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倆柄開天神在時間節點中不斷碰撞,橙黃和熾白的時間道則不斷被分離,這個充斥著時間道則的節點逐漸被死滅的神力充斥。


    楊戩隻覺每一次碰撞,自己的識念都在不斷寂滅,然而為了阻擋盤古尊者揮舞的利斧,他隻能一次次催動著天眼中傳承自盤古尊者的神力。除了揮斧斬出,他沒有任何手段能夠抵擋盤古形體的劈斬。


    毀滅的權柄無法被毀滅,縱使是盤古尊者的死滅神力也不行,但作為毀滅權柄的擁有者楊戩以及盤古尊者的形體卻不在此列。


    “再揮77斧,我就會因神念消耗過度而無法繼續驅使天眼神通。”強大的神魂讓楊戩在瞬間計算出自己的結局。


    楊戩終究並非盤古尊者,縱使傳承了盤古尊者的權柄,也無法像動用自身神力那般源源不絕,他的神念會被消耗,一旦神念不足以驅使天眼神通時,他的結局就會如當初的盤古尊者一樣,形神俱滅,意識複歸於虛無!


    “還有76斧。”寶蓮燈中的女媧大神絕不會給出一個無解的化解之法,這種方法一定是存在的,而且還一定是他能做到的,隻是他還沒想到。


    寶蓮燈中的女媧大神已經能在虛無、混沌中開辟媧皇天,雖說運用的權柄不同,女媧娘娘的造化權柄確實更適合創造,但既然能開辟出完整存在的媧皇天,足以證明祂的境界已經不弱於盤古尊者,祂一定看到了化解怨業的可能會將此法說與楊戩。


    “75斧,快想想。”寂滅的感覺越來越盛,楊戩知道這是由於自己的識念不斷被磨滅的緣故,或許還等不到辟出75斧,他的識念便會被盤古尊者的執念侵蝕,和無始以來的眾生怨業一樣充斥著對生命的怨恨。


    ...


    “69斧,《人生》中原身又是如何化解盤古執念的?”短短五十幾萬字的人生全文一一浮現於楊戩識海,原身執念幻化出幼年的楊蓮,為了守護小女孩的安全,早已寂滅的原身爆發出強大的心力將所有的怨業洗白。


    ...


    “61斧,信念,仍是信念。”楊戩明白自己已經找到了女媧娘娘留給他的化解之法,那便是通過自身信念凝成的心力與盤古尊者的執念對抗,以原身對楊蓮的寵愛,隻要想到人生中楊蓮最終還是原諒了他,願意繼續做他的妹妹便能爆發出強烈的信念。


    然而這種方法楊戩根本用不了,他對楊蓮根本沒有那份近乎自虐的寵愛,他隻想看著楊蓮倒黴,這種感覺就像你在考試中有一道完全不會的計算題,冒著被監看老師發現的危險向死黨傳遞小紙袋,結果死黨就寫了個答案就給仍回來一樣。


    知道了答案,但這個答案一點用處都沒有。


    ...


    “37斧,我終究不是原身,或許我根本做不到無怨無悔,更別說化解盤古尊者的執念。”楊戩明白自己願意邁進時間節點化解眾生怨業並非是願意為了守護三界犧牲一切,而是有了女媧娘娘的背書堅信自己是不會死的。


    倘若之前便知道自己會死,他可能就沒有這樣的勇氣,畢竟縱使三界破滅,三界眾生死傷無數,但他會活著,自家的龍犬也會活著,很多人都會活下來,他甚至可能將灌江口搬到紫微天中。


    “30斧,好累,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由於神念的大量消耗,楊戩的意識越來越昏散,別說化解盤古尊者的執念,他可能都無法劈完這剩下的30斧。


    “生因烏有,複歸虛無。”生命本就是從虛無中誕生的,如今複歸虛無似乎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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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曆過一次死亡,楊戩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但如果是以這種方式死去,他好像也沒什麽可不甘的,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看沉香那倒黴孩子知曉真相後的反應,與猴子較量幾次。”穿越成楊戩的一百多年,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在修行,但他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


    “其實就這麽死去,似乎也挺不錯的。”意識一點點潰散,他好像又要死了,為什麽是又?搞得好像他能死上倆回一樣,生命之所以寶貴不就是因為每個人都隻有一次生命嗎?


    由於識念的不斷寂滅,曾經的過往也不斷的從識念中褪色,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還重生了一次。隻有零星的畫麵仍固執的在留在識海中,始終不肯消散,那是楊戩不願放下的執念。


    “我不甘心啊!”這不是他的記憶,楊戩很清楚他沒有這般濃烈的不甘,縱使前世淪為植物人,他有的也隻是遺憾,而非不甘。


    “念由心起,心隨意轉。”強烈的好奇下,楊戩終於記起自己的過往,這確實不是他的記憶,這個記憶的主人是三界中最大的笑話,而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這個笑話變得不那麽可笑,變得不再像一個笑話。


    意識一點點回歸,最終恢複清醒,他終於知道他是什麽了,原來他是個人,不是楊戩,但也叫楊戩。信念是意誌的體現,隻要楊戩不願放棄,這一切就都還沒有結束。


    “既然不甘心,那便不能放棄。”原身當初在千狐洞外目睹自己付出一切心力栽培除了的外甥竟然為了上一代的恩怨放棄救母,心中極為不甘,咳血不止,但即便如此原身都沒有產生過任何放棄的念頭。


    原身麵對那般蠢笨的沉香都沒有想過要放棄,楊戩又如何能再次放棄,既然此生隻求無怨無悔,那又怎能在此刻遺留悔恨。


    天破了,自己煉石來補;


    被太陽暴曬,就把太陽射下來;


    在東海淹死,就把東海填平;


    疾病橫行,自己試藥自己治;


    洪水來了,自己挖河渠疏通;


    ...


    斧頭劈開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充滿抗爭的意誌。這些典故仿佛在同一時間浮現在楊戩識海深處,讓楊戩明白自己決不能放棄。


    既然女媧娘娘並沒有指明化解盤古執念的方法,那楊戩便自己將這個方法找出來,世上本沒有路,總會有人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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