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笑吟吟的看著春婉,“讓你失望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春婉目露凶光,心知今日事情敗露,自懷中掏出匕首,“那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


    如煙沒想到她會如此狠毒,她剛才被春婉打的一下不輕,身子才剛剛複原,此時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


    春婉決計了至如煙與死地,用了全力。


    那刀帶著凜冽的寒光直奔如煙的哽嗓而來,如煙心下大驚,完了,看來皇上還沒到,自己小命休矣。


    隻聽,撲哧一聲。


    溫熱濺了一臉,一條生命隕落。


    如煙驚魂未定,被玄冥一風自地上拉進自己的懷裏。


    “哪個奴才如此大膽?”


    慕千凡自春婉身上拔出寶劍,冷笑一聲,“主子,似乎是娘娘宮中的人。”


    玄冥一風眸色陰沉,“如煙,怎麽回事?”


    如煙此時已平靜了許多,緩緩開口,“昨天她偷了我的一對鐲子被小魚發現,我訓斥了她幾句,哪知她竟然對我起了歹心。”


    玄冥一風微眯著雙眼緊盯著地上的屍體,“這等賤婢該死!你有沒有怎麽樣?”


    他低頭審視著如煙各個部位。


    如煙心中隻覺一陣苦澀。


    三十二天。


    三十二天沒見,今日再見他的一刻,她的心竟然依舊會澎湃,而且伴著疼痛。


    他的目光和關心讓她的疼痛越加蔓延,難得他還記得她。


    如煙自他的懷裏抽出身體,“沒事。”


    他的手拈在空中,隨後頹然放下。


    她還在責怪自己嗎?


    他忽然想起什麽,“如煙,朕沒記錯,這賤婢是姐妹二人吧?”


    如煙點頭,“是的,還有個妹妹,春茹。”


    玄冥一風劍眉冷冽,“夏淵,將春茹下入死牢,務必查清楚她們的底細。”


    一個小小婢女竟敢行刺主子,沒人撐腰,她敢有如此的膽量嗎?


    如煙緊握的拳頭鬆開,碧衣,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這幾天她早已經派王雲摸好了皇上出行的時辰和地點。


    所以她與小魚刻意導演了這場戲,為的就是除掉芊晨的眼線,更為了碧衣報仇。


    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玄冥一風眉角深凝,“你怎麽這身打扮呢?”


    如煙一驚,才想起自己假扮成了小魚的模樣。


    她也不多做解釋,“閑來無事,換個模樣玩玩。”


    說完也不告退,直接轉身想走。


    口中還不住的小聲念叨,“玄冥一風,就算你猜出什麽我也堅決不說。看你能怎樣?”


    “你打定了主意與朕冷戰到底了是不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力度因為心中的不悅大了些。


    如煙的頭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頓時眩暈癱軟在他的懷裏。


    他大急,心想她是舊傷未愈,又即刻否定他早已問過禦醫院,她的傷早已痊愈。


    這才想起方才似乎她被打倒在地,往她的後腦一摸。


    心中一緊,那如絲秀發間濕濡了大片。


    抱起她回到風華殿的寢宮,禦醫最快速度趕到。


    他縛手而立,心中惱恨。


    他的女人竟然屢次受到傷害,讓他這個帝王顏麵何存。


    “夏淵,傳旨下去,徹查後宮所有太監婢女,來曆不明,被記大過的,統統關起來徹底排查。朕的家,不知都混進了什麽牛鬼蛇神。竟然連主子都敢下手傷害,哪天不是要動到朕的頭上。”


    夏淵領了旨急忙下去。


    慕千凡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沒有說話。


    玄冥一風心中何嚐不明白,春婉和春茹是芊晨的人,他早知道。


    隻是,當初他以為是為了協助芊如煙辦事的信使,辦了芊如煙之時,也是她們的死期。


    可是,後來他發現如煙對於這兩個人處處提防著。


    直到,碧衣出事。


    他心知如煙與碧衣感情甚好,那麽將碧衣留在宮中是為了讓如煙獨自回府嗎?


    當時他還琢磨著,等到了芊府他更加確定。


    芊晨是想讓如煙落單,身邊沒有得力的人幫助。


    可是,如煙是芊晨的女兒,他這般又是為何?


    剛才如煙的小把戲怎麽逃得過他的眼睛,為了試探她他才說將春茹說出。


    本來以為她會緊張,卻不想她似乎很讚同他的決定。


    如煙,為什麽要除掉這兩個人呢?


    如果她不是如煙,一切迎刃而解。


    可是,她是芊如煙,芊晨的女兒。


    嚶嚀一聲,他快步來至床邊。


    悠悠轉醒,她自嘲的笑。


    每次與他相見,都從來沒有完好的時候,她命就如此嗎?還是他克的自己。


    他心中好奇,“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


    她坐起,“你發現了嗎?每次我受傷都是見到你的時候?”


    她在責怪自己嗎?他心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她起身自龍床上坐起,然後自他身邊走過。


    身子卻被人牢牢固定著,抬頭對上他微怒的眸。


    “芊如煙你到底想怎樣,不要挑戰朕的極限。”


    他本想無視她,讓她走。


    可是,來自心底的那絲渴望卻掙脫了一個帝王的自尊。


    他想她。


    如煙悲傷難掩,“我隻想你愛我。你給嗎?”


    他愣怔。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跟他要,愛。


    她說的明白,她要他的愛。


    如果他不愛她,她寧願從此後與他形同陌路嗎?


    愛,在他的世界裏早已經被冰封擱置。


    他早已麻木,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女人,晃與眼前的排排身影,哪一個撕掉麵具之後不是麵孔猙獰。


    直到,遇到她。


    她的純真不知何時感染了他,一度懷疑,卻步步深陷。


    他從來未曾審視過自己對如煙的感情,是什麽?


    是愛嗎?還是喜歡,亦或是一種征服的欲望。


    她是個桀驁不遜的女人,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女人。


    很多時候,對她束手無策,對她寵溺之極。


    可是,他卻從來未曾想過這份感情是不是與愛相連。


    今天,她跟自己要愛。


    不是皇上對嬪妃的那種感情。


    而是,一份男人對女人的真摯情感。


    他的猶豫,讓如煙心中如天將寒霜,寸寸冰封著她的心脈,血肉。


    他到底對她沒有愛。


    哪怕一點。


    她甩開他的手,他在她幾步之後又重新將她禁錮。


    卻換來她如霧的眼眸,和她瑟縮的聲音,


    “你給不了不是嗎?那就讓我走!如果沒有愛,我可以不見你,不要你。”


    他冷狠的眼眸深深凝著她,“就算打入冷宮你也甘願是嗎?”


    她含淚輕笑,“是。”


    沒有你的愛,玉雪宮還是冷宮,哪裏都一樣。


    他如果了解她,該知道,她從不怕折磨。


    她的命,自小就是在被折磨裏長成這樣的。


    他的手微微抖著,連帶著懷抱裏的她也發著抖。


    他想說,那就去吧。


    可是,咽喉猶如被一口大石塞堵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這個傻女人會以最快速度搬去冷宮。


    可是,她不該這麽逼他。


    愛一個人,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難。


    他如今對她,早已超出了對任何一個女人。


    難道她不知道嗎?


    還不夠嗎?


    隻因為一個芊如意,那麽一個不值一提的女人她就真的要這樣絕決嗎?


    她可以幾次冒死救他,卻不肯原諒他一個小小的過失。


    他的心糾結成無數條繩索,緊緊被捆綁著疼的緊。


    她等著他判自己死刑,亦或是承認他愛她,哪怕是喜歡,隻要不是因為皇帝對嬪妃的寵幸,她都會滿足。


    可是他卻偏偏無法給予。


    她不知道,他是氣的再抖,還是因為冷。


    她看看天,黑透了。


    她卻沒有那麽冷,他是氣的吧。


    他會將自己打入冷宮嗎?


    她心中忐忑,卻不懼怕。


    想起兩位姐姐曾經的告誡,她的淚凝上眼眶。


    她奮不顧身的留下,難道隻為了今日一瞬間的難堪嗎?


    他甚至對她都不曾有一點喜歡,何況是愛呢?


    她真是妄想。


    掙脫開他的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看見的是她絕決的背影,看不見的是她傷心欲絕的容顏。


    那一刻的等待,熬幹她所有的情愫。


    他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哪怕是一個。


    放任她走了,他心中反側難安。


    他真的愛上了她嗎?


    否則,為什麽看著她淒楚離去的背影,他的心如針紮般疼。


    剛才,他明明想拔腿追過去,緊緊抱著她告訴她,他在乎她,從沒在乎誰像在乎她那麽的在乎她。


    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雙腿卻又是被什麽牽絆住了。


    靈溪。


    他曾答應靈溪的,這輩子隻愛她一個。


    可是,此時心中念得,眼前浮現的卻又為何都是她的身影。


    如煙~


    如煙回到宮中,碧衣和小魚要服侍她晚膳,她擺擺手隻說不想吃。


    便一個人進了寢宮,不讓任何人打擾。


    她坐在床頭,淚痕已經冷了,眼眶卻又生溫熱。


    好似綿綿細雨流不盡,她想走了。


    離開這裏,離開他。


    不,是不要他了。


    她要回去天音島,回去找姐姐,找師傅,去過無憂無慮,逍遙快活的日子。


    拿起梳妝台上的璞玉,上好的祖母綠,剔透無暇。


    好似她的心,愛他從不隱瞞,一覽無遺。


    而他的心,從不曾讓她看透。


    這本是給他選的過年禮物,要雕成一隻發簪。


    因為,她聽說,男人的發都是由自己心愛的女人束起。


    所以,她……


    如今,也許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可是,她還是想做好它,即使他嫌棄不要。


    丟了也好,毀了也好。


    她的心早已經被他摒棄,踐踏,這個丟了,毀了又何妨!


    接下來的幾天,她足不出戶,一心雕刻著。


    碧衣端著晚膳進來,心疼的看著主子,她知道自己勸不了,卻依舊不放棄,“主子,您用了晚膳再做吧。您的手還沒好,也不急這兩天了,奴婢求求你。”


    如煙今日卻意外的聽了碧衣的話,放下了手上已經成了形的玉簪。


    她笑笑,“我沒事。”


    碧衣的眼圈抑製不住淚水瞬間流下,主子瘦了一圈。


    那左手上至今還纏著繃帶。


    那天,她無意中說起,皇上好似病了,聽說皇後和眾妃子都去佛堂為皇上祈福了,她問主子可要去?


    然後,主子手上的刀,便削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一邊為主子包紮,一邊看著主子風輕雲淡的說,“有那麽多人為他祈福,就夠了。不缺她一個。”


    然後繼續做她手裏的活計。


    可是,她卻看到了主子眼中的哀傷和無奈。


    她很想問問,主子到底和皇上怎麽了。


    可是,她始終不敢逾越,她隻是奴婢,主子們的事,是她管不了的。


    她隻聽得明月說,自從那日主子被春婉所傷在風華殿醒來與皇上起了爭執。


    然後,主子怏怏不樂的回宮直至今日不得笑顏。


    而皇上卻自那日之後便病了。


    她能做的隻能是將這消息傳給主子,希望主子可以去探病緩和下。


    那一頭到底是皇上,玄冥王朝的王。


    誰知,主子烈性,至今不肯低頭。


    開始她以為,隻是一時鬥氣,過些時日就會好。


    如今看來,主子是鐵了心與皇上兩死不相往來了。


    如煙稍鬆口氣,手裏拿著碧綠色的發簪深深凝思。


    有點俗吧,是一隻龍鳳簪,不是很活靈活現,卻還能分清龍跟鳳。


    在鳳頭那裏,有點橢圓形的殷紅。


    那是她那日刺破手指流出的血,至今手還在疼,心更疼。


    碧衣說他病了,很嚴重嗎?


    如果不嚴重,皇後她們會去給他祈福嗎?


    她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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