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琢磨辦法邊開車往回返。誰知道車剛開出城區,上了通往郊區的高速,三媚就告訴我們被跟蹤了。


    “怎麽回事?我們不是都易容了麽?你會不會看錯了?”錢掌櫃邊說邊回頭張望。


    “開玩笑,姐姐我和你們超自然獵殺組的人pk那麽多年,有沒有被跟蹤我還不知道?更別說還有這東西”三媚說著在車載電腦上按了幾個鍵,我們頭頂上有個車載顯示器就由水平貼在車廂內頂部慢慢變成了垂直狀態。


    這顯示器本來是長途越野的時候,給坐在車後排的人看點節目消遣用的,但此刻上麵即不是相聲小品,也不是二人轉脫口秀,而是顯示著一組電腦程序的界麵。


    又敲了幾個鍵,三媚說:“這是我根據錢掌櫃提供的一組美軍內部用的圖像識別的類庫和api(高級應用程序接口)編寫的一個軟件,能通過車身後麵的高清攝像頭,自動識別並提取跟在我們後麵的車輛的車牌號碼、汽車型號等信息。現在跟著我們那輛豐田,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估計他們怕被認出來,采用多輛車輪流跟蹤的方式。接下來這輛豐田會超車,再下一個路口應該有輛奔馳s600會接手”


    我們也在那顯示器上,看到了一組又一組的車牌號、尾隨時間、出現頻率等等參數。那輛豐田的車號被紅色的方框圈著,表示過去一個小時出現過兩次。而緊跟著豐田車的下麵,是一輛s600的相關信息。


    果然,被經驗豐富的三媚和高科技同時預測的s600在下一個路口如期出現,在我們後麵100米左右不緊不慢地跟著。看得出跟蹤者的水平不錯,這一段路上別的車很少。他不急不燥的跟著,該停就停該加速就加速。如果不是被三媚借助計算機發現了他們,恐怕一直被跟到藏身之處也說不定。


    “會是誰呢?巴西火蟻、太極虎、吸血鬼還是那個什麽吸髓魔?”錢掌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我們。


    “不會是巴西火蟻的人,這個殺手組織人本來就少,上次又被猴子和大嫂收拾了大半,元氣大傷應該不會有這麽多人手”老黑很了解傭兵圈內的情況。


    “也不會是吸血鬼,他們不喜歡白天行動。雖然真實的吸血鬼不會像電影裏那樣被陽光一照就化成灰,但陽光確實會讓他們虛弱,而且感到很不舒服。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在白天行動,最起碼不會在有陽光的白天采取室外行動”三媚分析道。


    “那就隻能是太極虎或者那個什麽食髓怪了”我像是總結似的說了一句大夥都知道的廢話。


    “怎麽辦?”坐在後排的老黑和錢掌櫃都問坐在副駕駛上的我。問話的同時他倆分別坐座椅下邊抽出各自裝槍的提包出來,把初步分解的槍裝好並把子彈頂上了膛。自從襲擊馬德威那次之後,錢掌櫃就喜歡上了又輕又準火力強大的ultimax100,隻不過為了提高準度他又找超自然獵殺組的槍械師裝了個eotech553型全息衍射瞄準鏡。這槍本來就輕才5kg左右,再加上錢掌櫃那變態的力氣,幾乎單手拿著就能射擊,可以為我們提供持續的機槍壓製火力。


    由於考慮在狹小空間內使用,老黑隻在他座位下麵放了一枝scarcqc和一個裝有100發sost彈的c-mag雙鼓形大容量彈匣。他在用槍上是比利時人的粉絲,我則更喜歡德國人的產品。把打開槍托的g36c裝上3個並聯彈匣用背帶掛在胸前,我也拉動槍栓頂上子彈,做好了射擊準備。


    “現在開打還是在等等?”老黑一臉興奮地看著我,手指輕快而有節奏地在黑色的槍身上敲擊著,像是在彈鋼琴的樣子。每當見到他這表情和動作,我就知道他又想殺人了。


    “再等等吧,把他們帶到偏僻一點的地方。這裏偶爾還是有車經過,在這裏開戰可能會傷到無辜路人的”錢掌櫃說道。


    三媚用車載電腦調出了gps地圖我查看了周圍的地形,公路左側全是樹林,右側再向前開一段會有一家廢棄的化工場,因為可能有化學汙染所以附近沒有居民區。錢掌櫃則聯係了超自然獵殺組的突擊隊,他們說立刻會趕過來。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拖住跟蹤我們的家夥,然後抓幾個活口。


    “去化工場那邊吧,樹林麵積太大,他們抓我們難,一會兒援兵到了我們抓他們也不容易”我對大夥說,並把無線電和幾枚手雷分給大夥兒。


    “你這是以身作餌啊,夠危險不過我喜歡,嘿嘿”一邊戴著無線電,老黑邊呲著牙陰笑了幾聲說道。


    繼續前行了幾分鍾路,三媚按照地圖指示,猛地一轉方向把車開向了小路。趁後麵s600裏殺手視線被路邊建築物擋住的時候,我們三個先後打開車門跳下車,跑到路邊各找地方埋伏起來,三媚繼續開車向前吸引對方。


    我是第一個跳下車的,在路右側沒看到特別好的掩體,隻有兩個老式的厚鐵皮垃圾箱放在那裏。這東西是用大拖車拉走,把裏麵的垃圾送去統一處理的。雖然又醜又髒,但很厚實,雙層的話應該能擋住普通子彈。躲在垃圾箱後麵,從縫隙裏觀察情況。那輛s600在拐彎的時候,沒有熄火在路口停了十幾秒。因為s600也和我們車一樣是黑色玻璃,所以無法看到車裏人的動作。不過想來是在猶豫又或者請示指揮人員,停了幾十秒他們又繼續沿著路開了過來。


    就在車離我還有20多米,我準備先把輪胎打爆再說的時候。對方突然停下了,車門一開毫無征兆地向我藏身的垃圾箱後麵就扔了顆手雷。這手雷扔得水平很高,看那弧線就知道落點肯定在我身邊2米之內。


    來不及向對方開火,我在手雷落地之前翻身跳到了垃圾箱裏,並順手把厚厚的鐵蓋子給翻著扣了起來。蓋子還沒等完全扣上,手雷就在空中炸開了,整個垃圾箱後麵都被殺傷破片覆蓋,很多小鋼珠打在垃圾箱上發出嚇人的當當聲,像是幾十個人拿著刨锛在同時狂砸我頭頂的鐵皮一樣。


    雖然箱子擋住了大部分衝擊波破片和爆炸的聲音,但我沒戴無線電的那個耳朵還是被震的有點失聰,裏麵嗡嗡的響個不停。像是有上百個金屬翅膀的小蟲在裏麵同時飛翔似的,顧不得垃圾箱灰塵衝天,我手腳並用的爬向箱子的一側,沒記錯的話這邊也是奔馳車裏的人目前位置射擊死角,在這邊可以借助另一個垃圾箱來擋子彈。


    就在我手腳並用爬到角落的同時,我剛才趴著的位置被十幾發子彈光顧了。那一側的厚鐵板被打透了好多個窟窿,十幾道光線也透了進來。一發子彈就擦著我鞋底打了過去,再差幾公分就把我給截肢了。幾個黑色的大垃圾袋也被子彈打得“撲撲”直響,要不是爬得快打中的肯定就是我的身體。


    爬動中我也想明白了對方肯定是有熱成像、紅外線或者人體微波探測器一類的裝置,剛才停那幾十秒根本就是用儀器在掃描這條街道能藏人的地方。雖然我身上的納米服能讓熱成像和紅外探測器失效,但是頭、手、腳還是露在外麵的。想到這兒我掙紮著把頭套和手套從口袋裏拿出來戴好,現在我應該能躲過他們的儀器了。


    “猴子,要不要緊?請回答!一攤泥!快說了個話啊”同伴們關切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槍聲從無線電裏傳來。他倆看到我被敵人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分別開槍壓製對方減少我這邊的壓力,三媚也把車倒了回來幫忙。回答了他們我還沒事,並告訴他們也戴好頭套和手套。


    “壞了,他們要跑”錢掌櫃叫道,看到儀器上無法發現我們後,對方第一反應是撤退。從一個離我最近的鐵板上的彈孔觀察對方,他們可能以為連打帶炸已經把我給解決了。車裏的人都從車窗裏探出槍來向老黑和錢掌櫃藏身的地方射擊,駕駛員則在倒車,看樣子是馬上要開溜。


    如果就這樣讓他們跑了,老子不就白鑽垃圾箱了。想到這兒我猛地頂開了箱子的翻蓋,端平了g36c就是一通連發。因為我這個位置角度比較好,斜對著s600的車身,對方兩個射手立刻被我當場打死。一枝帶血的pp-19“野牛”式衝鋒槍被甩在地上一個水坑裏,滾燙的槍管沾到水,發出噝噝的聲音。突襲得手我很有成就感,美中不足的是頭頂上一片黑色塑料袋碎片給我此刻威風凜凜的形象打了不少折扣。


    打一槍換個地方是狙擊手的信條,打幾槍換個地方則是戰場上所有人通用的準則。翻身跳出垃圾箱,我立刻趴在地上,把手裏的槍也平貼著地麵,從垃圾箱下麵的空隙裏連續掃射給對方的車胎放了氣兒。


    損失兩人之後車胎又被打爆,但對方還是堅持著把車退到了路口。三媚一咬珍珠貝齒,猛踩防彈越野車的油門,沉重的batt-98咆哮著就像個發火的犀牛一樣撞了上去。直接把本來就已經開不穩的s600給撞飛了出去,底盤朝天輪子打轉的翻在了路基下邊。


    車裏還剩兩個活人,都滿頭是血的從底兒向天的車裏爬了出來。其中一個可能是被撞暈了,站在那裏全身直晃像是隨時要暈倒。另一個手哆嗦著還想去拔槍,被老黑一槍打穿了手掌。


    錢掌櫃端槍瞄著對方,嘴裏大聲吼著:“手放在頭上,跪下,不然開槍了。”我心想這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套抓捕的標準化流程熟悉的不得了。


    然而就在我們靠近這兩個家夥的時候,遠遠的三輛車飛馳過來,想必是他們的同夥追上來支援。但是同時也傳來了警笛的聲音,空中也出現了武裝直升機。追上的三輛車衡量了一下,迅速棄車撤退到了樹林裏。


    沒空看即將上演的警察抓殺手的場景,再說這些殺手逃跑經驗還是非常豐富的,能不能抓到還真就是未知數。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保住這兩個渾身是血的活口,這是就這麽一耽誤的功夫,就壞了事兒。


    那兩個家夥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我很熟悉的決絕。在我們有所行動前,腮幫子上的肌肉一動,跪著的兩人分別向左右歪倒在地,抽搐幾下就斷了氣兒。


    “媽的,又白忙了”我罵著關了槍的保險,開始把剛才在垃圾箱裏蹭到身上的灰和碎紙片兒什麽的從身上掃下去。錢掌櫃和老黑一人一個搜死者的身,看看能不能發現點有用的東西。


    翻著翻著他倆分別搜了個手機出來,都是路邊買的用過就扔那種。兩人發出“咦”的一聲,並示意我看兩個手機中有一條相同的短信息,上麵交待一個地點能守到他們想要的四個目標。


    這四個目標,毫無疑問是我們四個。三男一女,如果知道地點守著的話,易容了也能發現。但是短信息上這個地點,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居然是出現“天坑”的那個地方。我們也是聽阿寶的指示後,才知道這東西的,他們怎麽這麽快就收到信息了?


    “守坑待猴,挺不錯的”老黑一臉調侃地看著我。


    我剛想反擊,旋轉的氣流中直升機降了下來,機艙裏出來了兩個超自然獵殺組的特工,機艙裏還坐著一個。下來兩個中黑西裝的那個對我們說:“快點上飛機,我們是來接應你們的。附近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些殺手,必須要把你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阿巍呢?”我和三媚先上了直升機,在最後麵的錢掌櫃無意間問了一句。


    “他啊,你們還不知道麽?穿著防彈衣端著m4,在追擊太極虎的殺手”機艙裏的特工回答道。


    聽了他的話,我們四個人都會心的笑了,看來這兩個特工和阿巍挺熟的。因為阿巍的作風一向是“兄弟們,跟我衝”而不是“兄弟們,給我上。”


    誰知就在老黑經過那兩個特工的時候,抽動鼻子說了句:“好腥啊,什麽東西?”


    此言一出,我腦子忽然一閃,醫院襲擊我的女護士身上就有很大的腥味,後來回憶一下應該是人腦的味道。老黑變成半狼半人之後,嗅覺發達了很多倍,雖然我現在滿鼻子都是那幾個特工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但直覺告訴我老黑不會弄錯。


    就在我遲疑的同時,那兩個特工突然發難,跟在後麵的那個伸出一個手掌向錢掌櫃頭頂拍去。手尚在空中我已經看到他掌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肉裏長出一根3,4厘米長的尖骨刺,而且更恐怖的是那骨刺似乎不是實心兒的,有點像蚊子嘴一樣的原理,是個中空的骨質吸管兒。


    隨著手結結實實的拍在錢掌櫃的頭頂,那個偷襲錢掌櫃的家夥發出長長的慘叫,把手收了回去。那骨刺針尖似的頭半截已經被折斷了,血也從那剩下那半截吸管似的東西裏滲了出來。錢掌櫃這個骨頭硬得像鋁合金似的變態,不但沒受傷還把那家夥進食的器官給廢了。不知道他左手有沒有同樣的東西,或者說他能不能長新的出來。


    “正主兒來了”叫罵了一聲我同機艙裏食髓怪就打做一團,老黑和錢掌櫃也和後麵個兩交上了手。三媚剛拿出誅天弩就被直升機的駕駛員從機艙裏抱著頂了出去,兩人也要草地上拉開架勢拳腳相加。


    由於距離太近我還沒來的及摸槍,對方就撲了過來。他順勢就抓住了我的槍向自己懷裏拉,我也雙手抓住槍和他搶,扭了兩下我就知道自己拚力氣可能不是對手。連忙一按彈匣卡榫,並聯的三個彈匣掉在機艙地麵上,又飛快地拉了下槍栓把槍膛裏的子彈也退了出來,這才鬆手。


    對方奪了個空槍過去,立刻又砸向我同時去後腰摸手槍。此刻慢半秒對我來說就是死,腳一踩一翻把三個彈匣給挑了起來,像扔板磚一樣直接砸向他剛摸出槍的右手。按上次醫院裏的經驗,這東西就算被打穿心髒也不會死,所以我必須優先保證自己的頭不被它打爆再想辦法。砸掉了它手裏的glock同時,我也被g36c當胸砸中。痛得我有點上不來氣兒,但總比被它打上來兩槍損失要小。


    槍被打飛後它並不去撿,張開兩手撲了過來。我看到這家夥左右兩隻手的手心,都長出了那種能吸食腦髓的尖骨刺,心想以後“人嘴兩張皮”這句俗語後麵,可以加下聯,“怪爪兩根管兒。”


    一個側滾我躲過了它撲過來的身體,滾的太用力直接從另一側開著的機艙門裏翻了出去。雙腳落地後我“刷”的一下拔出striderbt野戰刀,咬著牙罵了一句:“別拿誰都當你的優樂美啊,再瞎得瑟別說我切了你那兩根吸管兒。”


    也不知道它聽沒聽懂,反正它狂叫一聲從機艙裏居高臨下就奔過衝了過來。本來想貼符,後來一想現在寫的符都是針對被附身的人類的,而這個吸髓魔是本相吸過人類的腦漿子後變的,根本不是附在任何人身上所以肯定沒什麽效果。


    就這一猶豫的功夫,它已經撲到了我的近前。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攻擊,揮刀我捅向它的小腹。誰知道它根本不躲,一刀捅在它肝部的同時它也把我撲到在馬路上。它似乎看出我頭上戴的東西能防刺,雙手上長長的尖刺都奔我眼睛紮了過來。


    立刻放開刀我抽出雙手,架住了它的兩個手腕拚命向外推,它也用力向下壓。就在這僵持過程中,我驚訝地發現它的骨刺居然能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而且那中空的骨刺尖離我瞪大的眼睛越來越近。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那東西真得離我已經這麽近,我似乎感覺到一眨眼睛,眼睫毛都已經能碰到這骨刺了。


    就在我這對招子馬上要保不住的時候,我聽到一陣令人牙酸的刹車聲,刹車聲剛停就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壓力在我身上的食髓怪整個腦袋,被打成了爛西瓜,脖子上頂著缺了一半兒的頭,它重重的栽倒在我身上。


    側身一看是阿巍和螢火蟲兩個人,阿巍端著一枝mp5正晃動著想鎖定和三媚打鬥那個家夥。螢火蟲手裏拿著一枝槍口還冒著煙的wa2000,準備再給想吸我腦髓這家夥補上一槍。這個時候和三媚纏鬥的家夥嘴裏發出一聲怪異的長嘯,剩下三個食髓怪突然也像樹林方向奔跑。它們跑動和人類不一樣,不是雙足站立,而是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手腳並用跑的飛快,而且還時不是呈s型左右晃動幾下。三媚端平了誅天弩射死了一個,其餘兩個也不管同伴,眨眼兒的功夫就消失在樹林裏。


    連忙看看同伴發現都好,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就在我往被螢火蟲爆頭的食髓怪屍體上澆汽油的時候,聽到三媚疑惑地問:“剛才它怎麽寧可被刀刺中,卻非要拔走了我幾根頭發?”


    我、老黑、錢掌櫃三人停下了手裏的活,張著大嘴交換了下眼神,在彼此的眼神裏我們都讀到了恐懼。那段差點死在老黑“美夢”裏的記憶並不是很遙遠,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重溫舊夢。雖然不知道來者何物,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這次要麵對的,應該要比馬德財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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