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天過去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二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建瓴仍舊沒習慣。當大學時的女友鄒曼君鬧到公司後,他徹底崩潰了,把自己關在家裏,不願見任何人。


    老爸永遠是有辦法的。他說:“離開一段時間吧。徹底忘記它。忘記這裏的一切。也去吃些苦。隻有吃了苦,你才會珍惜這裏,不討厭這裏。”


    建瓴被送到了飯店。老爸認為飯店是除了建築上幹力工外最能磨煉人的地方。建瓴也真的在飯店得到了磨煉。他從雜工幹起。


    打土豆皮,洗魚,拖地。大飯店裏,每天都要洗一大盆魚。刮鱗,去鰓,剪嘎水。打土豆皮也是個累活。一膠絲袋土豆,要求一個小時打出來。他堅持下來了。


    三個月後,又轉到切墩。每天切得虎口疼。而且不斷地切到手。他也堅持下來了。他還學會了做鍋包肉。在英家菜的學習中,鍋包肉是個標尺。會了鍋包肉,能把鍋包肉端上客人的餐桌,就算出了徒。


    劉奮進已經給老爸掛電話了,告訴了他的情況,老爸也已經讓他回公司了,這時他倒不想回去了。


    每天的早晨,他的老爸都要和他來一番談話。


    “今天就不要去了。公司這邊事情挺多。”


    “不行,我那邊還沒跟人家說呢,我的活計人家沒安排,不去要耽誤事的。”


    “好吧。你今天去交接,明天就不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


    “看情況吧。”


    第二天,又要重複昨天的談話。


    一連幾天。


    他老媽丁慧看出了問題。


    “建瓴,你是被誰絆住了腿吧。”


    建瓴一下子愣住了。是啊,他為什麽不想回來呢?他是被絆住了腿。他的腿是被有原絆住了。他習慣了每天都能看見她的工作環境,每天都能聽見她叫他建瓴哥的稚嫩的聲音,也習慣了每天和她在一起說說話並且做事的生活。她像一塊磁石,深深的吸引住他了。


    門外來了個賣蒜的。大家都忙著,賈雪見狀走了出去,問:“多少錢?”


    “五元五。”賣蒜的回答。


    比市場便宜了五角錢。賈雪又走上去打開口袋看了看,質量也不錯,就告訴稱五斤。哪知她將裝蒜的塑料袋從賣蒜人手裏接過來後,向對麵無意思的瞥了一眼,立刻呆住了。


    她看見了公司的會計人稱大美人的羅迅,睡眼惺忪的正雙手叉在腰上,指揮著幾個人在清理門口的垃圾。賈雪趕快別開眼睛,逃似的回了自家。她四下撒莫,看見了犄角裏和小笑說話的梁末,向他招招手。梁末立馬跑過來:“啥事,舅媽?”


    “把你手機給我用用。”


    梁末將手機掏給她。


    賈雪躲到了衛生間,給呂臻打電話:“喂,呂姨,我是小賈。你猜我看見誰了?猜不到。使勁猜,還是猜不到。告訴你吧,羅會計。哪個羅會計?我們公司還有哪個羅會計!羅迅嘛。就在我飯店對麵,好像是一家火鍋店。看樣子,規模還不小呢,打掃衛生的清掃工都兩個人。怎麽,該是她。用公司的錢買了房子。啊,當時買的不是門市,隻是個一樓。我怎麽不知道啊?”


    那邊嘿嘿笑起來:“你就是個小傻子,耳朵是聾的,眼睛被雀蒙蒙了。”


    傻子也好被雀蒙了眼睛也好,多麽不想見的人現在就在眼皮底下,怎麽也不能裝作不認識吧。<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於是,賈雪找了個適當的時機……下午三四點鍾,飯店不忙時,越過了馬路,來到了《學苑火鍋店》,和羅迅見了麵。


    兩人像親姐妹似的拉了手。羅迅喊服務員上好茶,還要點個鍋子請賈雪。


    “羅姨,可千萬不要。我們剛吃了夥食飯。”


    “怕什麽。誰不知道飯店的夥食飯,就是個豬狗食,吃不得的。”羅迅把嘴對了賈雪的耳朵說道。


    “不,羅姨,我還是不想吃,我們就說說話吧。和你可是七八年沒見了。”


    “是啊,自從單位黃了,我們就沒見麵。你還好吧?”


    羅迅關心地說。


    九龍大酒家的藥膳師傅草果買了一個蘋果手機。


    她有著行業內所有人都沒有的習慣:寫日記。


    習慣是草果念初中時養成的。學校離家裏遠,隻好在學校住宿。晚間沒事,她就坐在昏暗的教室裏,寫下自己做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有哪些感受。


    待到她不讀書了,回到家裏時,習慣也養成了。她因為寫日記,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豐富了,但也因為寫日記,和後母鬧翻了。


    “你有沒有良心?一個整日裏給你做飯做衣服的人得不到你的一句好話,那個離了我們的、自己去享福的人倒讓你念念不忘!”


    老爸來質問自己。後母偷看了草果的日記,從草果的日記裏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到老爸那裏去哭。草果也從此離開了家。


    一個沒親人的女孩子在社會上好難混哪。但她混過來了。因為小時的經曆,她變成了一個不開朗的人。她沒有女朋友,也不交男朋友,唯一的興趣就是在一個硬皮本子上寫呀寫,寫過了再看。她的旅行袋裏,沒有多少衣服,沒有化妝品,有的隻是一摞筆記本。後來電腦興起來後,她用了將近一年的打工薪水買了一台筆記本,開始在上麵敲。


    現在,她又買了蘋果手機,可以隨時將所見所思所想記下來了。隻用了幾天時間,她就弄清了蘋果手機的基本應用。她好像天生對電子產品有領悟力,而這是一般月薪2000多元的打工者所欠缺的。


    她是他們中有文化的人,是一個有點特殊的人。早先電腦的應用也是一樣,她是她周圍的人中第一個有筆記本電腦的人。


    她專門到淘寶店裏僅花2元錢買了一個pages文字處理軟件,就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地在她可愛的蘋果機上寫下自己想說的文字,有時用手寫、有時用拚音,然後放到自己的電子郵箱裏,休息時再把電腦打開,在word裏進行修改和保存。


    她感歎蘋果的強大,感歎網絡的力量,讚歎喬布斯創新的魅力,同時也對自己的生活越加的不滿,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一種自己也不能預知但又充滿期待的向往。


    二零一二年六月七日陰轉晴。


    早晨起來,來到旅遊船的廚間,就得聽兩個老鴰的呱噪。這兩個老鴰麵目不同,呱噪的內容卻大體相同:你昨晚睡得好嗎?需要什麽,沒有了跟我說。


    哎,我昨天做了個夢啊,你想知道夢裏的主人公是誰嗎,草果,就是你呀,穿得像個仙女,也像仙女那麽飛――老板還好,呱噪一會就走了。他飯店裏還有一大堆沒幹的事。不能容忍的是主廚老朱,呱呱呱,刮刮刮,庸俗而又肉麻的話一直不絕於耳。


    我把手裏的活扔下,躲到倉庫裏去生氣。他也跟了過來,貼貼呼呼的問我:“草果,你不舒服?你想吃什麽,隻要咱船裏有的,我給你做了吃。”


    我沒好氣地說:“我想吃天上的鳳凰,你去弄來。”


    他嘿嘿的笑:“那你可說笑了。我給你弄一隻烏雞吧。”


    我說:“去你娘的吧,你才吃烏雞呢。你趕快去把罐子給我搞定才是正經。”


    他說:“好,草果,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打發翔子去買。”


    我說:“不用他買,他買不好。你親自去。買三個,和總部一樣的,不許變樣。”“好好,我去,你等著。”


    我心裏說:“我等你個屁。”


    老朱屁顛屁顛的走了,我也樂得找個凳子坐著,什麽也不幹。


    剛九點鍾,江邊還沒有遊人,隻有泛著鱗光的江水。這幾天已經有人來江邊了,也有不少人開始過江休閑,但到旅遊船上來就餐的人很少,大約和人們來遊玩喜歡野餐有關係。鋪上一塊塑料布,再嚼著濱北最有特色的麵包和香腸,喝著個格瓦斯飲料或是啤酒就是一頓飯了,誰上破船上來就餐?取水那麽困難,菜能洗幹淨嗎?


    對著江水,幾天來我的腦子裏總是什麽都有。眼前晃動得最多的是十五歲那年的畫麵,因為媽媽去趕集沒給我買頭繩,坐在水泥地上蹬腿。後來我就不去上課了。爸媽也因為找不到我而離了婚。


    “你為啥把她扔給外人?”


    爸爸指責媽媽。


    媽媽說不出理由嗚嗚的哭。她其實是在賣呆,看一個人圍個圈變戲法。我趁她不注意跑去了一個小書攤。


    他們再也不好了。整天打架。爸爸勁大,將媽媽的臉撓得都是血。當他們離婚時調解員問我跟誰時,我想不出跟誰好,選擇了不吭氣。


    我被判給了爸爸。因為他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中醫大夫,每個月的收入不少。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進飯店。我的學習不錯,尤其是作文,每次作文老師都拿來念給大家聽。每年考試都是前幾名。如果我能念好書,也許就能考上大學,如果考上了大學,現在會幹什麽,還會當廚子嗎?


    老朱將近十一點才將罐子買回來。我看了看,還好,是我要的那種。我將它們放在火上煉。我故意將一個最好的少放了些水,又加大了火。不一會,就聽到了‘哢’的一聲響。水順著爐台往下滴。


    我喊道:“喂,一個是漏的。”老朱舉著抹布跑過來:“不會吧,我好好挑了呀!”我叫起來:“難道是我冤枉了你?我故意弄壞的?”老朱陪著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去換去。”


    他擦了兩把手就捧著罐子走了。我打了兩個雞蛋,給自己就著火蒸了雞蛋糕,美美的就著他買來的大果子吃了起來。


    活該,誰讓你惦記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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