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何飛登時大喜,忙三步並做兩步跑到水缸前,抬手掀開缸蓋,一缸清可見低的水映入眼簾。


    眼見缸中有水,又見水源清澈無比,口渴許久的何飛哪還顧得上勿飲生水這一衛生條例?雖說沒有水瓢等飲水工具,但渴極了的他卻直接把頭伸向水缸,打算來個暢快淋漓探頭狂飲。


    不過……


    正當青年即將把頭伸進水缸之際,同一時間,水缸最深處,一隻在水中若隱若現且類似人類手掌的東西亦悄然上升著,緩緩上升著,朝因太過口渴而一心隻想喝水的何飛麵門伸去。


    ………


    人手在缸底緩慢上升著,上方,何飛則在口渴促使下彎腰低頭,打算頭伸缸中喝個痛快。


    可,就在人手距離水麵越來越近,同樣也正當青年臉孔也即將接觸水麵時……


    何飛停住了。


    先是停止了彎腰動作,接著便非常突兀的猛然抬頭看向對麵,看向村中某一方向,而導致他放棄喝水猛然抬頭的原因也很簡單,原因在於他剛剛聽到了聲音,聽到一連串響動呼喊。


    豈料也恰恰是何飛的這番尋聲抬頭卻也促使其腦袋遠離水麵,隨著腦袋遠離水麵,下方那即將伸出水麵的人手又緩緩沉了下去,和上升時一樣,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至於何飛……


    此刻,大學生正凝神靜聽著,靜聽期間,他不僅聽到了聲音,還進一步發現聲音有些耳熟:


    咚咚咚,咚咚咚!


    “喂!有人嗎?院子裏有人嗎?能給開下門嗎?”


    (嗯?這聲音是……)


    何飛尋聲側頭搜索方向,雖說自己因置身主幹大街而看不到對方,可他還是鎖定了聲音位置,確定聲音來自村北方向。


    距離並不算遠,否則也不可能輕易聽到。


    琢磨至此,何飛也顧不得繼續喝水了,忙撇開水缸轉身就跑,循著聲音疾步奔跑,跑向街邊某條胡同,繼而在連番左拐右拐後進入村北位置。


    然後,他看到一名熟人,一名背著一大包行李的微胖青年。


    趙成兵!


    趙成兵居然也在這!?


    不錯,經曆過早先那場詭異車禍,何飛原以為隻有自己出現在此,誰曾想趙成兵竟也和自己一樣來到這裏!


    定睛看去,就見趙海兵神情緊張,目前正站在一棟民宅前邊抬手敲門邊頻頻呼喊,看樣子是想進去,然遺憾的是,任憑他如何敲門如何呼喊,院門依舊緊閉,門內久久無聲。


    “喂!趙成兵!”


    見狀,何飛忙在叫了聲對方姓名後不加遲疑走向對方。


    聽到聲音的趙成兵先是一個激靈,回頭看向對麵,就見何飛正大步走來。


    “啊……何飛!是你,是你!原來你也在這!”


    噠噠噠噠噠。


    孤身一人身處陌生村莊似乎讓微胖青年很是害怕,可想而知,當看到消失許久的同學出現在眼前後,趙成兵當場真情流露,根本不用何飛靠近,對方就已經在確認完來人身份後迎麵跑來。


    宛如看到久未謀麵的親人般,二人剛一碰頭,惶恐許久的趙成兵就一把抓住何飛手臂,整個人激動到無以複加,至於何飛,感受著自己那隱隱作痛左右手臂,又盯著對方那微微顫抖的手,毫無疑問,趙成兵目前正深陷恐懼之中,除可以斷定對方和自己一樣莫名進入這個世界外,對方還十有八九孤身一人有段時間,唯一不同的是趙成兵出現地點是村莊,而自己則出現在村外荒地。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許是雙方第一念頭實在太過類似,剛一見麵,何飛與緊張兮兮的趙海兵便異口同聲問了個一模一樣的問題。


    5分鍾後,村北大街。


    之前說過,靜桃村占地麵積不算小,全村共分為東南西北四塊區域,和靠近村口又民宅密集的村東不同,村北雖民宅較少,然這片區域的桃樹卻是不少,放眼望去,周遭除分布著幾棟院門緊閉的民宅外,剩餘區域統統被桃樹占據,且更為巧合的是,由於這個世界正逢秋季,不論哪棵桃樹皆長滿了一顆顆鮮紅桃子。


    這還真是村如其名,村裏果然種植了大量桃樹,若再加上村莊那寂靜如斯的氣氛,靜桃村倒著實算得上名副其實了。


    鏡頭轉移,轉移至村北一棵靠近水井的桃樹旁,此刻,有兩名青年正靠坐樹下,貌似正交談著什麽。


    “咕嘟。”


    樹蔭下,咽下最後一口飽含甘甜水分的美味桃肉,又將桃核隨手丟到一邊,雖說終於解渴,但何飛卻沒有顯露出絲毫開心表情,整個人神情凝重憂心忡忡,而坐在對麵的趙海兵則更加不堪,不說別的,單從那比較清晰的額頭冷汗便足以證明微胖青年在恐懼,在擔憂,正處於一種難以言喻恐懼之中。


    是的,早在幾分鍾前二人就已把清醒後的一切遭遇互相告訴了對方,如果說何飛的早前遭遇足以用驚險來概括,那麽趙成兵卻幸運不少,據趙成兵所說,他剛一醒來就置身在靜桃村村口,而那時的他也曾與何飛一樣迷茫疑惑過,疑惑於自己為何會在經曆過車禍後憑空出現在一座陌生村莊,且沒過多久腦海便收到了一段想忘都忘不掉的任務信息,但與何飛有所不同的是,趙成兵沒有把太多注意力用在琢磨思考上,而是在發現村中家家院門緊閉的詭異現實後萌生好奇開始嚐試,嚐試敲打起周遭民宅院門。


    很明顯,當一個人自認身處無法理解的險境時,找人求助無疑是最好選擇,道理是這樣沒錯,然遺憾的是趙成兵失敗了,原因在於無人回應,不管他如何敲打呼喊,也不管他去哪棟民宅,所有民宅皆清一色無人回應。


    其實說到這裏不單是趙成兵懷疑,就連默默傾聽的何飛都懷疑這村子是不是座沒有人煙的空村?隻是,還不等他提出猜測,趙成兵便搶在他之前繼續陳敘,繼而說了段打消何飛疑慮的話:


    “雖說接連敲門無人回應,可我還是從部分民宅院子裏聽到過些許響動,除栓在院裏的看家狗汪汪亂叫外,我還聽到了腳步聲,透過門縫甚至曾看到院中有人影走動。”


    趙成兵話音方落,剛剛還懷疑靜桃村是座空村的何飛登時愣住了。


    (咦?怎麽回事?既然部分民宅裏有人居住,可為何趙成兵敲門時卻無人回應呢?)


    先不談何飛目前正如何低頭沉思琢磨猜想,對麵,不知是何飛的個人遭遇太過匪夷所思,趙成兵果然如預想中那樣開始膽怯,尤其在得知對方還曾在村外被一大群疑似僵屍的血人襲擊追趕後,雖是半信半疑,可也著實把他嚇得夠嗆。


    基於內心恐懼,沒有在意對方正沉寂於思考狀態,越想越怕的趙成兵當即在咽了口唾沫後語氣謹慎好奇詢問道:“喂,何飛,你之前說的那些村外血人到底是不真的?你,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許是因線索太少實在想不出什麽,最終,何飛放棄思考,旋即用半開玩笑的口吻朝趙成兵回應道:“都這時候了我還有必要騙你嗎?至於血人是不是真的……”


    “你出村親自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聽罷此言,趙成兵頓時語塞,開玩笑,別說親自去村外試試了,僅從‘血人’那極不正常的名稱就足夠把他嚇成半死了,果然,被何飛用話這麽一堵,趙成兵尷尬一笑,忙轉移話題再次詢問道:“對了,之前曾浮現在你我腦海的那段冰冷聲音又是什麽?聲音要求咱們必須在靜桃村待滿三天,還有那詛咒空間又是個什麽東西啊?”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毋庸置疑,麵對同學的狐疑詢問,同樣茫然費解的何飛自是輕搖腦袋實話實說,當然,雖實話實說表示不解,但何飛還是在搖過腦袋後神情一凝嚴肅提醒道:“雖然你我都搞不懂那所謂任務到底意味著什麽,可我個人仍建議咱倆最好還是按照冰冷聲音的要求行事,在村裏老老實實待滿三天,否則,咱們或許會死!”


    何飛此言一出,趙成兵愣住了,早先還遍布臉孔的狐疑亦刹那間轉為驚訝,很明顯,他被何飛嚇到了,被青年那極其罕見的警告語氣嚇了個呆滯茫然一時不語,內心泛起驚濤駭浪。


    見趙成兵閉嘴不語短暫呆滯,何飛動了,趁此機會偷偷做了個動作,宛如回想起某件事情般下意識手伸後腰試探摸索,接下來,他摸到了匕首,再次摸到把不久前曾救過自己的鋒利匕首。


    (看來我身上確實多了把匕首啊,匕首極其鋒利,可問題是這把匕首又是如何出現的呢?畢竟我之前從沒買過這種東西,怎麽……)


    想到這裏,何飛繼續動作,在某股由然頓生的思緒下開始翻找,翻找衣兜乃至起全身上下每處地方,結果除錢包鑰匙以及那把莫名冒出的匕首外,其餘什麽都沒有。


    吱嘎。


    常說意外往往突然發生這話一點不假,正當兩名大學生靠坐樹下久久不語之際,同樣也正當何飛翻找全身毫無發現之際,忽然間,響動發出,一道房門開啟聲傳入耳膜,與此同時,前方,距離兩人不遠的一座民宅院門亦徑直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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