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義早就受夠了西王母那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模樣,此刻更是火冒三丈,怒極而笑,“那我倒要問一聲,段義憑什麽說不得!”


    西王母眉頭大皺,臉上大有不耐煩之‘色’,冷道,“如今討論的是天下大事,你們這些後生小輩沒有‘插’嘴的資格。。更新好快。至於你師父與雪長老的恩怨,更不是你該管的,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肆意而為。”


    “他‘奶’‘奶’的,火了!主人,我徹底火了!”小銀氣得哇哇直叫。


    段義‘胸’膛都快要氣炸了,仰天狂笑道,“楊回,你好大的口氣!”


    “他竟敢直呼西王母的名諱!”眾人一片嘩然,震驚的盯著段義,目中滿是駭異。西王母是何等人,即便是道純大師等前輩高人見了也要叫一聲西王母,天下間敢直呼其名者,實在沒幾個,但段義卻真的幹了。


    不少人隱隱覺得解氣,暗叫早就該這麽幹了,什麽西王母,有什麽了不起的。


    “大膽小賊,你算什麽東西,焉敢直呼王母娘娘名諱!”


    “段義你好大的膽子,未免也太囂張了!”


    “別仗著自己是後羿的兒子就敢出言不遜,即便是你爹來了對王母娘娘也要恭恭敬敬!”


    短暫的寂靜之後,各種嗬斥怒罵之聲紛至遝來,對著段義口誅筆伐,似乎他叫了一聲西王母的名字就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徒。


    “哎,這些家夥卑躬屈膝,天生就是當奴才的命,難怪成為天宮走狗,真是可憐可悲可歎啦。”小銀長籲短歎道。


    段義神‘色’冷然,叫得最歡的都說天宮弟子,還有風神教和神農穀的人。其餘人讚許還來不及,又豈會嗬斥他。


    再看西王母的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作何感想。


    話甫一出口,段義早就料到有此局麵。反正早就撕破臉皮,他也夷然不懼,掃了叫得最歡那幾人一眼,冷冷道,“我有什麽叫不得!他是你們的王母娘娘,可不是我段義的!哼,什麽王母,笑話!她也不過是區區一介凡人,焉敢稱神!既然是人的名字,我段義有什麽叫不得,又有什麽不敢叫!”


    “好,段兄,說的好!”孫二良這個家夥立時高聲叫好起來,拍手稱快道,“區區一介凡人,焉敢稱神,說的太好了!”


    石剛、司馬朗、小童兒、酒神等人均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高聲較好。


    他們這一叫好,已經帶動了所有人。反正有帶頭的,他們也不怕,一時間掌聲雷動,彩聲掀翻天穹。


    剛剛嗬斥段義的那洗個家夥被駁得啞口無言,臉‘色’漲得絳紫。


    西王母臉‘色’變幻不定,時而驚怒時而忌憚,森然盯著段義道,“好一張利嘴,本宮倒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小銀打趣道,“你就別刮目了,你那眼睛本來就不大好看,如若再刮,豈不是醜死仙人了?”


    段義渾然不懼,與之直視,朗聲道,“非是我嘴利,而是事實如此。天下事天下人管,結盟事關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們憑什麽就不能說話,我們的命運憑什麽要‘操’控在你們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之人的手中!”


    他一番詰問,猶如怒雷咆哮,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回想過往種種,自己的坎坷經曆,皆是因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所賜,段義‘胸’中一口怒氣湧來,繼續道,“你們這些人成天滿口仁義道德,什麽除魔衛道,‘私’下也不知幹了多少肮髒齷齪之事,也有資格來教訓別人!你們是人,我們也是人,從來就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我們的命運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結不結盟,盟主有誰來當,不是你們決定,而是我們說了算!”


    嗡的一聲,猶如一點火星落在幹柴之中,眾人心中的火焰被徹底點燃。他們剛剛被排除在外早已不爽,此刻聽了段義的話更是群情‘激’憤,一個個振臂高呼道,“我們說了算!我們說了算……”


    千餘人的吼聲匯聚成驚天動地的力量,令整個昆侖仙境都嗡嗡作響,似乎在他們這些凡人的力量下顫抖。


    “哎呀我的娘呢,主人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煽動人心的本事都快要趕上小銀我。”腦海中,小銀怪笑道。


    段義心下苦笑,他剛剛絕非是煽動人心,一字一句都發自肺腑。他本事受盡壓迫,故而更看不慣西王母等人那種視旁人‘性’命為螻蟻草芥的態度。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種代表,一種不畏權勢的代表。不論是他還是箭神後羿,之所以備受天下人推崇,皆因他們出身普通百姓之家,然後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變強。而且變強之後,他們那顆普通人的心卻一直沒有變過。


    而如今的天下,修煉者看不起普通人,修為高強的人看不起修為低下之人,名‘門’子弟看不起小‘門’小派弟子,以至於身處下層的人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隻能被別人‘操’縱。而箭神父子的出現,正是給這濁世之中注入一股清流。


    所以說,眾人自然而然的親近段義,再加上他敢為眾人謀取權利,眾人焉有不推崇備至的道理。


    吼聲一‘浪’高過一‘浪’,火熱的目光一‘波’聲過一‘波’。


    小小的一件事,卻讓段義的聲勢攀高到了一個峰點。


    “這小子,什麽時候也學會了蠱‘惑’人心。”墨竹笛望著段義,暗暗搖頭,眼眶卻濕潤了。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段義又成長了,已經成長到了所有人都無法也不敢忽視的地步。而段義為他出頭的模樣,更是觸動了他內心軟處。


    “恭喜你啊老夥計,你一生當中最明智之舉,便是收了一個好徒兒。”武聖輕撫長須,笑道。


    “那是自然!”墨竹笛頭一仰,一臉傲然。


    西王母死死盯著段義,目中震驚、憤怒、驚駭、忌憚、絕然種種神‘色’一一閃過,明滅不定。她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少年的再也不能用後生小輩的眼光去衡量,他幾乎已經到了可以與自己抗衡的地步。


    短短三年多時間,段義竟成長到了如此地步,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也讓她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一個箭神便已讓她焦頭爛額,如今又出了個有過之而不及的段義,這兩父子足可讓她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心緒如電,臉上卻漸漸的平靜下來,一言不發。


    道純大師則倏地站起身來,讚許的望著段義,朗笑道,“好,說得好!好一個天下事天下人管,好一個凡人焉敢稱神!段義,若非是老朽比你大得多,就要與你引為自己,把酒言歡了!”


    “把酒言歡不好玩,還是泡妞言歡比較有意思。”小銀嘿嘿怪笑,又恢複猥瑣‘淫’邪本‘色’。


    段義不理小銀胡言‘亂’語,在道純大師麵前他可不敢倨傲,忙道,“大師過獎了。”


    道純大師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老朽可沒有過獎,你是實至名歸。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天下終究是你們這些少年郎的天下啊!”


    眾人見道純大師也如此讚許段義,心中更是肅然。一些聰慧之人更隱隱嗅到了什麽味道,一個個‘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道純大師話鋒一轉,正‘色’道,“神‘門’滅我正道之心無需多言,正道結盟也是勢在必行。然而這盟主之位,老朽看也不必去推選那什麽德高望重的老家夥了,就從你們這些年輕人中選好了。”


    “什麽!”眾人皆是吃了一驚,旋即又恍然大悟。


    墨竹笛大聲道,“我讚成,咱們這些老家夥都老咯,也是時候讓他們這些年輕人磨礪磨礪了。”


    武聖微微一笑,言道,“二位言之有理,我也很是讚同。德高望重都是次要,關鍵是沒有‘私’心,能夠服眾。否則大夥兒一盤散沙,各自為政,這結盟倒還不如不結。”


    “大公無‘私’,能夠服眾,那不就是說的主人你麽?”小銀哈哈大笑道,“我就說為什麽墨老頭一聽到結盟比打了‘雞’血還要興奮,原來心中早有如意算盤。”


    段義又是震驚又是愕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金萱兒俏臉掩不住的興奮,雙眸凝望著段義,漸漸地癡了。剛剛那一陣擲地有聲的言論,是自己從未聽到過的,卻是段郎積壓在心中許久的話。響起初次見麵時,段義還是那個有些認死理,有些倔強的樣子。三年多時光眨眼過去,段義在不斷變強,可那可質樸的心,那倔強的‘性’子卻從未變過。


    茫茫大千世界,人生每一刻都要麵對太多的‘誘’‘惑’,段義卻能夠堅守自己的本心,實在難得,也是她最欣賞最喜愛的地方。


    此時,由道純大師提出的法子贏得了眾人的一直支持,而台上各人的心境也起了變化。特別是軒轅宮、火神教、雷神教三派長老,他們本來是不同意結盟,因為明白西王母的手段。然而如今看來,這盟主之位西王母是鐵定做不成,‘胸’中最大的報複放下,趕忙出言附和,表示讚同。


    如此一來,道純大師的提議已經得到了六人的讚同,占據大多數,幾乎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了。


    風神教胖尊者,神農穀雪鬆明以及水神教長老呆呆的望著西王母,震愕無比,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幅田地,不敢輕易發表弈劍。


    道純大師目中‘精’芒閃過,笑著道,“西王母,你意下如何?”


    西王母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了好半晌才不鹹不淡道,“事已至此,本宮反對還有用麽?”她看出道純大師、墨竹笛、武聖早就設下圈套等自己鑽,心中怒氣翻湧,語氣自然也不客氣。


    道純大師似乎沒看出她心懷怒氣,淡淡笑道,“如此說來,你是同意了。瞧這幾位神‘色’,也是以你馬首是瞻,那麽這結盟之事就定下來了。我正道各派團結起來,誓要與神‘門’周旋到底!”


    “周旋到底!周旋到底!”眾人高聲咆哮,聲勢震天。


    道純大師擺了擺手,吼聲立時戛然而止,朗聲道,“至於這盟主人選,就從此次武道大會中挑選好了,但凡自認有本事的少年俊彥皆可參加。”


    吼!吼!吼!


    場中的氣氛熱烈到了極致,西王母等人的臉‘色’亦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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