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潭噎了一句,岑毓甯不再等他,哼了一聲一個猛子就衝向了那條小船。


    林潭也顧不得在這2000多米高的山崖上慢慢的向下跳了。


    “我尼瑪,拚了!”


    拉開拉鏈,將上衣脫到腰處露出堅實的身軀,兩隻袖子在褲腰處打結。


    也是實在沒辦法,這身艙內常服是新的,是他唯二兩件好衣服了。另一身是在躍馬潭綠洲駐地發給他的二手衣服,雖然也是一整套,但是明顯看的出來很舊有磨損痕跡。


    如果穿著連體上衣張開翅膀,鋒利的翅膀會直接將衣服扯出兩個大口子。


    張開翅膀,原本純黑偏灰的羽衣變成了黑白相間一層一層的,而且明顯變得更加厚實,更加強勁有力。


    一頭紮下,再次感受了一下白頰黑雁出生三天就不得不跳下懸崖而至少還有一周才會飛時的那種絕望曆練。


    等他收斂翅膀,結束滑翔落在船上時,岑毓甯已經結束了和那個使者的交談。


    使者是一個看起來有種大學教授氣質的中年男人,幹瘦,刻板,很有一種文人的如玉氣質。


    就從還是一張法令紋深刻的臉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他年輕的時候應該也算得上是一個帥哥,符合那個時代審美的濃眉大眼帥哥。


    這人沒有知識分子身上固有的那種刻板,那種拘謹自製的傲氣。


    具體就體現在林潭落下來之後他就結束了和岑毓甯的對話,隻是很克製很假的對林潭笑了笑。


    被派來溝通大陸華國遺民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就是一個不會人際交往的臭知識分子?


    他隻是純粹不想跟林潭廢話,簡稱沒拿林潭當回事兒。


    他不說話,岑毓甯還是向林潭介紹了一下這個使者:“陳列鬆,陳老師,耳東陳,列車的列,雪鬆的鬆!這是……”


    “林潭,風林火山的林,日月潭的潭!北方軍工輕武器的人!”


    也是為了引起重視吧,林潭主動伸手同時特意介紹了自己末日前的工作單位,他可不敢讓岑毓甯介紹他,因為看她那有猶豫豫的樣子,未必記得住他的全名,甚至不會著重介紹一下他的身份。


    他不是真的來這當司機的,自然不甘心兩句話給打發了,就衝岑毓甯根本沒說這位陳老師在蓬萊號上什麽身份,這裏就透著不公平。


    “幸會!”


    陳老師倒也伸手握手,可是一觸即撤,同時也沒有多說話的意思,更沒對林潭的介紹作任何回應。


    岑毓甯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噙著笑意挑釁的看了一眼林潭,然後不等他再多說什麽,伸手拉住陳老師的胳膊一飛衝天。


    林潭真是感覺有三個字必須要講,被無視的感覺真難受!


    再想想自己從出發前就不知道這一次行動的目標身份,甚至這個岑毓甯都有可能用隱秘的溝通方式和陳老師聯係過,這真是越想越憋氣!


    在他還沒有一怒之下衝天而起,飛回到崖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在他左手邊彩虹橋一般的瀑布拉成的水霧另一頭,一艘飛艇正在落下來。


    林潭本就一肚子氣,看到那個也像是下來接人的機械族飛艇,一下找到了出氣筒!


    飛到飛艇上,給他的氣球紮個眼,這不是說說的,這就是對付飛艇最常用的手段。


    “就這麽幹了!”


    用力跺腳起飛,將這艘小船好懸都沒直接踹翻,林潭連續用力揮動之後收攏翅膀,像一支箭一樣穿過水霧組成的彩虹之牆。


    在這個飛艇根本觀察不到的高空降落在飛艇頂上。


    飛艇最初出現的一戰之時,被轟炸的比利時,巴黎,英國都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在飛艇之下戰鬥真的很悲催。


    雖然後來飛機可以克製飛艇,可是到了現在經過世界末日洗牌之後,現在這種帶有航炮和轟炸巢的飛艇依舊是空中霸主。


    但是這飛艇防不住敵人從上邊發動攻擊,比如林潭現在做的事情。


    林潭的腳,長著連接腳趾的蹼,指甲也變成了十把黑漆漆的尖銳爪鉤。


    原本在他看來也許需要那把空軍鸚鵡劍才能穿透了厚厚氣球囊,在他十根腳趾麵前完全不堪一擊。


    飛艇距離水麵還有一百多米,正在逐漸放氣降低高度,下麵那艘船也正在飛艇覆蓋的範圍之內,船上十幾個人正仰頭看著飛艇。


    林潭就在這時候動手了!


    “噗!呲呲呲!”


    飛艇漏了,並且開始高速放氣,維持的飛行高度頓時就維持不住了。


    “我特發克!這個鳥人在搞鬼!快通知接駁船後撤!”


    遠處的大陸架暗流外圍,用一個天文望遠鏡始終對著這邊觀察的野狗將發生的一切清楚地看在了眼裏。


    他把叼著的煙卷吐出來,指著身旁傻乎乎站立著的人造人船員大聲命令。


    然而來不及了!


    還不等那個遲鈍的家夥通過通訊設備警告小艇上的水手,在野狗的視線中那個已經漏氣的飛艇以完全失控的速度下墜。


    整整好好砸在了根本沒有任何戰術規避動作的小船上。u看書ww.uukashu.om


    先是飛艇航空鋁龍骨的硬底的座艙將那求生小艇砸的四分五裂,緊接著座艙中彈藥艙發生殉爆。


    “轟……砰!”


    聲音遠遠慢於圖像,而野狗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飛艇和求生船的覆滅。


    “我特發克!這個華國人,我記住你了!有種你別在跟我做生意!”


    野狗炸了,他現在真的已經被憤怒填滿了心胸。


    他心裏清楚,被他運送的那些高階機械族並不一定會死在眼前的墜機事故中,可是他派出去的救生接駁船肯定毀了。


    船上的水手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算是把那個帶翅膀的華國人給恨上了,五公裏的距離讓他對這個華國人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幹看著牙癢癢!


    不過他好在知道這個人是大陸上南部聯盟的人,以後隻要有機會,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也不一定!好像這還真是個現世報?”


    看著遠處山崖上的情景,野狗很沒立場的又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無比殘忍。


    林潭有時候無比驚豔的野獸直覺並沒有感覺到五公裏之外有一個人對他憤憤不平,但是他也真的有些不確定真的能如此順利嗎?


    正像回飛的他覺察好像慢慢有一種被黑雲壓頂的感覺,這感覺很不好,他下意識抬頭看,正看見一片銀灰之雲飄出山崖。


    那“灰雲”之下,猙獰的炮口已經對準了他,而他腳底下,更是有七八個憤怒的意誌正向他升起熊熊的戰意。


    “我尼瑪,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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