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再看一遍女孩死亡的過程?我當時看著那麵鏡子時,心中有些猶疑不定,畢竟現在也已經沒有了再看她死亡過程的必要。


    從朱宏表弟的口中,既然已經知道得這麽清楚了,我大概也能猜測到當天發生的事情來。或許,我根本沒有再看一遍死亡再現的必要,再看的話,隻會徒增自己的傷感。


    想到這,我突然沒有了呆在臥室裏麵的勇氣。但這種想法轉瞬即逝,當我又想到客廳裏是那張長著豺狼一般臉孔的朱宏表弟時,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決定等待死亡場景的到來。


    或許,我能從中找到什麽證據也未可知?想到這,我也不再遲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做了幾個深呼吸,先做足了準備。爾後,隻剩最後的步驟,死亡場景再現。


    我記得當天我呆在臥室裏麵看時間時,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從下火車到來到朱宏的表弟家,已經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在火車上,我本來睡的並不怎麽好,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又經過了這幾個小時的吵鬧,瞌睡不來才怪呢。但在那種情況下,我哪裏還敢想睡覺的事。


    即便我了解了這個女子的死亡過程,知道他是帶著愛而死的,但真正的麵對他的鬼魂時,我膽氣卻並沒有那麽大,畢竟對方並不是人。


    在進入臥室前,我確實是想著睡覺的事,可走進臥室裏麵後,我仿佛就像是衝了個涼水澡一般,腦子從所未有的清醒。


    也許是腦子過於清醒的緣故,以至於對四周的環境無比的敏感。當時屋子裏有點黑,我也不開燈,因為開燈很可能會破壞屋子裏的環境。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的,也就在那種精神狀態處於極度緊繃的時候,我身後突然衝進來一隻巨大的蒼蠅,隨即我才發現臥室的門正被一陣風微微的給吹開了。


    “嗡嗡嗡”蒼蠅盤旋在頭頂,我心中真是又氣又急,這節骨眼上竟然還有隻蒼蠅來搗亂。但我也不管,因為沒精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那隻蒼蠅遠比想象中的討厭時,卻再也忍受不住了。


    “啪。”我隨手撿起地上的一隻拖鞋猛的扇到牆壁上去,發出巨大的聲響。可這蒼蠅不但沒死,反而飛的更歡了。


    “啪。”見蒼蠅停住腳,我又飛速的撲了上去,一拖鞋打在上麵。又一次,讓這蒼蠅從我眼皮底下飛了出去。那一瞬間,我整顆心似乎都被這隻蒼蠅給打亂了。


    本來心裏就煩,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耳朵邊“嗡嗡”亂叫,誰還能靜得下心來才怪呢。幾秒之後,因為連續兩拍都拍不中蒼蠅,我頭腦一發熱,竟像個小孩一樣去死追著那隻蒼蠅。


    蒼蠅第三次落腳時,我特意放緩了自己的動作,慢慢的一點點的靠近。當拖鞋離蒼蠅僅剩十厘米不到時,我突然用出了全身力氣“啪”重重的用拖鞋拍了上去。


    經過這一拍,蒼蠅就隻剩下扁平了軀殼了,隻聽得“啵”的一聲響,一股汁水噴射而出,冰冷冰冷的打在我拇指之上後,揭開鞋子,下麵剩下那隻被拍扁了的蒼蠅。


    當時心裏一陣舒暢的感覺,仿佛一堆堆在屋子裏的垃圾被自己給清掃幹淨了一般,一時間我有些得意忘形,差點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舒暢的感覺僅僅隻在心底一閃而過,當我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此時正站在梳妝台前,齊腰的位置正是被我剛剛擺放在梳妝台上的那麵驚魂的鏡子。(.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當時還沉浸在拍死蒼蠅的歡暢中,還等不及抬起腦袋,從餘光中我突然發現有什麽東西在動個不停。人和其他動物一樣,對動態的視角會更為敏感一些。


    初開始我還有些納悶,那蒼蠅剛剛被我拍死,這屋子裏還有什麽東西能動的?除了我以外,這屋子裏似乎再沒了其他能動的活物。


    可是,當時我壓根一動也沒動,即便自己在動,從視角上來說,我的大腦也會自動過濾自己的動作訊號,因為我的動作和大腦的反應是同步的。


    更何況,當時我從餘光中見到在動的那個東西,離自己最起碼有一米的距離。如果是我自己在動,我身體什麽部位能跑到這麽遠的位置去?


    各種想法各種猜測,都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旋即被一種恐懼所替代。因為,我猛然間才發現,自己竟然正站在梳妝台前,那隻蒼蠅就被我拍死在梳妝台上。


    我猛然醒悟了過來,一時間全身的汗毛都像是被火撩到了一樣,“唰”一聲齊齊的豎了起來。緊接著,冷汗從全身各處無比整齊的狂湧而出。


    還沒離開梳妝台,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腳不知什麽原因,一步也走不動了。更悲慘的是,隨著我身體逐漸的癱軟了下來,我的臉竟然躲也躲不開的麵向了那麵致命的鏡子。


    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瞬間。我之所以被嚇到的原因,是因為恐懼來的實在太過突然,以至於自己毫無防備,如果沒有那隻蒼蠅搗亂,我就一定不會被嚇的這麽慘。


    廢話也不多說,詳細說說當時發生的整個過程。當時我癱倒在地上時,背正好靠著床,臉逃也不可逃的麵對著那個梳妝台以及梳妝台上的鏡子。


    因為恐懼,我的眼睛瞪得老大,也因此將那麵鏡子看得個清清楚楚。原來,真正的死亡場景,比朱宏的表弟形容的至少要可怕百倍以上。


    我的目光首先別過了空蕩蕩的梳妝台,由近到遠的看向了那麵鏡子。梳妝台前一個人也沒有,但鏡子裏麵此時正有一個人,一個女人。


    鏡子裏麵的女人塗著豔麗的口紅,手裏拿著一瓶發膠,輕輕的慢慢從上到下的給自己的頭發抹上。然而,鏡子中的女人那張臉卻慘白的如同牆壁上刮的仿瓷一樣。


    豔麗的紅唇,慘白的臉色形成了一種無比恐怖的顏色反差。還有女人的眼睛,那雙眼睛不知道怎麽的,自始至終我也沒見他眨巴一下。


    僅僅看了一眼,突然一陣心慌襲向心底,我當時因為被嚇得癱軟了身體,動也動彈不得,就連脖子也似乎被人用韁繩給固定住了一般。


    在極度的恐懼中,我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無助之感,仿佛自己的整顆心已經不存在了,那種空虛、孤獨、寂寞的感覺,如同有實質一般的將我整個給包裹了起來。


    更可怕的是,還有一陣令自己絕望的悲傷感。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的情緒都是那個鬼魂施加給我的,但真正處在那個場景中時,是沒有人能夠理智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那種悲傷的感覺,已經足以讓我想到用自殺來解脫自己的生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個小時之後,我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抬到了客廳裏麵。轉頭一看,剛好看到朱宏那張帶著一絲擔憂的臉。


    “楚大師,你怎麽樣了?現在感覺身體好些沒?”朱宏見我醒過來,將身子湊上前來擔憂的看著我臉說。


    我有些疑惑,腦子也有些痛。剛剛自己明明坐在臥室的地板上,怎麽一睜開眼睛自己就到客廳裏麵來了?莫非,剛剛那僅僅隻是我做的一個夢?


    我看了看朱宏一眼,有些無力的問:“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會在客廳裏麵?”


    朱宏看了看一旁的徐浩和他表弟才說:“我剛剛看他們兩個都睡著了,一個人呆在客廳裏也有些無聊。而你,進了臥室後,整整一個小時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擔心啊。”


    朱宏說,他眼見著徐浩和他表弟都睡著了,該也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就想進臥室去看看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誰知,剛走進臥室他就聞到了一大股血腥味。


    “血腥味?”我打斷了朱宏的話,舉起自己的手一看,上麵果然纏著白布。我奇怪的問:“我的手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有點痛?”


    朱宏歎了口氣說:“幸好我進去的早,要不然你的血估計都要流幹了。”說到這,朱宏坐正了身體,認真的說:“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要自殺?”


    “自殺。”一下子,我徹底的陷入了雲霧裏。腦海中一閃,似乎聽到了“嘭”的一聲響,但一時間回憶不起當時的事情來了。


    朱宏又說:“我進去的時候,屋子裏麵到處都是玻璃渣子,屋子裏幾乎所有是玻璃的東西,全部被打碎了,而你拿著一塊玻璃,正在劃自己的手腕。”


    “玻璃?”我腦子連續閃了數下,突然,在某一瞬間定格了下來,我似乎想起來了,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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