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10|H:140|A:C|U:chapters/20101/7/1400005633984800121490334340240.jpg]]]


    此次受傷,樓明傲倒是趁機在床榻上好好休養了三兩月,直到發現自己有豐滿的趨勢,嚇得再不敢日以五頓飯的休補。司徒遠自是在年後又借著樓明傲的傷不去應職。二人成天悶於一個屋簷下,直看得樓明傲生厭,終日在司徒耳邊叨念出遊一事,念著景州之行久久放不下。


    司徒一拖再拖,實在想她安安穩穩養好傷再做其他打算。隻是傷好不過幾天的工夫,就見那女人打算和這路官商勾結,今日約好了和這個太守喝茶,明日反倒和鹽商看起了戲,這些倒也能容忍,隻是更甚者,她竟提出想搬到彥府去照顧那個所謂的兒子全然不顧這個正牌相公的臉麵。


    被她折磨得幾番火大,終於把景州一行搬上了行程。一行人隻有主上主母二人,再者平日伺候慣了的楊歸和璃兒,四人由水運不動聲響的出發。


    樓明傲被嚴令規定隻得於船艙之內走動,別說去甲板上吹吹海風,哪怕掀了半扇窗戶看個水景都要被責令不能吹風。隻是她哪裏是坐得住的脾氣,隻悶了兩天就嚷嚷著不去景州準備跳船回去。反倒是司徒穩如磐石,連帶著十幾本古籍,他方鑽研了幾本,大有打發時間的架勢。


    過了午膳的光景,璃兒和楊歸各自回了自己的船艙,半間屋寬敞的船艙隻剩下看得入神的司徒和無所事事的樓明傲,實在無聊便扯開了話茬。


    “相公,今早辰時,你去哪廝鬼混了?!”


    司徒遠捏了筆在晦澀難懂之處輕輕做了標示,咀嚼了好一陣,點了頭,慢了好幾拍子才淡淡道:“談了幾樁生意,盡是些漕運的人。”


    “相公還真是厲害,生意賬本可是要背一路。出遊就要有出遊的悠哉,烏七八糟的幹多了掃興。”樓明傲伸手抓了果梨,隻拿袖子蹭了蹭張口咬了下去,唔囔著,“打從宣元十六年起,漕運就不做正當買賣了,凡是正正當當跟他們做生意的沒有一個能把本收回來。”


    “哦?”司徒淡淡的應了,反應過來這女人是在給自己善意的提醒,不由得道,“那就看我能不能連本帶利拿到手。”


    樓明傲眨著眼睛,半支梨已然下肚,翻了個身子坐起來:“先得看相公你做什麽買賣。”說著突然臉色一沉,伸手拉了司徒半支袖子,“該不會是……不明當的買賣?!”


    樓明傲不是沒有懷疑過,山莊進帳的歲銀銀兩久存於京郊兩所金庫並不保險,想他司徒也有一手準備,據說他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水運至景州,表麵上說是談生意,實則倒像是另有意圖。再想起來,上船時,那幾十口密封的木箱,源源不斷地搬上船倒是費了好久。起先也以為是買賣的物件,現在想來,看來那隨便一口箱子就能值個大數目。


    司徒又不再吱聲了,目光流連於書目中,隻伸了手攔住樓明傲抓梨的手:“梨子性涼,你這一時半會吃了不下三個了。”


    樓明傲嘟囔著悻悻放下了梨子,忽聽船艙外有姑娘吆喝著叫賣,樓明傲歪著身子貼著窗板聽,聽到買薑心餅,忍不住好奇這薑心倒是什麽個味道。司徒這時淡淡回頭看了一眼趴在窗板上的女人,放了書,幾步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張溫熱的薯餅,伸手遞給了樓明傲。


    樓明傲倒是大方,一張餅撕成兩半,一半遞了司徒。司徒本無意去接,隻是看她興致大好,又不忍掃興,隻得接了過來,咬了一小口,又覺得這味道實在奇妙,不由得細細咀嚼了歎道:“幾次去盈州都沒有嚐它,果真還有它奇特之處。”


    “盈州?!”樓明傲三兩下解決了半張餅。


    “薑心薯餅倒是盈州地道的食物,連文心摘中亦有提及。抵寒禦濕,功效倒是很多。船運上多有這類餅,據說是可以消減一些暈船的症狀。幾百年前古人的秘方倒是足以見真智慧。”


    “我倒是覺得口感不錯。”樓明傲亦隨著點頭,“隻不過想不到這東西是幾百年前傳下來的,說是秘方也實在誇口,這東西我倒也能做出來。”


    司徒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你會吃倒是實言。”


    樓明傲反倒認真了起來:“我雖是第一次吃它,可還是能琢磨出這作料方子。子薑切了細絲,摻著半夏煎湯取汁,加少許生薑汁,一同煎沸。”說著不由得暗暗回味了那味道,繼續著:“還缺一味應該是紫蘇,以紫蘇入味,煎好的湯汁,溜了飴糖化成濃汁,攪勻了灌入生薯餅,再去烤餅。工序倒也無非是這樣了,難倒不在,隻是要掌握好火候。”


    司徒本是當著玩笑聽,隻是聽著聽著也忍不住看了說在興頭上的女人,半真半假道:“倒真要拿筆記下你說的,說不好一個不留意就是破了三百年的古方。”


    “都說了相公不信我。”樓明傲撇了嘴,忍不住抱怨,“哪天非要我做出來端到你嘴邊,你才是心服口服。”


    既然吃了餅,拌了嘴,司徒隨即放下書本,伸手抓來個靠墊,隨著樓明傲一同半靠在榻前,饒有興趣言道:“既然說起了這個餅,文心摘裏倒講了個有意思的傳說,隻是過了三百年前誰也分辨不出真假,隻現下盈州的老人談天時還能言起。”


    樓明傲對那勞什子傳說並不感興趣,反倒被眼前這個被激起興致的男人格外好奇,她偏了個身子,打眼注視著司徒,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什麽時候,司徒竟然也能拋卻一身冷意,興致勃勃講起了傳說故事,說他是進益,不如言為開天辟地的頭一遭。


    “就這般感興趣?!”司徒亦偏了頭對上樓明傲的視線。


    樓明傲也不說出心中實想,隻笑了即道:“說下去吧,正無事可做呢。”


    “盈州從前隸屬於藩國盈,那種南蠻小地,國小,人亦稀少,連帶著文化閉塞,到現在都存著些陋俗舊觀。歸屬我朝時費了大力氣試圖漢化盈國,隻是先前幾代開了頭,之後也便虎頭蛇尾了。而這個薑心餅之所以出名,亦是因為它的秘方是由該國一代皇後鑽研出的。”


    樓明傲隻當自己在聽天書,忙不得哂笑著:“堂堂皇後做燒餅哪裏像話。”


    “她生時並非皇後,是死後加封的。”


    “就這樣?!”


    “文心摘之言,就此罷了。”


    “我還道是什麽,三百年的傳說不過這般無趣。”


    司徒張口想再說上什麽,楊歸敲了門板,聲音悶悶的:“主上,幾家漕運在下艙候著了,等了大半盞茶的功夫。”


    “反正都是在船上閑著,要等就等著吧。”這一聲,樓明傲代了司徒直接言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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