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斷了電話,任火車繼續馳騁,突然倍感無奈。將手機放回褲兜裏麵的之後,我感覺腦子有點困,便倒頭就睡,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紙張上的地址在我腦海裏閃現著,徐浩的話也在我腦子裏麵回響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我心頭。


    我做了個噩夢,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火車上一陣咳嗽聲給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個老婆婆。這老婆婆低著頭,很是難受的樣子,咳的簡直撕心裂肺。


    不一會,老婆婆咳嗽的更加猛烈,那身子骨也劇烈的顫抖起來,突然咳出一大口的血痰來。我突然感到不妙,這老婆婆咳嗽這麽嚴重,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四下看了看,發現一個乘務員趕緊一招手。乘務員看到我,也很是客氣的走了過來,走到我麵前,隔著老婆婆看著我,問:“你有什麽問題嗎?”


    我愣了愣,轉頭看向老婆婆,那老婆婆此時仍舊咳的撕心裂肺,這乘務員莫非還不知道我叫他過來的意思?這人情未免太冷了點吧。


    見我不說話,乘務員接著問:“這位小兄弟,請問你叫我過來究竟有什麽事嗎?”


    我醒悟了過來,指著老婆婆說:“這人咳嗽咳成這樣,你咋就看不到呢,他都咳出血了,趕緊找個醫生來,否則他會死的。”


    乘務員朝老婆婆的方向看了看,又朝我看了看,臉上有著一絲奇怪的表情。他指著老婆婆:“這人沒咳嗽啊,先生你沒事吧。”


    沒咳嗽?就在這時,老婆婆再次吐出一口血痰出來,我猛然看到他的臉,白的就像衛生紙一樣。突然間明白怎麽回事了,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趕緊向後移了一點距離。我轉過頭不再看著那老婆婆,而是不好意思的對乘務員說:“不好意思,我看錯了。”


    “真是個神經病。”乘務員罵罵咧咧的走開,隔一會,車廂裏麵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我偶爾聽到幾句話,都是在議論我的,一些說我在調戲乘務員,拍手叫好,一些則認為我腦子真的有問題。


    我沒有理會,也沒看著坐在我身邊的老婆婆,而是將視線轉向了窗外。就在這一刻,我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我看到的鬼似乎也與以前不太一樣。


    看著窗外,大太陽的天,我忽然發現空氣中竟飄著一層霧蒙蒙的氣體,是土黃色的氣體。然後,整個世界色彩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鮮明,以前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照片,而我現在看到的世界,竟有點像黑白照片,那些色彩正在慢慢的變淡。


    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嗎?


    不過,這種色彩變淡的感覺並不是很明顯。隻是我感覺,有一點點變淡了而已。即使天上大太陽,我看到的世界仍沒有以前陰天時那般色彩鮮明。


    老婆婆仍舊在咳嗽著,經曆了一係列事情的我,對這老婆婆恐懼的感覺也不是很重。聽著他有節奏的咳嗽,我反而感覺像是在催眠,不一會就又要睡著了。


    剛閉上眼睛,我耳邊一靜,同一時間,車廂裏的議論聲和老婆婆的咳嗽聲同時停止,我不可思議的猛的睜開眼睛,突然發現,那老婆婆竟死勁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讓自己咳嗽。


    而車廂過道上,正走來一男一女兩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男一女吸引了。我抬起頭去看,果然也看到一男一女的特殊之處。他們兩人走起路來都是一瘸一拐,女的更是走兩步,又咳嗽一聲,臉非常的蒼白。


    這兩人果然足夠吸引眼球,難怪在一瞬間整個車廂都安靜了。我轉頭朝老婆子看去,隻見老婆子慘白的那張臉上,竟露出了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我搞不明白,這是個人還是個鬼?


    就在這時,一男一女走到我旁邊的車廂走道上,突然停了下來,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坐凳上,並將老婆婆往我的方向擠了擠。碰到老婆婆身體的那一刹那,一種冰涼的感覺忽然襲向我的身體,如同碰著了寒冰。


    一男一女中的男的開口了:“小夥子,我剛剛沒聽錯吧,你說你看見一個咳嗽的人?”


    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來找我的,我沒反應過來,本想著點點頭的,但感覺自己出門在外,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的好。於是,我看著男人的眼睛,重重的搖了搖頭。


    我剛移開自己的目光,不想再和那一男一女多糾纏,男的卻突然說道:“你看到的,是不是一個老婆婆?他頭發長,年紀大概八十歲。”


    聽到這一連串的話,我猛然愣住了,再轉頭看了看老婆婆的臉,我發現那老婆婆竟捂著臉在憋著什麽。他們是見到這一男一女之後,才變成這樣的。莫非,這一男一女有什麽噵行嗎?他們是在試探我?


    看著兩人,我仍舊沒有說話,那男的又說:“小兄弟,當是我們求你了,告訴我們好不好。”


    我抬頭看了男人一眼,又看向女人,突然發現,那女人臉色雖白,但並不是特別嚇人,而是一種病態的白,給人一種病態的柔弱感。我良久才說:“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那男的歎了口氣:“哎,實不相瞞,你剛剛說咳嗽的那人,很像我的家母。我見你剛剛又盯著我兒子看,所以覺得先生可能有點門道,能幫幫我們嗎?”


    我看了看老婆婆,又看了看那個男人一眼,奇怪的說:“你說我盯著你兒子看,你兒子在哪呢?”


    “他不就在這嗎?”男人突然指著老婆婆,隻不過他指著老婆婆比較靠下的位置。我也低頭看去,果然在老婆婆的腹部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小孩的腦袋。那樣子很詭異,不注意看以為是老婆子腹部長出來的一顆人頭。


    我驚了一驚,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時,男人又說道:“三年前,家母去世,我兒子和我妻子就患了怪病,我兒就經常性的發呆,看上去神智有了一點問題,我妻子就天天咳嗽,咳的跟我家母一個樣。”


    “嗯。”我點了點頭。


    男人又說:“我感覺是家母的靈魂在作怪,小兄弟,你既然能看到家母,能不能幫幫我們?”


    我看了看老婆婆一眼,突然注意到老婆婆的眼睛,他的目光同樣有點渙散,就像一個神誌不清的人一般。看來,這老婆婆的鬼魂根本就沒有完全的神智,所以才會做出一些無意識的行為來。


    我點頭說:“我是能看到,但我可能幫你了你們,我並不會驅鬼。”


    “沒關係的小夥子。”男人突然掏出一個玉鐲來,看著我說:“你隻要把這玉鐲給他戴上,就行了。”


    “戴上玉鐲就行了?這靠譜不?”我很是不解。


    男人點點頭:“這玉鐲是家母生前最喜愛的物品,後經陰陽先生做了點小手段,說隻要將這個手鐲戴到我母親手上,他就會離我們而去。”


    我搖頭,很是不解:“怎麽會牽涉到陰陽先生,你既然找了陰陽先生,何不讓他直接收服了你母親的鬼魂得了。”


    “這怎麽可以。”男人看著手中的手鐲說:“我聽說陰陽先生對付鬼魂的手段都無比的殘忍,他們會直接把我母親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投胎的。”


    “噢,我明白了。”


    “所以,我阻止了他。那陰陽先生覺得我煩,將我趕了出來,而後在我苦苦相求之下,他拿過了這個手鐲做了點小手段,最後戲虐的對我說‘你說的手段有,就是把這手鐲戴到你母親魂魄的手上去,你能戴嗎?我可不行。’”


    “好吧,我先我可以試試。”聽到這裏,我也不再遲疑,拿過男人手中的手鐲,再大著膽子去抓老婆婆的手。這感覺的卻令人心驚,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第一次去抓一隻鬼的手腕。


    將老婆婆的手抓在手中,我一下將手鐲往他手上套。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那老婆婆被我戴了手鐲,突然睜大了眼睛,目光中的呆滯緩緩的消失了一空。我其實不太敢盯著他的臉看,但那一瞬間,他目光中煥發的神采,我卻注意到了。


    老婆婆這時突然站了起來,滿臉蒼白的走到了走道上,臉上充滿著懊悔。他盯著男人和女人,以及他站起身後,他身下露出來的一個小男孩,臉上竟流下了幾滴淚。


    男人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突然伸出手來拍拍我的肩膀:“小夥子,你見到我母親了嗎?能不能幫我帶幾句話,我有幾句話想對我母親說。”


    我猛然醒悟過來:“什麽話。”


    “媽,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沒在您身邊,我真的對不起您。我知道,你也是無怨無悔,你每天陪著小孫子一起過,我知道你已經滿足了,但是媽啊,作為一個兒子,我真的覺得好慚愧。”


    男人說到這,一轉頭看著我:“快點,將我的話告訴我老媽。”


    我搖了搖頭:“你老媽已經聽到了,我隻需將你老媽的話轉告給你就行了。”


    “那,我老媽說了什麽?”


    我沒理會男人,而是看著老婆婆。老婆婆這時點了點頭,看著男人說:“兒,母親沒有怪你。”


    老婆子說完,慢慢的朝火車走道走去,走著走著身體慢慢的變淡,直到消失不見。我轉過頭,將老婆子的話告訴了男人。男人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不要命的一個勁捶打著地板。他兒子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了,高高興興的玩耍了起來。


    看著幸福和睦的一家人,我也笑了。在之後的一路上,有這一家人陪著,路途倒也不算難過。詢問中得知,這一家人就是長沙本地人,這一次特意出來治病的。


    聊著天,我陷入了沉默。到現在為止,我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我看到的世界,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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