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被甩出去後,並沒有熄滅,看來質量還是很過硬的,賴狗不知道被我壓到哪個部位了,隔了半天又扯上一嗓子嚇我一跳,他推開我身子,捂著襠部跪在地上,痛苦的說道:“尼瑪,想廢了我啊!”


    我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撿起手電,賴狗趕緊說:“把冰箱給我關了!”我慌忙閉上眼睛“砰”的一聲關掉冰箱門,壓根就來不及對賴狗說道歉,拽著他的肩膀就想拉他跑出去,賴狗身子還挺重,我單手沒辦法拉起他,拽著他拖了一米距離,賴狗掙開我的手,仰起頭開口說:“麻痹,你看清楚了嗎?”


    我喘著粗氣,狠狠的點點頭,說:“你呢?”


    賴狗慢慢的站起身子,揉了揉被我壓到的部位,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說:“我看到了幽幽!”


    “別說了,看看還有多久天亮!”我說。


    其實我是不想賴狗繼續說下去,冰箱裏麵端正的放著一顆腦袋,剛才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幽幽那雙烏黑的瞳孔暴露在眼皮外,死命的盯著冰箱外,臉上的皮膚已經結了一層細微的冰霜,臉部表情顯得很僵硬,長長的頭發像是一條條黑蛇,盤旋在腦袋周圍,第一看過去我和賴狗差點將魂都嚇飛了。


    不過幸好是自己認識的人,若是換成陌生人,估計這時候我賴狗還沒力氣爬起身,也正是因為幽幽是我認識且中意的心上人,所以此刻心底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轉過身子對著賴狗說:“我要將幽幽的頭顱,帶回去!”


    “幹,你瘋了,帶著人頭走!”賴狗拉住我的手,不讓我靠近冰箱半步!


    我皺著眉頭說:“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出去後我就報警!”


    賴狗冷不丁的笑了,我聽著他的笑聲有些驚悚,尤其是在陌生且又黑暗的環境中,我問:“你笑什麽?”


    “能出去在說吧!”賴狗淡淡的回複我一句。


    我點點頭,冰箱這個地方我也不敢靠的太近,賴狗也不同意讓我將幽幽的腦袋帶走,隻是我不明白幽幽的腦袋什麽時候竄進了冰箱,剛才雖然有個人進來(暫且算是個人吧!)看不清麵容,但是我敢肯定幽幽的腦袋並不是ta帶進來的,賴狗將我拉到牆角坐下。


    “你說那妞是怎麽被放進冰箱的?”賴狗問。


    “你問我,老子問誰?”我鬱悶。


    賴狗聽我火氣夠大,索性也閉上了嘴,可是不到半分鍾的時間,他又開口問:“你的女人就這麽沒了,怎麽都不見你傷心?”


    我瞪了他一眼,開口說:“傷心,難道要我哭給你看,事情都這樣了,傷心就能挽回一切嗎?”


    其實我這個人喜歡把情緒壓製住放在心裏,並不喜歡擺在臉上讓別人瞅著像是看熱鬧,我歎了口氣說:“是我害了幽幽,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賴狗點上一支香煙給我,開口說:“我明白你心裏的感受,就如你所說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無法挽回,所以我們要為幽幽報仇,為無辜死去的人報仇!”


    “報仇?怎麽報,這間宅子裏住的是人,還是鬼都弄不清楚,怎麽報仇?”我語氣有些重,心裏難受至極。


    “我覺得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賴狗抽了口煙後,將眼光看向我,淡淡的說道。


    我皺了下眉,心說:這逼當真還有事情沒有全部告訴我!狠狠的吸了口煙,靜了靜心開口問:“你說!”


    “這幾天我被關在這裏,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死嗎?”賴狗說話的聲音頓時變的很輕,顫微微的語氣讓我喊道一絲寒意。


    我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賴狗夾著卷煙的手指在抖,而且幅度越來越大,我知道讓他回憶這幾天的經過很痛苦,但我見他半天沒有開口,我憋不住的問道:“你倒是別墨跡!”


    “他們不想我死,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造屍,他們也不是人!”賴狗說。


    我聽著賴狗這話非常的迷茫,搞不懂他在說什麽,我抓著他的肩膀說:“你他娘的倒是說清楚點,造什麽屍,把你殺了後你不就是屍體了嗎?”


    賴狗一口咬住手上的卷煙,三兩口便抽盡了煙絲,他頓了頓開始說:“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他們殺不死,也許幕後的主謀並不在這間房,就如剛才我們所見到的黑影,其實他並不是人,而是屍!”


    “屍體會走路?”我問出這句,便感覺自己錯了,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冷冰冰的寒氣直逼心底,我說:“屍魅?”


    賴狗點點頭,繼續說:“他們的目的是要收集四樣瓷器,你也別問我是哪四樣,經過這幾天我隻發現其中兩樣,具體用途我也不知道,而且感覺你帶來的女人很可疑!”


    賴狗這句話裏充滿了疑問,我問:“你知道的兩樣,是哪兩樣?幽幽怎麽就可疑了?”


    賴狗低著頭,沉思半天才開口說:“其中一件就是上次在我家跟你說的那個故事,造房子時從地底挖出來的一個像夜壺的瓷器,還有一件就是你瞎了狗眼幾百塊錢賣出去的瓷杯,至於我還懷疑幽幽的原因,是因為你在大廳拉住房門的時候,那女人想對你使壞,被我拉到了供桌邊上控製住,不然你早就死了!”


    聽賴狗說完,我當時心裏就草了一聲,開口說:“那什麽瓷器我先不問,現在幽幽已經死了,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不相信她會害我,她幫過我好多次,現在死無對證……”


    “你是信我這兄弟,還是信一個女人,貌似你跟她認識沒幾天,有點腦子好嗎?”賴狗見我不相信他,說話語氣也變的很衝。


    手裏夾著的香煙已經燃燒到了尾部,手指尖傳來火辣辣的的疼,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我用腳心踩滅煙頭,仔細的想了想和幽幽相識的經過,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翻騰像是回憶電影畫麵一樣,賴狗見我不說話,開口說:“你將和幽幽認識的經過跟我說一遍,我幫你分析分析。”


    我看了看賴狗,關於幽幽這事情可大可小,畢竟現在她已經沒了性命,而且我和她認識的時候的確非常的巧合,現在想想以前看似平常的相遇和經曆的事情,仔細的在腦中回憶的時候,實在是經不起推敲。


    賴狗聽完我敘述的經過,他想了想開口說:“你自己什麽看法!”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懷疑她!”我說。


    “你要認清楚現實,這不是兒戲!”賴狗言辭堅定。


    “你說說看……”


    “首先,你們在橋頭遇到老人,那也隻有她一個人看見,有人作證她見到的就是事實?其次,她怎麽有你的電話號碼,因為號碼是她給你選的,而且她選的號碼是電話本上第一個號碼,那麽她翻看了後麵幾頁號碼,為什麽還是確定了首頁的第一個號碼,因為她需要時間在心裏默記住那個號碼;最後,就他娘的這麽碰巧在本地遇到你,還他娘的死皮賴臉的要跟你進這鬼屋,她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是有自己的目的,還是因為你帥看上你了,我感覺前者的可能性最大!”賴狗說完後看著我,也不在出聲。


    賴狗分析的有道理,但是這也是他一麵之詞,我剛想反駁他時候,賴狗又接著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若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那麽我說的就是唯一可能,當然我的話隻是片麵的幾點懷疑,還有更多的因素,你自己去想,我若是說多了你可能會反感或者排斥!”


    我沉默了,如果沒有剛才在大廳裏的一幕,幽幽沒有命喪黃泉,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她問清楚,但是現在我也隻是苦澀的笑了笑,心裏痛如刀絞,開口說:“人都死了,還說什麽呢!”


    “不,現在已經不止是這棟房子裏的怪物找你,而且我估計還有另一方勢力也在找你,說不準不隻是兩方人,還有第三方、第四方或者更多的人在全世界範圍內找你!”賴狗忍不住又點上了一支香煙。


    “那麽我們這麽辦?”我問。


    “報警已經晚了,就怪你當時亂順手牽羊,現在惹禍上身,我們先出去再說。”賴狗看著廚房的門,輕聲說道。


    正和賴狗分析這件事情的時候,窗外傳來了一聲公雞打鳴的聲音,我看了看賴狗說:“天要亮了!”


    賴狗點點頭,從我手裏接過小手電走向了灶台,拿起一把菜刀就拚命的砍著廚房的木門,“砰砰”聲響起,我生怕驚起了屋子裏的屍體,攔住賴狗說:“等下把那些怪物驚醒了,我們全都得死!”


    “不會,雞鳴三聲後,他們就不會再出現,日出東方陽氣鼎盛,沒事的!”賴狗說完,再次舉起手削開了廚房的木門,頓時屋外一股清晰的空氣撲麵而來,雖然整片天地還是很黑,但我們倆總算是劫後餘生,奮不顧身的向著前方道路跑去。


    一口氣跑到馬路正中間,我大喘了幾口氣,癱坐在堅硬的馬路上,等緩了勁,我對著賴狗開口說:“我知道第三件瓷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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