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區又開了30多分鍾上了高速公路,後麵跟上來一輛黑色奧迪suv,連燈都不打猛踩油門衝到與我平行的位置。副駕駛的玻璃降下來露出一枝黑洞洞的槍口,由於距離太近我甚至能看到ppk那招牌似的外露擊錘。


    “小白,他們還知道裝上消音器,還不算太囂張,噢?”我咬著牙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著白狐說。由於沒有伴兒,我經常對它說些話。每當我這麽叫它的時候,它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像是在笑的樣子。有時候也對它吐露些心事,反正也不用擔心被泄密。


    猛踩油門躲過子彈,後排車門兩側玻璃應聲而碎,飛濺的玻璃碴子飛得車裏到處都是。suv駕駛員仗著車馬力大又結實,猛打方向盤,像頭純黑色金屬犀牛似的衝我撞來。


    巨大的碰撞讓普桑幾乎要飛起來,左側車身整個癟了進去,再來這麽幾下非散架不可。我撞開路邊的隔離物下了高速公路,準備找小路逃命。


    高速路下麵是一片開滿油菜花的田野,坦白講在這麽美麗的地方開車是嚴重犯罪,但我現在是逃命也無心裝風雅。驅車從海洋般的油菜花田衝過,無數黃白相間的細小花瓣被帶到空中,夢幻般漫天飛舞,像是東北那天地間的飛雪,不一會車身就沾滿了香氣和植物汁液,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花的眼淚。


    車後不遠咆哮的引擎聲告訴我,現在不是矯情或者玩詩意的時候,因為我發現從田野逃跑是極不明智的選擇。人家suv並不是白叫的,很快要追上我的普桑,媽的,買車的時候光顧著結實便宜,怎麽就沒考慮到今天。


    油菜花海的盡頭是一片別墅群,分布著大約幾十棟獨門獨院的兩樓小樓。我開著已經被撞的幾近報廢的車衝到了別墅的牆外麵,後麵如影隨形跟著那輛suv。兩個不知死活的保安跑過來,又被suv上跳下來5個持槍大漢嚇得躲了起來,看麵孔這幾個都是亞洲人。


    砸開窗戶我跳入其中一個別墅,主人並不在家,整個別墅目前隻有我一個人和背包裏的小白是活的,但馬上就會多5個拿槍的家夥。保安應該已經報警,但警察不可能那麽快,求人不如求已,我還得自力更生,啊不對,是求生。


    進門是個玄關,然後順著玄關是客廳和廚房。我連忙跑到廚房找點武器,果然有長短不一的幾種刀具,萬幸還有個微波爐。


    抽出一把尖尖的水果刀,我幾下撬開了微波爐的底板,找到了保護電路並挑斷了過熱保護電路的電線。又在廚房找了點清新劑,蟑螂藥什麽的一股腦塞到微波爐裏,最後又扔進幾把餐叉餐刀瓷盤和一瓶胡椒粉。這個潔白的微波爐,就被邪惡的我改成個威力不小的炸彈,調味爐門衝著大門方向,調到最大功率我按下了加熱開關。


    做完這些我拎著菜刀和剔骨尖刀躲在雙開門的冰箱旁邊,敵人沒有立即衝進來,因為他們首先要包圍這間房子防止我從後門逃跑。


    前門被輕輕打開,我聽到很謹慎的腳步聲,前門進來兩個,其它三個方向各留一個人把守,這些人還真是訓練有素。


    此刻微波爐的嗡嗡聲就是倒計時,現在就看那幾瓶東西的耐熱程度了。這兩人分頭開始搜索房間,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就在他馬上就要看到我的時候。終於那幾瓶氣體過度受熱,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砰”的巨響中餐刀餐叉餐盤碎片立刻高速激射而出,覆蓋大半客廳和廚房,濃煙中傳來長長的慘叫聲,這種聲音我今天已經聽到了好多次,搜索客廳那廝估計受傷不輕。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我閃出藏身的地方,揚手把尖刀甩了出去,人也緊跟著衝向最近的敵人。


    沒想到這家夥身手很敏捷,聽到動靜轉身用裝著消音器的ppk輕輕一撥,擋開了我的飛刀,直接對著我就扣動了扳機。我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左手反握著砍排骨用的厚背菜刀,把刀身抵在小臂上,傾斜著擋在心髒位置,也就是子彈來的方向。


    “撲”“叮”兩聲幾乎同時響起,子彈打在傾斜的刀身上產生了跳彈,把吊頂打了個洞。此刻的我已經顧不得手下留情,握刀劃了個弧線直接砍在他手上。他沒料到我居然凶悍到這種程度,來不及反應被我砍掉了四根手指和半個手掌,連槍一起掉在洗菜池裏。我覺得他以後會比較討人喜歡,因為他隻要伸出右手,就是豎著大拇指誇讚別人的姿勢。一招得手後我心裏暗暗讚歎這德國刀具就是結實,但如果剛才是垂直受力的話,我胳膊也廢了。


    哀號中他後退了幾步,這也是我今天目前為止聽到最悅耳的慘叫聲,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擺了個防禦的架勢,準備堅持到同夥來支援。


    我陰陰地笑了下,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刀交右手耍了個反八字上挑,沒砍到人卻把他領帶砍掉半截。此刻他已經完全進入慌亂狀態,右手揚刀吸引他注意力,腳下正蹬命中小腹,趁他被踢的彎下腰,又用刀柄狠狠地把他砸昏死過去。我用了七成力氣,是昏是死就看他自己造化。


    從水池摸起那把ppk,把還卡扳機圈裏的食指摳出來扔掉,準備去給客廳那個補上幾槍,剛露頭就被一陣亂槍打得抱頭鼠竄。判斷著子彈射來的方向胡亂還擊幾槍,縮身弓腰我手腳並用飛爬到二樓。


    ppk六發子彈眨眼間就打光了,對方顯然並沒有這個顧慮,三支手槍輪流開火換彈匣,看來他們準備一鼓作氣把我擊斃。二樓是主客臥,衣帽間類的地方。衣帽間裏除了上麵掛的各式衣服,下麵還放著一組高爾夫球杆,衣帽間和通住陽台的小道之間放著一個小酒櫃,看來這個別墅的主人還挺有品位的。


    酒櫃裏種類很多,但目前我隻對易燃的烈性酒有興趣,一眼我就看中了這瓶瑞典伏特,在酒櫃上拿起擦酒瓶用的純棉小方巾,用酒浸濕後塞到瓶嘴兒裏做成個簡易燃燒瓶。


    樓梯的咯咥聲中我點燃紙巾奮力把瓶子擲向牆壁,這種伏特加瓶子特別的厚,摔在木製地板上都沒事兒。在牆壁上摔碎後酒水飛濺,又立刻被點燃,樓梯上三人滿身都是火,立刻脫下衣服想滅火。


    酒瓶出手後我從衣帽間裏抽出根長長的高爾夫球杆從樓梯跳了下去,左揮,右砍,下劈,三下把這幾個身上還有火苗的家夥全部放倒在地。


    擦掉指紋和腳印,在第一聲警笛傳入耳朵之前我離開了別墅,到不是我虧心,畢竟我這些經曆說給誰聽誰都不信,鐵定要被當成精神病關起來。


    車也被撞的不能開了,離開別墅區後我找個僻靜的地方想打電話給保險公司說自己車被偷了,號碼撥到一半突然打進來個電話。看著陌生的號碼,估計是今天襲擊我的人打來的,想看看對方耍什麽花招,我按下了接聽鍵。本來以為會是那種經典腦殘式對白,如:“動我手下一根毫毛我怎麽怎麽樣雲雲(此處省略狠話50字),或者,小子今天算你命大,但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咱們走著瞧。”但手機裏傳來的,卻是個我做夢都沒想到的聲音。


    猴子,別來無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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