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被這家夥騙了”它在水中騰起身子的時候,我看到它身下壓著都是我們剛才扔到水裏帶有麻醉劑的肉塊,都被它吐了出來,看不出這東西還挺厲害的,居然能發現那些肉有問題。


    沒時間考慮細節,我想掩護同伴上浮逃命,成語裏有螳臂擋車,現實生活中有我猴子擋蛇頸獸。可是這東西在水裏簡直比魚還靈活,在黑漆漆的水裏隻看到它青灰色的身影在潛水手電的光柱中閃了幾閃,就衝到了我們近前,頭一歪把我撞開遊到了我們四個上方洞口那個位置,然後像是巡邏一樣在那裏一圈一圈兒的遊動。


    這一下雖然把我撞得七葷八素,但是心裏卻開始納悶:“它是不是吃飽了,對我們不感興趣”這是我第一個念頭。然而我這種僥幸心理很快被殘酷的現實打破了,每次我們想繞過它從那個洞口回到湖麵,都會被它連衝帶撞的頂回來。按理說以這東西的體積和靈活程度,咬死我們實在是比貓抓耗子還容易,它每次不厭其煩地把我們趕回來是要幹什麽?難道它喜歡吃活的,準備先把我們養上幾天,等餓了再動筷子?這個理由也忒雷人了吧。就算它想把我們當豬養,過年再殺,我們氧氣也頂多還能用20分鍾不到。


    我對著這東西,衝三媚比劃了個連弩的手勢,三媚搖了搖頭,其實我心裏多少也有數,誅天昆侖弩在殺妖除鬼方麵是利器,但是這東西是正常天地之間的生命,和我們四個咬著氧氣瓶的人類是一樣的,同樣有權力享受大自然的一切,所以誅天昆侖弩對它不會有效果。


    眼看氧氣指數越來越逼近警戒線,我心裏不由得急了起來,但是急也沒用,越急氧氣消耗就越快,我打手勢讓同伴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通道能進入到其它地下水域的。


    這四個人裏,除了伊萬之外,都是常年在刀口打滾兒的,所以心理素質比較過硬。伊萬就算害怕,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四人立刻分頭遊動,想找個出口。


    在洞口的垂直正下方,是那個兩層樓高,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古怪建築,我本來想在塔的四座周圍搜索一下出口,但是卻被塔頂平台上幾個人形的雕像吸引了注意力,就停下來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一眼看到了更多可疑的地方。


    在四方形的塔頂平台上,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都站著四個黑乎乎的石人,高度和正常的人差不多高,樣子很奇怪。一般來說,這種古建築上有點裝飾很正常的,像我們去搶佛頭的那個狼族宮殿,門口就擺滿了鑄鐵的執斧狼人。


    但是這四個石人,看上去很奇怪,裝飾或者有象征意義的人像,一般要麽是跪姿的奴隸士兵,要麽是穿甲的武士將軍,但這四個石人,都是光禿禿的,而且雙手齊胸平伸,像是在做廣播體操。四張臉的表情或猙獰恐怖,或者凝目思考,十分的生動,在這黑黑的水底宛如活人的臉一般。


    見到這麽奇怪的建築,我好奇心一起,我就想用個半分鍾時間仔細看一下最近的一個黑色石人,離近了之後,我上下打量這東西。突然發現,石人腳下連著是圓形的轉盤,材質和石人也相同,似乎是一體的。


    試著推動石人伸出的雙手,我驚訝的發現是可以轉動的,而且十分的靈活,應該下麵連著某種機關類的東西。我立刻調節了潛水手電亮度,把光柱的強度加到最大,然後衝幾個同伴不停的畫圓,他們三個收到信號也回應了幾下,然後迅速向我遊了回來。


    趁他們三個遊回來這功夫,我趴在石人腳下,把淤泥水草什麽的,都清理了出來,弄得渾水四起,不過近距離用潛水手電,已經能看清石人站立著的圓盤。剛才在用手清理淤泥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石盤上是刻著什麽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些很奇怪的符號,由點,橫線和一個像是貝殼的形狀組成。所有的符號,在黑色石盤的外圍構成一個整圓,有點像現代幾何中,360度的概念。


    就在我觀察這些符號的功夫,三位同伴先後遊了過來,順著我手電的光線湊上去觀察石盤上的符號,臉上都露出混合著驚訝,迷惑一類的表情。


    三媚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從拉過水下用的寫字板,在上麵寫上“密碼盤”又在後麵畫了一個問號。


    看到這幾個字,我們也紛紛點頭,同意她的看法。眼前這個黑色石人,和另外三座一起,應該是構成了某種密碼機構,但是用途是什麽呢?


    伊萬突然開始推著石人的雙手,轉動起來,看樣子他想用窮舉法看看密碼輸入後會發生什麽,我拉住他的手阻止了這種無意義的行為。這四個組合,就相當於四位數字構成的一組密碼,每位數字都有360種可能性。可能的組合有360的四次方,雖然我心算不能得出結果,但我知道那會是個天文數字,是絕對不可能在這10幾分鍾內破解的。


    就在我們發呆的時候,那個堵著洞口不讓我們出去的蛇頸獸,突然擺動鰭和尾巴,直奔我們這邊遊了過來。


    “它要開餐了?”我摸出水下手槍準備找機會打瞎它的眼睛,然後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走。


    沒想到它並沒有直接來攻擊我們,而是在我們頭頂七八米的地方來回遊弋,在來回折返的時候,偶爾還回頭看我們四個一眼。


    “這東西在幹什麽?莫非在餐前禱告?還是運動一下好開開胃?”我腦子又亂了起來,心想要是我嶽母在這裏,也許能和這個有點靈性的古代怪獸溝通一下,商量之後放我們一條活路也說不定。


    我們看它玩的開心,準備想繞開它遊回洞口,但我們剛一動,這東西就張著大嘴衝我們做出凶狠的表情。兩個眼睛瞪的像是水底的探照燈,死死的盯著我們。


    三媚突然拉住了我們三個,然後推動石人平伸出去的胳膊,把手臂指向了那個蛇頸獸遊動的方向。那個蛇頸獸看到三媚的動作,收起凶狠的樣子,換成了一付高興,興奮的表情,然後鰭尾一擺,又向另一個石人遊去。


    “這怪獸在幫我們輸入密碼”帶著這個連我自己都被嚇一跳的念頭,我們又轉動另外三個黑色石人,把前伸的手臂指向了那蛇頸獸暗示的方向。


    第四個石人剛剛擺好,方形的塔頂平台,在平台對角線相交的部分,就冒出大量的氣泡,一個圓形的石柱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這次根本不用那蛇頸獸露出凶狠的表情,我們四個立刻向那裏遊去,順著露出的圓形洞口鑽了進去。最後麵的伊萬剛剛進來不久,那陷下去的石柱,又在機關的作用下,慢慢升了上去,把剛剛的洞口給塞了個嚴嚴實實。


    這回算是徹底完了,剛剛好歹頭頂還有那麽一點點微弱的光線,給人一定的心理安慰,不過現在也好,背水一戰沒退路的時候,往往會逼出人類身上潛伏的那麽一股子狠勁兒。


    用手電照了幾下,我們發現了一個方形的通道,遊進去之後,是一個直角的拐彎。迎麵是一道閂起來的厚石門,打開之後鑽到了另一個封閉的水道裏,最後從另一個石門鑽了出來。不過這次的盡頭,沒繼續有石門,而是一個方形的水槽。再遊幾下,發現水越來越淺,最後居然從水裏站了起來。


    用打火機試了一下空氣,發現沒什麽問題之後,我們四個分別摘掉了呼吸器和眼罩。都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氣,伊萬邊喘邊說:“什麽地方,這麽邪門兒?”


    沒人回答他,都用手電四下亂照,在水池旁邊,堆放著一些金屬的器具,都鏽得不成樣子。四邊的牆上都有燈盞,不過裏麵的油已經幹了。我們從水池裏趴出來,拐彎就來到一個通道的一端,前麵是長長的一溜分隔房間。


    “我們應該是在第二層”我有些賣弄地說道,同時準備來一個從整個建築物高度再減去這個房間層高一類的推算。


    “真高明啊”金梨花少見的誇了我一句,然後我就看到她手電直直的照著一組向下的台階,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氣得我心想“看到了不早說”


    順著那結實的石階,我們向下走了一層,一邊走我一邊順手觀察了一下這個塔的建築材質,發現都是用很結實的沉積岩切割後構築而成的。用潛水刀很用力的刻,才在上麵留下了很淺的一道痕跡,而且這些石料之間,都用一些東西粘合填充,看上去密封性能非常好。隻是不知道哪年哪月哪些人,在這裏蓋了這麽宏偉的工程,用途又是什麽。


    向下走了一層之後,推開一堵密封的石門,第一感覺是,這一層似乎有一股很迷人的香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除此之外,這一層的房間數量更多,最中間是一個方形的大蓄水池,看這樣子裏麵養上幾條大白鯊一點問題沒有。


    在水池四周的牆壁上,繪著非常多的壁畫,分別是古代人出海打魚,鬥海怪,求神,祭祀,祈禱一類的場景,水池周圍的牆上怕是有幾百副。看上去筆劃非常的細膩,很多畫筆細節都做的很到位,人物,場景,動作都很傳神。三媚可能是受其父親遺傳的影響,對這些和藝術搭邊的東西很有興趣,獨自一人在那裏看了起來。我和伊萬還有金梨花分散著到處亂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女人對有香味的東西總是很敏感的,金梨花抽動著鼻子,在一個七拐八拐的房間找到一個玉質的瓶子,這瓶子一共三節,瓶腹很大,用上等的紅玉雕刻而成,上麵畫著一些很古樸的花紋,瓶口都用東西塞著。但即使這樣,還在是瓶口處能聞到很濃鬱的香氣,那種感覺真的是讓人聞上一口就渾身發輕,感覺和吸了毒差不多。這還是沒拔開瓶塞的情況下,要是拔開瓶塞,不知道裏麵的香氣得濃鬱成什麽樣。


    伊萬不知道在哪個房間裏,找出了一些比鴕鳥蛋還大的蛋殼,由於年代過去久遠,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但有些還是能看出形狀。


    看到他倆找的東西都挺有意思,我也七拐八拐找了個半得很嚴實的門推開,然後在屋子裏搜了起來。


    這個房間有一個像是石床一樣的東西,上麵是一個完整的人形凹槽,如果躲在上麵的話,頭、手、腳和身體會分別陷進去。


    “這是幹什麽用的,難道這個塔裏的古代人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翻身?要把自己固定住”我好奇地打量著整個棺材大小的石床,發現如果躺下之後,在床右側手邊的位置,有一個扳手,上去用力扳了一下。隻聽咣當,喀嚓,嘎吱幾聲之後,手腳部分的凹槽裏,分別彈出幾個半圓形的刀片來。


    “這哪裏是睡覺的,分明是給人放血的麽,真邪性,我注意到扳手按下之後,石床上幾道小的滑門都打開了,露出幾個石頭材質的瓶子。這個瓶子沒有塞,做工也比剛才金梨花找到那個香氣四溢的三節肚形玉瓶要差上一個檔次,上麵刻著一些抽象的花紋,手電照上去瓶底好像有什麽東西,不過時間太久已經幹巴的粘在了瓶底。


    數了一下這種陶瓷的肚瓶差不多有七八個的樣子,本來想摔碎一個,心想這要是有學考古的人在旁邊,非得大嘴巴抽我不可,就拿著想去問問家學淵源的三媚,看她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幹啥的。


    回到那個大水池旁邊,三媚正在與金梨花和伊萬說著什麽,看到我就說:“快過來,我知道這個塔是幹什麽的了,這是個祭塔。”


    “祭塔?,祭拜誰的?波塞冬?”我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不是,是這些人的祖先,其實,也可以叫通靈塔,修塔的民族,會在這裏和祖先溝通。具體是哪個民族現在還不知道,很有可能是這一代人類文明之前的種族。三媚說道,然後開始一副接一副的給我們解釋起那些壁畫來。


    前麵幾副,看上去像是古代人剩船出海,然後遇到海怪與之搏鬥的場景。其實不是這樣,這幾副壁畫,真實想表達的,是古代人出海,專門為了獵取抹香鯨的場景。因為抹香鯨體積大,性情又凶狠好鬥,每次都會有人員傷亡,所以看上去就像是遇到海怪在搏鬥的樣子。


    接下來,是這些古代人把獵取到的抹香鯨拖上岸,然後抽取鯨腦,鯨油的過程,但是,他們還有個更重要的目地,就是為了提取一種珍貴的香料,就是龍涎香。在我父親的一些書裏又稱灰琥珀,隻有抹香鯨消化係統所產生,屬於一種結石現象,有點像你們中醫裏的牛黃和狗寶。


    這種東西非常的珍貴,在古代隻有王室才能使用,價格比同體積的黃金要貴上記多倍。但是,建行這座祭塔的人,費盡千辛萬苦獵殺抹香鯨,收集龍涎香,目地是為了吸引在海裏生存的一種史前怪獸,也就是在外麵堵著我們的那個家夥的祖先----史前蛇頸獸。


    這種蛇頸獸對龍涎香的味道非常的喜歡,甚至到了瘋狂的程度,即使是在廣闊無垠的大海裏,也會遠順著香味找過來,就被這些古代人捕捉,然後放到湖裏飼養,生下來的蛋,也會放在這個塔裏專門的孵化室孵化,並在水池裏放養。


    “太牛了,咱們的老祖宗最多也就是馴狼為狗,養馬代步,這些人可好,直接開始馴養和恐龍一個極別的東西,這差距也忒大了。”我打趣說道,然後問三媚“蛋殼和這個玉瓶都知道來源了,那我手裏這個是啥?”


    別急,馬上就說道了,這個古代的文明,之所以花這麽大代價,抓搏並馴服這種蛇頸獸,是因為它們有一項很妖異的本領,就是它們的第三顆眼睛。


    三媚停頓了一下,看我們三個都不太懂,就進一步解釋道:“古生物學家發現,古代很多爬行動物的頭骨化石上,在額頭部位都會有一個孔。進一步的研究則表明,不論是飛禽走獸,還是蛙魚龜蛇,甚至人類的祖選,都曾有過第三隻眼睛。隻是隨著生物的進化,才慢慢消失,人類的胚胎在發育初期也會有這種第三隻眼,甚至是嬰兒小的時候,這第三隻眼睛也會在顱骨內發揮一定作用。


    這種第三隻眼睛,會看到或者感覺到很多人類正常眼睛無法看到的東西,就像我們平時說的“天眼。”這也是為什麽很多小孩子能見到鬼,卻被大人訓斥說是胡說的原因。


    而這種蛇頸獸的第三隻眼睛,功能更要強些,除了能見到或者感覺到能量團組成的鬼魂以外,還能讓鬼魂在裏麵寄居。


    伊萬打斷了三媚問:“那剛才的隻有兩隻眼睛,退化了?”


    三媚搖搖頭說,有可能,然後繼續介紹壁畫道。


    這個古代文明的種族,就想通過馴養這些怪獸,然後達到讓祖先靈魂不死的目地。然後,每次和祖先的靈魂溝通的時候,就會用到你手裏拿的瓶子。整個過程非常的痛苦,因為和死者交流,是要處於一種瀕死或者精神恍惚的狀態下。


    進行祭祀或者禱告的人,會先給自己放血,進入極度虛弱狀態。再喝下人類的腦漿或者大量的濃可可液體,引發劇烈的嘔吐,使自己進入精神恍惚的狀態,就可以和祖先的靈魂進行溝通。


    聽了三媚的解釋,我才知道自己拿著是這麽惡心的一個東西,連忙扔在一邊。大罵這些人真是瘋了,好好的死者不能轉世不說,還要搞這麽多花樣出來,金梨花和伊萬都點頭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三媚指著最後幾副壁畫說道:“按這幾副壁畫的描述,這是個高度發達的文明,把族人派到世界各地,不停的和祖先的亡靈溝通,想盡各種方法,他們似乎是想……”說到這裏三媚停頓了一下,組織語言後繼續說道:“是想找到一個方法,躲避末日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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