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洞口上方,把頭縮在偽裝毯裏,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回憶起小時候和外公一起去獵熊的場景,和現在情況差不多,首先幾名獵手都帶好裝有大號實心鉛彈的雙筒獵槍,然後派一個人拿著木棍在熊冬眠的洞口狂敲,把熊驚醒。冬眠醒來的熊很暴躁,立刻會到洞口查看情況,然後就被三四支獵槍給打死。


    但是今天我們對付的東西,比熊可危險太多了。還沒等我回憶起小時候吃過的熊肉味道,突然從下麵傳來了一陣流水聲,緊跟著我就聽到傭兵和海盜們已經被嚇得變調的聲音:“快跑啊。”


    好奇心一起我想看看外麵,但又不敢露頭,和我縮在一個毯下麵的老黑,很小心地把軟管窺鏡拿出來接在單兵計算機上,然後把帶著攝像頭的軟管一端伸了出去。


    由於角度有限老黑先看,我居然發現他抖了起來,心想能把這膽子比頭大的人嚇成這樣,得是什麽東西啊,就更加的好奇。老黑看了幾眼之後,把屏幕轉向我這邊,我一看也被嚇得直哆嗦,而且比老黑更厲害。


    就在我們身下的洞口,像是剛疏通的下水道一樣,湧出一股四五米寬的黑色“潮水”而且還在不停的向外冒。這股黑潮都是由八足黑蟞組成,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一看之下讓人手腳發麻,胃裏不停的向上返酸水,我咬緊牙關才算沒吐出來。


    那如潮水船的八足黑蟞向外冒了差不多有一分鍾才算結束,出來的都順著溝壁爬了上去,在它們追去的方向立刻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其中還夾雜著慘叫聲。


    看清下麵沒有八足黑蟞後,我帶頭站了起來,壓著嗓子說:“到我們上場了。”說完甩下尼龍繩,並順著滑了下去。


    我和老黑先滑到地麵後,立刻端著槍四下觀察,確定安全後衝上麵發了個信號,其餘的人也都刷刷地滑了下來。


    在這裏可以正好的觀察洞口,是典型的天然洞穴,洞頂上垂下來好多獸牙般參差不齊的石筍,給人感覺我們正走到一頭巨大石獸的嘴裏。


    進洞後溫度立刻降低了很多,而且空氣中也充斥著難聞的味道,洞穴兩側石壁上畫著很多壁畫,以黑紅色為基調,看上去像是幹涸的血跡,更加平添了幾分陰森感。還沒等我從這地獄船的洞穴場景中回過神兒來,一個海盜腳底下爆出的一聲“嘎吧”聲又嚇了我一大跳。


    老黑目露凶光地比劃了一下,用口型說:“你看著點腳下,害死老子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我顧不上罵人,順著那家夥腳下踩著的一片苔蘚看下去,發現到也不能怪這家夥,好端端的苔蘚下麵突然有個樹枝兒……咦,不對,這樹枝怎麽這麽奇怪。我悄悄蹲下身子,讓那家夥移開腳,用軍刀撥開地麵半寸厚的苔蘚。


    這他媽的哪裏是樹枝,這是人的大腿骨,我心裏暗罵了一聲,用軍刀掀開更多的地衣,發現這下麵的屍骨很多。我清開這半平米不到的地方,就數出來兩個半的骷髏頭,如果算一下這洞口的麵積,不下幾百個平方,那豈不就是有上千人死在了這裏,難道這裏是刑場?


    看到我一臉的思索,驢哥輕捅了我下,壓著嗓子說:“發什麽愣?”


    我指了指屍骨,示意我在考慮這些東西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驢哥立刻道:“這裏是祭祀的場所啊,有什麽奇怪的。”


    “我操,文化淫,這你都知道,你上次不是沒登島麽?”老黑打岔道,然後帶頭向洞深處走去,我們都跟在後麵,小心翼翼的挑突起的石頭落腳,以免再踩斷什麽骨頭發出聲音,所有人說話也十分小心,近乎於耳語的程度,或者用單兵計算機打出來給對方看。


    “牆壁上連寫帶畫的,你沒看到麽?”驢哥指著牆一側,一群人跪著被砍頭,然後再挖出內髒的血腥圖案說。


    “我可沒那個雅興,要是有古印度的性愛聖經沒準我還能看上兩眼,要不我們進去,你在這兒做首淫詩什麽的?”老黑搖搖頭端起了槍,專心的探路不再說話。


    聽驢哥這麽一說,我也打量起來,可是牆上除了圖案外,隔不遠還有一塊開鑿出的巨大石碑,上麵刻有大量的方塊圖形文字,有點像中國古代的印章。如果三媚來了沒準能看懂一點,可是在我眼裏這些都和天書差不多,就問驢哥這些都是什麽。


    “這是一種古美洲的象形文字,是世界上最早的五種文字之一,目前已知存在的有八百多個,但隻被破解了四分之一左右。”驢哥又開始科普起來。


    我立刻打斷他說:“你挑重要的說,你都認識這些文字麽?這上麵寫的是什麽意思?”心想沒準通過這些文字記錄,能找到是什麽東西吸引著燕後的注意力。


    驢哥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你沒聽到我剛才說麽?專業的古代語言專家才能識別其中200個左右,而且這些文字十分晦澀深奧。既有象形,也有會意,也有形聲,是一種兼有意形和意音功能的文字,比同樣由符號的組合成的漢字還要複雜很多倍。而且語法也十分隨意,術語上說叫布朗運動”


    看到我已經被他的話雷得發暈了,驢哥覺得還是不夠雷,最後又補充道:“還不算完,這種文字的語法規則,是按照太陽曆而變動的,按他們的曆法,一年共有十八個月,也就是說晦澀難懂的程度要再乘上18。用你那隻會打槍的腦子想象一下,一門比漢語或者日語複雜18倍以上的語言,我怎麽可能全掌握”


    “行,你有種,直接說你不懂就完了”我氣得衝他比劃了一下中指。


    “要不完全不懂也不對,我能認出60多個基本的”我已經被氣得無語了,心想如果不是環境陰森恐怖,又有強敵在伺,我非得給他兩腳不可。


    看到我臉色不善,再加上從說教中他已經賺足了自信,驢哥終於開始和我說兩側石壁上的內容,這家夥總是這樣,談到正題前總要先廢半天話。


    按驢哥的解釋,剛才那些大量的屍骨,都是奴隸和戰俘。按石碑上的說法,他們認為洞穴是神靈的居住地,所以常規的祭祀都在是洞口舉行,也就是我們現在正在經過的這幾百米的通道上。而且按他們的說法,人類的血液,心髒還有呼吸,都是與精神世界相關的神聖物質,也正是他們要獻給神靈的東西。


    由於驢哥用的是英語,黑曼巴手下的二號狙擊手聽懂了他的意思,罵了一句:“操,原來那道歌是這個意思。”


    不理他的打岔,我問驢哥,怎麽個祭祀法?


    等一等,我得看一看,驢哥說完,在壁畫上找了一會,又用手指點著讀了畫旁邊的石碑。最後說:“按這上麵的說法,他們會用黑曜石製成刀,或者某種魚類的骨頭,刺破舌頭,拇指或者包皮,然後把血滴在樹皮紙上,用火燒掉,願望就與煙一起升華了”


    “太恐怖了,還要刺破那裏……”我不由覺得下體有點發癢。


    “這個到並不稀奇,很多文化裏都有這一環,這是對生殖能力的一種祈求,希望可以更好的繁衍整個種族。”驢哥一臉淡定。


    搞懂了這層壁畫內容的這幾分鍾,我們也基本走了一半的主幹道,再向前能看到幾個小的分岔洞口,走在最前的老黑回頭用眼神問我,走哪個?


    拿出從索爾那裏借的聲波發生裝置連在計算機上,這東西像個手持的擴音喇叭,握把前麵連著一個槍扳機似的發射按鈕。對著洞穴深處扣了一下扳機之後,盯著單兵計算機的屏幕觀察成像。通過反射回來的聲波成像看,這裏麵的地勢有如方便麵一樣,十分的蜿蜒曲折,而且分成不同層次。


    還沒等我完全看清成像,老黑突然轉身,做了個十分迅速的雙手下壓動作,而且一臉的不容質疑。所有人立刻拉著身上的偽裝毯,像是一群揮著鬥篷企圖消失在暗夜之中的幽靈一樣,毫無聲息的趴在到了洞穴地麵上。


    我就近接拉過了驢哥,用我狙擊手裝備的防紅外毯,把兩個人全身都蓋住,趴在了兩塊石頭之間的一個小坑裏,同時摒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爬下之後我才看清,這裏原來已經有“人”了,而且已經躺了不知道多少年,一個被砍下來的骷髏頭正瞪著兩個空洞的眼窩,就在我眼前幾厘米的地方看著我,如果是膽小一點的人肯定被嚇得立刻跳起來,我也是努力忍住才沒那麽做。


    如果我跳起來的話,那麽害死大夥的人就非我莫屬了,趴下之後沒幾秒鍾,我就聽了到剛才數以萬記的八足黑蟞集體爬動時的那種水流聲。


    很快潮水般的八足蟲就在我們身上經過,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隻小手在你身上練習彈鋼琴,每個點擊都帶著一種死亡陰森的意味。如果打在鍵盤上的話,應該是無數個死字。就這樣無數蟲子發出刷刷的聲音在我身上爬過,一個已經幾乎要變成化石的死人骷髏就在我眼前一根手指的距離。所有人的神經都受到了極大的考驗,這已經不是用勇敢就能形容的一種行為,完全的已經置生死於度外。


    不知道是老天保佑,還是我們的偽裝手段騙過了它們,蟲潮過去之後,我們並沒有被發現。但誰也不敢先動,唯恐一抬頭,迎麵撲上來一隻長有八跟手指的“大手”然後蹼的一聲響之後,自己後腦勺被捅進一根舌頭,死的奇慘無比不說,還要被這些邪門到家的蟲子控製著人不像人,鬼不是鬼的向同伴們發動攻擊。


    輕輕的呼吸了幾下之後,我活動一下已經發麻的手腳,輕輕掀開一條小縫向外看了看,確認沒事之後,才長出了一口出,慢慢的站了起來。


    其餘人聽到我的動靜之後,也紛紛起身,輕輕的活動由於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帶來的酥麻感。老黑繼續問我那個問題,向那裏走?


    看著這由超聲波反射回來繪製成的洞穴走勢,我一時之間也犯了難,正想再試試聲波槍。驢哥用手電把幾個洞口旁邊立的石碑都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說:“個人建議,僅供參考,我認為咱們應該走這裏。”


    “為什麽?”黑曼巴問道。


    “這裏寫著,通向下一層活祭場所-------平民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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