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英家菜》飯店南北朝向,麵對著的馬路叫學苑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馬路對麵開著一家裝潢高檔客流如織的火鍋店,名字和馬路同名,就叫《學苑火鍋店》。


    這時,正是下午一點,火鍋店裏絡繹不絕的有客人告別出門,不斷有小車離開。一個打扮時尚得體、長相光鮮、徐娘半老的女人站在一邊,含笑向離開的客人告別。


    她就是火鍋店的老板娘羅迅,賈雪原來所在外貿公司的會計。


    別人下崗,不是無所事事就是融入了打工行列,隻羅迅以不及掩耳之勢就當上了老板。


    當上了個體老板的滋味真夠好的。賺到了錢不用像以前似的顛顛的存到銀行,可以拿回自己的家……就是存也是存到寫了自己名字的戶頭,可以想買什麽就買什麽,願意花多少就花多少,怎麽花都行。


    可以買高檔衣服高檔大房子高檔家具甚至汽車。她記得淘得了第一桶金買來了小轎車時,招來了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啊。


    這座城市太小了,隻要她坐了車,上了大道,就能遇到原來公司的人。你看他們的眼光,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下去。但那又能怎麽樣?我就是有錢了,發財了。你們很慘?那是你們沒本事!現在的時代是誰有本事就撐死,沒能耐就餓著!


    火鍋店不總是忙的,她也不會一天到晚的總逛商店。閑暇時她就愛坐在靠櫥窗的一張桌子前,盯著外麵大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出神。


    人活在世上,圖個什麽呢?除了吃穿戴就是一口氣了。大家都生活在一座城市,自然是經常見麵,也自然是要比的。mianhuatang.info


    比什麽?剛參加工作時在豆製品廠比的是誰工作好入了黨得了獎狀,後來到了外貿開始比誰得的獎金高福利得的多,現在下崗了,就該比誰在社會上混得好了。她想起了在豆製品廠時的工友。他{她}們可是提不起來的。


    每天在賺著那麽一腳踢不倒的工資,一個月下來,連她一天的賺頭都沒有。外貿公司呢,有幾個不錯的。文書出了書,有了些名氣。可那算什麽,幾年才寫成,隻得了幾千元的稿費,平均起來,連一個掃大道的比她賺的都多;白景堂,表麵上好聽,搞了出口,賺了外匯,可裏外忙活,也沒剩多少。


    別人就更不值得提了,不是在家做飯就是給下一輩哄孩子。隻她結果最好,錢進的多,花得也衝,大人孩子個個穿得光鮮,冬有冬夏有夏,買了別墅小車不說,存折裏還進了一大筆。這一切為什麽來得如此痛快呢?


    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答案是:都離不開。


    天時,很好理解。鼓勵個人做買賣,這就是天時。<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過去行嗎?父親一生喜歡做生意,但他隻能偷偷摸摸的做上一小點,倒騰個西瓜香瓜什麽的,也沒賺到錢。她並沒想過,卻就幹起來了,這不是天時是什麽?


    地利,是了。這是最主要的了。下了崗,全公司的人都想做生意了,也都不排除開個飯店或出個攤床什麽的。但除了我羅迅之外,再沒有第二個開起來的。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沒有處所。當然,也可以租個房子。但租房子就不同了。花一大筆錢裝修,還要投設備,幹不好撤身都很難。


    就像打麻將,三家輸一家贏,多少人幹不下去,賠得穿不上褲子了。我羅迅幹起來了。這幹起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房子。


    房子是經理屈之林在得知外貿要解體時,給羅迅的最後晚餐。那時羅迅慌了,跑去了他家。兩個人沒顧得做什麽,羅迅就哭了。


    “哎哎,怎麽了,哭什麽呀?”


    之林扔過來一條毛巾,還做了一個要摟抱的動作。羅迅將他推到一邊。


    “都是你,非要把我弄到這麽一個兔子不拉屎的單位。你還有這樣的閑心!”


    羅迅氣得一把將毛巾摔到他身上。


    “不至於吧。你沒聽說一句話嗎:天塌下來有大個的頂著。”


    “那麽說你就是大個的了,你來頂著!”


    “當然了。”之林說道,並且手裏晃動著一個鑰匙。


    “這是什麽?”


    羅迅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你自己看。”


    他將鑰匙遞到羅迅的手上。


    “誰的?”


    羅迅破涕為笑了。


    “當然是你的了。”


    “每個人都有嗎?”


    “你認為呢?”


    羅迅明白。公司的財務帳千瘡百孔,而且幾年的虧損一千多萬,不可能每個人都有。


    那就是現在的火鍋店房子的鑰匙。沒他沒這套房子就毀了!幸虧有之林呀!


    說起來,和之林能夠認識,純屬偶然。


    那陣,羅迅在濱北的一家豆製品廠做銷售工作。她和廠裏的三個人一起去廣州參加秋交會。


    從濱北到廣州。兩天一宿的火車,那個累呀,氣候和家裏也不同,濱北已是紅葉遍地,秋風颯爽,廣州下了車就是一股熱浪,弄得原本暈暈糊糊的羅迅更暈了,進了賓館就往衛生間裏鑽,隻想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羅迅他們廠訂的是一個三人間和一個一人間。廠長他們三個男的住三人間,羅迅住的是單間。


    羅迅喊服務員開了門進去後,連坐也沒坐,就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因為進來時已將房間門隨手關了上,隻是她一個人住,衛生間的門就沒插,嘩嘩的放了一池子水。


    東北人的習慣,愛洗個泡澡。她將沐浴露灑在水裏,撩起了滿池的泡沫,人整個的進了去,舒舒服服的躺了下。真愜意啊!


    突然,房間外有人開鎖,而且這人還進了來。羅迅並沒注意。一定是服務員,不會是別人。哪知那人進來後,竟推開了衛生間。


    天,是個男人!羅迅像遭遇了搶劫似的喊了起來。


    他就是屈之林。是這次濱北市貿易團的領隊,昨天就入住了這個單間。


    廠長和同誌們聽見喊聲都趕過來了。問了一會,明白了:原來人家屈經理沒進錯房間,是那個服務員弄錯了。


    樓層服務員立刻遭到了賓館經理的訓斥,並以玩忽職守的罪名被立即辭退。服務員哭了,她是個愛失眠的人,回家睡了一覺有些迷糊,沒想到鑄成了如此大錯。


    服務員的眼淚挑動了羅迅的惻隱之心,她掏出手絹來幫助女服務員擦幹淨,對賓館經理說:


    “收回你的決定吧。沒事的,誰不犯錯呢?事情聽來好像很嚴重,其實跟衛生員沒擦淨桌子、駕駛員沒擦好車是一樣的。下次注意點就好了。倒是我有些莽撞了,進屋沒劃門。我來給你道個歉吧。”


    羅迅的大度得到了所有在場人的讚賞和佩服。尤其是屈經理,他豎起了大拇指:“不錯,有大將風度!”


    很快,羅迅他們四人都收拾好了,集合到大廳,要去吃飯。廠長領著他們向電梯走去。


    羅迅說:“不對了,那是去高級餐廳。我們去的在那邊。”


    廠長:“沒錯,就是那邊。我們就是去高級餐廳。”


    羅迅:“廠長,你糊塗了。我們沒帶那麽多的錢,吃不了那種餐廳。”


    廠長:“今天有人請客。”


    “誰呀?”


    “你唄!”


    “我可沒說過要請。”


    說話之間,餐廳就到了。隻見外貿的屈經理在那裏等候。原來是他請客。


    “巾幗英雄!”


    屈經理舉杯說。他為剛剛發生的事給他們賠禮。


    “經理,沒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羅迅真心誠意地說。


    從那以後他們就算是認識了。


    很快交易會就結束了。他們先後回了濱北。廠長他們賣出了一些豆粉,羅迅給家裏的姐妹帶回了很多便宜的衣褲,生活也回到了原先的狀態,廣州之行也淡出了生活。


    大概到了第二年的端午吧。工廠的食堂裏做粽子,已經下班了,羅迅和幾個女工一邊打撲克一邊等待。電話響了。


    “你的。”一個工友喚羅迅。


    “才不是呢。我家裏老王出差沒在家。”


    “不行有個相好的呀!沒在家才方便呢!”


    “去你的。你的相好的!”


    羅迅更不去接了。況且她的臉上還貼了些飄動的紙條。


    這時有人接了。


    “真是你的!”那人叫道。“是個有風度的男人吆!”


    大家都哈哈大聲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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