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蔣老夫人直奔主題，指著跪在地上的軟媽媽道：“親家夫人，不是我這老婦人倚老賣老，實則是這事需得親家夫人親自前來才能解決。阮媽媽是大兒媳身邊的人，素來是她身邊得力的貼心人，依她的說法，昨兒雅兒會落水，是嘉兒所為，可嘉兒的為人老身最是清楚，她不是這般心腸狠毒的人。”
蔣老夫人說著，似乎在斟酌著用詞，半響這才皺著眉，輕輕的道：“如今審問下來，事情卻又出乎意料。”蔣老夫人到底不忍，哽了會，道：“莫若親家夫人問問程少夫人。”
程老夫人因蔣君雅對方事情昨天留了下來，早起見過蔣君雅，見她無礙，又聽說蔣玉敏誕下一個女嬰，開心之餘本也覺得沒事了，就想著該是回府去，卻不想蔣老夫人恰也派人前來請。
原本她還覺得昨兒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這蔣老夫人竟是派人前來相請，她當即心中咯噔一聲，心想該不是真出了什麽事了吧，想著她不覺又朝著連淑蘭淡淡掃了掃，又見對方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不妥，她便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這會蔣老夫人的麵上雖也還是一副親和的麵容，她卻還是感覺到了不同，頓時便輕輕皺了皺眉頭，如今見她竟是劍指連淑蘭，雖已心中有所準備，卻還是不免怔住。
“你說，到底是這麽一回事，如今當真兩家人的麵，把一切都說清楚，若是不然，這事鬧到宗祠裏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程老夫人麵色緩緩沉了下來，厲聲問道。
連淑蘭嚇得腿腳發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倉皇失措：“孫媳婦不知……媳婦真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求祖母明鑒，孫媳婦一直跟在祖母身旁，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祖母不過聽外人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做下的，焉知不是外人借此嫁禍給孫媳婦的？”
她說著便又朝著宛然去，卻是滿眼疑惑：“嘉兒素來不會水，如何就敢冒著生命危險下去救人？難道就不怕也會葬身湖底？為何不去呼喊求救，不覺得那樣雅兒獲救的機會大些麽？”
程老夫人一張麵孔變幻莫測，似乎在研判她話中的可信度。
宛然淡淡的看著她，麵上神色如常：“是，我不會水，那湖裏水又冷，下去不過是九死一生。可是我不下去，九死一生的就是雅兒，即便是我不會水，可若是我下去了，雅兒生還的機會就大了些。而且，我身邊還有一個丫鬟，她自然會去尋求幫助，不需我吩咐。
再來，我若是不下去隻站在岸上幹著急，首先我自己這一關了過不去，若是那般，等到丫鬟婆子到來，隻怕雅兒早就……如此，姐姐可還滿意？”
連淑蘭明顯沒想到宛然會這般回答，更不知她真的會不顧生命下去，以為她不過是一時著急失足落水，如今聽她回答，一時噎住：“我怎知道，滿不滿意不是我說的算的，還得長輩們說了算。”
“你不知道，如何事情會牽扯上你？”程老夫人不免出聲，說著便又朝著蔣老夫人與老太爺瞧去，卻見對方皺著眉頭，一副篤定的模樣，她心中緩緩明了，驚出一聲冷汗來。
“親家夫人，這……”
蔣老夫人歎息，看來今日不撕破麵皮是不可能的了，她不忍看對方那一臉期盼的麵色，轉而對著跪在地上的孫乳娘道：“你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乳娘早已在一旁忍不住，奈何她身份低下，若沒主子出聲，她不敢逾越，此刻聽見蔣老夫人的話，登時便一臉恨色的瞧向連淑蘭，又對這程老夫人磕了幾個同，咬著牙道：“是，這一切都是程少夫人做下的，一開始她使人誘騙奴婢前去一個僻靜的地方，威嚇奴婢。要奴婢下毒毒害八小姐，再推到表小姐的身上去，為的就是想謀害表小姐，挑撥姑小姐一家與府裏的關係，居心叵測。
奴婢拚死不應，她便指使人蔣奴婢打暈，然後又哄騙了冬桃與八小姐去到湖邊，竟是，竟是生生將她二人丟下湖去……幸好冬桃大難不死，奴婢也被人救出，這才能揭開一切，還請老夫人為我家八小姐做主，也還表小姐一個公道。”
韓夫人聽到這裏，早便已經是耐不住性子，正想出麵，卻被宛然輕輕捏了捏手腕，接著就見她衝著蔣老夫人微微一笑，道：“祖母，我想問問這湖底每年是不是有派專人清理過？”
蔣老夫人不想她突然冒出了這話，一時不明，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是，因恐那淤泥堆積，湖底是每年秋冬季節的時候便會派人清理，一並的也會清理掉那些水草什麽的。”
宛然點點頭，卻道：“這便對了，我在湖底的時候，恰落的地方是在哪石頭附近，掙紮之間手腳便水草給纏住了，且雅兒的手腳也同樣被纏繞的緊緊的，想來當是有人故意在那埋進去的。
若不是我費盡心力，隻怕我與雅兒兩人定會雙雙葬身湖底，這當是有人想借著雅兒的手殺害我，又恐我會被救，索性也將她一並丟下湖去，利用我與大舅母之間的糾葛，造成我想要殺害雅兒後來卻又害怕而下水救她的假象。
無論是哪一樣，都足夠我與雅兒喪命，可對方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還能逃脫出來，更沒有被溺死。祖母，這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後作祟，雅兒落水，大舅母擔心傷心，此事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不管是不是我，還請祖母祖父查明真相，也好叫大舅母放心。”
宛然言罷，院中眾人的麵色個個難看了起來，程氏沒想到還有這一樁，頓時又心疼的攬緊了蔣君雅小小的瑟瑟發抖的身子。
而蔣老太爺與老夫人聞言麵色更是越發難看了起來，韓夫人拉著宛然的手，想著她在水底掙紮的模樣，麵色煞白，饒是她見識過大風大浪，身子也不免微微顫抖了起來。又覺著她的手冰冷，且自昨兒落水後醒來便一直在蔣氏身邊候著，恐她身子吃不消，一時不免又是各種擔心擔憂，瞧著她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愧疚憐惜。
蔣老夫人說著，似乎在斟酌著用詞，半響這才皺著眉，輕輕的道：“如今審問下來，事情卻又出乎意料。”蔣老夫人到底不忍，哽了會，道：“莫若親家夫人問問程少夫人。”
程老夫人因蔣君雅對方事情昨天留了下來，早起見過蔣君雅，見她無礙，又聽說蔣玉敏誕下一個女嬰，開心之餘本也覺得沒事了，就想著該是回府去，卻不想蔣老夫人恰也派人前來請。
原本她還覺得昨兒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這蔣老夫人竟是派人前來相請，她當即心中咯噔一聲，心想該不是真出了什麽事了吧，想著她不覺又朝著連淑蘭淡淡掃了掃，又見對方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不妥，她便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這會蔣老夫人的麵上雖也還是一副親和的麵容，她卻還是感覺到了不同，頓時便輕輕皺了皺眉頭，如今見她竟是劍指連淑蘭，雖已心中有所準備，卻還是不免怔住。
“你說，到底是這麽一回事，如今當真兩家人的麵，把一切都說清楚，若是不然，這事鬧到宗祠裏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程老夫人麵色緩緩沉了下來，厲聲問道。
連淑蘭嚇得腿腳發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倉皇失措：“孫媳婦不知……媳婦真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求祖母明鑒，孫媳婦一直跟在祖母身旁，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祖母不過聽外人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做下的，焉知不是外人借此嫁禍給孫媳婦的？”
她說著便又朝著宛然去，卻是滿眼疑惑：“嘉兒素來不會水，如何就敢冒著生命危險下去救人？難道就不怕也會葬身湖底？為何不去呼喊求救，不覺得那樣雅兒獲救的機會大些麽？”
程老夫人一張麵孔變幻莫測，似乎在研判她話中的可信度。
宛然淡淡的看著她，麵上神色如常：“是，我不會水，那湖裏水又冷，下去不過是九死一生。可是我不下去，九死一生的就是雅兒，即便是我不會水，可若是我下去了，雅兒生還的機會就大了些。而且，我身邊還有一個丫鬟，她自然會去尋求幫助，不需我吩咐。
再來，我若是不下去隻站在岸上幹著急，首先我自己這一關了過不去，若是那般，等到丫鬟婆子到來，隻怕雅兒早就……如此，姐姐可還滿意？”
連淑蘭明顯沒想到宛然會這般回答，更不知她真的會不顧生命下去，以為她不過是一時著急失足落水，如今聽她回答，一時噎住：“我怎知道，滿不滿意不是我說的算的，還得長輩們說了算。”
“你不知道，如何事情會牽扯上你？”程老夫人不免出聲，說著便又朝著蔣老夫人與老太爺瞧去，卻見對方皺著眉頭，一副篤定的模樣，她心中緩緩明了，驚出一聲冷汗來。
“親家夫人，這……”
蔣老夫人歎息，看來今日不撕破麵皮是不可能的了，她不忍看對方那一臉期盼的麵色，轉而對著跪在地上的孫乳娘道：“你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乳娘早已在一旁忍不住，奈何她身份低下，若沒主子出聲，她不敢逾越，此刻聽見蔣老夫人的話，登時便一臉恨色的瞧向連淑蘭，又對這程老夫人磕了幾個同，咬著牙道：“是，這一切都是程少夫人做下的，一開始她使人誘騙奴婢前去一個僻靜的地方，威嚇奴婢。要奴婢下毒毒害八小姐，再推到表小姐的身上去，為的就是想謀害表小姐，挑撥姑小姐一家與府裏的關係，居心叵測。
奴婢拚死不應，她便指使人蔣奴婢打暈，然後又哄騙了冬桃與八小姐去到湖邊，竟是，竟是生生將她二人丟下湖去……幸好冬桃大難不死，奴婢也被人救出，這才能揭開一切，還請老夫人為我家八小姐做主，也還表小姐一個公道。”
韓夫人聽到這裏，早便已經是耐不住性子，正想出麵，卻被宛然輕輕捏了捏手腕，接著就見她衝著蔣老夫人微微一笑，道：“祖母，我想問問這湖底每年是不是有派專人清理過？”
蔣老夫人不想她突然冒出了這話，一時不明，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是，因恐那淤泥堆積，湖底是每年秋冬季節的時候便會派人清理，一並的也會清理掉那些水草什麽的。”
宛然點點頭，卻道：“這便對了，我在湖底的時候，恰落的地方是在哪石頭附近，掙紮之間手腳便水草給纏住了，且雅兒的手腳也同樣被纏繞的緊緊的，想來當是有人故意在那埋進去的。
若不是我費盡心力，隻怕我與雅兒兩人定會雙雙葬身湖底，這當是有人想借著雅兒的手殺害我，又恐我會被救，索性也將她一並丟下湖去，利用我與大舅母之間的糾葛，造成我想要殺害雅兒後來卻又害怕而下水救她的假象。
無論是哪一樣，都足夠我與雅兒喪命，可對方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還能逃脫出來，更沒有被溺死。祖母，這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後作祟，雅兒落水，大舅母擔心傷心，此事定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不管是不是我，還請祖母祖父查明真相，也好叫大舅母放心。”
宛然言罷，院中眾人的麵色個個難看了起來，程氏沒想到還有這一樁，頓時又心疼的攬緊了蔣君雅小小的瑟瑟發抖的身子。
而蔣老太爺與老夫人聞言麵色更是越發難看了起來，韓夫人拉著宛然的手，想著她在水底掙紮的模樣，麵色煞白，饒是她見識過大風大浪，身子也不免微微顫抖了起來。又覺著她的手冰冷，且自昨兒落水後醒來便一直在蔣氏身邊候著，恐她身子吃不消，一時不免又是各種擔心擔憂，瞧著她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愧疚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