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地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我究竟,要到哪裏去找李德?


    我心頭突然間焦急起來,莫非真的沒救了嗎?


    我開始不知所措的在巷道拐角處不斷的轉悠,腦子裏麵一團的漿糊,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幹什麽。


    轉悠了一會,我又開始不斷的在地上刨著,幾乎是掘地三尺。可是很遺憾,當地上被我刨出來一個又一個的坑時,除了我的手滿是鮮血以外,再沒有一丁點的收獲。


    再抬頭看看天空,不知何時,這天又沉了一些了。再看看時間,離天黑又近了一個小時。時間已經是五點四十多分,估摸著還有二十分鍾的樣子,天就會黑下來。


    怎麽辦,莫非,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雨陽.


    不行,絕對不行。我又一次飛速的在地上刨了起來,抓開了砂石瓦礫,翻開了每一片的磚瓦,心頭變得越來越絕望。


    就在這時,我的手不知道抓到了什麽東西,忽然覺得一陣的刺痛。抬起手一看,我整隻手已經血肉模糊。也恰在這時,我腹部也突然傳來一股疼痛感,鮮血在往外流。


    冷靜,必須冷靜。我沒管身上的疼痛,無力的坐在了石塊上麵,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這情況,焦急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用處。唯有能靜,才做出清楚的判斷。我有種感覺,我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坐在石頭上,我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然後,我腦子裏麵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逐一對接。


    無疑,我所在這個巷道,就是一切的起點。雨陽正是在這條巷道裏麵遇到的怪事,李德的妻子也是在這巷道裏麵受了傷,然後憋著最後一口氣回的成都。至於李德,究竟有沒有在這條巷道裏麵出現過,還是未知。


    如果昨天那個流浪漢給我說的是真的,我現在還必須分析一下,那個將李德妻子打倒在地的人究竟是誰。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李德?


    那人如果真的是李德,他又為什麽將自己的妻子打倒在地,然後不管不顧的逃跑了?


    不對,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因為,當雨陽病變時,她以李德妻子跟我說話時,曾說過一句話:“我在等我丈夫。”


    她在等她的丈夫,這說明她和她丈夫有過約定。如果他們之前已經出現了矛盾,李德甚至差點將自己的妻子打死,而且打死之後還無情無義的拋下他的屍體就逃,這就完全的不符合常理了。


    還有件奇怪的事情,李德的妻子當初在巷子裏被打倒在地,為什麽會在地上躺了三天,都沒有人去理睬?莫非,當地的人全部都沒看到李德妻子嗎?或者說,他們全部都麻木不仁,見到了也都不管不顧?


    想到這,我腦子忽然靈光一閃。突然間,像是有什麽東西想明白了。當初打倒李德妻子,然後逃跑的那個人,一定是所有事情的關鍵。隻要找到那個人,究竟解決所有的事情。


    我睜開眼睛看著巷道,正想往前走,忽然間又軟了。世界之大,我上哪去找這個人去。有功夫去找這個人,我還不如直接去找李德。


    突然間,我心頭又是一陣混亂。想了這麽久,終於才有點點的頭緒,一下子又被自己給推翻了。我無力的坐回了石頭上,忽然覺得腦子無比的大。


    再次抬頭看向天空,天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六點二十分。


    我第一次感覺心頭這麽慌亂過,腦子又大了一些。我不知所措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跺跺腳,感覺自己必須做點什麽,才能讓自己心頭好受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剛黑下來的天,突然間被照了個通明。幾乎在我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豆大的雨點竟然劈裏啪啦的給落了下來。還沒一分鍾的功夫,我從頭到腳便已經淋了個透濕。


    我仍舊不管不顧,索性抬起了腦袋,任雨點淋在自己的頭上,那冰冷的感覺,反而讓自己心頭好受些。


    已經春天了,天氣仍舊有點冷。那雨點更像是在冰箱裏麵凍過一般,更是冷的厲害。我的傷口也被雨水衝刷著,沒一會的功夫,傷口已經麻了,身體止不住的戰栗,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知覺。


    就在這時,當又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時,我忽然注意到,我所在的巷子,竟然跟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樣。我旁邊,竟然沒有出口,竟然是個死胡同。


    突然,我心頭咯噔一聲。這是怎麽回事?


    轉過頭,我猛的注意到,就在我坐著的那個石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多出了一個人。本能,讓我猛的站了起來,並且連續後退了好幾米的距離。


    當我離開那塊石頭距離稍遠之時,突然間,風雲色變,天竟一下又亮了。我的餘光,剛好看到天邊一道血紅的霞光。


    我明白了,剛剛根本就沒有下雨,是我跟雨陽遇到同樣的事了。


    我開始有些站立不穩,心頭有些恐慌了起來。現在好了,連我自己也中了套,現在我不止是在幫助雨陽了,也是在幫助我自己。


    看著坐在我之前坐的石頭上的那人,我後退了幾步,突然朝著巷道另一頭狂奔了起來。我嚇傻了,徹底地傻了,傻到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可是,剛跑出去一段距離,我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隻覺得鼻子一痛,整個人便不受控製的摔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我身旁響起了一個人痛苦的呐喊聲:“我的那個媽啊,這是怎麽回事,拉個屎都拉出問題來。”


    我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地上正躺著個人。剛剛,我應該是撞到他了。這時,我也感覺自己的鼻子一熱,用手摸了摸,似乎有股血腥味,應該是流鼻血了。


    我隨手在包裏掏出紙巾塞上,就不好意思的走到那人麵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瞎啊?走路不長眼睛的?”


    我沒管他說什麽,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突然聞到了一大股的臭味。透過兩旁微弱的街燈看去,那人渾身都敷了屎尿。


    我一下放開了手,再次道歉:“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賠償你得了,你說個價。”


    “賠償?”那人得勁了,轉過頭就想衝我大罵,但突然又停了下來。突然圍著我轉了一圈,突然一巴掌拍在我身上:“原來是你啊,老哥們,我們真是有緣啊。”


    我有些疑惑的朝他看去,立馬就看到了他一身流浪漢的打扮。雖然沒看清楚他的臉,但已經明白了過來。於是,再次晦氣的說:“是,是有緣。老哥們,我開個價吧,今天當我給你送錢得了。搞快些,我還有事。”


    “老哥們就是爽快,我不要多,陪我一千塊就行了,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屎尿。”


    我二話不說,掏出錢包數了一千塊,然後一把朝他扔去:“來,這是一千塊,你好好數數,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老哥們急啥,不如留下來擺談擺談唄。”


    我沒有理睬,繼續往前走。越走,巷子越深,也越黑。在路上,我忽然聞到自己身上有股尿騷味,伸手摸了摸,竟然是濕的。


    濕的?我再伸手摸摸其他地方,竟然卻是幹的。一瞬間,剛剛下雨的場景猛的在我腦子裏麵閃現了出來。也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東西,轉身再一次飛速的朝著來時的路狂奔了起來。


    當我跑到了之前撞著流浪漢的位置時,發現那流浪漢仍舊在巷子裏得意的大便著。二話不說,我走上前去,照著他屁股就要踢。


    “你丫的竟然敢騙我,你當我錢是白拿的嗎?”


    流浪漢聽到我的聲音,反應倒也挺快,屁股不擦飛身就朝前跳去。緊接著,他反身過來看著我:“大哥,你說啥呢,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昨晚上,你告訴我的事,明明就是在騙我。你忘了?”


    “我怎麽騙你了?”


    “你忘記了一件事,天氣。你先告訴我,那天早上是什麽天氣?”


    “大哥我不說了嗎,那天早上很平常,沒陽光也沒雨。”


    “竟然還在這胡說,明明就下了雷陣雨,而且下的很大。”


    我說這句話時,目光再次朝巷道盡頭看去。果然看見,那個坐在石頭上的人,仍舊一動不動。流浪漢聽到我的話,突然撓了撓頭:“大哥,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事?”


    “那就是巷子裏發生那件事情之前,那個女人曾在那塊石頭上坐了好幾天的時間,在這幾天裏,有一天曾下過一場大雨,那雷打的啊,我還以為是老天爺發怒了。”


    聽到這,我心頭忽然一喜,似乎摸著一點門道了,趕緊問:“你現在還記不記得那男的長什麽樣?”


    “哎。”流浪漢歎了口氣,忽然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老哥,其實我看你不像是壞人,就是不知道你一直追著我問這件事幹啥。不過呢,你真想知道實情,大可以去警局問問。”


    “警局?”


    “嗯。”流浪漢點點頭:“我昨天其實真的騙了你。那個男的把錢交給我之後,我立馬報了警,我又見那女的躺在巷子裏,又把他搬回了家裏。除了這兩件事以外,其餘的事都是真的。那女的在我家躺了三天,忽然就失蹤了。”


    “那男的現在在哪?莫非在警局?”


    “嗯。”流浪漢點點頭:“就是在警局,本來不會被判那麽久的,可是這家夥就是不肯認罪,在法庭上還惡言威脅法官,結果被判了五年。”


    “我明白了,謝謝。再見。”


    我心頭再次激動了起來,我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希望。雨陽,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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