫開,整個人已被趙淩抱起來,身子懸空若瑤下意識地摟緊男人的脖子。她自已也知道這是句廢話,男人抱著她朝床榻走,此時此刻還能做什麽?


    “我輸了要齋戒沐浴……”


    趙淩霸道地吻住若瑤的嘴唇,把她後麵的話堵了回去。吸吮****半晌,他才鬆開喘不上氣的女人,“你齋戒我不管,什麽時候開始卻是我說了算!”


    聽著男人越來越重的喘息聲,若瑤終於明白為什麽男人愛罵她‘自作聰明’了,她說齋戒沐浴,可沒說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給自已挖了個坑,還高高興興地跳了進去,不是自作聰明是什麽?


    趙淩手掌滑進若瑤的中衣,輕輕撫摸著她細滑的腰身。若瑤隻覺得被他搓弄的腰上那片肌膚從裏到外都燃了起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自腰側傳遞到半邊身子,整個人混沌起來。抱住男人厚實的脊背,滿麵飛霞地喃道:“六郎!我後日要回娘家,你…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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