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看著程氏,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疼,心中到底鬆了空氣,也有些暖暖的,麵上卻並不表現,道:“那麽,我倒是想問問大舅母,這般一來,那後果便也不是人力能控製住的,會發生什麽後果並不可預見。可能預見一件事,卻是大哥哥與雅兒在這府中的地位待遇,若是外祖外祖母得知這一切,隻怕大哥哥與雅兒也會跟著不被待見,少不得也要受到不好的待遇……


    大舅母當也是明白,娘與哥哥不過是暫時住在府裏,等哥哥能獨當一麵的時候,自然還是要自立府邸的。可大哥哥與雅兒的將來,還要靠著蔣府來籌謀。我也明白大舅母並無惡心,不過是不見到自己的仇人竟是光明正大的沒有一絲愧疚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侵占自己的地盤,心中不舒服,想要趕走我們罷了。


    可是,大舅母焉知就不會恨錯了人?我並無存心想要逾越尊卑長幼,今日說出這麽多,也不過是想要大舅母明白,我們不會因著大舅母的緣故便覺得該愧疚該自憐自艾該過的潦倒。


    相反的,我們會過的很好,好好的孝順該孝順的人,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會因外人的眼光而心生愧疚。更是無心冒犯大舅母,隻求大舅母能看清形勢,認清敵人而已,更是會一如既往的將大舅母放在心裏尊敬著,不會有絲毫改變。”


    程氏聞著宛然的話語,一開始是插不上話,後來是索性不說話,神情自然也是跟著心境變化。她本就不的惡毒之人,之所以會如此為難一個孩子,也不過是心中那一頓氣恨難消罷了。那是她的夫君,是她與兩個孩子的靠山,是她們的天與地,是庇護她們,為她們遮風擋雨給她們幸福的人,如今卻被害的沒了性命。(.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這便也罷了,最可恨的是,對方竟然還理直氣壯的不覺著是自己的錯,還這般出現在她的麵前,叫她如何冷靜下來?自夫君去世,她便沒一日能安穩過,時時擔憂兩個孩子的將來,擔憂會失去了蔣老太爺與老夫人的疼愛,緊接著便會失去長房嫡子的地位。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她從前親密無間,處處疼愛著的人,所謂愛到極致便是恨,那是她賴以依靠的天地啊,是她年紀輕輕就失去的夫君啊。她才三十出頭便沒了夫君,孩子們更是沒了父親,她蔣玉敏是寡母,那她的兩個孩子又何曾不是孤兒?且這還是無妄之災,是因她們而起,這般想著,又如何能不怨恨氣惱?


    隻她的心卻也隨著宛然的話語起起落落,她不曾想過,她們母子三人在陶府過的是這樣的日子,更不曾過宛然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便要麵對著種種的狠毒算計,一麵還要護著柔弱的母親,不明就裏的哥哥,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此時的她多少也是冷靜了下來,不似前麵那般怨怒,卻如何還是鬆不了麵色,見宛然此時正盈盈看著她,不免冷聲道:“真是牙尖嘴利的,長輩尚還未曾出聲,便劈裏啪啦說了這麽多,真是一點教養也無。真不知道國公府是如何能忍受你,又是如何教導的,竟是容許你這般沒大沒小,巧言令色,隻怕將來會給國公府惹來禍災,少不得也要帶累蔣家!”


    宛然聞言,知曉將才的話程氏多少也聽取了一些,心中深深欣慰,最起碼,往後的日子不用再擔心會過的不愉快了,也不會再故意為難她與蔣氏,這是她最開心的。


    因此並沒有不悅,相反還很開心,笑著道:“是,大舅母訓斥的是,宛兒記住了,往後會多加注意,不會叫大舅母擔憂,也不會連累蔣家,多謝大舅母提醒。看吧,說到底大舅母還是擔憂憐惜宛兒的。”


    她說著眨巴著眼睛,笑意盈盈的瞧著程氏,一副受教的模樣。


    程氏不想被宛然挑明心思,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麵上也是不好看,冷哼一聲,道:“要真能改才行,隻是我怕你這輕浮的性子,想改,怕是艱難。”


    卻在這時,一旁早的蔣君雅掙脫程氏的手掌,怒目盯著宛然,指著她道:“先是害死我爹,現在還欺負我娘,你是壞人,我不喜歡你。我聽人說了,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走,你走,再也不要待在我家,這是我的地方,不是你的,這裏不歡迎你,你走。”


    宛然歎息著看著蔣君雅,小小年紀的她邊這般充滿怨恨,將來可怎麽得了?即便是她這般出言不善,可無論卻還是喜歡她,決心改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雙清明的眸子轉了轉,便笑著對她道:“咦,這話又是誰教雅兒說的?莫非……”她說著故意將目光來來回回巡梭著,卻是不語,自麵帶笑容的看著好她。


    蔣君雅那會不知她的暗示,頓時跳腳:“你這壞女人,沒有誰教我說話,不過是我自己知道的,你別冤枉我娘。”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宛然心中一黯,卻又揚起頭來,笑著道:“看,這可是雅兒自己說的呀,隻是姐姐也知道,這是雅兒無心的,雅兒並不是真心想趕姐姐走的,對不?”


    蔣君雅不想被宛然擺了一道,頓時噎著,可又不肯認輸,一時紅了眼眶,瞪著宛然憤怒的瞧。程氏心思複雜的看著好宛然,雖憐惜女的懂事,卻也被她的話驚著了,這般的話語若是傳到外人的耳中,隻怕都會以為是她教導蔣君雅這般說道的,心中不免一驚。


    她不能說宛然,更不忍說蔣君雅,唯有對著一旁的乳娘發作,道:“我是如何交代的?不是說不能叫小姐出來亂跑的嗎?若是撞到阿貓阿狗,或是得罪貴客可就不好了,這罪名可擔待不起,你們是如何做事的?莫非是嫌我給不了你們富貴,想咬另投他處?回去各自去管事那裏領取家法,不管教管教,你們還真當我是不存在的了。”


    乳娘大氣不敢出,聞言唯有低著頭喏喏應下:“是。”


    宛然知曉她這是借題發揮,卻並不出聲,瞧著程氏與蔣君雅的背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唯有歎息一聲,轉身朝著茗蘭苑而去。


    這邊各自散去,那邊小丫頭也將看到的畫麵回了丁嬤嬤,她不免歎息一聲進了屋,心中卻還是回味著小丫頭將才的回話,想著她們在那般艱難的處境下摸爬滾打,一路躲避凶禍,委曲求全的保全著性命,心情莫名的便好不起來。


    帶、待她進屋,卻見蔣老夫人正端坐在軟榻上,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眸看她進來,本就帶了皺紋的麵容更加眉頭緊鎖。她一怔之下便知將才的事情也叫她聽了去,心中有些擔憂,不免快步上前去,一雙飽經風霜的老手也輕輕的放在她的額角揉壓起來,一麵察言觀色的道。


    “姑小姐如今回來了,老夫人這往後可盡享天倫之樂了。”


    蔣老夫人聞言卻是歎息一聲,道:“你也莫為大兒媳遮掩了,我還不知道她啊,原以為她是個性子敦厚的,如今卻是越發的刻薄起來了。這些年我看著她不容易,又念著她帶著兩個沒了爹的孩子,心中憐惜,可不想她竟是越來越放肆了。


    早些那般為難她們娘三,如今更是連這般的話語也敢教雅兒,長此以往,那還了得?還不被她教出一個心思狠辣惡毒的女兒來?被壞名聲不說,也毀了那孩子的一生!”


    蔣老夫人說著又是歎息一聲,卻是不再言語,隻麵色有些黯然。


    丁嬤嬤卻是一笑,道:“老夫人莫不是見著姑小姐受委屈,又知她在臨江過的艱難,心疼了?”


    蔣老夫人不免歎息:“原本她這門親事,我就不讚成,若不是當時老太爺堅持,說那個孩子是好的性子純良,將來一定會好好對待玉敏。若不是他這般說,又想著是依他的才能,再有老太爺的扶持,興許就不用回去了,能在京城住下,反倒比嫁去那些富貴人家還要享福,這般一想我才答應。


    本也是覺著這般低嫁,能叫她過好日子,卻不想竟是差點叫她進了鬼門關。年紀輕輕就守寡不說,竟還幾次三番的在生死邊緣徘徊,叫我如何不心疼?


    玉敏性子雖說柔弱,可若是倔起來,卻也是沒道理的,再說,這母子幾人的脾性也都是良善的,宛丫頭本就顧念著大兒媳不願見她不開心,玉敏更是不想叫她難堪叫我們難做,我聽宛兒講,她竟是想要自己一人呆著傾霖回去以前的老宅子裏――


    你也知曉,那宅子又小又破不說,且還是租出去了的,一時半會如何收回來?可即便能收回來,著孤兒寡母的,她還帶著身孕,又沒了依靠,身邊也沒給可得力的……這日子如何過?不是我心偏,實在是我虧欠了她們母子三人太多太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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