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已經突破到第四重――融神。(.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體內的靈氣不僅是量,而且質上也有了明顯的飛躍。


    整個過程,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此時,在林大雄的心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憋悶正在彌漫。


    須臾間,一個個畫麵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時而是在大牛村助教,一片詳和的氣氛,還有那郎朗的讀書聲,孩子們一張張純真質樸的臉蛋。


    時而是最初踏入‘小陰曹’,生死一線間的探索。


    時而是陰差陽錯的被關進陰牢,絕望中的悲涼。


    ……


    這些事情的背後,冥冥之中都有一個人在牽著整條線,而這個人憑借著一封郵件,便將自己拽進了這潭渾水內,甚至發生了無數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大雄站在道觀外,高譚山的山頂處,肆無忌憚的放聲怒吼,嚎叫。一幕幕的場景在眼前掠過,所有事情猶如一團亂麻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仿佛這一切衍生了一個巨大的夢魘,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無數負麵情緒仿佛將林大雄引向了極度狂躁之中,他下意識的把靈氣注進身體的每一處細胞,所有的筋脈在瞬間鼓動,脹起的青筋依稀可見。


    下一刻,他揮拳砸向地麵,一拳下去便是一個深坑。從濺起的沙石之中抽出拳頭,鮮血從指縫間滑落,劇痛卻也難以遮蓋心中的那團憋悶。


    連番調查無果,甚至連同自己一幫好兄弟也被拉進了這異度空間之中,“阿昆”、“二十年前”,這些關鍵詞從最初的恐慌、害怕,不知什麽時候轉換成了徹頭徹尾的怒火。


    林大雄臉上的神情早已扭曲得找不到輪廓,他掃了眼山下的鳥語花香、樹木叢叢,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許久,身後敞開著的朱紅色大門,走出一群道者,他們驚慌失措的看著這一切。


    “林兄弟,你怎麽了?”袁慰亭走出人群,上前問道。


    這時,林大雄猛然轉過身,死死的瞪著袁慰亭,數月之前在閣樓廊內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蕩,頓時一種莫名的怒火燒向心頭,他緩緩抬起夾雜著鮮血的雙手,兩團幽幽靈火在掌心處攀升,從一星火苗轉眼間演變成籃球大的火球。


    袁慰亭臉色一變,後退了兩步,嘴上仍舊打著幌子,“林兄弟……你這是?”


    林大雄冰冷的臉上抽動一下,抬手將一藍一紅兩團靈火推送出去!


    令袁慰亭未曾想到的是大雄會不打招呼突然使招,可是身為武者,武學底子還是在的,眼下便也顧不上其它,腳下運足內勁,虛晃著身子躲去。


    嘭!


    靈火剛一接觸到實物,瞬間爆炸,蕩起層層靈氣向四周蔓延開來,地麵被砸出了兩個深坑。


    待到陣陣濃煙散去,在場的道人和雜役盡皆瞠目,他們驚異的並不是袁慰亭有武傍身,而是林大雄會對道觀中人大打出手。一旁觀戰的人,屬王重陽的七名徒弟當首,先前見過的“大師兄”風揚上前喝道:“林大雄!你怎可對雜役大打出手?”


    林大雄心中有火未消,懶得跟他解釋太多,隻是微微挑眉掃了眼風鈴,卻見他側身躲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此舉更是挑得大雄火氣上湧,按捺不住渾身外湧的靈氣,他從懷中抽出一把泛著光亮的短匕,鋒芒直指袁慰亭,“這個人是個禍害,留不得!”


    “留得留不得,也不是你說的算,狂風師叔助你突破修為,不是讓你傷及同脈的!”風揚帶著六名師弟擋在了袁慰亭身前。


    林大雄雖怒火攻心,但並未失去理智,這件事情本也無關自己,瞧著風鈴本人都有袒護袁慰亭之意,想來定是害怕他以其父母相要挾,自己若當眾點破其中緣由,弄巧成拙反倒不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想及此處,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


    正當所有人以為林大雄隨時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一抹冰冷的笑,轉而望向身後蔓延通往山下的台階,身子輕輕一躍,竟轉身行去。


    “這姓林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罷?”風揚扭頭問身旁一名道人。


    “此人行為舉止古怪,卻不像是走火入魔。”


    整個道觀外的眾人,頓時交頭接耳、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此時躲在眾人身後的袁慰亭,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狡獪的陰笑。


    ……


    按照先前來時的路疾步行去,走到半路林大雄卻停了下來,忽地想起現在隻知道熊霸在一個叫無量寺的地方,可是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這無量寺該如何去。


    “林大哥……”


    這時,林大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轉過身望去,隻見白青正緩緩走下台階,追趕過來,“白青?白姑娘……你怎麽會來?”


    “方才在道觀外,見林大哥對袁慰亭大打出手,然後與風揚道長發生口角憤然離去,我尋思著這裏麵可能是有誤會……”白青身穿一件純白色的道袍,薄如蟬翼,走路時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


    王重陽的七名徒弟穿黃色的道袍,狂風道人穿青色的,雜役穿灰色的,而這種純白色的道袍還是第一次見。林大雄搭眼一瞧就皺起了眉頭,先前剛入道觀沒多久就被送進七星洞內,甚至從頭到尾就見過狂風、風揚、風鈴三名道人,故此對道觀的穿戴不是很懂,“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看你這打扮,興許是從雜役變成了入室弟子了吧?”


    白青聞言微微一楞,回應道:“先前在講道大會上,我所幸悟到祖師三字真言,這才被風羅道長破格收入門下,倒是剛才聽說林大哥去了七星洞,難不成你這半年來全在洞中靜修?”


    林大雄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見白青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話鋒一轉道:“不知無量寺怎麽走?”


    “林大哥去無量寺所為何事?”白青問道。


    “找那熊霸算帳!”大雄咬牙切齒的說道。


    瞧著大雄目光中隱有殺氣外露,白青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我與林大哥一同前去吧!”


    “這怎麽行?”林大雄聽到後反駁道:“你千辛萬苦才獲得這次機會,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別跟我瞎學……”


    “不妨,林大哥有所不知,觀中弟子允許隨意下山遊行,況且我與那熊霸還有一筆帳沒算……”


    林大雄掃了白青一眼,見她戴著麵紗看不清表情,心中尋思著反正多個人手,到時候打起來也多個幫手,於是便應承了下來。


    修為精進以後,腳力和視野也更甚於從前,夜幕降臨,在林大雄的眼裏卻亮如白晝,來時走了幾天的路程,此時短短兩個時辰就下了高譚山。


    由於救人心切,林大雄也就沒太在意白青是怎麽跟上來的,出了高譚山往北走出幾裏路,這才恍然意識到白青步履穩健,呼吸均稱,似是練過吐納心法,便開口問道:“白姑娘,你練過吐納的技巧?”


    白青看著前麵是一條寬有丈許的人行道,路上遍布車轍,想來必定是軍隊運送軍糧的馬車留下的,“這是道家的基本功。林大哥我們還是繞路走吧,如果遇上軍隊就不妙了。”


    “不妙?怎麽個不妙法?我偏要走這條路!”林大雄嚷嚷道,說罷就踏了上去。


    “林大哥怎麽……”白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瞅著大雄已經走遠,無奈隻好跟了去。


    原以為北行不久就能遇到鎮子之類的歇歇腳,未曾想接下來的十幾裏路內荒無人煙,莫說軍隊,連個人影子都見不著。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二人前行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其它聲響。


    “林大哥如此心急,是不是擔心路小姐遭那熊霸毒手?”白青急走幾步追上大雄問道。


    “都大半年了。”林大雄冷冷的回應道。


    白青扭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恕我直言,大半年未見,林大哥殺意濃厚,不像從前了……”


    經她這麽一說,林大雄明顯一楞,嘴上沒有回應,心中卻是觸動了一下,回想起道觀外自己做出的不智之舉,竟有些納悶起來:我這是怎麽了?


    一路走去,二人少有言語,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二人終於找到了歇腳的地方,這裏和那“鬼落”的構造差不多,先前可能是一個驛站,不過現在已經荒廢了,從散落的物件上看,可能是有軍隊掃蕩過這裏,不過好在房屋並未倒塌。


    白青找來一些幹柴生起火堆,隨後依在牆上打坐念經。林大雄聽著好像有“般若波羅蜜”之類的詞,和那先前在道場中七名道人念的經書差不多,頓時生出了好奇心,“白姑娘,你這念的是什麽東西?”


    “佛經。”白青微微睜開雙眼,說完後又閉了上去。


    “哦!”林大雄見她也沒有想聊的意思,於是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次日清晨,二人早起趕路。這個地方野兔野雞之類的動物比較多,林大雄探手打死了兩隻,中午的時候用火烤了吃,予以果腹。


    約莫下午兩三點鍾的樣子,二人才找到一處村落,村中並無客棧,挨個敲門問了好幾家,才購來一匹馬車,花光了白青身上所有的銀兩。


    有了馬車代步,行起路來快上許多。先前林大雄思忖過是不是要先回鬼落,找到李盛等人以後再從長計議,但這個想法剛剛形成就被他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救出路鳳仙,除了李盛和老虎之外,其他人既不通道法,又不通武學,帶上他們反倒是累贅。


    可是林大雄萬萬沒有想到,這去無量寺的半路上,竟遇上了李盛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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