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梟太愧疚了。


    為他無能為力的現在。


    為他拚命流戀也抓不住的月光。


    那天下午,他向主編請了假,回了自己那個出租屋。


    第二天他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睡覺。


    神色散漫、胡子邋遢、枕著手臂看著天花板發呆。


    ——喻傾要走了,就在今天,可能現在已經上飛機了。


    他卻像個懦夫一樣,連偷偷去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第三天,顧梟還是什麽都沒吃,也什麽都吃不下。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過就這樣把自己餓死。


    也好過這樣懦弱無能的活著。


    他渾渾噩噩的走進雜誌社,想和主編說要多請幾天假。


    卻被主編塞了一封信。


    主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眼中還有善意的調侃。


    “你那個槐花妹妹昨天來雜誌社找你了,好像有急事,等了你一會你不在就先走了,托我給你帶一封信。”


    又是一劍。


    主編的話,讓顧梟本以為不會更痛的心髒再次緊縮。


    原來阿傾來找過他。


    隻是他太懦弱,錯過了見她的最後一麵,


    書信展開,是喻傾那疏朗有力的字跡,隻是信紙上時不時有幹了的淚痕。


    信中的喻傾冷靜而理智,她知道在這種局勢之下,不管編出什麽理由,顧梟也不會相信了。


    可這個傻姑娘說話也隻說一半——


    她隻說她為了不被傷害而躲到國外,卻不提這是她父親拿去世的母親逼她的。


    她隻說自己以後很可能不會回國了,卻不提那是因為顧百川身受重傷恨喻家入骨她根本回不來了。


    她隻說喻德為她花光了剩下的積蓄,以後要一個人留在國內等待著狂風驟雨到來,卻不說她也曾哭著求喻德讓她和他待在一起。


    喻傾通篇都帶著令人觸目驚心的冷靜麻木,像是努力想把自己在顧梟心中的形象抹黑一些。


    努力成為一個道貌岸然的、在危險麵前毫不猶豫臨陣逃脫的形象。


    ——我不是被逼無奈,更不是沒有選擇。


    ——我本身就是這麽懦弱不堪了。


    ——所以你也不要為我難過。


    總歸以後再難相見。


    與其說出真相讓顧梟一直心有不甘,不如喻傾主動說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你也能不那麽難過。


    喻傾經曆過,所以她太懂看著愛人被逼上絕路,自己卻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有多難受了。


    她愛顧梟,她不想讓顧梟經曆這些。


    所以她寧願去騙他。


    顧梟甚至都能想象如果昨天他見到了喻傾,喻傾將會演的多天衣無縫。


    就像這封信一樣,不明真相的人讀起來,還真以為她有多冷血。


    然而顧梟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的喻傾是全世界最溫柔最美好的女孩子。


    自己受了千萬倍的傷,卻還想著要去保護別人。


    可喻傾什麽都為顧梟打算了,卻沒算到顧梟早就知道了所有真相。


    於是那一字一句想要逼走顧梟的話語,最後都成了摻著蜜糖的溫柔刀,


    一刀刀劃在顧梟心上,讓他痛苦不堪。


    ——那時候的顧梟是真的以為,世間再多再沉重的意難平恨難消,都不過如此了。


    恨難消中的恨是遺憾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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