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隋一聽,眉頭立馬就鎖了起來。他招呼我接住劉老漢,輕輕的將劉老漢從他背上放了下來。我們將劉老漢平放在地上之後,劉隋趴在了劉老漢的胸口去聽。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這些人真是惡毒。”


    我說:“怎麽了?”


    劉隋指著劉老漢的胸口說:“你自己聽聽看就知道了。”


    我也爬上去聽,耳朵剛碰到劉老漢的胸口,整個人頭皮都麻了。


    劉老漢的身體裏麵有聲音。


    而且,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發笑聲。


    我一身冷汗的站了起來對劉隋說:“你老爹身體裏麵好像有人在笑。”


    劉隋沒看我,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說:“走,先去醫院。”


    接下來的路稍微順暢一些,但中途還是遭遇了一些小差錯。半路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群烏鴉在頭頂上拉屎,幸虧我發現的早,閃開了,要不然我們就得洗烏鴉屎臉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麵突然開過來兩輛車,車本來開的好好的,沒想到快靠近我們的時候,突然就翻車了,兩輛車撞在一起,一起撲向了公路邊上的樹林裏。


    不過,人沒事。我和劉隋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再理會。


    再後來,我們一口氣走進了城裏。半路上竟然再沒遇到任何的車輛,我真的懷疑我們是不是走進無人區裏麵了。好在進入城裏之後,我們不但再次見到了車輛,還見到了人,心頭總算是安穩了一些。


    時間已經是傍晚,直接朝醫院奔去。我們不敢再去人民醫院,因為我們在人民醫院遭遇過上古鴻家的人,擔心他們仍然有人在附近監視。我們直接來到了中醫院門口。


    中醫院大部分醫生都下班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老中醫,醫院卻偏偏說是來中醫有事情,讓我們等一會。我們接著就在中醫院裏麵等著,等了兩個小時,人都等的不耐煩了。


    終於,門診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我們三個人,問了句:“你們誰看病啊?”


    我一下就火了:“我說這裏就三個人,兩個坐著一個躺著,你說誰看病。”


    中醫沒理會我,他看向劉老漢說:“我先來替他把把脈。”


    老中醫拿起了劉老漢的手放在棉枕上,食指和中指輕輕放了上去。初開始,他麵色平靜,微微閉著眼睛。可手放上去兩秒鍾之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怪異。


    終於他跳了起來,問我們:“這老家夥是怎麽回事。”


    我也跳了起來說:“我要是知道他怎麽回事,我幹嘛還帶著他來看醫生?”


    劉隋在一邊說:“楚格你別鬧,老醫生你說說看吧。”


    老中醫看了我一眼,臉上頗為不快。但看了看劉隋之後,火氣似乎終於消減了。他說:“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怪病,他的脈搏很紊亂,氣息同樣紊亂。我感覺,他的身體裏甚至不止一個脈搏.”


    我說:“不止一個脈搏,什麽意思?”


    老中醫說:“什麽意思,就是等於我給他把脈的時候,同時把了兩個人的脈,兩個人的脈都是正常的,可是重疊在一起之後,就感覺無比的紊亂。”


    聽到兩個人的脈搏這句話,我今天第三次冒出了冷汗。我看了看劉老漢的臉,似乎感覺他在衝我笑。


    劉隋說:“那老醫生,你能給他開副藥嗎?”


    老中醫搖頭說:“我沒看出他有什麽病,不敢隨便開藥,要不然這樣,你帶他去照張片,我看看他體內的情況。”


    劉隋說好,便背著劉老漢朝醫院照片的地方走去。由於是晚上,這裏沒有人上班,我們又麻煩老中醫打電話給他們院長,說病人情況特殊,讓他臨時安排人過來。


    電話打出去之後,過了整整一個小時,臨時上班的人才來。結果照片和取片加起來又廢掉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劉隋背著劉老漢回了門診室,老中醫仍然等在裏麵。


    我把片拿給老中醫看,他才剛看了一眼,就指著劉老漢說:“他身體裏麵有東西。”


    我和劉隋都湊過腦袋去,老中醫指著照片上的黃豆大的小黑點說,就是這玩意。我說:“這是什麽?”


    老中醫搖了搖頭。


    這時,我從側麵看那些黃豆大點的點,突然覺得這些點好像某種東西。我仔細看,仔細想,突然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說:“你們仔細看看啊,這些黃豆大的點,像不像.”


    劉隋說:“像什麽?”


    我說:“像人。”


    劉隋和老中醫立馬趴著一起看,看了一會老中醫跳了開來喊了句:“哎呀媽,還真的是人。”


    劉隋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中醫說:“我們先離開這再說。”


    他又給老中醫道別說:“他身上的病不是普通的病,抱歉老中醫。”


    老中醫點了點頭說:“我猜想他多半是中邪,你們另找高人吧。”


    我和劉隋以及劉老漢離開了中醫院,在外麵找了一家旅館住下。進屋之後,劉隋說:“我老爹真的是中了咒,而且是一種無比惡毒的咒。”


    我說:“是什麽?”


    劉隋說:“他中的是人咒。”


    我說:“沒聽說過。”


    劉隋說:“這種咒其實在陰陽界已經失傳很長一段時間了,以前的時候,這種咒也隻有為數不多的人懂,凡是見到會施這種咒的人,人們要麽群起而攻之,要麽就離他遠遠的。”


    我說這種咒很可怕嗎?劉隋說:“豈止是可怕,簡直就是慘絕人寰。中咒者會一直活著,但是他會一直痛苦,剛剛我們在片上看到的我老爹身體裏麵那些黃豆點,其實就是一個個的小人,這些小人就是人咒的關鍵。”


    我說:“這些小人是什麽?”


    劉隋說:“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這些小人會活,他們還會動,他們真的就像人一樣,會在我老爹身體裏麵生活,甚至會繁殖後代,簡直就像是寄生蟲。”


    我說:“這玩意太惡心了。”


    劉隋說還不止,我說還有什麽。劉隋說:“隻要這種小人繁殖一批,我老爹就會更加的痛苦,他們最後會吃空我老爹,但我老爹不會死,他的身體裏麵會滿滿的塞滿這玩意。”


    我說:“那豈不是活人身上長蛆蟲。”


    劉隋說:“這小人更加詭異,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根本無法殺死。”


    我說:“那是什麽?”


    劉隋說:“你忘了,我說過的怨氣.”


    我不再說話了,腦海中突然想起我們見到劉老漢時的那片墳地。我腦子不自覺開始想象,要是那片墳地裏每一隻鬼魂都化作一隻小蟲,鑽進劉老漢的身體裏麵,那將是多麽可怕的場麵。


    劉隋說:“對我老爹下人咒的人,明顯不是想殺死我老爹,他要讓我老爹痛苦的活著,他是在報複我老爹。”


    我說:“你老爹在成都有什麽仇人嗎?”


    劉隋說:“我老爹很少來成都,別說仇人了,認識的人都沒幾個。”


    我突然想起了劉隋接到的那個電話,電話裏不是說劉老漢跳樓了?跳樓會不會跟那隻苦命鬼有關?會不會跟障術野蜂有關?


    我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劉隋點了點頭說:“極有可能。”


    晚上我和劉隋以及劉老漢在賓館裏麵睡了,但我不怎麽睡得著,想起最近的種種經曆,我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做的事,連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想想一年前,我還隻是個學生,可是今天我卻變成了什麽所謂的驅魂人。我原本計劃著自己出去工作後,要賺多少錢,要存多少錢。而現在,我感覺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人間。


    想了一會,我腦子開始發沉,我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突然又被吵醒了。我打開了燈,突然看到劉老漢的身上竟然起了一身的疙瘩。那些疙瘩在飛速的移動,一下移動到劉老漢的頭頂,一下移動到腳板心。


    我趕緊把劉隋叫醒,我們兩都盯著劉老漢看,怎麽也睡不著了。


    淩晨兩點的時候,我腦子再次發困,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突然又被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給吵醒,睜開眼睛一看,四周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我叫了聲劉隋,黑暗中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有死一般的沉寂。我很不解,伸手摸了摸,發現沒有問題,我仍然躺在賓館那張床上,身下的柔軟的棉被。


    我伸手朝旁邊摸了摸,摸到了床邊,再摸了摸摸到了賓館的台燈。我打開了台燈,整個人一下就傻了。劉隋和劉老漢的床上都空蕩蕩的,哪裏還有人。


    我急忙跑向窗戶,突然看到樓底下的黑暗中有兩個人在互相追逐。我原本以為是劉隋在追劉老漢,仔細一看,跑在後麵那人是劉老漢,跑在前麵的才是劉隋。


    是劉老漢在追劉隋。


    再仔細看看,劉老漢手裏竟然還拿著什麽東西,亮堂堂的好像是刀子。我突然意識到不妙,趕緊穿上衣服,穿上鞋子一口氣朝樓底下跑去。


    不知道怎麽的,酒店裏非常的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平常酒店應該是燈火通明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我走到樓下,樓下那些街燈趕緊上也比平常暗淡了許多,不知道什麽原因。


    我趕緊朝劉隋和劉老漢跑過的地方跑去,跑進了一條巷道,裏麵黑漆漆的一片。我隻得閉上眼睛,卻又突然見到了巷道裏麵的幾隻孤魂野鬼。


    這時,我聽到了巷道深處有聲音傳來,也顧不上那幾隻幽魂野鬼了,繞過他們之後,我瘋狂的朝前跑。終於,我感覺自己正在接近巷子裏麵聲音發出的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巷道一下安靜了,什麽聲音都消失了。


    突然,從黑暗裏麵衝出來一個黑影,渾身漆黑一片。我猛的瞪大了眼睛,發現那是一條狗。


    那條狗跑到我麵前,突然停住,一個勁的對著我狂吠。


    他不是在衝我叫,而是衝我身後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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