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州和楊文龍再次在公安局匯合的時候是上午八點多,兩個人僅僅睡了四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這些刑警,熬夜的功夫真是一流。


    “把這個血液樣本送到市公安局刑偵科,我已經和高科長聯係過了,請他們幫助鑒定一下dna樣本是否相同,有消息你就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孫長州在辦公室裏把血液樣本交給了小胖子中隊長。


    “是,孫隊,保證完成任務!”小胖子中隊長小心翼翼的接過血液樣本出了辦公室。


    “現在我們幹什麽,孫隊?”楊文龍坐在椅子上翻著報紙,頭也不抬的說道。


    “等,等鑒定結果出來再做打算,如果真的不是馮恨水,那隻能再去張家灣一趟了!”孫長州疲憊的倒在辦公室的搖椅上。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混沌之中的二人,孫長州勉強支撐起身體,走到房門前打開了門。


    “什麽事?”一個年青的警察站在門口。


    “報告,孫隊,局大門口有個農民站在門口老半天了,好像心神不定的樣子,我就上前詢問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有事要找你!我就趕緊過來向你匯報!”小警察鏗鏘有力的說道。


    “哦,現在人呢?”孫長州頭伸出辦公室,四周望了望。


    “哦,在樓下大廳,我馬上把他帶上來!”小警察轉身走了。


    十來分鍾後,小警察帶著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走了進來,孫長州和楊文龍一見這個農民十分的意外,孫長州趕緊衝著小警察擺了擺手示意出去。


    “春山,你怎麽來了?”原來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正是張家灣的會計張春山,孫長州知道他有事反映,心裏不禁一喜,趕緊迎了上。


    張春山雙手交叉不停的揉搓著,小心翼翼的環顧辦公室的四周,一副拘謹的樣子,十分的放不開。


    “春天,不用緊張,來來來,坐下!”孫長州把張春山拉到沙發上坐下,可是張春山的身體始終不敢放鬆,隻是彎著腰半邊屁股搭在沙發上。


    “你有什麽事情要說嗎?”楊文龍忽然放下報紙,衝著張春山說道,嚇得張春山身子不禁向後一倒,滿臉的惶恐。


    “文龍,別嚇他!來來,春山喝杯水吧!”孫長州白了一眼楊文龍,端起一杯開水遞給張春山,“春山,你大老遠的來有什麽事嗎?跟我說吧!”


    “俺有事想你們反應,這――這!”張春山還是猶疑的看了一眼楊文龍。


    “沒事,你大膽的說吧!”楊文龍也壓住火氣,好不容易擠出一副笑臉。


    “噢,俺有事要反應,可是俺又有些害怕………。”張春山依然是支支吾吾的。


    “別怕,有我們在,一切你都放心,我們警方可以保護你!”孫長州碩大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張春山起伏不定的後背。


    “昨天晚上你們帶走的那具屍體我認得,好像是俺們村多年前死掉的張樹河!”張春山的一句話,驚得孫長州手中的煙頭掉在了地上。


    “張樹河?那個寡婦邱小月的丈夫!”孫長州的嘴巴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是的,就是邱小月的丈夫,張樹河比俺大兩歲,俺認得他的模樣,可是多年前他已經被造紙廠的黑心老板打死了啊!這難道是鬼嗎?”張春山渾身哆嗦了一下。


    “不是鬼,邱小月曾經說過,張樹河被人打傷後,在家裏奄奄一息等死的時候,邱小月守在她的身旁,可是打了一個盹醒來後,張樹河人就失蹤了,這麽多年死不見屍,活不見人!”孫長州回憶起那天邱小月的說的話,那個可憐的女人一直不能讓孫長州的心能夠釋懷,當初畫上的邱小月還曾經讓孫長州的心撥起一絲波瀾。


    “孫隊長,你說張樹河是失蹤了,沒有死嗎?這就奇了怪了!哎,俺村也不知遭了什麽孽了!”張春山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水杯裏的水不停的灑下。


    “張會計,你確定昨天的屍體是張樹河的嗎?”楊文龍慢慢的接過張春山手中的水杯。


    “是的,以前雖然接觸不多,而且都過了那麽久了,但是俺這個人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應該是他吧!”張春山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昨天為什麽村裏其他的人都沒有認出呢?”楊文龍繼續追問。


    “小孩子們都沒見過那人,其他年紀長些的可能都不敢說吧!”張春山有些遲疑的看著楊文龍。


    “那麻煩你隨我們上樓一趟,請你再辨認一下屍體的身份,好嗎?”楊文龍欠身站了起來。


    “這-這,俺見不得死人!”張春山麵露難色。


    “沒事,別害怕,我們都在!”孫長州打開了辦公室房門。


    公安局的四樓除了法醫室就是檔案館,平常很少有人去,而且法醫室時不時的會放上一兩具屍體,即使公安局的察警們都盡量避讓著這些是非之地,畢竟死亡令大多數人都會感覺到恐懼。老實巴交的張春山一踏上四樓,異常的沉寂讓他感覺到腿肚發軟,隻能緊緊的跟著楊文龍和孫長州,瞪著驚恐的眼睛望著四周。


    法醫室此時沒有人,老劉也不知道跑去哪裏逛了,孫長州有這裏的鑰匙,打開門之後,一股福爾馬林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四周的窗戶上都蒙上了厚厚的窗簾,法醫室裏的光線非常的黯淡,隻能依稀的看見一具屍體躺在房間正中的床上。


    孫長州打開日光燈,頓時發房間裏明亮了許多,張春山看見正中的躺著的屍體有些緊張,遲遲不敢上前。


    “春山,沒事,過來看一下就好!不要害怕,隻是一具屍體而已!”孫長州掀開了蒙在屍體上的白布。


    可是張春山遲疑了半天,才邁著沉重的腳步,湊上了屍體旁邊,但是表情還是十分的驚恐,盯著屍體看了半天,肯定的說道:“是張樹河,這眼皮這裏長了一個大痦子,俺能記得!就是他,沒錯!”


    “這就奇怪了,張樹河在村子裏生活了那麽久,和邱小月離的那麽近,為什麽不聯係啊,難道邱小月說的話有假?”孫長州腦子開始糊塗了,覺得案子特別的複雜!


    “據我分析,這隻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就是邱小月的說話有假,她根本就是和張樹河勾結,以及和她的怪胎兒子一起殺人,那樣子房間的屍塊和血跡就可以解釋了,第二種情況是邱小月說的話是真的,那麽張樹河就一直忍氣吞聲的在張家灣生活,即使老婆和兒子近在咫尺也不能相認,這說明張樹河的背後有一個人在操控他,而這個人有可能就是馮恨水,因為他把一切‘馮恨水’的所有線索跡象都指向了張樹河!”楊文龍的分析非常透徹,讓孫長州不禁佩服的點了點頭,而張春山卻是一頭霧水,傻傻的看著楊文龍。


    “文龍,你分析的很好,不過邱小月已經死了,無法再去追查第一種情況,隻有從馮恨水著手了,那個混蛋靠什麽手段能控製張樹河呢?”孫長州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張樹河,把白布蓋在了屍體的身上。


    “控製隻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張樹河感激或者依賴馮恨水,另一種是馮恨水有把柄可以威脅道張樹河!張樹河隻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應該沒有什麽把柄攥在馮恨水手裏,即使是他的怪胎兒子的事情被馮恨水知道了,那張樹河完全可以聯合那怪胎兒子把馮恨水幹掉,從這樣判斷那隻能是第一種情況!”楊文龍不停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抒發自己的觀點。


    “對,也許是這樣吧!嗯,春山,你可以回去了,謝謝你的配合!今天的事情回村裏對任何人都不要說!知道了嗎?”孫長州看著張春山站在一旁焦躁不安,就打發他先回去。


    “噢,好的,俺知道,俺什麽都不會說的!”張春山向二人點了點頭,逃也似的跑出了法醫室。


    “一個人能忍氣吞聲的被另外一個人控製了那麽多年,這多麽不可思議啊!”孫長州長歎了一聲。


    “叮鈴鈴”,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孫長州趕緊掏出手機接聽了電話。


    “喂,哪位?”


    “孫隊,是我啊,胖子,我在市公安局了,dna檢測接過出來,刀子上的血液是兩個人的,但是都與屍體的血液樣本不一樣!”


    “噢,知道了!你辛苦了,把檢驗報告拿回來吧!”


    “嗯,好的,哦,還有一個事情,屍體的血液樣本顯示這個人有長期的吸毒史!而且毒品種類非常的奇特,禁毒科的人分析是甲基安他非命,是一種強烈的神經類毒品,具有強烈的止痛和興奮的作用,這種毒品………。。”


    “說慢點,我記下!”孫長州慌慌張張的掏出紙筆。


    “好,可以了吧!這種毒品是鹽酸***合成的,和世麵上流行的病毒成分相似,而且更為厲害的是配方精細,很難製造,我國國內這種毒品很少出現,隻有美國和西歐一些國家才有人注射,怎麽會在我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出現啊!禁毒科的人問要不要立案偵察?”


    “胖子,你跟他們說,暫時不需要,調查完畢後我會向上麵匯報!”


    “嗯,好的,那就這樣啊!我馬上回去!”


    “好的,路上小心!”孫長州掛斷了電話,“文龍,問題解決了,一切都是馮恨水幹得,他是化學專業的高材生,如果潛心製造這種毒品應該不難,張樹河可能就是被馮恨水用這個毒品控製的!”


    “嗯,你說的對!孫隊,你看屍體的手臂和腿部靜脈有些曲張,而且有針眼,應該是長期注射了毒品,媽的,這個混蛋馮恨水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楊文龍仔細的查看了屍體身上的皮膚,半天終於罵出了一句髒話。


    “馮恨水,馮恨水,也許一切的事情主謀都是這個混蛋,可是這個人究竟藏在哪裏啊?”孫長州抱住了頭仰天長嘯。


    “還得再去張家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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