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回去了。”


    讓陳逍遙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剛剛提出告辭回返的同一刻,對麵,一直沉默不語的程櫻居然也緊隨其後提出離開,並且與走之前好歹還為自己編了告辭理由的陳逍遙不同,行事風格向來直接的程櫻則更是說走就走,甩下句話當即推門而出,先不談趙平或陳逍遙反應如何,從未和程櫻接觸過的詹米倒著實愣住,被那護士突兀舉動給搞得愣在當場,那,那個姓程的護士就這樣這說走就走了?


    的確,程櫻還真走了,自打推門而出後,不多久,對方便離開旅館,漸行漸遠,逐漸消失於遠方夜幕之中。


    其實程櫻的離開又何嚐不是持有打算?持有與陳逍遙一樣的計劃意圖?很顯然,陳逍遙推測出分頭行動已成必然,同樣擁有高超思維的程櫻也一樣有著自己的行事辦法,離開其目的無非是盡快行動,盡快前往另一個地點摧毀人偶,女生還真是和陳逍遙罕見想到一塊去了,比如事態危機所需計劃,比如分散行動更為快速,又比如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很快,繼程櫻之後,陳逍遙隨之告辭,雙方就這樣在趙平那冷漠如斯的目光注視下一前一後離開旅館,誠然兩人走時未曾公布真實意圖,然以眼鏡男的精明智慧仍瞬間猜出了兩人目的,隻是……


    同打算分開行動獨自冒險的程櫻或陳逍遙不太一樣,向來將自身安全放於首位的眼鏡男卻並未被程陳二人所激勵,這也難怪,對他來說這場任務裏他的責任比較特殊,他是詹米好友,他很難脫離對方單獨行事,而他也肯定會一直待在詹米身邊保護對方,或者說單單保護詹米就已經是他趙平所未有過的風險承擔!至於摧毀人偶計劃?他當然會去做,但卻絕對不會以獨自冒險的形式進行,是的,在他趙平眼裏不管是程櫻還是陳逍遙,二人的種種行為和作死區別不大,其實趙平早已在心裏打定主意,決定按電影劇情走,反正當劇情接近末尾時詹米終究會和吉姆探長一起前往廢棄戲院,既然如此,屆時陪同詹米的自己便可順勢摧毀人偶,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於詹米會在劇情末尾夥同吉姆探長前往廢棄戲院,除自己必將跟上外,作為探長助手的何飛也一定會共同前往,可以想象,一旦期間遭遇危險,以那家夥的性格勢必會不顧一切保護詹米,到了那時候,詹米的死活就讓他何飛去操心吧。


    (何飛啊何飛,別怪我出爾反爾,這場任務實在太過危險了,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應付範疇,我和你不一樣,我的目的很簡單,我隻希望能活下去就足夠了,僅此而已。)


    想到這裏,眼鏡男笑了,一直麵無表情的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隱晦冷笑。


    ………


    人類往往總是太自己為是,很多想法念頭都太過於想當然,其實有些時候當危險來臨時,人的生死並不一定完全掌握危險手裏,而是很大程度上掌握在人類自己手裏,而大多數悲慘結局亦往往是人類自己親手鋪墊。


    ………


    靈異任務第四天,清晨。


    秋季的早晨無疑是寒冷的,在這個多數人仍未起床的時間段裏,詹米和趙平卻早早從睡眠中醒來,二人走出客房,先是掃了眼兩側周遭,見現場無人,詹米動了,躡手躡腳嚐試推了下隔壁房門,不料一推之下竟試直接推開,進去一看,吉姆探長不在房間,連同挨門的何飛亦不見蹤影,見狀,詹米心中有數,沒想到那倆警查起的比他們還早,然後因某些緣由出門辦事了。


    至於所辦何事?詹米自是清楚吉姆探長連同其助手正在調查那所謂凶殺案,隻可惜對方是不可能抓住凶手了,因為凶手根本不是人類!當然,對方出去到底在做什麽對於目前的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晚被吉姆帶走的人偶比利卻被遺留在了房間。


    先是不加遲疑將人偶拿出房間,接下來手持人偶的詹米便和身邊趙平一起共同走出旅館,過程中雖無異狀,但趙平卻自始至終不敢觸碰人偶,每每看向人偶時目光總是保持高度戒備,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自從昨晚被女螝依附的人偶攻擊後,眼鏡男現已對這具擁有滑稽麵孔的人偶產生了強烈抵觸心,另外今日二人出門目的也很是明確,那就是按照昨晚詹米決定驅車趕往小鎮殯儀館,去殯儀館尋找青年那在意已久的事件真相。


    由於目標早已確定,剛一走出旅館,目標相同的二人便在互相點了下頭後雙雙走向紅色汽車,沒過多久,伴隨著機車轟鳴打破寂靜,很快,汽車發動徑直前行,逐漸消失於道路遠方,看似動作隱秘無人察覺,但事實上整個過程始終展現視野,被另一名剛好起床的執行者盡收眼底。


    她,不言不語,悄悄觀察,此刻正置身於旅館門前,正用默然眼神注視著道路前方,目送著紅色汽車漸行漸遠。


    窺視者非是旁人,正是那幾天來因身份限製從而待在旅館未曾離開的新人執行者,楊洋。


    (又跟著主角一起出去了嗎?哼,真是作死啊!不過這樣也好,有你們這群資深者頻頻忙碌,我倒也樂得坐享其成。)


    沒有錯,楊洋很淡定,她已不在像起初那樣終日害怕擔憂,而是在時間的接連流逝下逐步發生轉變,此刻,這名自認為昨晚已想通關竅的女性新人其心態可謂與最初截然不同,如果說起初她還因畏懼女螝而時刻心驚膽顫的話,那麽現在的她卻明顯比當初放鬆許多,原因來自於最近幾天平安無事,任何事都沒有發生,果然,伴隨著時間推移,時至今日,楊洋釋然了,認為女螝不可能攻擊她這種無關緊要角色,畢竟她隻是名旅館接待員而已,一個電影裏甚至連麵都沒露過的可有可無小角色,按照原著電影來看,就算女螝凶殘嗜殺也應該優先屠戮重要角色才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自己,既然怎麽看都輪不到自己,那麽她楊洋還有害怕擔憂的必要嗎?.


    或許唯一能對她造成生命威脅的就隻有詹米的生死了,可那又能怎樣?嚴格來說就連這點她都沒必要擔心,雖說詹米死亡自己這個新人必將陪著一起死,但那群資深者也一樣活不了啊,正因如此,所以資深者肯定會拚了命保護詹米安全,正如那名叫趙平的眼鏡男那樣時刻跟著詹米,目的無非是貼身保護謹慎提防,是啊,有資深者拚命保護,這樣一來她楊洋便無疑能坐享其成。


    想到此處,楊洋笑了,情不自禁露出一絲得意笑容,待用不屑目光最後掃了眼前方那漸行漸遠汽車後,女人轉身就走回返房間,很明顯,由於時間尚早,距離旅館開門營業還有一段時間,心情放鬆的楊洋認為自己有必要好好洗漱一番,不過……


    回房過程中,期間發生了件小事,一絲包括楊洋在內任誰都無法察覺的微小細節。


    途徑餐廳,抵達後院,就在她伸手去拉房門的那一刻,那佩戴於左手腕部的電子手表卻瞬間發生變化,以毫無征兆的方式突兀顯現,定睛細看,就見表盤中原本轉動最快的秒針莫名奇妙停止凝固,其運轉較慢的時針分針反倒毫無規律旋轉加速,沒有人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人明白異狀何時發生,加之細節微小,過程中,楊洋未曾注意。


    與此同時,隨著推門而入走進房間,除手表莫名異狀外,一股貌似細微但又與周圍涼風截然不同的陰寒微風亦緊隨其後悄然刮來,透過門窗縫隙悄無聲息湧入房間,湧入這封閉死寂的狹小空間。


    ………


    嘩啦啦。


    衛生間內,剛剛上完廁所的楊洋正如往日那樣置身於洗漱台前整理忙碌著,正低頭洗臉細致入微,伴隨著流水衝刷,倦意被衝刷一空,很快,洗漱結束,楊洋隨手拿起毛巾開始擦臉,然而,就在她擦淨臉暇並下意識抬頭看向眼前鏡麵的那一刻,突然間,楊洋瞳孔瞬間猛縮!


    瞳孔猛縮,雙目圓睜,連帶著表情臉孔亦刹那間變色,凝固,整張臉當場轉變為驚恐!


    那是因為……


    剛剛,就在她抬頭看向身前鏡子的時,透過鏡麵反射,她看到了一人,看到其背後站著一人,一個女人,一個似曾相識的年長女人!


    對方頭發花白個頭高挑,穿著件黑色緊身長裙,白色的頭發公整盤繞,而下方則赫然是一張扭曲慘白的破碎嘴臉,是的,破碎,布滿裂紋,尤其是最為明顯下顎更清晰遍布著細線針痕,乍看之下竟宛如傀儡人偶般拚接而成,此刻,女人正滿臉獰笑盯著自己,看著自己,透過鏡麵直視自己,一雙通體赤紅眼珠就這樣透鏡麵反射死死鎖定著鏡中自己!!!


    呼啦,呼啦啦。


    恐怖突如其來,陰風隨之湧現,在這間門窗封閉的房間內肆意席卷瘋狂湧動。.


    由於異變發生實在過於突然,乍看此景,楊洋被嚇懵了,被硬生生嚇呆嚇傻凝固當場,以至於連尖叫都短暫忘記,她的大腦盡數空白,她的身體瘋狂抖顫,就好像一名觸電者那樣頻頻抽搐越抖越快,良久,女人才恍然回神猛然轉身,在那難以抑製的恐懼促使下倉惶回頭看向身後。


    吧嗒,碰咚!


    因動作太過慌亂,位於洗漱台前的部分洗化用品亦被其過激動作碰落在地,一時間,響動不覺,雜音亂舞,搭配著楊洋那快速轉動的身體共同組成一幕慌張畫麵,可,詭異的是,懷揣著濃鬱恐懼,當楊洋徹底回轉身回望背後時,黑裙女人不見了,在短短一秒內失去蹤跡無影無蹤,說是如此,實際確實如此,隨著閃電回頭看望後方,在楊洋那圓睜至極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她沒有看到對方,沒有看到之前浮現鏡麵的黑裙女人。


    一切如常,就連數秒前肆意席卷的陰風都莫名其妙詭異消散。


    至於楊洋……


    雖說視野所見並無異常,但楊洋那高懸已久的心髒仍起伏狂跳久無恢複,以近乎跳出胸口的驚人頻率瘋狂跳動著,加之驚嚇過度,哪怕眼前無事發生,她的雙腿還是不由自主癱軟下來,要不是眼疾手快及時扶住背後洗漱台,想必她早已四肢無力癱坐地麵。


    此刻,她就這樣一邊手扶洗漱台不讓自己癱倒一邊雙目圓睜頻頻掃視,用滿是驚恐的目光細致觀察前方客廳,她,呼吸急促,喘息不止,大量冷汗更是在經曆完剛剛那場可怕遭遇後悄無聲息遍布背脊,衣服幾乎被冷汗浸濕。.


    “呼,呼,呼!”


    急促呼吸伴隨著顫抖身體共同在這處狹小衛生間裏經久上演著,是的,楊洋恐懼到極點,她不認為自己眼花,更不認為自己看錯,她確定自己剛剛目睹的正是那名她既熟悉又寧死不願看到的女人,至於女人是誰?曾看過《死寂》電影的她當然知道,或者說早在第一眼發現女人刹那間她就已經認出了對方,確認了對方真實身份……


    瑪麗肖!!!


    正是瑪麗肖,是整部《死寂》中最為可怕的一隻女螝,那女螝不單凶殘嗜殺能力詭異,甚至連殺人手法都變態至極,‘她’喜歡將被害人舌頭拔出嘴巴,以那類似地獄刑罰般折磨獵物,原電影裏女螝極其嗜殺,而但凡被其視作獵物者期結局隻有死,沒有人,沒有人能逃脫女螝追殺,且更為恐怖的是,凡是被其殺死之人,死後軀體亦無一例外被改造成屍體傀儡!


    楊洋的確是新人,的確是一名經驗淺薄的新人執行者,話雖如此,可她終究不是傻子,雖說回頭時瑪麗肖已經不見,但剛剛的鏡中所見卻實打實清晰無比,種種現象無疑證明著一件事,證明著一件對她而言無法挽回的事實,那就是……如所料不錯,瑪麗肖的下一個殺戮目標……


    是自己!!!


    (不,為什麽,為什麽是我?我又沒招惹你?為何要對付我?我既不是小鎮居民也從始至終沒有參與進劇情,我隻是名和劇情毫無關聯的旅館工作人員啊,為什麽,為何是我?不要,不要……)


    (我不想死,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內心驚恐增至頂點,腦海懼意擴散全身,正如上麵所描述的那樣,就在這短短片刻間,楊洋想了很多,可她卻想不通,想不通女螝為何會將她作為下一個襲殺目標,沒有原因,沒有理由,明明自己隻是個無關緊要小角色,原以為女螝不會搭理自己,豈料事與願違,此刻,她見螝了,就這樣在洗漱過程無意間看到了女螝,目睹了那張滿是笑意的猙獰螝臉。


    這一刻,楊洋後悔了,後悔自己的自以為是,後悔自己為何不早早介入劇情然後跟隨資深者一起行動,是的,她有很多次機會,比如最初的趙平入住,比如隨後的程櫻逍遙雙雙現身,又比如昨晚的何飛抵達,那些人個個是資深者,其中連身為隊長的何飛都曾入住過旅館接觸過自己,假如她當初能抓住機會要求入隊,那麽現在的她也不會落單,更不會獨自一人麵對女螝,然而遺憾的是……後悔有用嗎?世間什麽都有賣卻唯獨沒有後悔藥,任憑楊洋如何後悔,那愈演愈烈的死亡寒意仍時刻刺激著她,籠罩著她,驚的顫抖不止,嚇得她毛骨悚然!


    當然,別看楊洋後悔不已,可她畢竟沒有沒恐懼徹底嚇傻,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怨天尤人毫無作用,不僅如此,隨著思緒回轉,曾看過原著電影的她還知道目前女螝極有可能就在自己附近!


    (逃,必須逃,不逃隻有死!).


    果不其然,回想起電影劇情,反應還算快速的楊洋忙抬手捂嘴,如想起來某一事情般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旋即邁動著發軟雙腿一步一趨竄出廁所,一邊途徑客廳一邊朝房間大門倉惶奔去。


    不錯,離開房間,盡快擺脫落單狀態,隻要離開了房間,隻要能逃到人多地方自己才有希望活下去,畢竟印象中電影裏的瑪麗肖似乎從未在人多之所現身殺戮過,如猜測為真,那麽她隻需要盡快逃出房間然後跑到旅館人員最多的餐廳就可以了!


    ………


    危險濃烈如芒在背,大腦混亂經久不覺,雖說恐懼攀升驚慌失措,可不管怎麽說此刻的楊洋還是維持著最為基本的清晰思維,至少她還記得逃跑,且逃跑意圖明確,說實話,作為一名新人,楊洋能在極端恐懼下仍保持一定理智從而果斷逃走已算難得,不僅維持理智逃跑較快,其逃往人多地點的打算或許也是對的,她甚至還想過離開房間後便立即放聲大喊,用以引來旅館其他住客或是同事等等,但想到瑪麗肖殺人手法,深知尖叫隻會加速死亡的楊洋還是放棄了呼喊打算,轉而捂住嘴巴逃往房門。


    然後,她成功,成功如預想中那樣衝出廁所穿越客廳,順利抵達門前,旋即伸出右手去拉門把。


    “喂!楊洋,你在做什麽?”


    就在楊洋握住門把手且剛要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忽然間,聲音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就這樣自後傳來貫串耳膜。


    聲音,很熟悉,乃至極其耳熟!


    由於聲音楊洋很是熟悉,以至於剛一聽到聲音的刹那間她就已經在腦海判斷出聲音主人是誰了……


    何飛!


    (是……是隊長!是隊長何飛!)


    眾所周知,人類在麵臨無法抗拒的危險時大多會驚慌失措,第一反應亦往往是逃跑,這無關於身份或性格,僅僅隻是種生物本能,一種趨吉避禍生存本能,就如同楊洋剛剛遭遇恐怖變故時所做出的逃跑反應是一樣的,麵對危險,人們習慣於逃避,既然如此,問題隨之而來,假如,假如當一個人驚慌失措踉蹌逃跑時突然發現另一人,一個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在附近時,那麽此人將有何反應?


    答案基本固定,陷入驚慌者無疑是欣喜,而後立即向對方尋求保護。


    這是一種符合邏輯的生物本能反應,畢竟逃跑不代表危險消失,實則僅僅隻是種規避危險的無奈之舉,唯有找到強者依靠,獲得對方庇護才是人類麵臨危險時最佳選擇,最優選擇。


    楊洋無疑是一名正常人類,麵臨危險時她的反應同所有人一樣皆在按人類本能行事,加之不確定逃跑是否能夠存活,於是,當冷不丁發現現場竟存在一名熟人後,她本能欣喜,下意識中斷逃跑轉而選擇尋求庇護,當然了,能迫使她立即做出這種選擇其實仍存有一個硬性前提,那就是對方是否有能力保護自己!


    不錯,能力是關鍵,而能力同樣是取決一個人是否強大的重中之重。


    如果沒能力,相信任何人都會在思維判斷中瞬間做出繼續逃跑的選擇,但這一次答案卻是否定的,因為,對方是何飛!


    提到何飛,團隊裏沒有誰不清楚青年實力,縱使楊洋隻是新人,同何飛接觸較短,然,那又如何?至少她清楚的知道對方是名活過十幾場靈異任務的強力資深者,一名統領團隊的領導者,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能活過如此多場靈異任務且還擔任團隊隊長,種種現實無一不在證明青年的強大,證明對方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於是……


    當聽到背後聲音的那一刻,當確定聲音主人又恰恰是何飛這位團隊隊長的那一刻,楊洋登時大喜,她,放棄了推門逃跑,即將奔出房間的她就這樣在潛意識促使下立即轉身高聲大喊:“隊長救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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