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們幾個看仔細,那個煙囪突然就動了起來,很靈活的呈z字形在水裏把幾條受傷的哲羅鮭一口咬在嘴裏,頭一甩就吞了下去。定睛一看是條巨大無比的蟒形生物,身子一端邊在湖底另一端在不停的咬食那些大魚,幾乎是一口一個連吃帶吞。這東西的樣子很像我見到那個三眼怪物,但不同的是眼前這個隻有兩隻眼睛,雖然眼睛少了一隻,但那眼睛裏惡狠狠的樣子可是一點都沒打折。


    透過汙血重重的混水,那東西似乎發現了我們,頭一甩就直奔我們而來,看那架勢剛才幾條哲羅鮭根本沒讓它吃飽。


    這次根本不用誰來發信號,大家都知道在體積這麽大的東西麵前,是沒有贏的可能性的,剛才的1,2米長的魚,也許還能搏一下,遇到這種大家夥,直接就會被它秒殺後吃掉。四個人立刻掉頭開遊,但我和三媚同時伸手拉著伊萬,一是他體型較大水裏不夠靈活,二是他的腳蹼剛才被咬壞了一個,所以速度就更慢了。


    眼看那小車大小的腦袋就衝到了近前,我拚命推了伊萬一下,三媚和金梨花各出一隻手拉著我的胳膊用力一拖,我在水中蜷起腿,那東西蛇首狀的腦袋就將將在我腳底停下,雖然沒有咬到,但它衝出來的激流卻把我衝的在水中幾個翻身,在同伴的幫助下定住身體,心裏暗叫一聲好險,再差一點就被它直接吞了。


    隻是,這個東西並沒有追擊,而是停在那裏用力掙紮卻無法繼續向前,瞪著兩隻黃褐相間的眼睛死死看著我們。仔細觀察才發現,它的尾部似乎被固定在了湖底,能活動的部分大概有七八米長。要是再長上半米一半的,我們四個非得被它咬中一個不可。


    “怎麽回事?”其他同伴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理所當然的用同樣的眼神看了回去,最後三媚做了個“上浮”的手勢,我們幾個調整呼吸,向上浮出水麵回到了橡皮艇上。


    “剛才那什麽東西?”伊萬摘下呼吸器後,第一句話就向我問道,金梨花雖然沒有說話,但也用眼神兒在等著我回答。


    “這個麽,和你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懂”我想搪塞兩句,但老實人就是老實人,那伊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那意思分明是“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你說了我不一定就懂了呢。”


    其實我也根本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說它是蛇吧,首先壓根沒聽說蟒蛇能長這麽粗實的,比電線杆兒還粗上幾圈兒,趕上我東北老家長百年樹齡的老鬆樹粗了,而且還長了一個和蛇根本不一樣的腦袋。說它不是蛇吧,那身段那力度都很像,還有這東西被什麽鎖在了湖底?從它剛才遊的速度看,這東西力氣絕對小不了,身上又滑溜再加上是在水裏,就算是軍用拉坦克的合金索也不一定能捆得住。《鬼經》上雖然記載了大量的上古神獸妖獸凶獸惡獸,但還沒見到有這東西的記載。


    但以我這虛榮的性格再加上貧嘴的習慣,不說上兩句心裏還真不舒服,就順嘴胡扯道:“在我們中國,蛟龍經常放在一起說,但其實是兩種東西,蛟又叫無角龍,是龍小時候的一種稱呼。這東西別看它現在這麽大個頭挺嚇人,其實最多也就是個幼年形態,再大一大,就會在某個狂風暴雨的時刻,隨著天空一聲巨響,破水而出淩雲之上,變成真正的龍。”


    伊萬皺著眉頭,將信將疑地看著我不出聲,金梨花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到是三媚來了句:“瞎說什麽呢,這東西分明是蛇頸獸啊。”


    “蛇頸獸?什麽東西?”我臉有點發紅地問。


    “我父親收集過很多珍稀的古籍,有一些在我追查他的線索中被找到,其中有一本提到了這個東西,應該是和恐龍中一個年代的物種。”三媚很肯定的說道。


    “嗯,這個說法還像那麽回事兒,什麽龍啊蛟啊的,又在那裏騙人。”伊萬點著頭說道。


    “你看你,沒文化了不是,什麽叫夫唱婦隨不懂啊,一個東方的叫法,一個西方的叫法,其實我們兩口子說的是一回事兒。”我硬著頭皮說道,心想這大個子也太沒幽默感了,我不禁開始思念起錢掌櫃和老黑來,雖然這哥倆損起人來要更狠一些。


    “叫什麽名字不重要,想想怎麽辦才好”三媚替我解圍說。


    “這個好辦,我去搞點水下炸藥來,綁上一大塊生牛肉喂那東西吃下去,就算是恐龍也能炸他個胸腹開花。”伊萬說道,這家夥不愧是有車臣血統的人,比較凶狠。


    “那不行,這東西全世界恐怕也隻剩下這一個了,能不殺盡量不殺,又沒惹到你。這東西在地球上的曆史比人類還悠久,憑什麽你說殺就殺?”三媚白了伊萬一眼,又示意我想辦法。


    “把你倆的意見綜合一下不就得了,伊萬,能搞到高濃度的麻醉劑麽?然後再搞點上等豬牛肉,這家夥是被固定在水底的,我們隻要把它覆蓋的那一塊搜一搜就行。”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辦,我今晚就去找”伊萬很積極地說。


    我看看天色,今天估計也不會有太多時間了,就收隊回去,晚上那個女鬼果然又來了,但被我布下的陣擋在外麵,睡了一整天又吃了很多牛肉牛奶的大獵狗,精神抖擻地坐在陣眼的位子上,隻要女鬼接近就是好通咆哮,折騰了好久才算消停。


    第二天伊萬就騎著摩托回來的時候,跨鬥裏全是高效麻醉劑,這東西本來是當地人用來獵熊的,很小的一管兒就能讓三百多斤的熊入睡,一般當地獵人隻買一瓶已經夠用好幾年的,伊萬這次去直接就包圓兒了,弄得買貨的以為他遇到熊王了呢。


    接著又是準備豬牛肉,把用大號注射器往肉裏麵灌麻醉劑,又折騰了一整天,第三天早上,我們再次卷肉重來,回到了亡靈之湖的邊上。


    按上次它出現的位置,我們把橡皮艇劃到了湖麵上方,因為從距離上看它的頭到不了湖麵,也就不用擔心被它把船撞翻。


    把事先準備好的豬牛血都澆到了湖裏,這麽做是因為按前天的經驗,它應該是被傷魚的血味引出來的,所以我們今天也準備先把它引出來。


    幾大盆鮮血到了下去,湖水立刻通紅一片,我們心隨之緊張了起來,我和伊萬也下到水裏遠遠的遊開觀察情況,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湖水裏的血已經擴散的淡了,那東西長蛇似的影子也出現在了湖底的混水裏,根本沒看清它是哪兒來的,似乎一閃就在那裏了。


    我潛上水麵,衝三媚和金梨花揮動手臂,她倆收到信號後,把大塊的豬牛肉傾到水裏,那些肉塊慢慢的向水下沉去。


    那蛇頸獸出現後,水裏的魚都瘋了似的逃命四散,所以看上去很新鮮的大塊肉居然無魚問津,那個蛇頸獸到是開始大快朵頤,夠一家人吃上半個月的肉塊,它一口就吞下去,連嚼都不嚼。而且速度很快,我終於知道為啥它叫蛇頸獸了,那脖子真如蛇似的靈活,幾伸幾縮之間,第一批到下來的注了麻醉劑的肉就被吃光了,三媚和金梨花又倒了第二批。


    壞了,不會這家夥胃口太大了吧,我開始擔心這個問題。還好在第三次用向下傾倒的時候,它的頭一軟趴了下去,算一算量的話,這家夥已經吃了差不多一頭豬或者半頭牛的重量。要不是這湖足夠大魚又多,它非得被餓死不可。


    看不到這家夥的影子後,三媚和金梨花也跳到了水裏,四人準備一次性的把這一片搜索完畢。可是,我們四個打著潛水手電在水草裏找了半天,卻沒發現那蛇頸獸的身影。


    “哪兒去了?”伊萬用手語問我,我回答不知道。


    就在我兩準備繼續在半人多高的水草裏翻找時,另外一對姐妹花似乎有了什麽發現,用手電打信號示意我倆立刻過去。


    遊過去一看,在密集的水草中,有一個黑不見底的洞垂直向下,直徑大約兩米多寬,圓形洞口的石頭看上去十分光滑。我折亮了一個熒光棒扔了下去,下墜中好像撞到了什麽,彈大一邊,很快變成一個小黃點消失不見,考慮到湖水的能見度問題,保守估計下麵最少30米深。洞口的石頭在手電的照耀下,閃爍著灰綠色,以我為數不多的地質知道,這可能是被稱為綠砂岩的一種岩石結構,據說是由海生顆石藻的鈣質外殼微粒沉積而成,不過應該是白紀形成的一種地質結構。


    顧不得過多觀察這些隻有科學家才感興趣的東西,打了個手勢我帶頭鑽了進去,大頭向下紮進了這個水底的黑窟窿之中,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把自己塞到了什麽東西的咽喉裏一樣。


    綠砂岩大約有幾米厚,鑽下去之後是個完全看不到邊際的水底世界,除了我們剛剛進來的洞穴以外,其它地方沒有一絲的光線。整個來看,這個亡靈之湖居然是有兩部分組成的,有點像是老式的廣口陶瓷花瓶,上麵那部分比較寬而淺,我們剛剛經過這個洞就像是瓶子的頸部,再向下就到了瓶肚部分,寬度比上麵小,但深是上麵部分的好幾倍。


    除了更黑水壓更大之外,瓶頸下麵的部分溫度比上麵低很多,沒有任何魚類的活動跡象。我們幾個相互照應著,向這個“瓶肚”部分的底部開始下潛。


    但剛潛了十幾米,我們就在潛水手電的光線中,隱約看到了一個建築物的影子。繼續向下潛了一小段距離,就逐漸看清了水底那個建築物的全貌。


    這東西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是個埃及的金字塔攔腰斬斷後留著下半截,和我們之前在阿富汗地底深淵見到的那座有點像。整個塔差不多有兩層樓高,上麵布滿了水草和淤泥,看不清什麽建築材質,不過看上去很結實的樣子。


    那個中了麻醉劑而且暈倒的蛇頸獸,此刻正趴在那塔的平台上,閉著眼睛不知道生死,我心想壞了,可別是劑量用大了,再把這全世界最後一隻,珍惜到另古生物學家恨不得拿自己孩子去換的動物給弄死,我的最可就大了。


    我立刻慢慢向那暈迷中的蛇頸獸靠近,離的越近,觀察就越清楚。我這才明白為啥它叫“蛇頸獸”不叫“蛇身獸”或者“蛇尾獸”它的頸部非常的長,幾乎是身體長的一半,也就是我們看到它在湖底露出覓食的那部分。蛇頸之後是粗壯的身子,從體積上看應該和三四頭成年大象加起來差不多大,應該是由爬行動物進化而來,身子上長著四隻劃水的大鰭,後麵拖著一個又短又尖的尾巴。左看右看,這東西肯定和恐龍有很深厚的血緣關係,搞不好就是其中的一個品種,我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個動畫片,叫《恐龍丹佛》,如果給那裏麵叫丹佛那隻小恐龍放大十幾倍,再裝上一口利齒尖牙,恐怕和眼前這個會非常的像。


    其他的三個同伴也在觀察那個蛇頸獸,三媚用手指了指我們頭頂那個洞,現在看上去有點像是個井口一樣的感覺。然後三媚做了個蛇頭鑽洞,但身子被卡住的手勢。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看法,這蛇頸獸應該是頭能鑽出那個洞,但身子是無論如何出不去的,隻能把脖子腦袋伸出去吃食,其餘的時候估計就像坐牢一樣棲息在這個瓶肚子似的水下空間中。在這個瓶肚的另外一側,能看到有光線透下來,估計那邊是岸邊的岩石裂逢,因為是爬行類,估計蛇頸獸是在那邊換氣的。


    唉,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像我們如果辦了居住證和港澳通什麽的,還能到處走走,它也太憐了,就被這麽關在幽暗的水底。


    就在我同情心泛濫,一邊慢慢接近它的時候,突然我在手電光線下,看到那東西黃褐相間的眼睛分明是睜著的,正在露著狡猾的目光看著我們四個。


    “不好,快上浮”我嚇得連呼吸都沒調整好,吐出一長串氣泡,一邊衝同伴做著手勢。


    然而,已經晚了,這隻蛇頸獸猛的從那半截塔狀的建築物上躥了起來,四隻巨大的鰭猛的一劃,靈巧的衝我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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