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高潮時,一群小a小b小c小d就拿起筷子當小槌,有節奏地敲打那10多個盛著不同量紅酒的clingbling(玻璃杯),音色清脆明亮。而且借著燈光,他們敲打時,clingbling所產生的光影效果,在白色牆壁上折射成一道道海浪似的波紋,像是微風中太湖上泛起的漣漪,很美很妙。這倒讓我想起了玄宗的《霓裳羽衣曲》流落到民間時,那些民間藝人也曾拿騾子當馬使過。我們狼哭鬼嚎似地折騰半個小時後,餘得水就開始臉暴青筋,打著飽嗝卷起袖子,高高舉起50%啤酒混合50%紅酒的杯子,高吼: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氣氛越發高漲,腐敗越發厲害,開始拚酒的力度和砝碼也已大大增加。或許是我心情不好,或許是因為空腹,我沾唇幾杯後就醉了。如果被馮燕和白玉蘭知道此時的狀況,估計會捏住我鼻子把李白給憋死。


    餘得水:小純,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最特別的女生


    他已經醉意濃濃,口齒不清。


    我:特別?怎麽個特別法呀?


    我的眼睛已經撲朔迷離,飄飄然地不知身在何處。


    餘得水:你不是人,是神,是神,哈哈……


    曹田:又說混話了,又說混話了


    他抿著酒杯嘴微笑地望著我們倆的言談舉止,他喝酒上臉,又加上他的皮膚很白,所以整張臉像是太上老君八卦爐裏煉丹的炭一樣紅,看上去真可愛。


    餘得水:她不找工作,也不學習,竟然在這裏睡了三個月,你說她是不是神?


    我似乎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自顧自地念叨一直在腦袋裏過濾的話:叉叉熊躲在暗處哭泣,他的聲音非常微弱,一陣風吹來,就再也聽不見他的傷心了......。如果你問他哪裏最痛,他會輕輕摸摸他的心......。但是世界上誰沒有受過傷呢?他堅持最痛的地方要用最美麗的方式包紮......。有人丟棄,有人珍藏,有人遺忘,有人難忘,世界就是這樣......。


    然後我拿著吉他一邊亂彈一氣,一邊跳上桌子對著下麵的小a小b小c小d們大吼:叉叉熊加油!心情加油!宇宙加油!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也可以“豪情萬丈”地瘋狂,也可以抒情地發酒瘋,這瓶酒還真沒白喝。不過有點小遺憾的是,我竟然失手把自己心愛的專用碗給打碎了。還好,第二天曹田就給我送來一個新的。長相上酷似,我挺喜歡,後來去上海的時候也帶上了它。


    我們歪歪斜斜地送走那群小a小b小c小d們後,我感到我和餘得水都已經醉得厲害。曹田好像還留著清醒,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怕我出事,怕我們醉後做錯事,才沒有喝那麽多。我跟餘得水不知道胡說八道幾個小時,反正心裏什麽都明白,就是嘴巴和行動不聽使喚,看來酒這玩意兒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隻記得我拚命地撥著一個早已爛在心裏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接通後就開始拚命叫:“小誌,小誌,我想你……”等等之類的傻b話,然後哭了,哭得超級大聲。曹田奪過我的手機拔掉了電池,然後把我拖到床上哄著我睡覺。我不但不聽還不老實,不停地在床上翻滾,甚至栽跟頭,豎牆壁。更讓曹田抓狂的是,餘得水趴在門上拚命地捶我的房門,不停地嗥叫:“開開門,開開門,我要跟小純聊天,我要跟小純聊天……”。曹田絲毫不去理會,隻是柔聲細語地勸我快點睡覺,不要再鬧了。我依然不聽話,抓起他的手就給自己擦鼻涕。事後我感覺這話一點都不錯,那不是發酒瘋,而是在表達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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