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半撐著手臂,不至於壓到南初:“為什麽,南初?”


    “我說過了,陸公子不相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南初的態度淡淡的,但卻始終沒再多說一句。


    陸驍的手微微鬆開,南初卻已經趁勢推開了陸驍,也不介意自己現在的沒穿衣服,快速的朝著浴室的方向跑去。


    很快,浴室的門關了上去。


    陸驍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就這麽沉沉的看著關上的浴室門,一言不發。


    下一瞬,陸驍下了床,邁著長腿,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


    ——


    南初站在蓮蓬頭下,閉著眼,任溫熱的水衝刷自己的身體,一言不發。


    姣好的麵容,已經被流水徹底的浸潤,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水流,麻木不仁的站著,甚至,連陸驍出現在淋浴房內,南初都沒覺察到。


    “怎麽不泡澡?”陸驍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淡的問著。


    南初回過神,有些恍惚的看著陸驍。


    “哭了?”這人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麽輕輕擦拭了一下南初的眼瞼。


    南初忽悠寫不習慣這樣的陸驍,很淡的拍掉了陸驍的手:“沒有,是水衝到了。”


    “想什麽?”陸驍也不介意,很自然的拿過了一旁的沐浴露,打在南初的身上。


    南初一僵,想拒絕,但是陸驍的動作更快,已經利落的幫南初擦拭了起來。


    這樣幾乎是親昵而曖昧的舉動裏,南初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陸驍倒始終一本正經,隻是安靜做著手中的動作,並沒再進一步做些什麽。


    最終,是南初被逼到沒辦法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陸驍沒理會南初,手裏的動作不停,一直到南初的手抓住了陸驍有力的手腕:“陸公子,我自己來。”


    這話,再堅定不過,拒絕之意也顯得格外的明顯。


    “我幫我老婆洗澡,有什麽不對?”陸驍反問。


    南初沉了沉,沒說話。


    陸驍見南初不說話,忽然就這麽伸手捏住了南初的下頜骨,把南初壓在了冰冷的瓷磚上,就算衝刷著溫熱的水流,卻也可以仍然感覺的到那忽然而來的徹骨的冰寒。


    就如同南初現在的心情。


    忽冷忽熱。


    也如同陸驍現在的態度。


    忽冷忽熱。


    南初是在這樣的忽冷忽熱裏,被折磨著,毫無反抗的能力,但是心口的傷痕越來越明顯,好似怎麽都愈合不了了。


    “為什麽和我提離婚?”陸驍忽然問著南初。


    南初沉默不語:“大概是覺得不合適吧。可能婚姻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這些話,南初說出口的時候,至始至終都顯得冷靜的多,但是她的眉眼卻沒看向陸驍,低著頭,看著自己蔥白的指頭。


    因為衝了太久,指頭的肌膚都開始變得褶皺了起來。


    “看著我,南初。”陸驍低沉的嗓音傳來,半強迫的讓南初抬起頭。


    南初被動的看著陸驍,機械的說著:“我想的婚姻,可能就是最普通人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出門一個早安吻,晚上可以抱著一起入眠,彼此不在家的時候,可以煲個電話粥,也許不長,但是卻需要能隨時隨地找到人。”


    陸驍沒說話,捏著南初下頜骨的手也沒鬆開。


    “但是,現在的生活可能和我想的相差甚遠,我就不想繼續了。”南初說的沒心沒肺的,甚至看著陸驍,都顯得散漫的多。


    “金球獎上說的話,就隻是說給外人聽的?”陸驍很淡的反問。


    南初愣了愣:“不,那下大概是真的發自內心說的。那一段,太甜蜜了。我情願留著那一段那麽甜蜜的記憶,也不想所有的記憶最後徹底的破裂,我怕我,受不了。”


    陸驍不鹹不淡的嗯了聲,手裏的動作沒停下,衝刷著南初身上的泡泡。


    南初看著陸驍,隻覺得這樣的氣氛裏,兩人卻在再嚴肅不過的討論這種話題,怎麽都顯得格格不入。


    尤其陸驍那一聲不鹹不淡的嗯,總讓南初覺得,這人大概是已經同意離婚了。


    也許就像徐敏芝說的,陸驍不說,不代表沒想法。


    忽然,就是瞬間的情緒,南初的眼眶紅了一下,低著頭,很淡的說著:“我洗澡了,我先衝去了。”


    話音落下——


    “唔——”南初錯愕的看向了陸驍。


    陸驍忽然壓住了南初,那種俊顏無限在南初的麵前放大,南初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要——”


    那是下意識的拒絕。


    “還說沒生氣?”陸驍的聲音放軟了下來。


    薄唇親了下南初的唇瓣:“我這段時間很忙,並不是故意冷落你。你找我的時候,我都在開會,徐銘是我交代的,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擾。徐銘沒特別說的話就會自動包含所有的人。”


    南初安靜了下來。


    “這所有的人,不是針對你,也包括我母親,包括葉亦琛。”陸驍很淡的說著。


    這人在解釋。


    南初覺得自己真的沒用。


    不管陸驍的解釋是真是假,但是卻可以最大的程度上,安撫了南初這段時間顯得焦躁不安的心。


    隻是在表麵,南初卻不動聲色。


    但是要離開的身影已經隨著陸驍的動作,停了下來。


    陸驍看著南初,很淡的繼續說著:“有幾次,後來徐銘和我說了,有時候是剛上飛機,有時候是下飛機馬上就去開會了,加上時差,看見晚了,或者你在通告的時候,我就沒給你電話了。”


    南初仍然沒應聲。


    “這樣的解釋,可以嗎?”陸驍很淡的問著南初。


    南初低眉垂眼的,怎麽都不說話。陸驍居高臨下的看著南初,低低的笑了笑,那樣的笑聲短促好聽,顯得格外的性感。


    時間仿佛靜止了。


    似乎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兩人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但南初卻很清楚,有些事,怎麽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她和陸驍之間橫了徐敏芝,橫了很多異樣的情緒,卻不是陸驍的三言兩語可以徹底從內心是很出抹平的。


    可南初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加上這段時間,在外紛紛擾擾的傳聞,幾乎是把南初壓的喘不過氣。


    “還在想什麽?”陸驍很淡的問著南初。


    南初搖頭:“沒什麽,我先出去了。”


    “南初。”陸驍叫住了南初。


    南初很淡的轉過身,看著陸驍,但最終仍然恢複了低眉垂眼的模樣,一句話都沒開口說,然後輕輕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朝著浴室外走去。


    打開推拉門的瞬間,那撲麵而來的冷意,讓南初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噴嚏。


    陸驍已經快速的把浴袍遮蓋在了南初的身上:“不怕著涼嗎?外麵還開著空調。”


    “噢——”南初點點頭,忽然抬頭,“陸公子不忙嗎?今天不是葉小姐的生日?大家都說你要去參加生日宴會。”


    這話,帶了幾分的試探,卻又顯得漫不經心的。


    隻是南初知道,她拿起衣服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這衣服,是陸驍讓管家直接送上來的。


    倒是陸驍聽見了,低低的笑了笑:“吃醋了?”


    “隨口問問。”南初答的很隨意,看起來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但是,裙子的後麵的拉鏈,卻因為情緒的緊張,怎麽都沒辦法扣上去,急得南初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就這麽不斷的向後看著。


    這才發現,拉鏈卡住了。


    陸驍從容不迫的朝著南初走來,很淡定的幫她把裙子的拉鏈給拉了上去,南初鬆了口氣,卻止不住額頭汗涔涔的汗意。


    “謝謝——”南初僵著,和陸驍說了一句。


    陸驍卻已經收回手,雙手抄袋,就這麽站在南初的身後,巨大的落地鏡裏,倒映出陸驍和南初的模樣。


    看似親昵,卻又帶著距離,那是矜貴和疏離的感覺。


    “南初。”陸驍很淡的開口,“你嫁給我,在這個圈子裏,這樣的事情就不會是第一次,以後還會有無數。任何場合,都需要不同的女伴。這一點,你跟著我的時候,不就很清楚。”


    南初沒說話。


    她確確實實清楚。


    但那時候,她隻是被陸驍養著,而現在她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


    而陸太太的身份,卻一樣不能過問和幹涉這些。


    這樣的話,那和之前有什麽區別?


    “有些事,可以詢問,有些事,就要學著視而不見。”陸驍的聲音仍然淡淡的,“南初,你一直都是最懂得分寸的人,不要有一天,把自己變成了最讓人厭惡的人。”


    南初:“我——”


    “你說你想在家相夫教子,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忙碌的工作都不能讓你平複心情,如果你在家的話,白爪心撓,結果會是如何?”


    陸驍再看著南初的眼神,卻帶了幾分的深沉和複雜。


    “閆瑞是心理醫生,你在入行初期的時候,就找過閆瑞。現在再找閆瑞。是因為這些事嗎?”陸驍很淡的反問。


    南初一僵,沒承認也沒否認。


    沒給南初緩和的情緒,陸驍再度開口,這聲音卻帶了幾分的無情:“南初,在外人看來,你也一樣是這樣上位的。從我養著的女人,變成了陸太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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