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藥慢慢抬起頭,望向我,慢慢道:“方大人你說那木大哥為什麽不來找我?”


    我看著司藥,緩緩道:“司藥姑娘,薛異人沒有前來尋找姑娘,大概有有兩個原因,第一個,也許是不知道司藥姑娘的下落--”


    司藥搖搖頭,道:不可能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爪*機書屋我們那個小小的玄水村,隻有我一個被選入掖庭,而我們那一個城裏也隻有三個人入選,這件事情在我們那裏是街知巷聞的事情,那,那木大哥既然去了那玄水村,將玄彪殺死,自然也會打聽我的下落。不會不知道的。”


    我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那個薛異人故意不來相尋姑娘。”


    司藥慢慢點點頭,緩緩道:“是啊,他一定是知道我的下落,不來找我,可是他,他難道不知道我想念他嗎?”說著,說著,司藥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然後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他難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的訊息,就一定會前去找他?我的心都在他那裏,難道他感覺不到?”說到這裏,司藥的眼淚竟然慢慢的流了下來。


    我看著也有些難過,急忙安慰道:“司藥姑娘,你別難過了,也許,也許那個薛異人是知道自己以後踏上了這一條刺客之路,無法回頭,這才不忍連累於你呢?”


    司藥顫聲道:“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他是刺客,我也心甘情願跟他一起,他不論是刺客也好,是強盜也好,我都願意跟他在一起。這些他都感覺不到嗎?杜公子”


    司藥心情激蕩,竟然脫口說出杜公子來。


    我吃了一驚,問道:“你,你是怎麽知道我姓杜的?”


    司藥心裏一陣懊悔,但這一句話已經說出,再也無法挽回,隻好老老實實的交代道:“杜公子,是那一夜在西苑裸遊棺中,竇太後告訴我和掌燈的。”似乎生怕我追究竇太後的責任,司藥又解釋道:“不過你別怪責竇太後,是我和掌燈逼迫太後說的。不過,杜公子,你本領這麽大,司藥心中是深深佩服的。”


    我點點頭,心道:“原來又是那個竇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竇妙不知道這個司藥和掌燈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以後帶著這二人辦事,總會在一些言談舉止之中露出一些不自然來,倘然被那中常侍張讓,趙忠等人看到,恐怕就會心裏大起疑心。”隻是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有順其自然了。


    我皺眉道:“除了你和掌燈知道之外,那個貂蟬姑娘知道不知道?”


    司藥搖搖頭道:“應該不知道。貂蟬姑娘一個人獨往獨來,跟我和掌燈在那西苑裸遊館之中隻是作伴,並無深交。”


    我沉聲道:“既是這樣,司藥姑娘,你可要記住,我的身份切記再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還有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在其他的人的麵前,千萬不要叫我杜公子,要叫我方校尉。”


    司藥點點頭,道:“我明白,杜公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隨即眼中一亮道:“杜公子,司藥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點點頭道:“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去做。”


    司藥躬身行禮道:“司藥先謝過杜公子了。”


    我一擺手道:“你先別謝我,你先說是什麽事情。我看看能不能夠做到。”


    司藥道:“杜公子神通廣大,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笑道:“你這馬屁拍的,本校尉給你辦不到都不好意思了。快說吧,是什麽事情?”


    司藥沉聲道:“司藥就是想見一見那木大哥。”說罷,司藥抬起頭來,望著我。


    我心裏一沉,心道:“司藥這個不情之請,難度可是真的不小。那天下第一刺客薛異人浪跡天涯,漂泊四方,我又去那裏給她找到?那薛異人身為天下第一刺客,自是行蹤詭秘,不欲外人知道,又怎麽能夠被人輕輕易易的找到?”


    我抬起頭來,望向司藥,隻見司藥雙目之中滿是希冀的看著自己,心裏不由得一軟,慢慢道:“尋找那薛異人的事情,有些難--”


    那司藥臉上慢慢露出失望之色,我緩緩道:“不過,我會盡力給你去找。”


    司藥眼睛裏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道:“多謝杜,方校尉。”


    我笑道:“不用客氣。”心中思索,忽然之間心中一亮,想起一個辦法來,隨即對那司藥道:“司藥,這件事你不用著急,交給我,一定給你將那薛異人找到。”


    原來,我現在如此把握,是想起一件事來。


    --既然薛異人不好找到,那麽就先去尋找薛異人的弟弟薛木人。那薛木人既然給何皇後做事,受何皇後委派刺殺自己,那麽何芷煙就一定有那薛木人的聯係方式,自己找到何芷煙,套問出薛木人的聯係方式之後,先行找到薛木人,然後順藤摸瓜,就一定可以找到薛異人了。


    是以,我一瞬間便即信心滿滿。


    司藥見我如此有把握,也是一陣高興。想到不久之後就會見到那木大哥,臉上的那一份喜悅真的是無法言宣。


    就在這時,隻聽清涼殿外麵大殿之中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我心裏一動,心道:“莫非那染香打聽到了中常侍張讓和趙忠等人的消息?”我和司藥俱都將目光往那門口望去。


    隻見片刻之後,那染香果然出現在這清涼殿的後殿門口。


    染香匆匆而來,來到我身前,躬身行禮道:“方大人,奴婢染香已經打聽到了,那中常侍張讓張大人,還有趙忠趙大人,郭勝郭大人俱都在那嘉德殿大殿之中議事,一同的還有大將軍何進何大人。”


    我心裏一動,心道:“這幾條老狐狸在那嘉德殿商議什麽?”


    雙眉一軒,問道:“這後宮之中還有什麽異常嗎?”


    染香急忙道:“回方大人,奴婢回來之際,便看到這後宮之中數百名禦林軍急匆匆的往北宮而去。一連遇到三隊,每一隊都是二三百人,看樣子竟似有什麽行動一般。”


    我心裏一沉,心道:“這幾隊禦林軍急匆匆趕往北宮,所為何事?莫非與蹇碩蹇大人有關?”此時的我想起蹇碩,心中又為蹇碩暗暗擔起心來。


    隨即決定,到那嘉德殿大殿之中,探看一下這幾條老狐狸的口風,要是與蹇碩有關,自己還可以相機行事。


    我站起身來,對染香道:“染香,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我和司藥姑娘出去一下。去去就回。”


    染香點點頭,恭恭敬敬的道:“是,方大人。”


    我隨即站起身來,邁步向外走去。司藥緊隨其後。


    染香也跟了出去,待得我和司藥走出大門之後,看不見蹤影,這才關上清涼殿的大門,自行到廂房,和衣而睡。


    我和司藥二人一路走出清涼殿。司藥問道:“方校尉,咱們現在去哪?”


    我目光閃動,望著前方,慢慢道:“咱們現在去嘉德殿。會一會那幾條老狐狸。”說著,我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


    司藥點點頭道:“好。”


    那嘉德殿司藥也是甚為熟悉,當即帶著我一路走了過去。曲曲折折,一路穿花拂柳,片刻功夫之後,便即來到那嘉德殿門前。


    抬眼望去,隻見嘉德殿門前站著數十名持槍而立的禦林軍。


    我走到嘉德殿石階之前,那些禦林軍看到我,立時俱都躬身行禮道:“參見方大人。”


    我一擺手道:“大家辛苦了。”頓了一頓道:“中常侍張讓張大人在這屋裏嗎?”


    為首一名統領急忙回報道:“回方大人的話,那張大人還有趙大人,郭大人,大將軍俱都在這嘉德殿裏麵議事。”


    我點了點頭,道:“司藥你在這裏等我。”


    司藥點點頭,隨即站在石階之下垂手相侯。


    我邁步走上石階,來到嘉德殿大殿門前,門口站立的兩名禦林軍急忙將大門打了開來。


    我邁步而入,進到大殿之中,舉目望去,隻見這嘉德殿大殿之中一張桌子旁邊,分別坐著中常侍張讓,大將軍何進,其次便是那中常侍趙忠在下首相陪。


    在張讓身側的還有一個瘦瘦高高的身穿宦官衣服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想必那男子就是中常侍郭勝了。


    那四人看到我,都是一愕。


    趙忠隨即站了起來,滿臉堆笑道:“方大人,多日不見,趙某心裏十分想念,卻是一時不得空閑和方大人相聚,甚是遺憾。”


    我哈哈一笑道:“趙大人太客氣了,卑職這些日子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是以未曾和諸位親近親近,還望諸位恕罪。”目光轉向張讓,我笑道:“張大人數日不見,還是清健如昔,方某甚是欽仰,有機會還要下向張大人討教一下這養身之術。張大人勿卻是幸。”


    這張讓長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哪裏說得上這清健二字?但是張讓自是懂得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道理,當下嘿然一聲,擺擺手道:“方大人不用客氣。”


    一句話說完,又是沉默不語。


    這張讓不苟言笑,倒是絲毫不錯。隻不過我卻知道這張讓內心狡猾奸詐,實是不亞於那中常侍趙忠,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那一日在嘉德殿之中,同著蹇碩的麵,反水倒向何芷煙一麵,便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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