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520|H:507|A:L|U:chapters/20101/8/1400005633985611037755000892021.jpg]]]司徒反倒不理會,輕輕坐在床頭,將樓明傲攬至胸前靠著,以便她坐身時沒有之前以手相撐那般辛苦,另一手將藥碗遞到樓明傲唇邊,看著她親自喝下去才肯罷休。樓明傲隻得皺眉低頭喝藥,背後感覺到他胸前的溫度,心中某一處堅硬的角落似乎由此塌陷了下去。


    “好苦。”從藥碗裏抬出半個頭,苦澀留在舌尖,樓明傲狠狠皺了眉。


    “有嗎?”司徒看著碗中還剩一半的湯汁,有少許的惱意,他已然讓煮藥的丫頭添了不會影響藥效的喉堂,怎麽還會這般苦,還是這女人本就不好伺候,什麽藥都灌不進?!相比之下,司徒墨在喝藥上不知比她強上多少分。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樓明傲一臉懷笑著,伸手攀上司徒的脖頸,反送了自己的唇上去,輕輕碰及司徒冰冷的薄唇,司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這女人攻城略地,唇齒相依,糾纏了一番,樓明傲才笑著鬆了手,歪頭道:“苦不苦?!”


    司徒怔了片刻,似乎還未回過神來,手中的瓷碗從始至終都紋絲不動地握在手中。


    樓明傲再言,似乎直要逼問到一個答案:“苦不苦?”


    司徒回了神,緊緊抿了唇,故作出些微怒色,盯上樓明傲:“甜的很。”說罷,拉了女人回到自己胸前,手中的湯藥扔是一遞,“不許耍賴。藥,是一定要喝的。”


    樓明傲見逃不了隻得乖乖喝了藥,喝罷猛地把司徒端藥的手一推,赫然發現他手上留著傷口印子,本是要愈合的,似乎剛剛沐浴沾了水,這一會傷口又迅速裂了開。樓明傲有些許的印象,方時她中箭受傷,為了止血,司徒一路上都是按在自己的傷口上不讓血失的太快。可是當時冷箭橫貫前胸後背,他若極力按住傷口之處,那必要先由箭尖傷到自己的手。


    “怎麽不處理一下。”樓明傲端著他的手輕聲詢問。


    “忙得忘了。”司徒掩了傷處,忙轉過半個身子去放藥碗,再不肯回身讓她看。


    樓明傲怔怔凝望他的後背,隻覺那背影越看越是深邃,深不見底,什麽也看不清。


    司徒半天才回了身看著樓明傲,忽然道,“還要睡嗎?”


    樓明傲本想搖頭,一仰目看到司徒深深的眼圈,該了主意道:“相公陪我睡吧,睡是睡了,卻總不安穩,有相公在,倒能安心睡上一會了。”


    司徒點點頭,為她拉了拉了被衾順帶著緊了緊:“我坐這守,你睡罷。”


    樓明傲倒是大方的拍了拍床的另一麵:“相公反正是坐著,不如上來一起睡吧。好久沒有摟相公了呢。”


    司徒想了片刻,終於遂了某人的願,褪衣入了被衾,樓明傲咬著牙忍著這一大塊冰搶占了她的溫暖地盤,但再一想到他連著幾日為了自己不得休息片刻,良心大過不去,也就大方的分享了溫暖。一隻手諭被衾中緩緩摟上司徒:“相公,你都不會覺得冷嗎?”


    “習慣了。”半晌,終於聽到了回音。


    “相公,你說我們前一世都做了些什麽呢?”


    “……”


    “相公,你在前一世會不會也遇到了我。”


    “……”


    “其實人生真奇妙,你說本該與你活在不同世界中的人,一個不小心就莫名其妙進入了你的圈圈裏,還大搖大擺做起了你妻子。我們上一世一定有很多糾葛吧,所以這一世才會走這般離奇的路。”樓明傲說著輕輕抬了目,卻見司徒早已沉沉睡下,忍不住輕笑了道,“睡吧,不是鐵人,就不要硬撐。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你為她這般堅持。”


    永逸五年,冬盡春至。


    正月初三,帝賜封靜妃。


    正月初四,帝召久居長清冷宮的夏後於鳳鳴殿。


    夏明初起初本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得跟在宮人身後,短短的路程,卻讓已有三個月身孕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逸端坐於大殿之中,方時霍靜正坐在其膝頭半倚於其懷中,二人共同捏著朱毫信手寫著什麽。見夏明初入內,霍靜正欲起身向其行禮,卻反被上官逸用力一把箍住,他聲音低淺,漫於霍靜耳際:“朕允你……無需行禮。”


    霍靜隻冷著眼眸看著如今引著自己做戲的上官逸,又小心翼翼打探了夏明初,她無意傷她,實在不是出於本心。她雖愛過上官逸,卻從未忌恨過任何人,甚至於命運的不公。隻是此刻,她覺得可笑,她本是個棋子,被上官逸“請”做戲給他的愛妻看。


    夏明初見狀,並無半分的不適應,事實上,自己早已習慣。隻微微一笑,霍靜的禮節可免,她的自是要周到,微微躬身向上官逸行禮,便退身到一旁等著吩咐。


    上官逸似乎並沒有吩咐的意思,全然當其沒有出現過,隻一臉沉醉的和霍靜有說有笑的寫著。夏明初依然淡定,立身於一旁,不出一聲,直到上官逸放下了筆,這才悠然的拉著霍靜起身,徐徐走下台階,差人送上檀木長桌。


    “朕……聽說皇後的小篆寫的別有風味,這有一篇篆文,想請娘娘抄上十份,朕回頭發放給各宮。”說罷,他起身,攬了霍靜於身邊,言於霍靜:“我們先去用了早膳再來。”說罷,二人款款而去,誰也沒有投給身後的女人半個眼神。


    空蕩蕩的鳳鳴殿,夏明初立於桌前,隻一摞宣紙,一管羊毫,一塊硯台,再無其他。她心裏笑了,隻道是上官逸仍孜孜不倦於報複自己,他一心想要打消她的氣焰,懲罰她對他多日的輕視,他想要她回到從前的夏明初,可是任誰能夠回去呢?夏明初從前實不知自己因何留下,真的為了腹中的骨肉嗎?!這個孩子,她從未抱過任何期望,她寧願與其一同魂斷於深宮禁地,也不願苟且活著,如行屍走肉。


    上官逸可以將她置之不理,將其趕出宮,但他沒有,實在是愛之深,恨之切。他這般對待她,隻說明…..他還在意,在意她看他的眼神。隻是在她心底早已萌生了絲絲縷縷的倦意,繚繞於心頭,經久不散。


    夏明初麵無表情地展開那卷他言中小篆的原稿,原來之前他和霍靜嬉笑著寫下的就是它,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寫給自己的。


    後宮不得幹政,不得恃寵驕縱……


    每一個字都似乎細細列數她的罪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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