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裏,隻有水龍頭的流水聲,滴答,滴答的響著,潔白的瓷磚,冷的讓人心悸。


    就在這裏,就在這時,最裏麵的那個隔間裏,一個女人正臉色蒼白的坐在馬桶上,腿上放著包,手從包裏拿出來的東西,讓她除了吃驚,想不到其他詞語可以形容。


    “這是什麽放在裏麵的?”一個有些老舊的灰色筆記本,首頁那熟悉的字體,曉雨經常在學校的各種規章製度下麵看到那個名字和字體:何年!


    這是何年的筆記本,但是,怎麽會在自己的包中?


    往後翻了幾篇,是一年前的日記?


    心髒止不住砰砰的跳著,日記,隱私一樣的東西,同時還是一個剛剛去世不到一個小時的老人日記,記錄的時間,也巧合的是現在最被人關心的去年這個時期的日期。現在,自己或許應該做的就是回到自己屋子,把它讀完。


    手用力扳了扳馬桶邊上的衝水鈕,卻因為激動幾次沒有摁下去。


    幾分鍾後,一個有些匆忙的身影從女衛生間跑下了樓,就在人到樓下的一刻,一個身著校服的人站在了剛才她出來的那個衛生間外麵的走廊裏,緊緊盯著那個消失的身影,蒼白的手指輕輕的在玻璃上劃過,尖尖的指甲在玻璃上劃過後,那刺耳的聲音,讓她分外的愉悅。


    窗外,深秋的落葉,毫不留戀的落在了地上,為大地染上了將亡的旋律。


    呼呼。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曉雨鎖上了房門後,把窗簾落下,厚重的窗簾,隻能打開燈才能看清字,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筆記本。


    一目十行,想找到一絲絲和林海兒相關的字,這一切都是因為何年在臨死時所含的那句“我殺了你一次,就能殺死你第二次!”,那麽第一次?


    不對,第一次假如說是何年殺了林海兒,那幸福裏的那具屍體?那個屍體經過dna測試已經可以確定是林海兒了,或許校長說的殺死林海兒,是別的意思,畢竟,那樣為學生考慮的校長,應該不會去做傷害學生的事。


    直接把日記翻到了,9月11日,林海兒失蹤的那一天,或許日記裏會記錄什麽。


    9月10日陰


    神說,我們生下來有罪,這一生就是為了償還自己的罪惡而來,我想我也是,所以我要讓所有的學生,都能獲得他們想要的知識,幫助所有的學生。


    9月12日中雨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9月11日呢?,沒有任何的字體,隻有在9月10日和9月12日才有記錄,有些失望,前後翻了翻,都是一些日常瑣事或者是對教育的看法和計劃,字裏行間雖然簡短,卻能看到這樣一位老者的信念。


    鎮定下心情,從第一頁,去年5月份的開始看起,一個字,一句話,想要找到一絲線索,但是,卻沒有任何內容。燈光下,曉雨靜靜的看著,下午的陽光就在這昏暗的小屋外,褪去了所有的光明,而曉雨仍然聚精會神的看著。


    突然,幾聲敲門,驚醒了正在看著日記的曉雨。


    “誰啊?”這才發現自己的房間竟然這樣的安靜,仿佛《我是傳奇》末日中那寂靜世界中一人的孤獨。


    門外沒有人說話,隻是停頓後,又繼續敲門,這次有些急促。


    耀眼的燈光下,深秋的涼意,讓屋子裏變得更加通透,遲疑的站起身,走向了房門,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開門有了一絲恐懼,或許是在蘇歡歡差點掐死自己那次開始,或許是在醫院裏,那敲門聲後,卻外麵沒有人時,那不可言說的恐懼感吧。


    深吸一口氣,在門外的敲門聲再次變的急促時候,一下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世界已經徹底變成了黑夜,但是無妨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有些惱怒,一拳砸向了麵前男人的胸口。


    “杜海,你想嚇死我啊!”


    外麵的男人就是杜海,杜澤的弟弟,幫助曉雨和閻王他們逃離了幸福裏,在找到了正在修路的工作人員後,就參與幸福裏的修路,一直在警方那裏,配合他們救援幸福裏。


    麵前的男人,並沒有像曉雨那樣的放鬆,麵前的表情,依舊冷酷的嚇人,那表情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大男孩,在那表情下,曉雨竟然覺得有些恐懼,恐懼這樣熟悉的男孩竟然變得有些可怕。


    “怎麽了?杜海?快進來”


    一杯熱茶後,杜海盯著那茶水上浮起的熱氣,依舊沒有說話。


    “怎麽了?”咬了咬嘴唇,曉雨雖然知道這個時間不應該逼他,但是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能讓這個哪怕是麵對幸福裏眾多嗜血人群都能堅強麵對的男孩,變成現在這樣冷酷?


    “曉雨姐,答應我一件事!”聲音有些低沉,仿佛不是他的聲音那樣遙遠,遙遠的覺得空洞。


    “什麽事?”不自覺的回答,茶水的熱氣籠罩著兩人,在這樣寒冷的秋日裏,為這裏平添了一份暖意。


    “離開這裏,出國,或者去海南去四川,總之不要再在北開了,去哪都可以!”激動的看著曉雨,手因為顫抖被水杯中的滾燙茶水燙到,卻沒有在意,隻是緊盯著麵前的曉雨。


    “好,我可以離開這裏,但是你要先告訴我,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了?我想我有權知道!”曉雨的配合讓杜海有些意外,也同時感覺很高興,但是接下來,曉雨的話,卻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曉雨姐,我答應過我哥,我娘,要保護你,我也會這樣做的,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訴你。”那為難的表情,讓曉雨發現,眼前的冷酷男孩,還是那個曾經幸福裏,或羞澀、或堅強的男孩。


    “曉雨姐,我要離開了,回幸福裏,這一個星期,你要保護好你自己。”放下了茶杯,茶水依舊滾燙的為屋子裏帶來屬於它的溫暖。


    “但是,幸福裏。”曉雨有些吃驚,不是還要三四天,鐵軌才會通,畢竟如果從他們逃出來的山路回去,是需要將近一周時間,其中一旦發生什麽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如果是用鐵軌去,時間既是最快的,而且,也是最安全的。


    “幸福裏,已經沒了。”從衣服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呀!”一陣眩暈,曉雨困難的扶住了桌子,才不讓自己跌倒,所有的血液都消失在身體中一樣,臉色蒼白的嚇人。


    照片裏,擺著七個人的人頭,分別是杜海那個村子裏年齡最長的老者,眼睛的眼皮被人為的剪掉,恐懼、憤怒、悲傷在那永遠不會閉合的眼睛中傳達給曉雨,從來沒有想到人的表情會扭曲成這樣的,一個詞,出現在心中:地獄。


    “這是在維修鐵路不遠處,我們逃離的那條路線上發現的。”一字一字,咬著牙說著,杜海不敢想,這些和娘和玲瓏在一起的村民都死了,那娘他們,不敢想。


    不敢想,幸福裏,還有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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