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宛纓每天為生計忙碌時,宛清清沒了刁難的對象,再無事可做。


    這幾日,一連好幾天時不時有轎子拜訪柳家。其中不乏富麗堂皇的私人轎欒,甚至還有從城外,由士兵開道一直浩浩蕩蕩抬進去的。雖然沒有刻意渲染,卻仍舊引得路人紛紛圍觀。大家議論紛紛,猜測其中。都說這柳家怕是又有什麽好事將近了。當然議論最多的莫過於娶宛清清!一時間眾說紛紜,街頭巷尾都討論著。恐怕這宛清清的親事要比第一任還要來的空前絕後呢!


    聽到風聲的宛清清好不得意,更是趾高氣昂,囂張跋扈。終日揮霍炫耀,一時風光無二!宛清清一心等待著成為柳夫人!一個月過去了,柳家熱鬧歸熱鬧,在她的事上卻沒有一絲動靜,宛清清絲毫不在意。半年過去了柳家還是沒反應,宛清清尚且笑得出來。眼看今年就要過去,宛清清始終還是暫住在柳家,柳辰陽仍舊沒有一點要接納她的意思!宛清清一下子從世人仰望、記恨豔羨的高塔上摔到嘲諷連天的地窖中。


    與此同時的宛纓,每天和蘇鐵忙忙碌碌,壓根不知道這段時間柳家所發生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一張爆炸性的皇榜沸騰了整個蘇州,也轟動了大半個國家!大家交頭接耳,互換信息。天下第一大商——柳家!涉嫌謀反!!堂堂柳家少主由京師來的禦前侍衛親自押往進京,而柳家其他人等就地聽候發落!


    在湖邊洗衣服的宛纓聽到這一消息,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謀反?柳辰陽?反誰?雖然精明老道、富可敵國,可他柳辰陽怎會反自己家的人?!不顧手中的活兒,宛纓丟下衣服,赤著腳匆匆跑去衙門口想一看究竟。剛到路口,遇到同樣匆忙趕去的楊蘇鐵。


    “少奶奶!你也來了?”


    “你也聽說了?柳辰陽他……”


    蘇鐵點點頭而認真的說:“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少主絕對不會做出謀反這種事的!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宛纓附和著:“沒錯,我現在就去知府那打聽看看。府尹和我爹是同窗關係還不錯。我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身村民打扮的宛纓,還光著腳丫子,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府尹李漢麵前。就如宛纓所說,李漢確實對她很客氣,但是一口回絕了她的提問:“宛姑娘,朝廷有命這件事素我不能詳談。”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談?既然被抓一定是有憑有據的!不能說,難不成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利害關係?”宛纓緊張柳家上上下下,一時口無遮攔:“朝廷是不是故意針對柳家的?柳家又不參政怎會謀反?朝廷是缺錢才出此下策?”這樣的事電視上演的太多了!


    一番話讓府尹李漢哭笑不得:“宛姑娘你多慮了。皇上派自己的近侍從京師親自趕來,可見皇上對此事的重視!而皇上更加不可能因為這些荒唐的理由而撼動我國大半個經濟支柱,所以一定是證據確鑿,茲事體大才下旨抓人的。我對柳老爺、柳少主一向很敬重,各中原因不方便透露,下官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還請宛姑娘見諒。”


    “李大人可知少主何時上京?”蘇鐵問道。


    “對啊,就算不能幫他什麽,至少在他上京前能見一麵。”宛纓眼眶不由自主濕潤起來。


    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李漢搖搖頭:“柳少主恐怕現在已經在京師受審了。此事關係重大,為防不測所以柳少主早在一月前就被秘密押往進京,此事知人甚少,希望宛姑娘和楊公子還能保守秘密。榜文這幾日頒布大概是已經塵埃落定了吧。”


    “什麽?你說什麽?!”宛纓忍不住暴跳如雷:“你說早在一個月前就把柳辰陽押解進京?這是按律例辦事嗎?有這樣先斬後奏的嗎?朝廷就了不起了,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少奶奶!”蘇鐵上前,製止宛纓進一步暴走:“禍從口出啊少奶奶,為少主著想少說幾句。”


    怔住半晌,宛纓退了一步:“李大人恕罪,是草民失態了。那我可以見見柳老爺和其他人嗎?”


    府尹依舊很客氣搖搖頭:“皇上有旨,朝廷重犯,判決下來前任何人不得探視。姑娘忍耐一段時間吧。”


    “可這山高皇帝遠的,李大人你就通融通融睜隻眼閉隻眼吧!”宛纓僥幸求著。


    “荒謬!”李漢突然嚴厲起來:“宛姑娘當下官是何人?皇上有旨下官辦事,怎可以存這等僥幸心理?豈不是知法犯法!姑娘請回吧!”李漢下了逐客令。


    出了知府衙門,宛纓怒不可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樣才可以見?規矩是規矩可法外也講人情呀!我見見他們又能怎樣?是,謀反是大罪,我手無寸而鐵衙門守備森嚴,難道我還能劫獄,劫囚不成?!”


    “少奶奶。”蘇鐵聽不過去,勸道:“李大人也是身居其職,按規章製度辦事罷了。李大人為官三十多年也是難得一見的清官,他也是……”


    “清官怎麽了?清官就可以死腦筋?”宛纓此時已經沒了理智:“難怪封建王朝都命不長!!古板!迂腐!呆子!!”


    生怕宛纓再說出更大逆不道的話來,蘇鐵連忙將她帶離鬧市區。


    疾步快走,宛纓暗忖:柳辰陽被他們抓去一個多月,已經一個多月了!!為什麽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李漢說柳老爺他們被抓正是因為證據已經確鑿,柳家也是如此才被查封。突然停下腳步,證據確鑿?那意味著什麽?自古以來謀反是什麽樣的概念?宛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蘇鐵,難道?……


    小心翼翼的扶起宛纓,蘇鐵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因為就連他也忍不住去想這事的結果,或者說已經成為定局的結果。可是,無論他怎樣顛過來倒過去的想他都想不透,少主怎麽會和謀反這樣的事聯係在一起。


    兩個六神無主的人回到茅草屋,各懷心事,一言不發的坐了一晚上。直到天漸漸泛白。


    “蘇鐵,從這裏快馬加鞭到京師要多長時間?”


    “大概半月,少奶奶你想去京師?”


    宛纓眼神篤定:“在這裏什麽信息都得不到,還不如直接去京師。李大人說柳辰陽謀反的罪證俱全,是什麽證據?這些證據又是從哪兒來,不這樣追溯源頭永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我有大公主給我的令牌,在宮中可以自由出入。我可以喬裝打扮混進宮去!”


    “少奶奶你想做什麽?!”蘇鐵驚駭,猜出七八分。


    “謀反在任何朝代、任何時候都是難以逃脫的大罪。自古君主更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來排除異己。”緩緩對上他的眼,宛纓眼裏不再慌亂:“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你也不必明白,反正我不是這裏的人,若是能救柳辰陽,那就一命換一命。我會向皇上坦白一切都是我做的!”


    蘇鐵看著宛纓猛搖頭:“不,還有其他辦法的,少奶奶你現在是急火攻心才會胡思亂想。更何況還有太後,還有表小姐,她們不會坐視……”


    “她們都是後宮之人有名無實。不管怎樣,這是我做壞的打算。若罪名真的成立一切就來不及了,我一定要抓緊時間。”低下頭,宛纓皺眉沉思:“我不是柳家少夫人,朝廷就沒有理由再扣押柳老爺。蘇鐵,你留在蘇州留意衙門的動向,照顧好……”自己還沒說出口,頸上遭重擊,眼前一片黑暗。


    蘇鐵將宛纓安置在床上蓋好。撿起地上的令牌。“柳家待我恩重如山,若是要頂替少主,也隻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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