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奎恩並沒有回我們的貨船,而是從黑水在南非的基地叫了幾輛大型運輸機,把他們的人和直升機都拉了回去,錢掌櫃告訴傭金會打到他們戶頭。奎恩上飛機前,誠懇地對老黑說:“早點歸隊”老黑鄭重地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幾個坐著坦克,回到了岸邊,又換了橡皮艇上了貨船,準備把船靠岸然後把坦克裝上來。可是上船之後,剛剛真到甲板中間,老黑和三媚同時停了下來,發出一聲“嗯?”


    “怎麽了?”我揉著胸口問道。


    “有些不對勁”老黑看了看三媚,後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心裏也咯噔了一下,老黑和三媚兩人,都有一種很強的野獸般的直覺,而且是兩個人同時感覺不對,哪肯定是出了問題。


    “退回去”我對其他人說道,但話音還沒落地,橡皮艇就發生了劇烈的爆裂,巨大的氣浪把我們五個一齊掀翻在地。


    “水裏有蛙人”我說了一句大家都知道的實話,一邊摸出手搶指了指前麵。


    “別擔心水下的了”老黑指了指前麵,但他指的方向都被爆炸產生的黑煙擋住了,煙霧被海風吹的有些散開後,我才看到我們正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很多人,後麵一排都端著自動武器,打頭的三個半人我曾經都見過。


    三個完整的是在日本時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風火冰三色忍者,另外半個是隻剩下一隻手,拿著一個電控輪椅開關的馬德威。


    強作鎮定,我悄悄地把手伸向腰間的手槍,雖然不是銀彈但也能抵擋一下,找個機會好脫身。


    沒想到我這邊剛一動,立刻就傳來了馬德威陰森森的聲音:“不想變成蜂窩就別亂動。”說完他後麵一排人都端起了槍,我們幾個也立刻把槍口指了上去,但是數量上確實是太單薄了些。


    但馬德威好像根本不怕,似乎自己是躲在一堵透明的“防彈牆”後麵似的,根本不看我們的槍口。他的舉動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由立刻開始想為什麽這票人,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而且時機掌握的這麽好,在對他們最有利的時間和地點出現了,肯定有內鬼。


    邊想我邊向船的駕駛室方向看,希望能看到船上留守的人,我記得最少還有20多個人,如果出現的話形勢還能有所改變。


    “死了那條心吧”馬德威揮了下唯一的那隻手,他身後走出一個家夥,把甲板上一塊用來蓋貨物的帆布用力掀開。我一看頭皮陣陣發麻,下麵一排躺著20多具屍體,從脖子扭轉的角度看,都是被人折斷脊椎而死。心裏不禁真是來者不善,這些人知道如果用刀用槍雖然也能同樣殺死這些人,但殘留的火藥味和血腥味就會很重,以老黑超常的嗅覺肯定沒上船就發現了。


    留了幾秒鍾讓我們遠遠的看清屍體,對麵傳來了馬德威的聲音:“現在把槍都扔到海裏”


    “操,你說扔我就扔,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老黑罵了一句,我們幾個不僅沒扔,反而把槍握的更緊。


    “嗬嗬,錢掌櫃你看看這是誰”馬德威又向後麵做了個手勢,他身後本來站成一排的黑衣大漢閃開一道縫隙,邱百靈從後麵被推了出來。


    所有人立刻都傻眼了,就算是人數相當我們也不敢開槍了。錢掌櫃更是臉色煞白,看那樣子立刻要衝上去把邱百靈救下來。


    “哦優,別亂動哦”馬德威說話聲中,對方分出兩支槍對著邱百靈的腦袋和心髒。


    “現在,我在重複一遍,把槍都扔到海裏”馬德威惡狠狠的說,一個執槍的人直接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到了邱百靈的頭上,邱百靈似乎很害怕,低著頭渾身在瑟瑟發抖。


    錢掌櫃二話沒說,直接把手裏的輕機槍扔到了海裏,又把腰上的手槍和軍刀都扔了下去。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也無奈地把手裏的家夥扔了下去,同時暗暗盤算怎麽辦,現在距離甲板邊緣還是很遠,如果想在對方子彈下跳到海裏求生基本是不可能的,落到水裏之前肯定也中槍了,如果我用身體擋著三媚,以她的速度還是有點希望。


    “還有你們的納米服”馬德威的話讓我心裏再一次咯噔一下,他是如何知道有這東西的?


    錢掌櫃猶豫了一下,開始脫掉防彈衣和軍裝,把納米服脫了下來。但我們誰都沒對,想盡量拖一下時間。畢竟有納米服擋著,身上挨兩下可能還晚死一會兒,但如果連著最後的屏障也去了,我們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麽剁就怎麽剁。


    馬德威並不急於催促,而是像個抓到老鼠的貓似的,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突然之間,他像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用剩下的手打了個響指,說:“錢掌櫃,一向聽聞你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我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他身後有個家夥,從腰上拔出手槍和軍刀,用槍帶纏了一下,揚手隔著甲板丟了過來,落地後滑了幾米到了錢掌櫃腳下。這人出手我們幾個都看出,他的身手不弱,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


    “動手吧,要不然我試試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妞,是不是也刀槍不入?”馬德威興奮的有些得意,雙眼開始充血。


    錢掌櫃根本不看邱百靈,上前揀起槍,對準自己大腿砰砰就是兩槍,鮮血立刻從彈孔冒了出來,順著腿流到了甲板上,份外的刺眼。巨大的疼痛讓錢掌櫃悶哼了一聲,這要是換了普通人,子彈很可能已經打碎骨頭了。錢掌櫃扔掉槍,又費力的拾起軍刀,一刀戳在已經赤裸的胸膛之上,然後鬆開手揚著頭說:“放了她”那把鋒利的軍刀就深深的紮在他結實的胸肌之上,血也臼臼的流了出來。看得出這一刀他是真下了狠手,不然以他肌肉的密度,普通力度根本紮不了這麽深。


    沒怎麽見過血的邱百靈被嚇得立刻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放了他吧,求求你了。”


    但這話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首先,她哀求的對像並不是目前來看對方的頭目馬德威,而是馬德威身後的一個男人。其次,她說的是“求求你了”而不是“求求你們了”


    細心的三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和我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兒,她經曆的風浪要更多一些,所以表現的很鎮定,這讓我多多少少也鎮定了一些。


    “嗯,看來外界都是瞎傳,哪裏是刀槍不如,我還以為你們四個真成仙了呢,害得我躲了這麽久”馬德威身體向後一坐,靠在輪椅的椅背上,裝作休息的樣子,但我注意到他在用眼神詢問剛才邱百靈哀求的那個男人。


    “怎麽回事,難道馬德威隻是這股人裏的二號領導?”我心裏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一般來說人數少的一方,往往喜歡拚死一搏擒賊擒王,但是前提是要搞清大小王,別抓了個沒什麽用的人質在手裏才叫虧呢。


    想到這兒我更加仔細的觀察那個男人,發現他確實和馬德威身後的其他執槍大漢有所不同,其他的臉色都是偏白的。這是吸血鬼常年不見陽光的結果,很可能是馬德威貼身的衛隊,但這個人臉色偏黑,到很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誰?


    就在我一連串的問題還沒想清的時候,隻見這個人用眼睛示意馬德威,看那視線的落點分別是我們幾個的背包。


    馬德威立刻會意,指著我倆的背包說:“把佛頭,鬼斬神、誅天弩和無雙刀都扔過來。”


    我和老黑對視了一下,都搖了搖頭,到不是說我們不關心邱百靈的安危,實在是這幾件東西太重要,落到吸血鬼的手裏,不知道會出多少亂子。


    “嗯,看來是籌碼不夠,畢竟你們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上過床。”馬德威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總結。


    “這個人也許會讓你們更乖一點”馬德威再次做了那個讓我們心驚肉跳的向後揮的手勢。


    這次被捆著手,推搡出來的人,讓我們幾個同時發出一聲驚叫,隻是三媚叫的更具體一些“媽”


    被捆著手,塞著嘴推出來的,赫然是三媚的母親,胡九媚。我腦子立刻亂了,她明明在那個印度洋不為人知的小島上,怎麽也會被抓到了這裏。胡九媚嘴裏塞著東西,不能說話,隻是用眼神一個勁兒示意我們先走,但是怎麽可能,我們現在一跑她立刻就會被打成肉醬。不過,她的出現,我更加肯定出了內鬼,不然不可能有人知道那個小島的坐標方位。但是內鬼是誰呢,和我們一起去過島上的隻有伊萬這些人,不過除了伊萬都已經成了屍體,那麽活下來的人,就是最可疑的。


    這個念頭一起,我越想覺得伊萬的可能性最大。但我怎麽也不會料到,一個這麽忠誠到前任老板死後還委以重任的家夥,居然也會變成一個叛徒,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想到這兒我稍微後退小半步,到了伊萬背後,一旦開戰我能第一時間扭斷他的脖子。但這個動作卻被伊萬發現了,他轉過頭來,用難以至信的語氣說:“你懷疑我?”


    我並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沒說話就是默認。他立刻變得更加憤怒了,但語氣卻變得平靜,咬著牙齒對我說:“我最恨別人不相信我,你可以說我笨,但不要說我是叛徒。”


    三媚突然很簡短地打斷我倆,說:“都閉嘴”然後對我說:”我相信他“。


    我其實非常想問“你怎麽知道”之流類似於韓劇對白的廢話,但是我沒有,我相信三媚自然有她的理由,我隻要相信她就對了。


    馬德威冷冷的聽我們說完,然後道:“戲演完了?現在不用我多說了吧”幾個人立刻把槍都頂到了三媚母親的身上。


    我們幾個無奈的對視一下,各自脫掉納米服,把幾件兵器和佛頭都扔在了麵前的甲板上,我們幾個現在和羔羊沒有了太大的區別。但是在脫衣服的時候,老黑突然給了使了個眼色,讓我注意他的軍靴,我腦子裏猛然想起來,他的軍靴是特製的。


    奎恩知道了老黑的特殊能力之後,就找公司裝備部的一些人員,弄了一個內置注射器的特殊軍靴,從技術角度講到不是很難。但是別人軍靴上的針頭都是喂上毒紮別人的,老黑這個是在裏麵紮自己腳的,所以技術人員很納悶,但還是照著奎恩的吩咐弄好了,這次也給老黑帶了過來。這兩軍靴如果用按節奏互撞三下,就會在鞋裏彈出個針頭,把變身藥注射進去,這也算是奎恩為老黑準備的“秘密武器”之一。


    我們趁著放兵器的機會,集體向前移動了一段,準備一會突然發難,然後趁亂肉搏,跑掉一個是一個。


    對方走出兩個人,一個用槍警戒,另一個拿起所有的兵器和佛頭,回去交給了馬德威。伸手接佛頭的時候,我注意到馬德威手都在顫抖著。


    “我終於可以複原了”馬德威興奮的說,然後在我們恨恨的目光中,用佛頭讓自己所有的殘肢都複原了。佛頭從新疆某地取出來的時候,綠色已經濃的似乎要滴出來,但是先幫那個愛爾蘭突擊手長出了胳膊,又救了受了七天重刑,手腳折斷又中了兩槍的金梨花,昨晚又救了數十個受重傷的隊友,綠色已經開始變淡了,這會幫馬德威長出三肢之後,更是淺了些。


    手腳長出來後,馬德威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顫巍巍地走了兩步,那樣子有點像帕金森綜合症,不過得上那種病是越來越糟,他卻是越走越穩。適應了“新腿”之後,馬德威不敢太用力,用腳輕輕推開了了輪椅,從身後一個紅色衣服的忍者肋下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武士刀,咬著牙對我們說:“如果能親自動手,我真想把你們手腳都切下來,看著你們像海豹一樣在地板扭動著剩下的身軀,然後看著我們把你們最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殺死,最後再被我喝幹血之後扔到糞池裏生蛆。不過今天,能親眼看著你們化為一灘膿水,也是很不錯的。至於你,這個小妞,我會把你和你母親剁去四肢,然後讓人不停的輪奸你們,這就是你們得罪我的下場。”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玻璃瓶,把手中武士刀的刀身下垂,很小心的從小瓶裏倒出一些亮晶晶的液體,並轉動刀身讓那液體流滿了刀刃。做完之後,他看著刀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用刀在身邊一個貨船的船員屍體上輕輕點了一下,甚至沒有戳破皮膚。立刻,那個屍體從被刀點到的地方開始腐爛,最後像是被弱酸泡過一樣,化為了一灘膿水。


    從他拿出小瓶時候開始,我的眼皮就直跳,心裏產生了一股不詳到了極點的預感。直到那個人爛成水為止,我們四個都認了出來,這東西居然是三媚父親,阿圖瓦伯爵研究的曠世巨毒------佛淚。


    我們已經無暇去思考他從哪裏來的配方,眼前的火已經越過了眉毛,直接燒得我眼球生疼。此時此刻的我們已經沒有了納米服,沒有了鬼斬神、沒有了誅天昆侖弩、沒有了天上天下天地無雙刀。


    與此同時,對方卻有三名超一流的忍者,拿著喂過巨毒,碰之即死的武士刀。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肉搏戰我們沒有一絲的勝算。


    手握著刀馬德威惡狠狠地看著我們,青筋直跳的額頭和已經開始充血的雙眼,都在告訴我們兩件事,一,這家夥是認真的;二,他可能已經要瘋了。


    他這番近乎於瘋狂的複仇宣言過後,甲板上陷入死一樣的沉寂,但突然有人帶著哭腔說了一句讓我們震驚的話:“爸爸,為什麽這樣?你不是說過拿到佛頭、黃金和鑽石就放他們走麽?他們都是好人,已經放了姐姐一條活路,為什麽你不肯放他們一條生路呢?”


    定睛一看,說話的人居然是邱百靈,她說話的對像,正是那個麵色陰沉的人類男子。她說話的內容,讓我腦子裏嗡的一聲就響了起來,頓時感覺到天地都在旋轉,她到底是誰?她為什麽喊那個人爸爸?那個男人又是誰?


    那個男子看到我們的眼神之後,冷笑一下,走到馬德威身邊。後者恭恭敬敬地把佛頭遞了上來,然後隻聽這個男子說:“不知道我是誰麽?當初我哀求你們把佛頭給我,被你當拒絕逼得我自殺換回全家的靈魂,現在佛頭不一樣到了我手裏。”


    再多的震驚也不比上他說的這句話,我們幾個同聲驚呼:“你是昆霸”


    那個男人表情依然是那麽僵硬,隻是雙眼一閃,瞬間變的漆黑,說道:“或者說,我是死去了的昆霸,隻可惜為了防止你們找到我的遺骨,我不得不把它藏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導致我的惡靈能力大大下降,不然何必這麽麻煩。


    其實你們應該很榮幸才對,為了弄到錢掌櫃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我們就花了整整七千萬,還是綁架了一群超自然獵殺組特工的家屬,之後我最小的女兒又專程去韓國整容,前前後後我們準備了半年,就為了對付你們這四個小臭蟲……”


    “別忘了,你對我們動手,阿寶不會放過你的”我打斷他的話對他喊道,但是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就算我那愛吃棒棒糖的寶哥,把眼前這個已經升級成惡靈的昆霸大卸了八塊,十八塊或者八十八塊。又有什麽用呢,我們幾個還是已經死了,不會挽回任何事情。


    “哼,拿到了佛頭,我們就可以複活滅世魔王,一個小小的阿寶算什麽。還有,誰說我會親自和你們動手的?”昆霸麵無表情的對我們說。


    “爸爸,你騙我?你不是這麽說的?”邱百靈停止了哭泣,用難以至信的語氣和眼神對昆霸說道。


    “傻瓜,他已經不是人類了,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生命形態,他不在是你父親了”我對她喊道。


    “哼,說對了,我就要毀滅你們這群地球的癌細胞”昆霸說完對馬德威吩咐:“還等什麽?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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