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來,望向大將軍何進道:“大將軍氣色更是不錯,那袁校尉沒有跟大將軍一起嗎?”


    何進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打了一個哈哈,道:“方大人近來可好?”竟是給我來了一個王顧左右而言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同步更新百度搜黑岩穀;


    我笑道:“托大將軍的福,卑職現在能吃能睡,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何進哈哈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目光隨即又複轉向那一旁的郭勝道:“這位是--”


    趙忠笑道:“這一位是郭勝郭大人。”


    我笑道:“郭大人好。”


    郭勝站了起來,向我道:“久仰方校尉的大名,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真是幸會幸會。”


    我笑道:“郭大人過譽了,卑職隻是一個小小的下軍校尉,蒙得先帝賞識,賜一個小小的官職罷了,那裏比得上幾位常侍乃是兩朝老臣了,國之柱石,國之柱石啊。”


    說罷,微微而笑。


    張讓,趙忠,郭勝三人都是心裏一沉,心中俱都轉過一個念頭:“這小子不是諷刺我們吧?”


    這三人都是心懷鬼胎,尤其是張讓,知道這下軍校尉方陣跟那蹇碩交好,二人都是先帝跟前極為紅得發紫的人物,建寧帝一朝駕崩之後,那蹇碩卻是一心一意要扶持陳留王登基為帝,這一下便站到了那擁立辯皇子的何皇後何芷煙的對麵。


    張讓,趙忠,郭勝等人見機的快,也就早早投靠到了何皇後的一麵,以至於那蹇碩隻能孤軍作戰。而這方陣則和那蹇碩頻繁出入,過從甚密,是以張讓等人都是以為這下軍校尉方陣一定是跟從蹇碩一麵,和何芷煙相抗。


    這樣一來,這方陣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張讓,趙忠郭勝等人的敵人。


    可是世事總是這麽奇怪,這方陣雖然和蹇碩過從甚密,但是那何芷煙何皇後卻是對他青眼有加。竟然讓這下軍校尉住到了那清涼殿之中。


    這種待遇向來隻有先帝跟前的紅人,上軍校尉蹇碩才有,而今這下軍校尉方陣也享受到了這一個待遇,不由得讓那中常侍張讓,趙忠等人都是大跌眼鏡。


    到得後來,中軍校尉袁紹鼓動大將軍何進和辯皇子前往清涼殿找那方陣,興師問罪,沒想到最後還是鬧了一個灰頭土臉出來。


    而經過那麽一鬧,辯皇子對於這一位下軍校尉的印象竟然大為改觀,在何芷煙的麵前不住誇讚起這一位下軍校尉來。


    這倒是大將軍何進和中軍校尉袁紹始料不及的。


    這一位下軍校尉倒似乎像是左右逢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


    張讓趙忠等人詫異之餘,也是心中暗暗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跟這位下軍校尉作對,否則的話,恐怕自己也會如同那袁紹袁本初一樣的灰頭土臉,顏麵盡失。


    眾人還在猜疑這方陣站在那一麵的時候,這一位下軍校尉竟然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


    誰都不知道這位下軍校尉去了那裏,眾人都是暗自詫異,在這關鍵時刻,這一位下軍校尉為何突然消失,未曾參與這辯皇子的登基大典。


    直到蹇碩聯合後宮之中諸位宦官,意欲突然發難,將那大將軍何進扳倒,卻被告密,隨後便被大將軍派人將蹇碩抓了起來,下入刑獄大牢之中。


    其後大將軍何進將那蹇碩身旁餘黨一一清理之際,卻也沒有發現方陣的行蹤,這時候,這些中常侍便胡亂猜測:“莫非那下軍校尉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回事情,提前躲了起來,就是生恐和這蹇碩扯上關係,說不清楚?


    眾人一番議論之後,終於有了結果,一定是眾人所猜測的那樣。


    這下軍校尉躲了起來,便是要置身事外,誰也不得罪。想不到今日,夜半三更,這消失半月有餘的下軍校尉又突然冒了出來,而且還語帶機鋒,不由得這張讓和趙忠,郭勝三人不心中一陣一沉。


    我微微一笑道:“諸位大人,不知道所談何事,要是不方便在下與聞的話,那麽在下這就告退。”


    郭勝和趙忠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在這嘉德殿之中,此刻最大的便是中常侍張讓和大將軍何進,自然輪不到這二人表態。


    張讓和大將軍何進也是對視一眼,二人點了點頭,何進隨即笑道:“方校尉,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談那逆賊蹇碩的事情。”


    我哦了一聲道:“蹇大人怎麽了?”


    何進臉色一變,沉聲道:“方校尉,那逆賊蹇碩意圖謀反,已經被本將軍抓進刑獄大牢之中,適才聽得那刑獄大牢的楊廷尉報告,那逆賊蹇碩殺死守衛,掙脫綁縛的鐵鏈,逃了出來。”頓了一頓,大將軍何進繼續道:“我們四人聚在此地,便是商議那蹇碩逃往何處,該如何擒獲這逆賊蹇碩的事情,方校尉來了,正好一起參詳參詳。”


    我心中一動,心道:“想必那楊廷尉知道我已經看出那刑獄大牢之中的蹇碩是一個冒牌蹇碩,眼見無可抵賴,便使了這個釜底抽薪之計,將那冒牌蹇碩放走,不,不對,那楊廷尉絕對沒有這樣好心,一定是將那冒牌的蹇碩一刀殺了,然後埋在地牢下麵,隨後又殺了幾名看守的獄卒,這才派人告知大將軍何進,說那蹇碩已經越獄逃走,這樣一來,那楊廷尉便沒有任何關係了,楊廷尉這一招甚是高明,自己日後也要好好學習一下。”


    張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我,慢慢道:“大將軍說的對,方校尉,你也提些建議。”


    眾人經這張讓,何進這麽一說,目光一起聚集到我的臉上。


    我心道:“看來自己不說是不行的了,那麽就隨隨便便敷衍幾句。”


    我咳嗽一聲,一雙眼睛從眾人臉上緩緩掠過,這才慢慢道:“這個嘛,既然大將軍和張大人都讓卑職發表一下意見,卑職也不敢再藏私,那麽就隨便說說,諸位切勿見笑。”


    趙忠笑道:“方校尉客氣了,像方校尉這樣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說出來的話必定是極有見地的,在下洗耳恭聽。”隨即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心裏罵道:“你不過就是想看本姑娘的笑話罷了,你個老狐狸。”


    我當下侃侃而談道:“據卑職推測那逆賊蹇碩既然意圖謀反,對皇上不利,想必早就有了謀劃,這一次被大將軍和張大人窺破這逆賊的陰謀,將其拿下,勢必這逆賊蹇碩心裏恨極了大將軍和張大人。這一次蹇碩冒死逃出刑獄大牢,恐怕還是意圖複仇。”頓了一頓,我繼續道:“這蹇碩想要複仇,第一個便是大將軍,大將軍此刻最好分派人手將將軍府嚴密把守,莫讓那逆賊蹇碩有機可乘。”


    何進聽得是頻頻點頭,當下點了點頭,道:“方校尉說的甚是,本將軍知道了。”


    我繼續道:“除了大將軍之外,那逆賊蹇碩想要報複的便一定是張讓張大人?”


    張讓吃了一驚,身子欠了起來,大聲道:“為什麽是我?”這一句話問出,便即氣餒。因為他知道,那蹇碩最恨的其實並不是大將軍何進,而是自己。


    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


    我笑眯眯的道:“這一點張大人自然心裏明白。”


    張讓怒道:“我明白個屁。”忽然醒悟過來,在這眾人麵前,自己說出這麽一句粗俗的話來,可著實有失自己中常侍的身份。且自己這一句話又對方陣大為不敬。


    張讓隨即眉尖一挑,對我道:“方校尉,我可不是說你。”


    我笑了笑道:“卑職明白,張大人一向自謙慣了,卑職這一點倒是深深知道。”


    張讓被我的這一句話說的臉孔漲得通紅,猶如豬肝一般。


    隻是自己倒也發作不得。畢竟是自己先沒有禮貌,這才惹得這一位下軍校尉言語之中夾槍帶棒。


    何進笑道:“方校尉的嘴茬子可厲害的很那。”


    我笑道:“那裏那裏。卑職這點微末技能,跟諸位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何進哈哈一笑道:“方校尉,你先在這裏稍待,我出去吩咐一下就回。”


    我笑道:“大將軍客氣了。”


    何進隨即邁步走出嘉德殿,來到大殿門外,對著幾名統領說了幾句,那幾名統領隨即轉身飛奔而去。


    何進抬頭看了看四周,隻見四周樹影斑駁,被那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俱都投映在自己腳下,那樹影被風一吹,竟而微微晃動起來。


    夜空之上更是黑的跟墨一般。看不見一點星光。


    何進沉默片刻,正欲邁步回去,忽見遠方一名帶刀侍衛急匆匆趕了過來。


    這一名帶刀侍衛何進認得,正是自己安排跟隨那中軍校尉袁紹袁本初前去北宮景福殿的一名帶刀侍衛。


    何進見這名帶刀侍衛前來,立即停下腳步,隻見那一名帶刀侍衛腳步匆匆奔到何進身前,躬身行禮。


    何進一擺手,低聲道:“免了。”隨即雙目盯著那一名帶刀侍衛道:“怎麽樣,有沒有那逆賊的身影?”


    那一名帶刀侍衛低低道:“回大將軍的話,袁校尉讓我告訴大將軍,那景福殿裏沒有逆賊的身影,那逆賊想必沒有回到那景福殿。袁校尉說了,即刻前去將軍府保護大將軍的一家老小。免得被那逆賊所乘。”


    何進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訴袁本初,就說我已經吩咐人去了,那張讓張大人的府上和本將軍的府上俱都不用去了,你讓袁校尉分派人馬,各自去保護何太後和皇上的安全就是了。那逆賊無計可施之下,說不定就會狗急跳牆前來行刺皇上和太後。”


    那一名帶刀侍衛點點頭,轉身飛奔而去,不一刻便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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