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曉雨關上了門,門外響起了兩個人離去的腳步聲,笑容在臉上持續的擴大著,午夜十二點,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是心中的快樂,卻沒有想到是那樣的滿足,滿到甜膩的讓臉頰緋紅。


    三個人的晚餐,討論的隻有趣事,糗事,曉雨知道了梁飛做飯時會把雞蛋殼打在菜裏,知道了閻王,錯把相親主角的母親當成是相親對象,交談了一晚上。還知道他們很多的事,感覺,嗬嗬,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或許應該叫做甜蜜吧。


    打開燈,燈光的刺眼讓她短時間內都睜不開眼睛,再次睜開時,眼前的一幕,讓她禁不住尖叫出聲。


    “啊!”刺耳的尖叫聲,讓正在等電梯的梁飛和閻王,立刻反應過來,跑回了曉雨的房門前。


    “曉雨,曉雨?”梁飛重重的砸著房門,曉雨一把從裏麵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兩個人衝了進來,在看到屋內的情景時,也不禁愣住了。


    滿屋子的照片,全部都是屍體的照片,範東、高雪、蘇歡歡…除了何年的屍體照片,所有和這個案子有關係的死者照片,這裏全部都有,全身,特寫,這些張照片,梁飛和閻王都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它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曉雨的屋中。是誰?把這些照片放在了這裏?


    “曉雨,別動。”梁飛掏出手機,給同事打了電話,讓他們趕快過來,同時看了看閻王,兩個人心裏都不免有些沉重,這些照片,能接觸到的人不算多,他們真的不想去懷疑誰,每一個兄弟都是一起共事過多年,倘若真的,真的,唉,不敢想下去。


    閻王,用力吸了吸屋中的氣體,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立刻拉著兩人關上房門,站在走廊裏。屋中,那熟悉的味道,是“死亡之吻”!


    梁飛仔細的看著看門把手,一點損害的痕跡都沒有,隻能說明是開門進入的,那麽“閻王,我去保安裏麵看下調下監控,你在這裏保護曉雨。”


    “行,你去吧。”


    閻王盯著門思考著,“死亡之吻”怎麽會成氣化存在空氣中,不,似乎不是氣,而是經過處理的水蒸氣,這樣的傳播途徑,如果不是對“死亡之吻”有深刻了解的人,是做不出來的。


    曉雨,低著頭,靠在走廊牆上,那是自己的家啊,但是現在那裏卻被這樣的血腥所充滿,腦中那一直強製隱藏的一幕幕畫麵,卻越加清晰了起來。


    “媽媽帶你離開這裏。”慈祥的母親出現在眼前的走廊,慢慢走向曉雨,轉瞬間卻變得猙獰了起來,從耳朵、眼角、嘴角湧出一汩汩的血液,伸出手,血泊中,渾身是血。身後,一個個熟悉的人從血泊中站起。微笑的範東、昏睡的高雪、自殘而死的蘇歡歡、穿著球衣的紅發周博、仍在昏迷中的林卓群、被親生女兒一吻而死的範偉哲、原地瘋狂的高新文,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告訴曉雨,這是一場她逃不掉的劫,遇到這樣的劫,她能做的隻能是痛苦,或者更加痛苦,漸漸血泊中的人越加多了起來,幸福裏的村民,玲瓏,甚至是杜澤的母親,地司阿姨,啊,每個人都在大喊著:“曉雨!曉雨!嘻嘻!曉雨,哈哈!來啊!”。


    “啊,不要!”努力的想發出自己的聲音,卻感覺呼吸離自己越來越遠,胸口轟轟的如打鼓一樣的聲音,好吵,耳朵好疼,好吵!


    “曉雨,冷靜,冷靜!”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抱著自己,抱到甚至有些疼痛,但是卻把自己那即將昏厥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吞下這個藥。”嘴裏似乎被誰給塞進了一片藥,下意識的咽了下去。


    耳邊的吵鬧和疼痛漸漸消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曉雨昏了過去。


    電梯門在這時曉雨昏厥的同時打開了,梁飛看到門口曉雨靠在閻王的胸口時,愣住了,瞬間再次關上了電梯的門。電梯門緩緩關上,梁飛眼前相擁的兩個人,卻更加清晰的刻在了心頭。


    沒有開始的結局,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吧,祝福他們,祝福,我的愛還有我的朋友。


    電梯,停在樓層裏,沒有動,梁飛靠在門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中,掩蓋了他所有的表情。


    電梯外,閻王有些擔憂的抱著昏迷的曉雨,剛才清楚的看見曉雨眼中急速增加的血絲,那是死亡之吻和麻黃堿混合的最輕症狀,還好,死亡之吻的劑量並不是很多,麻黃堿也好像並沒有多少,才會有這樣的症狀,否則,自己身上一個停止劑都沒有帶,那麽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不要,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緊緊的抱著曉雨,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內一樣,麵前的男人一貫的冷漠,終於有了在乎的人,早已卸下,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今天和梁飛沒有送曉雨回來,那屋中殘留的死亡之吻,足以要她命,哪怕不會爆體而死,也會讓她因為幻覺而自殺。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夢中,母親、父親、姐姐、一次次的出現又離開,血腥仿佛破體而出,一雙雙手,向自己伸出手,那冰冷的感覺,如地獄中亡靈的悲歌,讓人絕望。


    “曉雨,醒醒,醒醒。”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的叫著自己。


    睜開雙眼,眼前的男人是那樣的帥氣,消瘦的身形,卻掩藏不住那手臂有力的肌肉,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詞:貌若潘安,冠如宋玉。黑鑽一般的雙眸,溫柔的看著自己,嘴角的笑容,是寵溺嗎?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眼前的人?


    “你是?”


    男人撲哧一笑,用手刮了下曉雨的鼻子,從桌子上拿起一樣東西,戴在了眼睛上。


    厚重的眼鏡片,啤酒瓶底的厚度,“啊?你是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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